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吃汤圆呀
一打开他的衣柜就看见了满柜子的衣裳。
筠冉吸吸鼻子,只闻到淡淡的沉水香和皂角香,再无其他味道。
她不甘心,再吸鼻。
可?是?没有?任何晏时?雍身上的味道。
筠冉失望耷拉下手指,可?又提起唇角一笑:自己真是?魔怔了,他的衣裳有?专人浣洗熏香,能沾染了他的味道才叫奇怪呢。
她摇摇头,将这奇怪的念头放回去,吩咐宫娥:“在殿内熏一把沉水香。”
晏时?雍惯常用?这香气,沉静悠长,闻着这味道就权当闻到他的气味了。
或许是?沉水香太过?熟悉,筠冉一睡着就梦到了晏时?雍。
等醒来?时?她有?些恍惚,却?还是?吩咐宫娥:“以后日日熏沉水香罢。”
沉水香的味道渐渐炽烈,只不过?有?时?能梦见他,有?时?候不能。
这样一恍就过?了一月,到了端午节。
端阳这天宫里照例要举办仪式,因着太子不在,许多仪式便?都由二王爷代劳。
二王爷挺着圆乎乎的大肚子,露出?憨态可?掬的笑容,颇得官家?赞赏。
女眷席这边二王妃得意看顾筠冉,筠冉却?低头喝五红汤。
听说定州颇有?底蕴,那边的端阳节也会很?热闹吧?
虽然知道他不来?,可?筠冉还是?给他编了一份五彩绳手链,还做了个五毒辟邪的荷包。
宫娥们劝她捎给殿下,可?筠冉还是?胆怯,不敢寄送。
“五弟妹。”
筠冉茫然抬起头来?。看见旁边四王妃关?切的眼神。
“五弟妹,你的调羹。”她见筠冉呆呆盯着自己,忍不住提醒。
筠冉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的汤勺早就歪了,里头的汤汁也撒到了桌上。
她忙将汤勺放下,擦了擦手后笑道:“多谢四嫂。”
“我奶娘是?定州人氏,听说那里端阳节还要赛龙舟。城里有?座高大的白塔,小娘子们都会登高望远,庆贺端阳。”
四皇子妃柔声柔气描绘着端阳场景。
原来?四嫂是?看出?来?了她挂念太子,筠冉明白过?来?,忙抬头感激道:“多谢四嫂,我也正好惦念着他呢。”
她笑起来?酒窝点点,很?是?可?爱,四王妃也忍不住笑道:“年轻时?惦念心上人太过?司空见惯。”
随后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划过?一丝落寞。
筠冉没放在心上,还当四嫂是?怀念从前与四皇子的青春回忆呢。
平日里见这位皇嫂性情?平和,不大与外人说话,如今看来?倒也不尽然。
意外之余筠冉与她聊了起来?,两人倒颇为投缘,从州桥夜市的羊头签聊到了军营外的卖梅子把街杂耍。
只是?这时?候筠冉还不知为何四嫂能对军营外那般熟悉。
还未散席王大海便?心事重重来?求见:“回禀太子妃,听说侯府走了水……”
筠冉一听就急了,忙向官家?告罪。
官家?倒也体恤:“府中就你一人,不如去回家?去看看。”
筠冉忙谢过?恩典。
她火急火燎出?了大内,等回到侯府时?火早熄了,原来?如今厨娘点燃了艾草熏除晦气,落下的火星子不小心溅到了柴堆。
火势不大,也就烧了灶下一处柴堆。
筠冉松了口气,王大海便?提议:“既然官家?给太子妃告了一日假,不如太子妃出?去散散心?”
这筠冉倒是?动?心的,横竖晏时?雍不在,大内于她倒像个空荡荡的鸟笼。她换了婢女衣裳,戴了帷帽就出?门去逛。
今天端阳节,满街摆满了粽子和香糖果子,民间也有?赛龙舟,诸人都围在河边给自己的队伍加油。
筠冉买了一蓬紫苏并菖蒲绾在发髻间,又买了民间的梅红匣子,虽然不及宫中御膳房出?品的精致好看,可?各种香料茸混合香药,别有?一番野趣。
跟她出?宫的丫鬟们也言笑晏晏,她们进宫后难得还有?机会出?来?,当然是?松散围着太子妃说笑,这个买桃枝,那个买葵花,还有?吃五色水团的,看路边佛道艾的。
这般说说笑笑倒也过?了一天,再回宫来?不及,反正官家?给了一天假,筠冉便?索性住在了侯府。
等日暮好容易平复的情?思又泛起波澜。
她没精打采睡下,今日侯府没有?熏沉水香,却?又梦见了殿下。
梦里他不复这一世的温柔,变得暴虐冷厉,锢着她的腰狠狠贯穿。
声音暗哑:“说,我是?谁?”
早就忘了大半的记忆都想?了起来?,筠冉慌得手忙脚乱就要离开。
可?是?她还没爬到榻尾就觉得脚腕一疼。
他毫不留情?就抓住了她的脚腕,粗粝的手掌在雪白如藕节的脚腕留下了一道显眼的红痕。
随后他扯住了脚腕,居然硬生生将筠冉从榻尾拖到了床头。
原本?就喘着粗气的鼻息更加沉重,眉眼也染上了寒霜,眼底更是?笼起一层红纱,死死将筠冉拽住,确保她再也无法逃脱。
眼看无法逃脱,筠冉蹙眉,想?法子挤出?两滴眼泪:“殿下……”
依照她这一世的经验,只要自己哭泣那晏时?雍就会顺着自己。
可?她错估了形势,对方只是?将低头扫了她一眼,就凑过?来?含住了她的舌尖,将她的哭诉堵成了一片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筠冉?”
