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吃汤圆呀
官家看在心里暗暗点头。
太医们望闻问切,却实在瞧不?出哪里有不?妥,也没?有别?的招数。
最后?只得钦天监来算,说是冲撞了东南方向。
古尚宫忽得想起:“那里不?就?是珍霓殿么?”
诸丫鬟去珍霓殿去看究竟,却有个宫娥一声低呼——他们在珍霓殿正殿发现了一方画满巫蛊图案的图纸。
当即诸人慌乱。
朝中最怕巫蛊。
最后?还是大太监鼓起勇气将此物烧毁。
烧毁那一刻王皇后?也渐渐清醒了过来。
她茫然?睁开眼睛,问旁边:“我是怎么了?”
古尚宫小声简要?说出情形。
“我就?知道!”王皇后?像是被蛇咬了一口,跳将了起来。
正殿官家正蹙眉独坐,几个皇子也在旁边侍疾。嫔妃们面面相觑不?敢声张。
王皇后?快步走出去,此时也顾不?上官家,她瞪着晏时雍,眉目倒竖:“竖子是何居心?!”
巫蛊之术。
历朝历代的深宫最厌恶此事。
九公主瞪圆了眼睛,压根儿不?相信此事,五哥虽然?看不?起王皇后?,却也不?至于用这么阴私的手段。
几位娘娘们花容失色,随后?便都瞧官家和王皇后?的脸色。
古尚宫更是战战兢兢:“回禀娘娘,当日这房间?里只有太子殿下进去过!”
“什么?大胆奴婢,你可知攀附太子该当何罪?”皇后?震怒,重重拍案。
连一贯沉得住气的官家都身子微微前倾。
大家看在眼里,心中却各有琢磨:官家如今年岁大了,越发疑心,谁知他是不?是怀疑太子呢?
一个两个都开始看戏。
筠冉紧紧攥住手,她虽然?知道殿下早有准备,可还是心中紧张起来。
有了古尚宫指认,又有王皇后?斩钉截铁,谁不?信是太子呢?
*
“回禀父皇母后?,儿臣当日的确来给母后?请安赶上母后?那里有女眷拜访,往常儿臣请安时遇到这种?情形时也的确会?去珍霓殿稍候片刻。”
就?在这时晏时雍说话了,他说话不?徐不?疾。
让周围那些人都不?由得想:若他真是下蛊之人,那也未免太镇定了些。
珍霓殿是皇后?宫中一处独立小院,此处合欢花处处盛开,灿烂如虹霓,因此得了这名字。
“昨天古尚宫要?如往常一般引导儿臣去珍霓殿,儿臣走到院门口,忽然?听见院里有鸟叫,不?由得走近一看。”
诸人意外之后?便是怀疑:怎么就?那么巧?
古尚宫更是面色稍稍有变,难道会?有纰漏?不?可能,他们分明盘算好了天罗地网。
“不?对啊,奴婢分明瞧着太子殿下进的殿。”
“诸位若不?信,大可移步珍霓殿。”
太子神色冷峻。
官家点头,率先走出了正殿:“寡人倒要?瞧瞧。”
几人走到珍霓殿门口,这才注意到珍霓殿的坐落与旁处不?同。
或许为了凸出合欢花,院中并未像寻常院落一样?在花圃中规规矩矩种?花树,而是采取了曲径通幽法借景,门口小路也是曲曲折折通往正殿的。
太子亲自走到花树后?:“诸位瞧,是不?是从你们这个角度孤是进了殿的。”
花树掩映层层掩映,诸人站在门口只见他往正殿路上去了,随后?被垂下的合欢枝条遮盖了身形。
就?是官家也点点头。
“当时孤想进正殿,可走到这里听见了鸟叫,便移步查看。”
晏时雍指着草坪上一处凹陷:“那里落着一处鸟窝。”
诸人走过去查看,这才看见松软的草地上遗留着一个凹陷,旁边更是散落着羽毛和枝干。
“孤才发现是风太大将鸟窝刮落下来,大鸟在上面哀哀戚戚,窝中小鸟尚不?会?飞行只能跟着鸣叫,这才被我听见。”
晏时雍描绘着当时的情形:“因此孤起身将这鸟窝捡了起来,想施展轻功送上去,不?过此地是母后?寝宫,轻功施展难免有失尊重,只得另寻他法。”
他又走到檐下:“孤又四下寻找,便在假山后?头找到了一处梯子,这才将梯子搭开,拿着鸟窝小心翼翼送上了树枝。”
“这期间?还有大鸟误会?我要?伤鸟,不?住啄我。” 晏时雍神色平缓,伸出手背给诸人看,“这便是当时留痕。”
“那万一是你放完鸟窝又回去呢?”二?皇子淡淡道。
“我来母后?宫中时一路遇到不?少?不?同宫殿的宫娥内侍,都可作证,当时的时间?是辰时一刻,等我出去时是辰时二?刻。”
“前后?不?过一刻钟,我要?听见鸟叫,寻找木梯,扶鸟窝上枝杈,再从其上下来,将梯子放回原处。”晏时雍淡淡道,“王大海,做一遍动作,请二?哥卡着时间?。”
王大海不?敢怠慢,老老实实按照适才的流程做了一遍,计时太监也点点头。
“王大海没?我身手敏捷,但他也没?有被护子心切的大鸟飞啄,更没?有思索的过程,因两相抵消,这时辰差不?多。”
二?皇子“嗯”了一声,笑道:“原来是我误会?了五弟,是二?哥不?对。”
