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榶酥
她找了许久,却?不知?道它早就不在人世了。
吴姨娘告诉她,在它死去的那条路上见到?了魏凝,若她没有猜错,魏凝应该就是在那天知?道真相的,知?道她不是她的亲姐姐,知?道她对于魏家只是一颗棋子,所以,魏凝亲手杀死了送她的猫,掐断了她们之间过往的情?分。
卫如霜无意识的捏紧茶盏。
她见过魏家三姑娘,论容貌,气质,魏姩完全不输于魏三姑娘,且还?更胜一筹,若真是亲生的女儿?,魏夫人根本没有理?由偏心至此!
“听?着倒还?真是怪异得很。”卫如霜皱了皱眉:“倒还?真像你说的,不像是魏家亲女。”
魏姩垂首,苦笑道:“小女倒真希望是如此,心中也能好受些。”
卫如霜看着她,暗道她也很希望是这样,很希望这一次不会再失望。
二人接下来又闲聊了几句,侍女便拿着烤干的披风进来了。
魏姩穿上披风后,便告退了。
盛安郡主已经达到?目的,自然不会拦着。
待魏姩的身影消失在梅林,卫如霜才快步走到?屏风后:“父亲!”
屏风后坐着的,正是阆王卫矛。
他迎上卫如霜急切的视线,神?色复杂的点?头,声音隐隐有些沙哑:“像。”
“像你母亲少?女时的模样。”
卫如霜身形一晃,侍女忙伸手搀扶着她。
她看着阆王,眼眶逐渐泛红,激动?哽咽道:“父亲,您说,这一次,会不会是真的?”
阆王眼角也有些湿润,他坐在椅子上,望向外头的梅花林,喃喃道:“我与你母亲初见,也是梅花盛开时,她也穿着这样一件天青色狐裘披风。”
“梅花落在雪白的狐裘上,耀眼夺目。”
卫如霜喉头微哽:“父亲。”
“去查当年为她接生的稳婆,还?有,查那天前后到?过香山寺的人与魏家有没有牵连,还?有魏家这些年与朝中何人私下关?系密切。”阆王闭上眼,沉声道:“务必谨慎,如果...如果她真的是...”
“那么这件事情?就不简单了。”
卫如霜一愣:“父亲何意?”
“当年在香山寺弄丢孩子的事早已传遍了北阆,魏家不可?能不知?情?,且当时襁褓中还?有一枚刻着‘卫’字的玉佩。”阆王睁开眼,眼神?深邃:“北阆当朝只有一家卫姓,这孩子要真是我的血脉,那恐怕当年就不是弄丢了孩子,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一股寒意从背脊升起?,卫如霜面色也逐渐变得凝重。
“这件事兰庭可?知?晓?”
卫如霜摇摇头:“我怕他失望,在没有确定前没有告诉他。”
“还?是告诉他吧,他行事比你稳妥周全些。”阆王才站起?身,临走前,他又道:“若不是,你也看顾着些。”
卫如霜:“...女儿?知?道了。”
她都要抱孙子了,父亲还?觉得她没有长大。
-
魏姩并不知?道她今日的披风还?有着这样的巧合,原本她选的是一件嫣红的,但看见魏凝今日穿了红色,她才临时换了这件天青色的。
她记得来时的路,便没让侍女送她出去,可?梅林实在太大,她也不知?道哪一步走岔了,走了许久都没有见到?熟悉的亭子。
直到?她远远看见一个小院,才不得不承认,她迷路了。
正在她欲转身另寻出路时,却?闻一阵琴音响起?。
魏姩驻足循声望去,琴音悦耳,却?带着淡淡的哀伤。
她认得这首曲子,曲名‘寄思’,是一首思念亲人的曲子。
这时,一条小道上有侍女路过,她听?见了她们的谈话。
“好像是郡马在弹琴?”
“那边是郡马的院子,当然是郡马在弹啊。”
“....”
余下的话魏姩都没能听?进去,她只听?到?是郡马在弹琴几个字时,脑子就有些空白了。
她几乎是无意识的沿着小道往小院而去,待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了小院外。
她知?道她冒然闯到?这里很是不妥,但此时此刻听?着这首格外哀伤的曲子,她很想见见父亲,哪怕远远看一眼也好。
魏姩也忍不住在想,父亲思念的亲人是谁?
会是她吗?
魏姩鼓起?勇气抬眸去寻找,很快就看到?院墙边有一个亭子,四周有纱帐围绕,里头隐约可?见一人。
魏姩目不转睛的看着,心头怦怦直跳,那便是她的父亲吗?