“青青?”又是?一声,声音温柔而低沉。
筠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晏时?雍。
与刚才的梦不同,他眉眼温柔,声音也缓和,关?切看着她。
筠冉却?不管那些,她吓得一骨碌就缩进了被窝。
对方却?隔着绸被将她笼在怀里,轻轻拍拍她后背:“梦魇了?”
哎?怎么回事?
筠冉迟迟疑疑伸出?头,这个梦怎么不一样?
她像只雪兔从绸被下露出?半张巴掌大小脸,两汪剪瞳秋水眨巴了半天。
晏时?雍往后退一些让她看清楚自己:“是?孤回来?了。”
筠冉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床帐,不错,是?她侯府的绣房,这才想?起今天发生的事,确认自己没在梦中。
再看殿下,下巴泛着青,人也消瘦,显然是?赶路过?的样子。
当即把绸被往下一拽,往他怀里扑过?去:“当真是?殿下!”
她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抱住晏时?雍撒娇般在他怀里蹭了蹭,又担心是?做梦,松开他后退一点,再打量一圈。
打量完立刻美滋滋投进了晏时?雍怀抱:“殿下怎么忽然回来?了,也没有?寄信?”
说完后才反应过?来?:殿下临走前还在吃醋呢,现在是?不是?还在生气?
她这些日子惦记殿下,思念让她冲昏了头脑,看见殿下只顾着欢喜了,却?忘记殿下是?不是?还在生气。
因此原本?紧紧抱着晏时?雍的胳膊忽得松开了,筠冉不安往后缩了缩。
看晏时?雍神色一变,忙掩饰般问他:“殿下怎么知道我在侯府?”
晏时?雍却?没回答这个问题,他将筠冉拉回了自己怀里,扯过?绸被重新给两人盖上,再将筠冉后背的被角细心掖了掖之后才问她:“孤这些天没给你写信,你是?不是?生气了?”
筠冉摇摇头。
晏时?雍却?不信,他拍了拍她后背:“适才孤进来?,见你在梦中哭着挣扎着喊孤的名字,是?不是?梦里孤惹你生气了?”
提起这个筠冉就不自在,她想?缩回去,可?腰后是?晏时?雍紧紧锢着的胳膊,无处可?逃,她只好嗫喏:“不记得了。”
“那天,”晏时?雍起了个头,却?不知如何说起,半天才道,“那天孤并不是?有?意要捉弄你,只是?吃味旁人与你定亲才忍不住……”
筠冉脸上飞起浮红,那天的情?形又浮现脑海。
“那天的事我都忘了。”她忙摇头,怕晏时?雍不相信还重复一遍,“真的。半点都不记得了。”
晏时?雍揽着她的手又紧上几分,他转开了视线才平息下呼吸:“是?孤错了,以后不应当捻酸……”
他在外出?的途中一直在反思:筠冉那种境地,向未婚夫求助必然是?最稳妥之举。要不她一个弱女子要去找谁开口?
要怪就怪自己没有?早点照顾好她。
他认认真真看到筠冉眼睛里去:“以后孤不会再拈酸吃醋了。”
“真的?”筠冉不敢相信。
“真的。”晏时?雍将筠冉拢在怀里,闻了闻她发丝熟悉的馨香味道,“是?孤不好,吓到筠冉了。”
那天他本?来?就没生筠冉气,只不过?吃醋太甚,一想?到筠冉在四时?筵闯入自己房间时?喊得是?未婚夫的名字,心里就更是?急火攻心。
心火炽烈,下手就没个轻重,揉着她哭求到半夜。
当时?他醋意已经消了,连洗手时?都舍不得多搓一下,想?着等筠冉醒来?就带她去外头游园赔罪。
谁知官家?给他临时?派了差事,晏时?雍舍不得叫醒筠冉就着急去办差。
可?她一封信就没有?给自己写,荷包这样的信物都未曾寄送一个,因此晏时?雍心里也吃不准:是?不是?筠冉生气了?
他想?着信笺说不清楚,索性尽早办完差事想?早点回来?。
算着抵达的那天是?深夜,恐怕进不了宫禁,索性飞鸽传书给王大海叫他想?法子将太子妃带出?宫外,在侯府集合。
他昼夜兼程赶到了侯府,怕灰尘脏到她才特意去盥洗,蹑手蹑脚进了房轻手轻脚上了床铺。本?想?给她个惊喜,可?是?却?听到了她在说梦话。
她不知做了什么梦,又哭又躲,连眉头都是?蹙着的,梦里还呢喃着哭求:“殿下,夫君……我知道错了……”
晏时?雍想?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当下就恨极自己。
他这都做了什么好事?因为外人算计对自己妻子疏离?
真是?罪该万死,居然害得筠冉梦里都忌惮着他。
想?到这里晏时?雍忍不住又抚了抚她眉间:“以后不会再离开青青,也不会再吓青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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