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刘彻淡淡地瞥一眼他,就拉着卫莱走人。
小太子冲着他的背影哼一声,回去换上劲装。
卫婉被太子缠走,刘彻率一众禁卫跟候在上林苑外的臣工汇合。
太子到山里不乐意跟他姐分开,又怕回去他皇帝爹揍他,还是乖乖的带着霍光到别处看看。逛一圈也没等他姐就回去了。
到中午,不见他皇帝爹,小太子奇怪,“父皇呢?”
“出去了。”卫莱道。
太子下意识问:“去哪儿了?”
“东巡。一个月之后回来。”卫莱此言一出,小太子忙问:“出事了?”
卫莱微微摇头,很奇怪:“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问?”
“父皇出去不是临时决定?”小太子气得捶地,“他要出去还吓唬我回来问霍光?”
卫莱见他这样反而很想笑:“你若没想过缠着姐姐,至于这么生气吗?”
小太子气鼓鼓的小脸一下瘪了。
卫莱摸摸他的小脑袋:“起来洗手,我们用饭。”
“姐姐还没回来。”小太子下意识问。
卫莱看一下漏刻,“午时三刻还不回来,估计是在你表哥那边。或者就没下山。不管他们。”
“姐姐真是重色轻友。昨天还盯着我背书呢。”小太子又忍不住生气。
卫莱:“这就受不了?以后姐姐出嫁有了孩子顾不上你怎么办?”
小太子想说,那就不要孩子。话到嘴边觉得这话孩子气,不符合他太子殿下身份,又咽回去,问道:“人为什么要长大啊?”
“我们也不想变老。”这个问题小太子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问一次,卫莱都习惯了,“不长大怎么当皇帝?”
太子摇头:“我才不敢跟父皇争。”
“你父皇比你大近三十岁,用得着跟他争吗。”卫莱好笑,“不说这事。你父皇走之前交代,你不听话就给你记下来,等他回来一块算。”
小太子嘟着嘴嘀咕:“又吓唬我。”
“你确定他是吓唬你?”卫莱笑眯眯地问。
小太子确定不是。
他父皇那个狠心人呐,没事都想揍他一顿,他不好好上课,还不得可劲收拾他。
思及此,翌日,小太子像换了个人,一大早就起来背书。得闲就去找卫青,看他舅舅处理政务。
起初卫青没在意,连着几次,卫青心里很纳闷,这孩子怎么了。
卫青还算了解他外甥,满嘴瞎话。卫青就没问他,而是去找他姐。
卫莱无语又觉得好笑:“还能因为什么,怕陛下回来收拾他。”
“他还知道怕?”卫青想想小外甥在他面前说起他皇帝姐夫,满脸不屑的德行,有点不信,“他可没少跟陛下顶嘴。”
卫莱:“顶嘴都是小事,学业是大事,他分的清着呢。回头问你就说,陛下平时也教他如何处理政务。”
“我以为他现在不怕了。”卫青道。
卫莱笑着说:“他其实也不怕挨揍,而是怕丢人。”
卫青一时没听懂。
卫莱:“他调皮捣蛋,陛下不分场合地点,扒掉他的亵裤就揍啊。”
“原来如此。”卫青道:“姐,我发现这几天婉婉天天早上找去病,晚上回来,你知道吧?”
卫莱点头:“知道。订了婚跟以前不一样,多处处也好,省得婚后发现彼此有很多难以容忍的缺点。”
听到这话卫青放心了,他本以为两个小青年背着他们长辈偷偷来往。
卫青正想跟她聊些家常,就听到蹦蹦跶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整个皇家敢这么走路的除了太子没旁人。卫青朝外看去,小太子一步蹦跶进来,脚下不稳,还往前一趔趄。
卫莱忍不住叹气:“你就不能稳重点?”
“失误,失误。”小太子站稳看到他舅舅,惊讶道:“舅舅也在啊。找母后有事?你们聊,我去拿西瓜。”不待两位长辈念叨,就往院里跑。
卫莱又忍不住摇头叹气。
“这样也挺好的。”卫青劝道:“心大。以后咱们都走了,也不会一蹶不振,胡作非为。”
卫莱道:“他只是看起来外向,指不定心思敏感着呢。婉婉嫁人那天他若能忍住不哭,我们才能放心。”
说起卫婉和霍去病,卫青本来也觉得婚期拖的太久。现如今想起来又觉得日子过得很快,“这一天天,没什么感觉日子就近了。听说嫁妆都准备好了?”
卫莱:“我给她的嫁妆都好了。陛下给她准备的还在做。”
“什么东西?”
