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翩翩晚照
能见度太低了,这样的速度下,他哪里看得清侧门在哪里!
绕着基地跑了一大圈,凭借着位移的偏差感,在拐过一个弯后,前方的山山速度终于慢慢地慢了下来。
傅晚宁抬起头来,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前方有几栋矗立的高楼。
这边的暴风果然相对来说比较小一点点,积雪应该也没有另外一个方位的深。
这儿果然进得去。
不是因为这儿的门没有被积雪堵住,而是随着雪橇一步步接近,他们明显听到了有人在喊着口号的声音。
“汪汪汪”
几只狗狗呼哧着将雪橇拉到大门前,冲着大门的方向疯狂地摇着尾巴。
傅晚宁扬起眉来,下了雪橇,扶了扶帽子走过来。
这个大门口外,有十几个人拿着铲子正在铲雪。
此时大门已经可以推开约莫20公分的距离,站在最前面手里拿着铲子的,赫然是陆域。
虽然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团,不过好歹看了3年,从身形上还是很容易认出来的。
这边正在门前铲雪的人刚听到第一声狗叫的时候,还以为是幻听。
暴风雪之下,狂风都是呜呜有声,特别是穿过各种楼栋建筑的时候,呜咽更显,如泣如诉如兽吼,常呼啸得人们心里发慌。
直到汪汪汪的叫声越来越近,他们一脸惊讶地转过头,才看见前方不断靠近的隐约黑影,这种天气,竟然有人敢在外面跑?
不会被冻死吗?他们才刚出来了不到2分钟,已经快被冻成冰雕了都。
陆域听到这熟悉的狗叫声,心里也是一惊,一把丢下了雪橇,忙奔了上来。
他裹在一件黑熊兽的巨大皮毛外套内,粗糙的围巾胡乱在颈上围了几圈,和头顶的帽子连在一起,浑身只露出了一双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寒霜,像刷了一层巨厚无比的白色睫毛膏,看上去有点好笑。
“风雪这么大,温度这么低,你们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嘶哑,透过围巾闷闷传来,在狂啸的暴风雪中沙哑得让人都快听不清。
幸好傅晚宁听力好,她皱着眉头看了陆域一眼,转过身在雪橇上的那个箱子中掏了掏,掏出一个她脸上的同款滑雪镜递给他道:“先戴上,眼睛真的会被冻坏的。”
这样的极致低温下,将眼睛**裸暴露出来,任风雪吹打,真的想想都难受。
苏雨秋走了过来拉了拉他的手,见他握着铲子的手上带着的也是粗糙的皮手套,针线都没缝制好,看着一副四处漏风的样子。
毕竟也是自己养了3年的小伙子,不禁一脸心疼,这底下的手得冻成什么样啊!
陆域顾不上说什么,带着他们就要往一侧走去,“往这里,这儿的窗户被我们破开了,你们先进去避避风,外面真的是太冷了。”
傅晚宁抬眼望去,不过能见度太低了,就算只有十几步远的距离,也看不清楚破开的窗户是在哪里。
当下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这全副武装的,帮你们先把门口清理一下再说。”
这么冻的天,饶是陆域裹得严严实实,都觉得自己骨头都凝成了冰柱,走路僵硬异常,又哪里会让傅晚宁跟着他在这雪地里受寒。
他伸手招呼了下那些还在铲雪的人,扯住她的衣袖道:“放心,我们是轮班出来铲雪的,刚好到我们休息了。”
他故作轻松道,“再多呆一秒钟,我都觉得自己快成为冰雕了。”
虽然语气轻快,不过也确实如是。
在零下近90度的极寒之下,血肉之躯哪怕穿得再严实,要坚持超过3分钟基本都是奢望。
更别说,还有这样凌虐的暴风雪,在加速带走人们身上的热量。
傅晚宁见其他人闻言,都一脸欣喜,当即转头往那个窗户的方向奔,才和爸爸妈妈带着西西山山它们跟着陆域往窗户的方向走去。
其他出来铲雪的人走在前面,一个个都争着早一点进基地中,外面真的再多呆一秒,他们就感觉自己要被冻死了。
若不是怕被封死在基地中,社区办的人强制每个符合条件的都必须轮班出来铲雪,他们才不会出来这儿受苦,坐在能量塔下取暖不香吗?
