作者:榶酥
虽然听起来好荒谬,但若是太子,好像就理所当然了。
不过,她问的不是这个,而且,疯...哪里好听?
“为什么是疯?”
风十八眨眨眼,好似看出了魏姩的疑惑,解释道:“是风,大风的风。”
魏姩:“....”
她轻咳了声,笑了笑:“抱歉,是我误解了。”
突然,她笑容一僵,猛地想起了什么。
半晌后,她缓缓看向风十八,试探道:“你是,下山前改的名?”
风十八:“对啊,所有暗卫都改了,还有那匹狂躁的马,就是姑娘在马场骑的那匹。”
“它现在,叫什么?”
“小风。”
‘我觉得你比狼威风,你跑的这么快,我唤你小风好不好’
‘和殿下也很配’
魏姩彻底笑不出来了,她重重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抱着最后一丝希冀问:“太子殿下的武功是不是很高。”
风十八点头:“当然!”
魏姩感觉一口气提不上来了:“...太子殿下,耳力如何?”
风十八:“比如?”
魏姩:“比如,马场...”
“那没问题的,目之所及殿下都能听到!”
魏姩脸色煞白,面露绝望。
风十八福至心灵:“姑娘是不是在马场说了殿下什么不好的话?”
魏姩强行扯了扯唇:“...我只是,给小狼换了个名字。”
她只是随口一句玩笑话而已,谁知却被他听见了!
风十八脑袋转的很快:“我知道了,小风是姑娘起的名,所以,我们的名字也是因姑娘而换。”
魏姩双眼无神:“....如果,有人骂太子,被太子听见了,会怎样?”
风十八:“会死,死的超惨的!”
魏姩:“.....”
她完了!
“姑娘骂殿下了?”风十八瞪着双眼道:“那姑娘完了。”
魏姩看着她,皮笑肉不笑。
不用再提醒了,她知道。
冬尽小脸一片雪白。
她慌乱无措的望着魏姩,姑娘疯了吗,怎么敢骂太子,骂了就骂了,怎么还被太子殿下听见了!
在主仆二人的战战兢兢下,当夜,香山别院送来了一个箱子。
魏姩坐在床榻边,脸色惨白的死死盯着那口大红箱子,好像下一刻那里头就能蹦出一个人,让她血溅当场!
冬尽鼓起勇气,颤抖着手打开后,一怔:“....咦?”
第25章 第 25 章
魏姩紧张的屏气凝神,却听冬尽诧异道:“经书?”
魏姩愣了愣后,缓缓起身看过去,只见能装下一个人的大红箱子里,装满了整整一箱子经书...
冬尽已拿起上头的一张纸,念道:“期限十日,否则,喂狼。”
魏姩:“.....”
冬尽瑟瑟发抖:“姑...姑娘,这是...”
魏姩看着那一大箱子经书,久久说不出话。
这么一大箱子她就算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抄,也得两三个月!十日怎么可能抄的完!
他就是想折磨完她再杀!
房檐上的风十八目睹这一幕,若有所思后得出一个结论。
魏二姑娘骂了殿下不仅没死,还罚的这么轻,证明长福说的不错,殿下太在乎魏二姑娘了!
所以,她得更尽心才是!
-
魏姩这夜做了噩梦。
梦里她被堆成山的经书围绕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铺天盖地的她埋在了里头,最后她被太子拖出来扔进了狼圈。
“啊。”魏姩吓的睁开眼,猛地坐起身。
“姑娘,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冬尽听得动静,上前打帐问道。
魏姩勉强从噩梦中抽离,渐渐平复心绪。
冬尽见她无碍,便唤了人进来伺候洗漱。
秋影昨日已被清出杏和院,今儿等在外间的是昨日刚买回来的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很瘦,比魏裎还瘦,今年才十四,因家中穷的揭不开锅,她被父亲带到了西市,魏姩瞧中她,是因她站在那里被人挑选时,不哭不闹,也不掉泪,平静的几近冷漠,但细瞧又更像是麻木;在她被一个中年男子相中,欲买回家做妾时,魏姩请长福添了两倍的钱,与她父亲签了死契。
其他十一个人也是各有各的苦楚,有同小姑娘一样,被父母卖了,也有双亲不在,被族亲带到的西市,还有些,或是孤苦无依或是无法谋生,自愿卖身。
其中八人是女子,五人是年纪不等的男子,也都是签的死契。
魏姩挑人时一直在马车里,没有露面,这些人都没有见过她,他们不知前路为何,或欣喜,或迷茫,或害怕,直到看见侍郎府的牌匾,他们才纷纷面露惊讶,原来买他们的竟是侍郎府。
这可是很多人抢破了头都进不了的地方!
