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辫子
康王妃这会儿心情好,再者因为康王跟贾父是故交的缘故,到底是没跟贾岱君一般见识。
不过虽然康王妃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却是撇着嘴摆了摆手:“把东西回绝了。跟他们说,与其事后送礼,不如提前好生教一教府里的小姐怎么做人。”
安北侯府与庄家的马车前后驶离康王府时,庄云黛撩开马车的窗帘,还能看到贾府的人正在康王府门外与侍卫赔尽好话的场面。
庄云黛心道,康王妃说得没错,事后送礼赔罪已然是晚了,有这精力,倒不如多教教那位贾小姐,何谓尊重人。
因着安北侯府在康王府与庄家之间,庄世农他们索性先送赵静萱与两个孩子回了安北侯府。
只是约莫快到安北侯府门前时,在外头骑马护航的庄世农突然出声:“等一下。”
安北侯府的马车与庄家的马车依次停了下来。
庄云黛正要掀开车帘看看是出了什么事,就听得外头有人骑马过来,声音激动:“静萱,是静萱吗?”
是赵静萱的前夫,白方臻的声音。
安北侯府的马车上,刻有安北侯府的标志。
白方臻准确的纵马到了安北侯府的马车前,似是想要过来的架势:“静萱——你听我说,静萱——”
“唰!”长刀出鞘声响起。
庄世农肃然道:“白少爷,请自重,车上有女眷,还请莫要靠近。”
因着宠妾灭妻,纵容妾室戕害正妻,白方臻被褫夺了世子封号,是以这会儿庄世农称呼他,也只是叫「白少爷」罢了。
白方臻跟庄世农也是认识的,他咬了咬牙:“庄大哥,我就是想跟静萱说几句话,看看音音跟琴琴,没别的。”他眼里露出几分恳切来,“庄大哥,你也是当爹的,你应当也能理解吧!”
庄世农是个老实憨厚的,白方臻这般说,他确实犹豫了下。
但他想起先前赵静萱躺在血泊中的那一幕——追根究底,这都是拜白方臻所赐。
庄世农心冷硬了下,他摇了摇头:“你就在这待着,我去问问赵师妹,她若愿意见你,你再上前。”
白方臻被庄世农无情拒绝,愤恨上头,差点骂出声。
但他咬了咬牙,生生忍住。
马车里传来了赵静萱温柔却坚定的声音:“庄师兄,劳烦你帮我把这个人赶走。我没有见他的必要。”
庄世农得了赵静萱这么一句话,先前放下的长刀又举了起来:“白少爷,请。”
白方臻只觉得嘴里都是血气,他强忍着满腔怒火:“静萱,你真的要这般绝情?!我们夫妻十年的情分,当真就毫无回旋余地了?”
赵静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白方臻,你心里清楚的很,打从你心变了的那一刻,我们夫妻之间,便再无可能。”
“好,好好!”白方臻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他见赵静萱只肯隔着马车帘子同他说话,便又换了种策略,他放软了声音:“静萱,我们夫妻缘浅,但我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这不假吧?这世间夫妻和离,也没有把孩子与父母之间彻底斩断亲缘的。我不求别的,你让我见见两个孩子,这总行了吧?”
马车里没了声音。
半晌,车帘撩了起来,露出赵静萱与白虞音白虞琴的身影。
白方臻满目激动,若非庄世农在一旁拦着,他恨不得立马上前。
“爹爹!”白虞琴兴奋的叫道。
白虞琴年纪还小,纵然她知道父亲领了个坏女人回家,伤透了娘的心。但她幼小的心灵还是觉得,父亲可能只是被那个坏女人蒙蔽了。
她打小长在父母娇养下长大,对白方臻这个爹,还是很喜欢的。
只是,她先前见她娘那般难过,也听过一些丫鬟偷偷讨论她爹娘的事,知道她娘很伤心。所以她很懂事的从来不提要见爹爹。
这会儿白方臻过来,打从听到白方臻的声音起,她小脸上就写满了兴奋与渴切。
也是因为这,赵静萱听白方臻说想见两个孩子,她犹豫了下,还是掀了帘子。
白虞琴伸着小短腿,便要从马车上爬下去。
白虞琴还是个不满四岁的小孩子,这样也太危险了些,庄世农赶忙帮着把孩子给抱下了马车。
“琴琴!”白方臻有些激动,张开胳膊,一把把白虞琴抱在了怀里。
白方臻抱着白虞琴还不够,还又朝白虞音伸了手:“音音,来爹这。”
白虞音犹豫了下,没有上前,反倒是留在了赵静萱身前,小小身子悄悄的往赵静萱身后藏了藏。
她打小就是在淮阳侯府备受冷待长大的,明明是侯府嫡女。但日子过得连庶支的庶女都比不上。
白虞音一直对淮阳侯府的人又惧又怕,充满了戒备。
这段时间,她跟着赵静萱,赵静萱给了她无微不至的母爱,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与幸福,她对赵静萱是充满了依恋。
在白虞音看来,白方臻这个所谓的「爹爹」,他首先是淮阳侯府里一个让她「又惧又怕」的人。
第374章 我就看你酒醒了,到时候怎么面对我
白虞音没有过去。
白方臻眼里闪过一抹失望。
不过……
他抱紧了白虞琴,满含深情道:“琴琴,爹爹许久没见你了,你想不想爹爹?”