也因此,他们表面上虽然服从了社区的安排,但实际上每个人心里都不太乐意,连带着出来铲雪也都不太尽心,就顾着疯狂抖脚搓手取暖,防止自己被冻僵了。
在他们看来,铲雪什么的就是无用功。雪今天铲掉了,过了一夜,暴风雪又堆满了,能有个什么用?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傅展书与苏雨秋紧随他们身后,苏雨秋贴着基地的墙壁一侧,傅展书手里抱着个大纸箱,与她并肩着行走在外侧,刚好帮她挡住点风雪。
身后的陆域傅晚宁与他们的节奏几乎如出一辙。
陆域第一时间接过了那个大纸箱,也将傅晚宁护在内侧,他看着前方的傅展书与苏雨秋,再看了眼在他身侧的傅晚宁,霜花睫毛下的眼睛弯了弯。
傅晚宁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小心思,眼睛都放在那几只毛孩子身上。
就这几步路的路程,她们也没再坐到雪橇上去,几只毛孩子就拉着空雪橇,跟在他们旁边撒欢着跑,兴奋地扑着跳着。
不得不说,毛孩子们这厚厚的皮毛是真的抗冻啊!
傅晚宁刚开始听到说“暴力拆了个窗户的时候”,还在想着,到底有多暴力。
等到了窗前一看,才发现那是真暴力。
基地窗户玻璃是新型的抗高温特种防爆玻璃,暴力根本无法砸碎,而且也怕砸碎了伤人。
四周的窗户框架也牢固非常,是特制的合金材料内裹实木,在极寒冰封之下,早已和周边墙体凝为一体了,便是想卸下也没办法。
而且因为电路被破坏了的原因,基地中又通不上电,用不了电钻等器械,只能在防爆玻璃上铺上一层布料,防止爆裂,而后一个个使用蛮力,轮流用斧头将窗户四周的框架劈开。
此时抬眼看去,2*3米的大窗户已经被整个砸掉,四周框架上的合金与里面的实木上被斧头砍得坑坑洼洼,遍布砍痕,断口处尖锐的不平凹凸上很快又挂满了冰霜。
傅晚宁毫不怀疑,进出的时候如果不小心被刮到一下,那尖锐的冰状凸起将会穿透皮毛,在人体狠狠划开。
破开了窗户后,总算是可以出来了。
但一下子破开了这6平方的大洞,为了防止冷风呼呼地往基地内灌入,众人又紧急加工做了个可以随时挡住的移动大窗。
平时这个移动大窗都封闭者,只有在众人轮流外出铲雪的时候才会打开,换完班立刻再关上。
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就将四周的缝隙都密密地堵起来。
虽然这样和原装的窗户来比,肯定保暖性没有那么好,寒风与冷气还是会从缝隙里钻进来,但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
因为厚厚一层积雪的原因,此时窗户的最底部就在他们的小腿处,略微抬起脚就跨进了基地内。
傅晚宁回头招呼着几只毛孩子进来,顺带着将雪橇也抬了进来。
一旁候着的社区工作人员连忙将移动木门扛过来堵住。
“哎呀!什么玩意儿啊!”
“妈呀,好吓人啊,这不会吃人吧,这不是那什么豹猫兽吗——”
“怎么什么都往基地里带啊,唉呀唉这——有没有人管”
傅晚宁刚将雪橇放下,就听到身后有人抱怨了起来,声音隔着厚重的围巾有点发闷,但语气中的嫌恶一下子就可以听出来。
她抬起头,却见那些人正朝着几个毛孩子的方向,不悦地跺着脚,嫌弃地拂了拂身上。
原来是西西与山山它们进了屋后,下意识地浑身甩了甩掉在身上的那些落雪,雪渣子四散飞开,落到其他人的身上。
傅展书一步向前,将几只毛孩子喊到身后,对着那几个人道:“不好意思,是我们的狗顽劣,我替它们跟你们道歉,你们放心,我会管教好它们,不会再让它们影响到你们了。”
傅晚宁见傅展书已经道了歉,挥手将它们招呼了过来,也朝那几人弯了下头说了句“抱歉。”
其实众人身上本来也就落满了雪花,穿着厚厚的皮毛外套呢,这点儿雪沫哪里有什么影响,不过到底是自家的毛孩子惹的麻烦,道歉是必须的。
那几人看了看傅晚宁一家,又看了看那两狗两豹猫,撇了撇嘴闭上了嘴巴,快步朝着休息室走去,陆域也招呼着他们一道往前走。
