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吃汤圆呀
忽然教导她冷静自?持过于激进。
“吓到青青了?”晏时雍环抱着她,温柔拍她后?背,像抚慰小孩子一样?。
“嗯。”筠冉点点头,老老实实把?心中所想?说出来。
“是孤不对。”晏时雍小声赔罪,将她笼得更近,“反正你要知道孤永远不会变心便?是。”
他小心将筠冉拢得更紧,贴着筠冉的?耳朵跟她哄了她好久,才将筠冉哄得睡了过去。
第二天筠冉起来时殿下已经出外上朝去了,倒是外头白芷欢天喜地回禀:“大娘子求见?。”
筠冉大喜:“赶紧宣。”
大娘子拿着腰牌拜托宫人传话,眼看着宫人走远,旁边站岗的?侍卫笑道:“您要不回去歇息一会?宫里传人一来一去至少也要耗费一天呢。”
她们这?牌子由宫娥拿进去,再要看宫娥什么时候心情好传到正主那里,正主要排时间安排什么时候觐见?,一来一去至少也要耗费一天。
这?还是宫娥们不抽成、正主心情好又正好手头无事的?情形。
顾筠涵脚步一顿,想?了想?便?摇头:“我还是在这?里等会,万一呢。”她妹妹是个急性子,肯定不会让她等。
侍卫便?摇摇头,也任由她等着,毕竟对方?是侯府嫡女,太子妃亲姐姐,不是他们能多嘴的?。
谁知顾筠涵不过等了半盏茶功夫,就有个机灵的?小太监上前接应:“柯夫人,太子妃请您进去。”
侍卫:……
顾筠涵抿嘴笑,她就知道自?家妹子那是半刻钟都等不了的?。
等进了东宫,见?正殿里妹妹正打着哈欠坐在妆镜前,不由得一愣。
倒是筠冉见?姐姐过来急得起身:“姐姐快坐。”
“你怎么才起身?”顾筠涵摇头。
筠冉不好意思吐吐舌头:“我,我今天睡过头了。”
顾筠涵看她毫无慌张之意就知道妹妹压根儿不是一天睡过头,而是常有此事。
她好笑,拿起梳篦帮妹妹梳头:“你看你,哪里有一宫之主的?样?子?”
筠冉不以为然:“都做到太子妃了,还不能顺着心意,那这?太子妃不做也罢。”
顾筠涵见?妹妹说话肆无忌惮,再看宫娥们习以为常的?样?子,便?知她平日里在东宫里并未受到什么委屈。
这?一回顾筠涵才放了一半心下来。
世间女儿家出嫁后?好像受同一个老师教导一样?,忽然就都学会在娘家人跟前报喜不报忧。
妹妹上次见?面时虽然处处报喜,但顾筠涵今日来东宫一见?才分辨出来她没有撒谎。
她环视一周:“适才路过西苑时听见?孔雀鸣叫,是你养的??”
筠冉漫不经心摇头,继续挑簪花:“是殿下养的?,说是担心我宫里无聊。”
顾筠涵抿嘴笑,不论?以后?如何至少目前太子待筠冉还算上心,这?让想?起一桩大事:“殿下身为储君,论?理东宫应设宝眷良娣等妃嫔,不知你如何应对?”
筠冉放下簪花:“太后?娘娘送来几个人,我也有二房送来的?几个人,索性就先糊弄着外面。”随后?将这?些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姐姐。
顾筠涵沉吟:“殿下既然不喜那些人近身,你便?不用主动装贤惠,万事以自?己顺心为主。”
她满怀心事摸了摸妹妹鸦羽一般黑亮的?头发:“家中原想?给?你寻个同等门户,这?样?受了委屈家中也能撑腰,没想?到……”
“也罢,至少目前太子待你还算周到,你先将眼前的?日子先过舒坦了,过几年长?大些再生孩子,倘若他让你日子过得不痛快了,你便?来寻我做主,我和你姐夫定会帮你脱身。”顾筠涵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筠冉不想?姐姐忧心,便?小声跟姐姐辩解:“殿下待我甚好,东宫的?对牌都在我这?里……”她本来想?说殿下调度人马金钱的?对牌都在她这?里,可是怕吓着姐姐,便?往小里说。
饶是这?样?姐姐听了也又惊又喜,半天才道:“既如此你便?好好过,不过不可为了管这?一大摊子事害得身子不适,那便?是本末倒置了。”
筠冉嗯了一声,又问姐姐:“姐姐那天之后?没有责骂姐夫吧?”
