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奶奶的,果然古今中外的男人都一个德行。
卫子夫沉吟片刻“不想你母亲也用上纸?我还会做用来书写的纸。东方朔自荐的竹简多吧。换成纸,长一尺宽半尺,厚半寸足矣。”
刘彻不由地转向她。
卫子夫举起手“骗你是狗。”
“你可以把制作方法写出来。”
卫子夫心说,那谁还知道我卫莱是谁。以后有个好歹,连收尸的人都没有,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如果不写呢?”
刘彻猜到她会这样讲,“那就慢慢等,等我心情好了再说。”
“好与不好还不都是你说了算。”卫子夫白他一眼,“希望我安分是假,我看你就想把我养成那砧板上的鱼,待宰的羔羊,好任你揉搓。”
刘彻无语了,“我做什么了?”
“你不用做别的。”卫子夫朝不知宽几何进深几许的昭阳殿呶呶嘴,“人类本性,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个月,我就废了。”
刘彻还真没想这么多,他有太多事要处理。卫青的安排,韩嫣如何处置,他母后在外的女儿还没找到,淮南王又快进京了,这一桩桩一件件都需要他亲自过问,可没空盯着她。他不盯着,以她粗心大意的性子,“厚颜无耻”的德行,能把天给他捅破了。
刘彻想一下,“这么容易就废了,朕也不敢把大事交给你去办。”
卫子夫猛地停下,扯的刘彻往后趔趄,不得不停下来。
刘彻转过身去。
“您这话几个意思啊?”卫子夫试探着问。
刘彻微微一笑,“你猜!”
“我猜你个大头鬼!”卫子夫朝他脚上踩一下。
刘彻脸上的笑容凝固,咬牙切齿,“卫子夫,朕是皇帝!”
“又不是我的皇帝。”卫子夫很欠的撇撇嘴,“再说了,我们那儿可没皇帝。”
刘彻皱眉“没皇帝?”
“不然怎么解释我一个普通老百姓,敢用同龄人的口吻跟你说话?您觉得我这人矛盾,说不上来的奇怪,不就是因为这点?”卫子夫不待他开口,“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刚说过吧。在我们那里就是人人平等。否则凭我家八辈贫农,怎么可能上十几年学。”
刘彻忍不住从头到脚打量她一番,“八辈贫农的人有玉?”
“老百姓还没当家做主时,给官老爷干活,官太太赏的。”卫子夫实话实说。
刘彻想了想,“我不管你们那儿如何,这里朕说了算。”
“废话!你说的不算,我至于跟你商量吗。”卫子夫白他一眼。
刘彻气笑了,“还委屈你了?”
“甭给我整这些没用的。”卫子夫认真说“一个月时间太长,半个月?”
刘彻奇了怪了,“你上辈子是不是劳碌命?”
“不是,我是想体现我的价值,活着的意义。”卫子夫抬起下巴道。
刘彻“非得出去做事才能体现?”
“难不成给你生孩子?咱俩可不是一个地儿的人,不怕我生出个小怪物?”
刘彻顿时弄死她的心都有。
“看吧,你也不敢让我生。再说了,生孩子也不用一直呆在宫里,你家大业大,不可能连几个奶娘都请不起。”卫子夫道,“届时我还是得出去。不如趁现在没操心的事,先把前期基础打好。”
刘彻气笑了“你倒是考虑的周全。”
“那当然。”卫子夫一顿,勾头问“这么说同意了?”
刘彻拨开她的脑袋,“想多了。”
卫子夫想咬人,甩开他的胳膊,心中忽然一动,“纸对你来说不是必需品,天下读书人也少,做出来短时间之内赚不了几个钱,所以你无所谓对吧?毕竟国库里的钱都堆成山了,那么一点你也瞧不上。”
刘彻瞥她一眼,有话直说,别绕弯子。
“听说你爹不光给你留了很多钱,还给你攒很多粮食,再不吃就霉了。”卫子夫抱住他的胳膊,“皇帝陛下,我有个酿酒的方子,就中午喝的那种白酒,咱们卖白酒怎么样?名字我都想好了,宫廷玉液酒,三百八一杯。”
作者有话要说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月底了,营养液要过期了
第9章
刘彻脚下踉跄“多少?!”
“三百八十钱啊。干嘛这么震惊?我知道不能按杯卖,得按坛。常言道物以稀为贵,赶明儿咱也弄个酒肆,每休沐日限供一百坛,每坛一斤。这个主意不错吧?你们这儿的杯子不小,几杯就是一斤,算起来比我们那里便宜多了。”卫子夫道“最好卖到那些王爷的封地去,不用主父偃的‘推恩令’,我们靠卖酒换的兵器和粮草也能把他们收了。”
刘彻不禁低头看着她,这人上辈子真是女人吗。
“口气可真不小。”
“那还不是因为有您。指着我一个,您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这么畅想啊。”恭维的话像不要钱一样出来,刘彻是无语又想笑。
卫子夫趁热打铁“你不反对可就是默认,默认就是同意了?”