然下一刻,一道凉风袭来,脖颈间贴上一股冰凉,魏姩经历过几次刺杀,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那是什么。
“何人擅闯!”
耳边响起?不近人情?的声音,魏姩睫毛轻轻一颤,她斟酌片刻,道:“我循琴音而来,并非有意擅闯此地,还?望见谅。”
那人没再吭声,魏姩想,他大约是在等亭中的人的指示。
终于,一曲尽,那人起?身掀开纱帐望了过来。
看清那张脸时,魏姩终于明白顾容锦口中的眼熟从何而来了。
她不像母亲,像父亲。
她的父亲与传闻中一样,清新俊逸,却?因旧疾看着有些许羸弱。
-
顾兰庭身子不好,受不得寒,可?他偏偏又不喜欢闷在屋里,一到?冬日整个郡主府都像是如临大敌般,紧紧盯着顾兰庭,生怕他一转眼又去哪里吹到?了风。
郡主心疼郡马舍不得责怪,受罚的自然是下头的人。
可?长久以往也不是办法,后来卫如霜便在顾兰庭会去的每一处院子的外头都建了亭子,布置了纱帐,如此一来,就算他兴致来时要在外头煮茶弹琴,也不会受寒。
顾兰庭对此虽有些无奈,但也没有拂郡主的心意,从那以后冬日里就算想出门透气,也多半是呆在亭中。
且他爱清静,随行的往往只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卫。
不同于魏姩的惊讶,顾兰庭见到?魏姩时,面色看起?来相对淡然些,就好像他知?道会有人过来,也知?道来的人是谁。
“沧洺,请这位姑娘进来。”
顾兰庭的视线落在魏姩脸上几息后,他放下纱帐道。
魏姩随那名叫沧洺的侍卫走进了亭中。
进了亭子,魏姩才发现里头不止放了琴,还?有茶案。
一壶茶,两个盏,显然早有准备。
魏姩微微一怔。
难道...父亲知?道她要来?
“小女魏姩,见过郡马。”
魏姩按下心头的疑惑,屈膝行礼。
顾兰庭抬手:“坐。”
“是。”魏姩依言坐下后,先赔礼致歉:“小女被琴声吸引而来,无意叨扰郡马,还?望郡马见谅。”
顾兰庭替她添了茶,问:“你怎知?我是谁?”
魏姩一愣,是啊,她没有见过郡马,方才那侍卫也没有禀明过身份。
若说已从侍女口中得知?,那就不是无意擅闯了。
正在她不知?如何答时,顾兰庭却?已经岔开了话题:“你知?道这首曲子?”
魏姩点?头:“曾经学?过。”
父亲在此,在屏风后的人就不是父亲,那会是谁?
“嗯。”顾兰庭放下茶盏,道:“姑娘也在思念不在身边的亲人?”
魏姩正要答话,心头却?突地生起?一股异样。
父亲...好像在试探她?
巧合路过的侍女,一路无人阻拦,还?有早就备好的茶...
魏姩心念一动?,道:“没有,小女的亲人都在身边,只是方才恰好与人谈及亲人,一时心生感触,才会被这首曲子吸引而来。”
顾兰庭眸光微动?,轻轻嗯了声。
他的视线短暂而快速的从魏姩的眉眼划过。
的确与他有几分像,不怪如霜这般大动?干戈。
但这些年太多别有用心的人找上门了,如霜本就性子直爽,且但凡遇见像他的人,就会降低防备,难保不会入了谁的套。
不过他现在亲眼见到?人,那种念头倒是打消了不少?。
这个姑娘,他一见,便觉欢喜。
尤其是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让他感到?很亲切。
但这并不代表她一定是清白的。
因为她并非无意擅闯,侍女是他安排的,她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才过来的。
魏姩这时也在暗自沉思,她好像有几分明白了。
她知?道他是她的父亲,可?在父亲的角度却?并不知?,怀疑她别有用心,给她设了小的陷阱试探也合情?合理?。
但要命的是,她没有及时识破陷阱,钻了进来。
郡主正怀疑她的身份,她就到?了郡马跟前,若易地而处,她也一定会怀疑对方别有居心。
所以她现在该如何解释,她明知?这是郡马的院落却?故意闯进来?
眼下形势大好,可?不能因为她今日的莽撞叫父亲误会,反而耽误了事。
“你还?没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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