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不去卧室,扶我去产房,
也就是西边厢房。”卫莱一直知道生孩子痛,从未想过痛的想去死一死,顿时忍不住骂刘彻。
卫青的手抖了一下,
结结巴巴地问:“阿姐,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卫莱扭头看去,他的脸都白了,回想一下她刚刚说过的话,她骂刘彻不是东西,是个混蛋……她确实挺混蛋,当着卫青的面这么骂,卫青晚上还不得做噩梦,“痛糊涂了。”
卫青松了口气,“这么痛?”
“知道腰斩吗?腰砍断人一时半会死不了,就是那种感觉。与腰斩不同的是,腰斩最多一炷香人就没气了。我得疼两三个时辰,直到痛的没有知觉。”
卫青又绷紧了身体。
“也不是人人都这样,也有痛一下孩子就出来的。我运气不好罢了。”
田绿跑来,“夫人快别说了。”
“卫公子,您不能进。”施红连忙把他拦在门外,“公子得在外面等着。”
卫青身体僵硬,连眼睛都不会眨一眨。
卫莱心疼,“青弟,带春喜去找陛下,陛下的第一个孩子,他得在场。”
卫青又活了过来。卫莱哭笑不得,平时怎么没发现这孩子这么逗呢。
“嘶——”卫莱痛的身体后仰,施红抬脚踢上门去扶着她。
砰地一声!
卫青吓了一跳,回头看去,房门紧闭,压根看不清里面的情况,顿时心慌,上马车时险些没能爬上去,幸好春喜从后面托一下。
“卫公子,别太担心,夫人吉人自有天相,指不定咱们回来小皇子就出生了。”
卫青觉得他阿姐和小外甥都在等他,他不可以慌乱,可是第一次见女人生孩子他控制不住啊。
啪!
卫青朝他自个脸上一巴掌。
春喜差点吓死,“卫公子,你这是做什么?”看到他的脸色瞬间就红了,“陛下出去又不是你的错,你何苦——”
“不是的。”卫青摇头打断他的话,“我就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春喜惊得张大嘴,“哪有——哪有这么冷静的。”眼角余光看到未央宫前殿,连忙令驭手停下,他进去打听一下,就让驭手去上林苑。
“上林苑?”卫青听到这三个字顿时急了,“这么远?找到陛下阿姐就该生了。陛下去上林苑做什么,不知道阿姐的预产期就是这几天?”
春喜见他急赤白脸的,没敢说陛下是皇帝,想去哪儿去哪儿,夫人管不着,“卫公子有所不知,陛下去了上林苑也不会在那边呆太久,指不定现在已经往回赶了,咱们到城外就能见着陛下。”
卫青不信,“你没骗我?”
“奴婢哪敢。”春喜瞧着驭手掉头,连忙说:“走驰道。”
驭手回头,脸上尽是不敢相信。
春喜道,“事有轻重缓急,这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再过都不为过,快点!”
驭手觉得是这个理,扬起马鞭,跑到驰道,直奔上林苑。
王太后一下从榻上起来,“你说什么?”盯着来人。
“启禀太后,咱们在昭阳殿附近的人禀报,春喜驾着马车出去了,车上还有卫夫人的二弟,两人神色慌张,昭阳殿大门紧闭,卫夫人怕是出事了。”
王太后眉头微蹙,“御医刚看过,哀家也找御医问过,一切都很好,离预产期还有十来天,不该啊。你再去探。”随即吩咐奴婢备车。
卫莱看到据说接生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的稳婆,心下大安,“田绿,青弟去了吗?”
“去了,去了。”田绿连生应道。
卫莱没好气道:“你当我是小孩子。出去看看,再去看看去病,别让他过来,令冯贵给他炸些鸡胸肉鸡翅,最好让他暂时忘了我。”
“夫人,霍小公子那边不用担——”
卫莱:“快去!”
田绿连忙出去安排。
卫莱心静了,就问稳婆,“需要多久?”
“看起来还得一个时辰。夫人若能撑得住,可以起来走几圈。”稳婆小心翼翼回答。
卫莱看到她一副不敢多言的模样也能理解,刘彻的第一个孩子,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指不定连匈奴那边也在盯着。毕竟皇室乱起来,无暇顾及他们,他们才能放心大胆往关内推进。
卫莱撑着榻起来。
稳婆一见她听进去了,上前扶着她。
刘彻不止找一个,他找了四个,可以说把长安最好的稳婆全找来了。
四人分拨两路,两人继续准备生产要用的东西,两人一左一右扶着卫莱出了厢房。
“太后?!”