“再说吧。”刘彻拾阶而上。
卫子夫连忙抓住他的手臂。
刘彻又不得不停下,叹了口气,“朕还有一堆事要处理。”
卫子夫眨了眨眼。
“朕不跟着,你自己去行吗?”
卫子夫不自在的抿抿嘴,“您不去,谁认识我是谁啊。”
“所以?”刘彻看着她问。
卫子夫放下手,期期艾艾地问“几时能忙好?”
“你聪慧无双你说呢?”
卫子夫想挠头,“连宫里有哪些人都记不清了,恐怕得好些日子吧?”
刘彻给她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一个月啊?”一个月真能把她养成坐吃等死的米虫,笼中的金丝雀。到那时她还不如奴隶呢。起码奴隶能理直气壮的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还有机会“翻身农奴把歌唱”。她决不允许自己沦落到那等田地。卫子夫扒着刘彻的手臂爬上高高的高台,可怜兮兮说“我会疯的。”
刘彻凉凉道“那就疯吧。”
卫子夫呼吸一窒,这个狗男人,还是人吗。最好别让她找到机会,否则,不打死他也咬死他。
“腹诽朕什么呢?”刘彻没听见脚步声,回身看到她的脸一会儿一个色,“卫子夫——”
卫子夫扬起讨好的笑“没,没,人家只是没想到昭阳殿这么大。”往左右看了看,“得有十几间吧?”
刘彻轻哼一声,信她才有鬼。
“面阔十一间,进深五间。”
卫子夫惊得张大嘴,“五,五间?”抬脚朝里跑。
刘彻连忙喊“慢——”
卫子夫被高高的门槛绊的前后晃悠,刘彻一个箭步过去,“瞎啊?没看见这么高。”
春陀脚步一顿,随即悄悄往后退一步,两步,三四步,离他主子远点,再远点。
卫子夫低头看到足足有她膝盖高的朱红色门槛,不禁嘀咕,“谁让你建这么高的。”
“这也能怪我?”刘彻推开怀里的人,“你家房子没门槛?”
卫子夫心说,还真没有。一想她的小房子,三室两厅没人家一间大,跟人家的比起来跟蜗居差不多,又不好直白的说出来。
小心翼翼跨过门槛,抬头看到吊话都有回音。
卫子夫扬起尬笑,“陛下——”
“有话直说,朕没空跟你耗。”
卫子夫敛起笑容,迈着小碎步,磨磨蹭蹭到他跟前,“这中间好像是五间,东边好像是用饭的地方,西边像茶室。”其实是看到一个宫女在摆茶杯才如此断定,“最东边和最西边各有三间对吧?那些都是干什么用的?”
“东边卧室,西边书房。”
卫子夫对居住条件要求不高,弄清楚便问“这里有膳房吧?”
刘彻朝北走。
卫子夫跟上去,越过宽大的屏风,就看到北墙也有两扇门,此时敞开着。
越过同样高的门槛,卫子夫不禁眨一下眼,盖因后面的布局跟四合院差不多。不同的是四四合院院子在前,这个在正殿后面,都带有回廊。
卫子夫看向刘彻。
刘彻指着正北方,“那一排是宫人的住处。东边庖厨,西边暂时空着。昭阳殿有十多年无人居住,平日里只有几个打扫的宫人。你住进来以后人手一定不够,将就几日,待朕挑好就命春陀送来。”
“不急。”卫子夫宁愿事事亲力亲为,也不想左边一个太皇太后的,右边一个皇太后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皇后的人。
注意到正殿和东西厢房相连处有道门,像是通往东西两侧的,“外面还有房屋?”
刘彻“外面是长廊,通往东西阁。东是含光殿,西是凉风殿。这个昭阳殿从南边看不出什么。”说着往东去,推开门,“实则依水而建。”
长廊南边平地,北边波光粼粼,湖中还有一个小岛,不像是人工堆砌,倒像是浑然天成。岛上春花烂漫,好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啊。
卫子夫看到这些,不由得转向刘彻“不会是你老祖宗特意为戚夫人建的吧?”
“上一个主人是我姨母。”
卫子夫松了口气,瞬间心又提到嗓子眼,“你姨母?你姨母可,可——”
“可什么?”刘彻笑看着她。
卫子夫把“红颜薄命“四个字咽回去,憨笑道“多谢陛下厚爱。”
刘彻笑出声来。
卫子夫瞪他一眼,掉头就走。
刘彻“不看了?”
“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以后这就是我家,还不想什么时候看什么时候看。西边呢?”
刘彻“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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