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刘彻道:“他们儿时生活艰辛,仲卿过得也不好。再说了,仲卿也没比他们大几岁。你若不放心,仲卿,点到为止。”
“微臣遵命。”卫青转向几个大孩子。
几个大孩子同时开口:“舅舅手下留情。”
卫青禁不住笑出声,“战场上无父子兄弟,自然也无舅甥。不用你们打赢我,能让我满意,每人送他一把。但是,要交由管事保管。”
舅舅送的东西?几个孩子心动。
卫青的两个弟弟好生失落,甚至羞愧。
刘彻远远的瞥一眼他们,很是满意,这样以后才能勤学苦练独当一面。
卫青手上沾过血,看似满面春风跟个老好人似的,手上可狠了。这些娃娃兵本就有些怯他,他走出来,小脸一拉,面无表情,小兵们又怯了三分,以至于卫青一出手就把人撂倒。
四周安静下来,倒地的小子想哭,卫青想笑,“你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到了战场上拿什么对付敌人?”
小子嘀咕,“舅舅又不是敌人。”
“舅舅若背叛了陛下,你又当如何?”卫青问。
卫青的声音不小,好些孩子都听到了,一时都不知如何回答。
坐在地上的小子道,“舅舅不会。”
“对,舅舅才不会!”小霍去病大声喊。
卫青抬抬手,让他停下,“若有人拿霍去病威胁我,让我绑了陛下,你又恰好在陛下身边,劝不了我,你会怎么做?”
小子犯难。
卫青又问:“匈奴拿金银财宝高官厚禄收买你最好的朋友,你朋友要杀你,你要怎么做?”
小子爬起来。
卫青道:“再来一次。”
小子像个肉弹似的,使足了劲朝他撞去。
卫青已有防备,很是轻松的躲过去。小子上去抱住他的腰。卫青试图撂倒他,小子张嘴就咬。
“犯规!犯规!”霍去病大喊。
刘彻高声道:“你闭嘴!他们在比试,什么招儿都可以。匈奴可不会跟你们讲礼仪之风,也不会遵守君子协定。”
刺啦一声,卫青的衣裳裂开,小子被卫青撂倒就爬起来,满脸的担忧,“舅舅……”
“不错!”刘彻起身,“仲卿,答应的可不许反悔。”
卫青拍拍比他小三岁的小兵的肩膀,“不错,明天我就去给你选。”转向刘彻,“陛下,微臣失仪。”
刘彻抬抬手,“继续!”
那小子依然不安。卫青安抚他笑笑,“没事,下去歇着吧。”冲霍去病道,“不许作弄人。”
小霍去病震惊,他刚想怎么收拾他,让他咬舅舅,扯烂舅舅的衣裳,还没付诸行动舅舅怎么就知道了。
刘彻:“朕也知道。愿赌服输,何况你舅舅也没输,不许捉弄人。”
小霍去病蔫了。
刘彻示意卫青继续。
其他孩子知道唯有认真对待,赛场当成战场才能让皇帝陛下和卫舅舅满意,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
卫青有种超乎同龄人的敏锐,打眼一瞧就知道人在想什么。当然,刘彻这种老谋深算的,如今的卫青还看不出来。
卫青认为这是人之本能,唯有刘彻知道和他童年的遭遇有关,也是他天赋异禀。
话说回来,卫青过于敏锐,除了最先那个被他刺激的横冲直撞的小子令他稍稍头疼,接下来几场都很轻松。
卫青不曾得了便宜还卖乖,很是认真的鼓励他们,期待他们早日走出军校,蔫头耷脑的小子们瞬间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刘彻已饿的饥肠辘辘,然学校没他吃饭的地儿,便带着卫青等人回去。
拿着一个大红石榴的霍去病追上来,刘彻故意逗他,“叫你舅舅给你剥石榴?”
“才不是。”小孩拉住卫青的一角,期期艾艾地说,“可不可以给我买个?”
卫青:“我可以给我做个木。”
“那有什么用?”小孩嫌弃。
卫青道:“你才六岁。我亲手做的不如买的?”
这话让他怎么回答啊。
小孩瞪卫青,“你学坏了!”
“快去用饭,我们还有事。”卫青笑着说。
小孩忙问:“又要打仗?”