卫莱道:“金银玉器首饰摆件,还有家具。宫里的匠人最近都在忙她的嫁妆。我估计得到年底。”
刘彻的审美很高,东巡回来,天气转凉,搬回宫里去看一下他闺女的嫁妆,发现很多不够精致,就令人把那些说起来,令工人再做。
至于那些“不合格”的,受卫莱影响,知道过日子的刘彻也没束之高阁,日后丞相家娶亲,御史大夫家嫁女之类的,皇帝要有点表示,这些喜庆的东西刚刚好用得上。
话说回来,如今有了水泥,建房不需要太多木头,不用到处筹集木头,小太子的博望苑跟卫婉的公主府建的很快。
元鼎二年,冬十一月主殿就上梁了。
天气太冷,水打出来就结冰,主揽这事的少府就让工人们停下,过了正月十五再开工。
这事其实不用少府出面,只是汉朝没有给公主建公主府的先例,刘彻要用国库,那就等着御史们专章参奏吧。
刘彻懒得应付,而他最不缺的就是钱,就把博望苑和公主府一起交给少府,一切费用由他出。
御史们都写好奏章了,此消息一出来别提多无奈,无奈的把奏章全烧了。
刘彻耳朵清静,老天爷却不让他安生。
他身为帝王,能改变世间规则,却无法干涉天道。
春三月,鹅毛大雪如期而至,散漫了关中平原。
大雪过后,种小麦太晚,朝廷便补发玉米。没有按地来补发,而是按照人口补发到户。
乡绅地主怨声载道。
这个世界百姓最多,百姓稳住了,刘彻也懒得管他们有多不乐意。反正也反不起来。
补种的玉米刚发到手,开始下大雨。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不止适用于南方,也适用于北方。
瓢泼大雨连天下,黄河下游的百姓很担心,成宿成宿睡不着,要不守着堤坝,要么下地放水。
多亏了刘彻东巡,当地官吏无人敢懈怠,黄河大水在决堤边缘来回试探几次发现无果,老老实实流入大海。
天气转晴,刘彻松了口气。
卫莱提醒他,大旱大涝之后可能有瘟疫或者别的灾难。
洪涝过后容易滋生瘟疫,干旱容易引发蝗灾,这倒不是卫莱危言耸听,刘彻此生也经历过,于是立即下令,防瘟疫。
这事要搁去年,各地官吏都会觉得皇帝杞人忧天。他去年东巡,今年就发大水。迷信的人们便以为皇帝得了上天提示,或者他身边的那个神秘的“卫先生”算出来的。
刘彻可是个铁血帝王。
各地官吏敢懈怠,他就敢把他们全砍了。而无人敢敷衍,天下百姓顺顺利利度过夏天,迈入秋季。
秋天的脚步临近,也预示着卫婉即将嫁人。
八月十五清晨,刘彻就带着妻儿以及瓜果蔬菜前往东宫,度过他们一家人此生最后一个团圆节。
说最后一个并不夸张。
卫婉嫁人之后,有心想陪父母过团圆节,即便霍去病也没意见,他们也不能进宫,把卫少儿一个寡母留在家中。
皇家的团圆节,带上卫少儿不合规矩。再想团聚,恐怕就要等卫少儿病逝。只是那时候太后恐怕就不在了。
刘彻登基以来第一次如此兴师动众,太后高兴之余又有些伤心,拉着卫婉的手就哭,哭她的大孙女再过几天就是别人家的。
嫁到霍家,对卫婉而言不过是换个地方居住,她这些年也没少再外面住。卫青家中至今还保留着她的房间。
太后这么一哭,反倒把卫婉哭的手足无措,还总有些心慌。
随后太后又念叨,嫁了人之后不能再像在宫里一样,想去哪儿去哪儿,想什么时候起什么时候起。吃穿用度不如在宫里便意,出去也要跟婆婆说一声,虽然婆婆是你姨母,可姨母终归不是母亲等等。
这些话再说出来,卫婉越发觉得嫁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仿佛她的人生重新来过。
呱呱坠地时卫婉没有记忆,不知自己那时什么感觉,她猜一定跟她现在一样,对未知世界充满了恐惧。
卫婉很是不安地看向卫莱。
卫莱道:“去病那儿我和你父皇皆可保证,他不敢负你。否则你几个舅舅饶不了他。你姨母那个人,向来眼皮子浅耳根子软,到了霍家你确实要注意些。”
卫婉想听到她母亲说,祖母胡扯,而不是赞同啊。
刘彻接着说:“朕和你母后以前更希望你找军校里的孤儿,便是如此。”
“那我——我不嫁了?”卫婉试探着说。
第161章
太后的哭声戛然而止。
内侍们一看到情况不妙,悄悄退出去。
卫婉这话说出来也意识到自己过于儿戏,“祖母,我说笑呢。”
卫婉的脾气是说得出做得到,太后压根不信,“婉婉啊,以后嫁了人,像这种不过脑的话,可千万不能说。”
“说也无妨。”卫莱开口道。
太后瞪眼:“皇后!”
卫莱笑着说:“母后,去病不在意就无妨。”
刘彻表示赞同:“母后所担心的不过是去病的母亲。朕和皇后以前就讲过,卫家事不要烦朕,刘家事朕也不会麻烦皇后。日后去病的母亲因为婉婉的话心生不快,婉婉,让去病解决。你少插手,又不是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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