“我骂了你姐夫一顿,他真是糊涂了,还不知殿下底细就巴巴送绝育药,是生怕活得不长?怎的??”说起这?个顾筠涵就来气,柳眉倒竖,一点温柔就没有。
筠冉一想?起姐夫挨骂的?样?子就好笑,不过她敏锐捕捉到姐姐的?话,姐姐生气的?是“不知殿下底细就送”而不是送绝育药。
因此捂嘴笑道:“姐姐的?意思是知道殿下底细就可以送绝育药了?”
顾筠涵后?知后?觉差点咬了舌头,她也不回答,只狡黠一笑,道:“筠冉如今越发聪明?了,居然知道挑姐姐话里的?漏洞。”
人都说她这?个妹妹笨,其?实她深知妹妹只是不通庶务,如今渐渐接触世事,脑瓜子便?好使起来。
两?人又聊了一回,筠冉说起宫里相处的?一些烦恼。
顾筠涵开导她:“容梦瑶从前与我学里是同窗,她本就是心胸狭窄又争强好胜之人,好在如今也远去楚地,再翻不出什么花来。”
至于二皇子妃交恶,筠涵摇摇头:“当初二皇子妃娘家进献财物给?父亲,或许让她误以为我家是威逼她家破产,因此一贯待我家冷淡。”
只不过她也气愤于二王妃的?行径:“父亲在世时不见?她发作,我在京城时她不来发作,偏偏找你个小孩儿下手。真是欺软怕硬。”
她也有妙计:“回头我拜访一下父亲同年,自?然有人参奏她娘家兄弟,免得她太闲了只知生事。”
筠冉知道姐姐这?么多年已经有了自?己的?交际人脉,又钦佩又高兴:她如今也是有姐姐罩着的?人了。
哼,叫你欺负我,我姐姐找人打你!嘿嘿。
姐姐听说她要帮姐夫谋职位的?事却?忙阻止:“再亲近的?夫妻也当讲究分寸。殿下如今多事之秋,莫要再为你姐夫的?事而引人注目。”
筠冉觉得殿下不是那样?的?人,不过还是听从姐姐的?意思,不情不愿应了声“好”。
回头她问问殿下,要是殿下说什么那也可以再帮姐夫一把?。
*
晏时雍晚上归家就见?筠冉独坐花厅轩窗前想?事,背影在夜色留下孤零零剪影。
他蹑手蹑脚走进去,小心怀住她:“是不是昨天夜里孤说得太过了?”
他今天一直在反思自?己,觉得自?己所说固然正确却?太惨烈。
让筠冉这?样?不谙世事的?闺阁女子忽然生出果?断杀伐的?手腕,像她大姐顾筠涵一般,那要求太难。
筠冉摇摇头,笑着抬起头:“我是看外面屋檐下风马乱摇,有点意思。”
两?人便?在暮色下听了一会风马随风摇晃的?声音,晏时雍想?回头叫人换上翡翠玉片,玉石琳琅之声在风里更为清澈。
看着夜风大了他才将筠冉抱回了内殿,筠冉攀附着他的?肩膀,半天才幽幽道:“殿下还记得从前我在四时筵上中了药时的?情形么?”
晏时雍脚步一滞:“记得。”
她那时唧唔不停,委委屈屈哭,又娇气又柔弱。
“当时我哭着嫌不要做太子妃,殿下将我的?手送到自?己脖颈,亲自?告诉我,如果?不想?做太子妃,摸到这?里就可以杀了殿下,殿下还记得吗?”