“陛下处理政务,我也有事要做。”卫青朝不远处努努嘴,“你好朋友在等你,不许再挑食。”
“我早就不挑食了。”小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有五六个小伙伴在等他,扭头看着他舅舅,卫青微微摇头。小孩叹了口气,“你真不像我舅舅。”拔腿就跑。
春陀等人下意识看卫青。
卫青笑着解释,“跟我玩激将法,别管他。”
“这么小就懂得使计?”春陀惊讶。
刘彻:“他若不是过于机灵,仲卿担心他母亲和姐姐被那小子耍的晕头转向,也不会把他送这儿来。”
登上御驾,一行人直奔昭阳殿。
刘彻早上走时告诉卫莱,半天能完事,厨房就准备了他的饭菜。
饭毕,卫青准备告退,刘彻叫住他,前往宣室。
今天这场比赛主要考校军校的孩子,也顺便考了一下卫青。
刘彻看出他的不足,提醒他多练练,随之屏退左右,留春陀一人伺候,拿出地图。
卫青看到那长城外还有许多朱笔批注的痕迹,不由地看向刘彻,难道是他想的那样?正是他想的那样。
刘彻指着前世的卫青带回来的消息,“匈奴的龙城大概在这儿。”
卫青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春陀惊得抬起头来。
刘彻淡淡的瞥一眼春陀,春陀把想说的话咽回去。
刘彻一本正经的跟卫青说,“匈奴是游牧民族,行的太快,我军出发之际,匈奴龙城可能很空虚,待大军抵达龙城,匈奴主力极有可能也到了龙城。仲卿,明白朕的意思?”
“匈奴擅骑射,我们两万人对他们一万人有胜算,一万对一万,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若对方两万,我方一万,定损失惨重。我们知道他们在哪儿也没用,据说匈奴有十几万人,咱们没那么多骑兵。”
刘彻满意,“是的。过两年朕希望你领兵去试试。”
“试试?”
刘彻点头,“是的,去试试,摸摸匈奴的底儿,以后也好应对。朕都不知道这地图上的草原是否还在,贸然重兵出击实乃不智之举。”
“这张图是很多年前的?”
刘彻:“有七八年了。”
“着实有些年头,足矣令草原变成荒地。”卫青道。
“是的。到了那边具体如何安排还是在你,毕竟朕也不清楚实际情况。”
“陛下,还早呢。”春陀小声提醒。
卫青摇了摇头,“不早了。”
“不早了。”刘彻道,“后年秋出兵,明年夏就要筹集粮草。时间太赶,兴师动众,只会令百姓惶恐不安。”
卫青有一个问题,“微臣独自带兵?”
“哪能让你一个人去,万一遇到匈奴主力,连个援军也没有,你姐姐还不得跟我拼命。再说了,这次只要发现匈奴足迹,未伤其一兵一卒,朕就算你有功无过。”
春陀莫名想哭又想笑,“立国以来,见着匈奴还能全身而退的可没有。卫将军真能如此,称得上有功无过。”
卫青觉得他们太悲观,随之想想匈奴的情况,兵强马壮,还是在匈奴熟悉的地方作战,多年后的第一次出击,确实不能太贪。
“阿姐知不知道?”卫青问。
刘彻:“先别告诉她。过个一年半载朕找机会告诉她。往后你再去昭阳殿,多同她聊些——”
卫青和春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门口有个小黄门在打圈转。
刘彻在宣室,门一般情况下都是敞开着,这会儿也不例外。
刘彻给春陀使个眼色,春陀把门口的人叫进来,“何事啊?”
“启禀中常侍,制鞋厂人禀告,陛下吩咐的鞋做好了。”
春陀忙说:“这事你怎不早说。”瞪一眼他,赶忙禀报刘彻。
刘彻:“让他把做好的全拿来。做坏的也无妨。”
小黄门麻溜的去鞋厂。
春陀好奇,“那个鞋子真比咱们平日里的舒服?”
春陀不觉得,卫青也不觉得,在他看来再也没有比他脚上皮革制作的靴舒服的鞋。
刘彻不知何为橡胶,想法同他俩一样。
半个时辰后,小黄门骑着马驮来一编织袋鞋,刘彻换上,顿时明白卫莱为何说,她也说不上来。软乎乎的,仿佛踩在云端。
刘彻朝卫青看去,发现他也是难以相信,走一步就看看脚底,像是担心踩破了,顿时觉得好笑。
“陛——陛下,这个鞋底,它它怎么这么奇怪?”卫青实在不知如何形容。
春陀好奇,“多奇怪?”
“你的脚看起来同广弟的差不多,你试一下他的鞋。”卫青道。
春陀立即换上,抬起脚放下,好险摔了个屁股墩:“这也,也太软了,这怎么穿?”
“比你的鞋稳。”刘彻脱下,看了看鞋底,还有一道道纹路,他刚刚穿在脚上居然没感觉到,可想鞋底有多软。
卫青道:“中常侍,劳烦你打盆水来。”
鞋放水中,漂浮起来,两柱香,鞋里也没渗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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