白虞琴搂着白方臻的脖子,响亮得答:“想!”
白方臻眼里闪过一抹得意来,他看向赵静萱:“静萱,你看,孩子终究是念着我的,父女天性,你想切断,那也是切不断的。”
赵静萱神色平静得很,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白方臻被赵静萱这副神色给刺痛了下,他手上一紧,白虞琴「哎呀」一声叫了出来:“爹爹,你抱得太紧,弄痛我了。”
白方臻回过神,赶忙哄着白虞琴:“是爹爹不好。爹爹许久没见你跟你娘了,太过激动了。”
白虞琴点了点头,继而又趴在白方臻肩上打了个小哈欠。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本就容易困,今儿她们又在外头做客玩了大半日,白虞琴撑到现在,自然是有些撑不太住了。
赵静萱微微皱眉,同白方臻道:“孩子你也见了,还有什么话赶紧说。琴琴困了,我要带她回府休息了。”
白方臻眉眼忧伤,深深的看向赵静萱:“静萱,你我原是夫妻,非要这般冷漠吗?”
赵静萱心下只觉得好笑。
她从前到底是如何被蒙蔽了双眼,才会为这样的一个男人付出真心。
“琴琴。”赵静萱懒得再跟白方臻废话,她唤着白虞琴,“来娘这里。”
白虞琴迷迷糊糊的从白方臻肩上直起小脑袋来:“娘……”
白方臻立即一手抱着白虞琴,一手轻轻按着白虞琴的小脑袋:“我是琴琴的爹,我把琴琴带回府里住几日,总可以吧!”
赵静萱眉头都皱了起来。
白方臻轻声哄着白虞琴:“琴琴,你跟爹回去住几天怎么样?爹爹好想你,爹爹到时候带你去滑雪,给你买糖葫芦,可好?”
白虞琴迷迷糊糊的应了声「好」。
白方臻大喜,同赵静萱道:“琴琴自个儿都愿意了!你这个当娘的难道非要看我们父女离心才好吗!”
赵静萱皱了皱眉,见白虞琴迷迷糊糊趴在白方臻肩上要睡着了,她有些着急,皱眉道:“既是这样,也不能是眼下。琴琴都要睡着了,你如何带她回淮阳侯府?”
“我带了马车过来!”白方臻指了指不远处一辆停着的马车。
赵静萱眉头依旧皱着没有松开。
白方臻赶忙道:“你放心,家里一应事物都是备好的。你我之间哪怕闹得再不开心,孩子总是无辜的——这样,若不放心,你再让琴琴平日里惯用的那几个嬷嬷丫鬟也过来伺候就是。”
纵然是千般不舍,赵静萱最后还是咬牙点了点头:“就三日,三日之后,我会带人去接琴琴回来!”
白方臻立刻松了口气,连声道好,最后带着小女儿白虞琴,还有小女儿平日里的嬷嬷丫鬟也一并带了走。
只是赵静萱还有些不放心,又让自己身边的章嬷嬷跟了去。
饶是如此,赵静萱还是不大放心,一脸的忧心忡忡。
庄世农原本想劝赵静萱,淮阳侯府乱得很。若是白方臻真想跟女儿相处,何不另找一处产业。但碍于身份,他也不好阻碍旁人家父女团聚。
这话到底是没说出口。
反正这会儿也已经算是把赵静萱她们安全的送回了安北侯府,庄世农便带着自家三个孩子回府了。
庄云黛坐在马车上,闲得无聊掀开车帘往外看。在马车拐进小巷时,她眼角余光扫过一处,突然顿住了。
她看到一个身影。
马车驶过,那身影她也只是扫了一眼,但她看得清楚,分明就是陆霁青。
庄云黛一颗心扑通扑通快速跳了起来。
元叔赶着车,在庄家大门前停下。
庄云黛不待马车停稳,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丢下一句「爹,我有点事出去一趟」,便匆匆往巷子外走。
碧柳都没反应过来,赶忙扒着马车车厢,伸着脖子叫了声:“小姐?”
庄云黛没回头,摆了摆手:“不用跟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庄世农抓着马缰,看着女儿匆匆离开的背影愣了下,挠了挠头。
黛黛这是要干啥去啊?
哎,女儿大了,他也是看不懂。
……
庄云黛匆匆出了小巷,直奔方才看到陆霁青的地方去。
然而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把她拉到另一条无人的小巷里。
在那只手伸出来拉她的时候,庄云黛差点从袖子里掏匕首了。
好在,她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是陆霁青。
无人的小巷里,少女被青年按着手,抵在了青瓦墙上。
两人挨得极近。庄云黛心跳得极快。
她甚至也能听到陆霁青的心跳声。
庄云黛稳了稳心神,见陆霁青沉沉的看着她,她把羞恼掩住,瞪他:“胆子大了啊!”
庄云黛试着稍稍挣扎了下,陆霁青把她的手压在头顶,压制的牢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