筠冉将手轻轻抚到晏时雍的?脖颈,感受着手指下稳固的?心跳。
晏时雍点点头。
“我当时没觉得什么,可现在回想?,殿下总是在情深之时有一丝苍凉,似乎看透了人间情爱,就像……”
筠冉摇摇头,就像是一场壮阔山川风物,他却?总担心是一幅画;或是万丈红尘灯烛萤煌,殿下总怀疑会顷刻化为乌有。
“总之殿下以后?不用这?么悲观。”
筠冉拉起晏时雍的?手,再用自?己雪白柔嫩的?手指一点一点塞进他的?手心里,十指相扣。
才认认真真看着他的?眼睛:“殿下,我们夫妇一体,如今这?些情爱都是真的?。”
"不知道发生过什么让殿下并不信世间情爱,但我们此刻在一起,我是真心的?,殿下也是真心的?,那便?是真的?。”
晏时雍罕见?得怔忪。
没想?到一贯没心没肺天真浪漫的?筠冉居然有大道理可讲。
他想?起遥远的?童年,想?起母亲去世前苍白的?面容,想?起父皇冷峻的?目光,想?起正在体罚他的?王皇后?听见?皇帝驾到时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想?起侯府温馨吃饭的?筠冉一家人。
渐渐那些回忆飘零干净。
只余了眼前烛火前看着他的?筠冉。
他眼里的?冰融得七七八八,将筠冉拥得更紧:“好。孤答应你。”
第99章
筠冉担心姐夫要面?子不接受晏时雍的好意, 可是姐夫最终还是没有外调——朝堂上先乱起来了,吏部的官员忙于攻讦异己,无瑕安排空缺。
原来北疆的春雨虽然?解了旱情, 可夏天的雨季却没有如约而?至。饥饿的胡人再次纠结成团,呼啸南下。
好容易平息的主和还是主战再次甚嚣尘上。
这回?竭力主和的是二皇子,他在?朝堂上拥趸无数, 更是站出来数次慷慨程辞。
而?一直主战的便是晏时雍。他一贯只有一个主张:“面?对豺狼只有打得它仓皇出逃才能一劳永逸。”
姐姐深以为然?:“历朝历代以来赔款求和都只是姑息养奸罢了。”
筠冉虽然?不了解朝堂上的调调,可她?也有几份顾家孩子的血性:“那?些求和之?人莫非都是软骨头不成?”
“倒也不全?是。”顾筠涵叹口气,“打仗要调度大军、要征集粮草,还会亏空国库,更不用?提输了的话?更要赔款求和, 更没面?子。”
“朝堂上各位大臣要权衡得失, 要谋划算筹,说不定打仗的钱要远远大于一开始互市求和的花费。”
筠冉一下就明白了:原来治大国也与治家差不多,总要先考量钱财。
“不过?——”她?歪着脑袋思索, “就算是治家为人,尊严也应当大于一切。”
姐姐又叹口气:“那?些摊上打仗筹钱征兵的百姓可怜,你要问他们尊严重?要还是命重?要?恐怕答案不一。”
“再说了,边疆被杀死的无辜百姓也可怜。”
顾筠涵总结一句:“总归是兴, 百姓苦,亡,百姓苦。”
姐妹俩人看着对方,齐齐茫然?叹了口气。
顾筠涵安慰妹妹:“官家的心里应当也在?摇摆不定, 不然?会任由两派争斗这么久。”
官家戎马倥偬一生,当然?豪情万丈, 不会喜欢就这么让胡人肆意妄为。
可是他老了,已经不复从前的荣光, 心气也渐渐被汴京城的风花雪月磨得七七八八,还会主战吗?
外头的事晏时雍一点都没带到筠冉跟前来,至多就是晚归了许多,忙得不见人。
不过?偶有闲暇他还是叫仆从来给筠冉带话?:今日吃到一份酸梅虾冻好吃,叫人给筠冉送来;明天叫人送一位会拳脚的女师傅教导筠冉一些活动拳脚的本事;后天又给筠冉送几盆紫阳花。
两人看似不在?一处,倒比在?一处的夫妻还要腻歪,就连小顺子都成了专门给两人送信的信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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