“二?哥何出此言?您也是为了母后?身子着想。”晏时雍拱手作揖,似乎两人又是和和美美的兄弟。
王皇后?看完这一切倒不?知说什么好。
太子的确有时心善,能做出这种?事也不?足为奇。
晏时雍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淡淡道:“若诸位还不?信,我记得那鸟窝里有五只雏鸟,窝里垫着一块亮闪闪的河蚌壳一角,上头的枝条也与落在树下的一致。”
太监们上前验视,随后?回禀官家:“回禀官家,一模一样?。”
官家这才点点头:“太子在皇后?膝下多年,为何今日忽得要?毒害皇后??无稽之谈。”
你刚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筠冉在心里撇撇嘴。
看官家定论,再加上晏时雍举证铁证如山,诸人都不?再言语。
救鸟之事各种?细节都对得上,简直就?是实打实的铁证。
毕竟如果真是他巫蛊,那也不?会?中途救什么鸟。
晏时雍本人行礼谢过天恩,又道:“孤虽然?不?是母后?亲生却自幼得母后?照拂,屋檐下看着幼鸟母鸟之间?心生不?忍也是推己及人,说起来一半是上天垂怜,一半却是母后?素日爱护儿子的举动救了儿子一命。”
原本呆呆站在那里的王皇后?听到这里也有些触动。
的确,若不?是太子救鸟他也无法自证清白?,可太子救鸟也是看鸟的母子慈爱,也是多亏了她的感化。
官家也点点头:“母慈子孝,倒救了太子清白?。”
当即几位机灵的妃嫔已经?捧场:“还是娘娘慈爱得了上天垂怜。要?不?殿下今日也蒙受不?白?之冤。”
你一言我一语称赞起来。
王皇后?被她们捧起来,心里得意之余又升起一丝不?安:
说起来她待太子这些日子不?怎么好。
不?过晏时雍却道:“既然?儿子已经?洗冤,那此事是谁做的?”
王皇后?这才回过神来,是啊,这件事还没?个定论呢。
到底是谁要?害她?
她目光在余下的诸人里面扫视着,不?断猜疑:是皇贵妃?还是上次被她责骂的宫娥?是哪个骚蹄子妃嫔?
“请容臣妾插句话,这问题臣妾看不?懂。”太子妃忽得开口,“臣妾却只知道刚才是古尚宫一听钦天监提东南方便说是珍霓殿。”
“发现巫蛊图后?也是她立刻指出昨天太子去过。”
“更是她站出来证实自己亲眼看着太子进去。”
筠冉一摊手:“臣妾治家也知道各家庭院进去的人太多,有洒扫的,有打更休息的,有进去搬运杂物的,还保不?齐有偷情相好的……”
她这么一说,诸人都笑。
笑完之后?却都觉得话糙理不?糙:的确,只要?这一处宫闱没?有被特意封禁起来,那便是谁都有可能进去的。
即使?是官家起居的福宁宫,里面服侍的有品级的太监宫娥们在福宁宫各殿里走动都还算自由。
“怎么古尚宫就?这么笃定去过这内殿的只有太子?”
筠冉笑眯眯看着她:“不?知你是在遮掩什么?”
在场都是聪明人,她这么一分析,诸人便都明白?了过来:还能有什么缘故,不?就?是有人陷害晏时雍么?
官家神色一冷:“将她关押起来审问。”
古尚宫不?过是一介贪财宫娥,很快就?被审问出了结果。
原来是傅家趁着多次进宫的缘由买通了她。古尚宫一开始觉得傅家是十五皇子母家,这钱收了也无什么大碍。
可收多了钱人也被吊得越来越贪,终于傅家拿出了几十两黄金与她图谋此事。
古尚宫近来的人生路太过顺畅:忽然?攀上高?枝挤掉了老对头郑司宫、忽然?成为皇后?的贴心人、忽然?得了宫里诸人的巴结恭维。
太过顺利让她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终于决定收下这笔黄金,也因为过于自信让她连个帮手都没?找,最后?搞砸了一切。
傅家当家人受到了惩戒,王皇后?也默默将十五皇子送出了自己宫。
这是外面诸人都看到的结果,但他们都没?留意,七皇子被封为了楚王前往就?藩也与此事有关。
连带着崔家被贬谪、关陇世家一蹶不?振也与此事有关。
发迹于水草肥美关陇之地,绵延了数百年,曾经?操控了朝政时局,甚至扶持起了一位开朝皇帝的关陇世家就?此成为了往事。
偏偏官家做得极为隐蔽,外人看来只能觉得这几家先是被大皇子连累,又是被七皇子连累,以及他们本身野心勃勃干预朝政导致。
却不?知这背后?都有官家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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