只是他们还来不及惊喜,之后发生的一切就让他们惊愕惶恐不已,买他们的那位大人在进侍郎府前告知他们,他们是太子殿下买来送给侍郎府家姑娘的,从今以后在侍郎府,他们只听姑娘一人使唤。
于是,他们揣着惊惧不安的心情,进了侍郎府,又到了杏和院。
他们每一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准备应对主子的训话,可出乎意料他们姑娘并不严厉,看他们的眼里也没有轻视,只简单交代后,道了句背叛者立刻仗杀。
他们都是走投无路的人,能有一方生存之地就已是满足,哪还敢生别的心思,自是纷纷表了忠诚。
之后便是赐名,指差事,领新衣裳,每个人还得了一两银子,晚饭时所有人坐在一个很大的圆桌上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也是到这时,小姑娘的眼里才终于见了泪光,其他人也都各自默默抹泪。
这是他们这辈子活的最像个人的时候。
小姑娘赐名月兰,她端着水谨慎的穿过屏风,走到了里间。
她没有伺候过这样娇贵的姑娘,也不知道大门户的规矩,今早冬尽姐姐耐心仔细的给她讲了她的差事后,她便有些惶恐,她在家中什么活都做却换不来一顿饱饭,可如今好衣好食用着,却只需要做这样简单的差事,她难免有些害怕,害怕留不长久。
毕竟,她现在还感觉自己在做梦一样。
她从有记忆开始,她就没吃过一顿饱饭,穿过一件新衣,她害怕一朝梦碎,她又回到了那间可怕的瓦房,照顾父母弟弟,洗衣做饭,劈柴烧火,吃他们剩下的饭,稍有不慎就要挨骂挨打,没有饭吃。
月兰不敢出丝毫差错,万分小心的伺候着魏姩洗漱。
魏姩知她初来乍到有些拘谨害怕,便微微合着眼没有出声,然在月兰再次拧帕子时,冬尽惊呼了一声,过去一把拽住她的手。
月兰不知所以,吓的紧紧抿着唇,一动也不敢动。
魏姩皱眉看过来:“怎么了?”
冬尽一把将月兰的袖子撸起,果然,看见了更多的伤痕,有新伤,有旧伤,狰狞不已。
“姑娘...”冬尽转头面色悲戚的唤了声。
魏姩起身走过来,目光落在那布满伤痕,瘦可见骨的手臂上。
她眼神一紧,渗着丝丝寒光。
月兰以为自己吓到了贵人,忙要跪下求情,却被魏凝轻轻扶住。
“别怕。”
月兰一怔,无措的看着魏姩。
“这是...你家里?”魏姩忍着怒气,放低声音问。
月兰不敢撒谎,点了点头。
魏姩沉默许久后,将她的衣袖拉下,朝冬尽道:“去看看身上还有没有伤,给她上药,这几日先养伤。”
月兰脸色一白,以为自己遭到了嫌弃,刚要开口,便见魏姩朝她轻轻一笑,抚了抚她的发丝,柔声道:“别怕,先养伤,等好了再过来。”
月兰焦躁不安的心慢慢平和了下来,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姑娘不会赶奴婢走?”
魏姩安抚道:“不会,听话。”
泪水顿时蜂拥而出,月兰慌忙去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只能哽咽着道:“奴婢谢过姑娘。”
魏姩温和的低声安抚了句,冬尽便拉着月兰出了门,即将穿过屏风时,却又听魏姩道:“去看看其他人。”
冬尽恭声应下:“是。”
-
冬尽给月兰上好药,便又去挨个瞧了其他人,见果真还有跟月兰一样身上有伤的,她赶紧回禀魏姩,魏姩便借着身子不适请了郎中来,给他们一一看了伤。
等折腾完后,已经到了午时,魏姩让冬尽去请魏裎过来用午饭。
姐弟二人用完午饭,又煮了壶茶。
如今杏和院几乎全是魏姩的人,说话也就不必再打哑谜,魏姩看了眼院外月亮门处的阿良后,朝冬尽示意,后者便出门去了,不多时带回一个青年。
“见过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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