两人猛然停下。
卫莱抬头看去,身着玄衣,四十来岁,细眉淡妆,身量修长且面容娇好的妇人正朝她走来。
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王太后?
王太后?!
那个狠婆娘?
卫莱连忙行礼,过于着急,身体往前倒去。王太后心惊肉跳,换忙迎上来,“无需多礼,无需多礼。”万一有个好歹,她儿子不追究,群臣和百姓的唾沫也能把她淹死,“这是要往哪儿去?”
卫莱难受,也不想行礼,顺势站直,“走一走,据说生的快些。”
“是这样。”王太后一听没出大事,悬着的心落到实处,也有心情打量这个她儿子亲自调/教的女人,容貌着实一等一,身怀六甲,脸也没胖起来了,素面朝天却见不得斑点,不怪她儿子喜欢,“往哪边去?”
卫莱:“西边。”
“走吧。”王太后一马当先。
卫莱愣住,她几个意思?
王太后回头,“痛的走不了?”
这是要陪产?卫莱十分想拒绝,随即想了想,她是刘彻的亲娘,不可能害她,也不敢折腾她,就跟上去。
王太后瞧着她并不需要太过借住稳婆的力气,才问:“彻儿呢?”
“听说出城去了。”
王太后当然知道刘彻不在宫里,“没告诉你?”
卫莱心中一紧,她又想做什么?不管了,装总不会错,“陛下的事妾身哪敢多问。休沐日也不得闲,想来是大事。”
王太后瞧她说的卑微,无趣的撇撇嘴,不愧是奴隶出身,怀着她儿子的第一个孩子,还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模样。
来到昭阳殿有半月有余的两个稳婆相视一眼,卫夫人怎么这样说啊。
卫莱心说,我不这样说,难道要说,懒得问他去哪儿吗。
卫莱走一圈回来,以为王太后会在正殿等着,谁知她还继续。要不是为了少受点罪,卫莱真想捂着肚子哼唧,顺便再碰个瓷,让她此后都不敢再往这边来。
可惜她从来不是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人。
卫莱忍着心烦又走两圈,衣裳汗湿了,稳婆也说可以回屋看一下开几指了,卫莱才停止摧产。
产房门关的死死的,王太后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心情顿时跟卫青一样,慌了神,没了刚刚的镇定,在门口转两圈就对她的侍从道,“速去看看陛下到哪儿了。”
刘彻是在御医为卫莱查好之后出去的,他以为啥事没有,就先去了军校,然后去酒厂,去造纸厂,以至于卫青和春喜找了一圈才找到他。
刘彻一听卫莱要生,如此突然也没比卫青好多少。直到春喜瞧着情况不对,告诉他稳婆都在,还是卫夫人让他们来找陛下的。刘彻才回过神。
不待奴婢备车,刘彻套上马就走。
卫青等人连忙去追。
长安城内外的百姓不光一睹龙颜,还看到一个慌慌张张的皇帝。
出城郊游的皇亲国戚,一传十十传百,刘彻人还没到昭阳殿,宫里出大事的消息就传到丞相府。
窦婴的茶杯无情的掉在地上摔个粉碎,窦婴的夫人正要吩咐奴婢取朝服,窦婴抬手制止,“不用了,我知道陛下为何那般着急。”
所有人都转向窦婴。
“当今天下能让陛下着急的事不多,左右不过天灾人祸。然这些事陛下经历了不少,万不会令他方寸大乱。”
“父亲,您就直说吧。”窦婴的儿子实在听不下去。
窦婴捋捋胡须,不紧不慢,“昭阳殿有消息了。”
众人下意识想问什么消息,忽然想到一件事,“生了?”
“生了?!”刘彻撑着墙壁,顾不上上气不接下气,急急地问他母后。
王太后连连点头,“生了。应该在给孩子清洗,这点耽误不得,等一下就知道是男是女了。”
刘彻松了口气,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我知道,是个女儿。”
室内传出一声孩子的哭声,王太后这才算放心,挤开刘彻,房门打开,稳婆抱着孩子出来,王太后忙问,“是男是女?”
2("我和汉武帝种田");
第67章
("我和汉武帝种田");
“哇!小娃娃,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王太后的身体踉跄一下,正要发火,
一看挤开她的是个小孩,“哪来的孩子?”
“你怎么在这儿?”刘彻惊讶。
卫青慌忙把他抱走,
“跟微臣一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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