这是临时设立的办公室,专门为需要轮替着出去铲雪的民众设立的,在里面备上热热的姜茶与火炉,帮助大家回暖驱寒。
室内火炉烧得正旺,驱散了丝丝寒气,有一圈人围坐在火炉旁,正脱下了手套在烤火。
见他们一行人走了过来,都转过头来,嘴里情不自禁叹道:“这么快就回来啦!怎么这么快又轮到我们了哎。”
“可不是,这感觉身体才刚暖了一点,又轮了一圈了。”
基地的安排是每组15人,每日总计100组轮替,时间至少也要1分钟,不能只出去晃一下就进来,但也不强制说要多久就是,毕竟这样的极寒,真的不是谁都扛得住。
这群在烤火的人虽然抱怨着,但每个人都还是不得不站起了身,将位置让给了后来的,他们则一件一件衣服地裹好,轮到他们外出铲雪了。
刚转过身的时候,众人都看到了突然空降的傅家三口人以及那四只皮毛大兽,眼神皆闪了闪,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他们手中的那两大箱子东西,让他们每个人心里都痒痒的。
傅家在西山基地中是出了名的大户人家,家里什么储备什么装备都有,若不是他们超乎寻常的武力值,早被人明里暗里抢了几百遍了,哪里还能让他们安逸到现在。
也不知道这两大箱子里面是什么东西,是像他们带着的滑雪镜吗?那可是好东西啊……
他们有心想知道,但又都不敢开口,心里都希望有人能问一下。
奈何每个人都抱着同样的心思,直到一个个都退了出去不得不开始去铲雪,也没有人开口问出声。
那些与陆域同一批铲雪的人更是好奇已久,他们见到傅晚宁随意一送,就给了陆域一副滑雪镜,内心都羡慕不已,暗暗揣测着,不知道那两箱子里是不是也是物资,不知道是要送给基地的还是?
如果是送给基地的,那他们作为铲雪员,肯定可以享受上的!
不过他们此时一个个冻得浑身僵硬,只觉得脖子都扭动得不利索了,当下之急也顾不得这些,一个个直奔热水台,一人捧着一杯热腾腾的姜茶小心吹着喝着,尽可能地凑近靠在炉火旁。
傅晚宁并不想知道他们心里想的什么,她与爸爸妈妈连同陆域四人围在火炉旁,让炉火的暖意慢慢驱散这浑身的冰冷。
几只毛孩子就乖巧地坐在她脚旁,长长的毛发光滑地延伸铺展到两侧,看着体型更硕大了一圈。
傅晚宁这才发现,短短几日,它们的毛发好似又长了一圈,油光水滑的毛发内,还有一圈圈细而软的绒毛存在。
难怪它们这么抗冻。
从别墅区到正大门,再到这儿,一路堪称“风驰电掣”,委实被这凛冽的暴风雪吹得浑身冰冷,傅晚宁只觉得自己喉间胸前都因为一直抖索,而变得又酸又胀。
她从身上背着的包中掏出热水壶,拧开盖子,从中倒出一杯热腾腾的红糖生姜茶。
一股特有的辛香与暖甜顿时飘散开,直往众人鼻子中钻,一时之间在座的众人手里中捧着的姜茶,都变得简单无味了起来。
傅晚宁抬眼看了下四周,示意陆域去拿个杯子过来。
陆域见状嘴角一弯,几步取了自己的杯子过来,递到傅晚宁面前。
傅晚宁瞥了他手套与袖□□界处红肿的皮肤一眼,眼睫一低。
她稳稳地往他杯子里也倒了一杯红糖生姜茶,才放下保温瓶,双手捧着自己的瓶盖儿,小口小口地喝着。
一股暖流顺着舌尖直滚入喉中,满满的甜蜜与辛香在口中绽开。
这可是末世前特地让花茶工厂大批量手工定制的红糖生姜茶块,每一块都足足有她的拳头大小,用量充足。
这样一大块刚好泡上满满一保温瓶,浓度与甜度都够,大冷的天里喝上一杯,暖身又暖胃,糖分还能帮忙补充点能量。
傅展书与苏雨秋包里也各有一保温杯,两人都倒了了一壶小口小口喝着,抬眼看了傅晚宁与陆域一眼,相视一笑。
一杯下肚,傅晚宁才感觉自己缓了过来,她将盖子盖紧,又往妈妈的身旁挤了挤,贪婪地汲取着身前火炉散发出来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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