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吃汤圆呀
“哦。”晏时雍平平淡淡应了一声,显然并不相信。
床帐密闭,见?光亮都挡在了外头,自成一个封闭的小小天?地?。
晏时雍身上?的沉水香混合着药膏的淡淡滋味充斥了整个空间?,越发让筠冉心惊肉跳。
她不安缩了缩身子,恨不得将自己变小,消失。
晏时雍也打量着她,昏暗光线下他一对黑眸虎眼石一般灼目,几乎要将筠冉燃烧殆尽。
他喉结动了动。
筠冉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喉结硬骨吞咽了一下,让她想起那些要吃人之前的猛兽。
她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激怒了他。
窗外遥远的街巷里隐约传来头陀的报时声,在夜色中传得很远很远。
筠冉小心翼翼伸出一根手指提醒他:“殿下,太晚,您该回去了。”
却被晏时雍一口含住了那根手指。
他的劲头极猛,动作却温柔:从指尖开始,一点点吞噬到指根。
一点点慢条斯理,带着势在必得。
好像是故意让筠冉看到他全部吞完的过程。
筠冉面红耳赤。僵立在那里。
她想将手指抽离,却被晏时雍狠狠吮吸了几口,只好无奈停留在原地?。
他真的好奇怪!
筠冉在心里奇怪。
可是那滋味也不算太怪,甚至,除了慌乱之外还有一丝甜蜜?
光滑的舌尖从她指肚上?舔舐而?过,带的筠冉心里也七上?八下,她胡思乱想:“莫非是十指连心?”
可她来不及细想,晏时雍已经嗍咬到了指根。
他的唇齿贪婪而?猛烈,勾得筠冉心跳如雷。
帐内轻轻响起吮吸的声音,惹人脸红。
他歪着头,丝毫不停止,还轻轻咬了她近掌骨连接处一口。
不疼,但?让筠冉眉目多了一丝水雾,她娇气唧哝一声。
晏时雍眼中复原了几丝清明,他吸了一口气。
随后放开筠冉,慢慢起身,出了帐子。
筠冉脸色酡粉一片,胡乱歪着不知在想什么?。
半天?才起身掀开帐帘。
晏时雍却已经穿好了外裳,他给筠冉倒了杯水:“喝口水。”
这?一番让筠冉真渴了,她接过水杯,大口大口喝了下去。
随后晏时雍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荷包。
筠冉好奇凑过去:“殿下,这?荷包做什么?用?”
晏时雍不说话,从荷包里倒出一枚小小耳环,伸手给她:“是聘礼。”
“聘礼不是白?天?给过了吗?长长一队呢。”
“不一样?,这?是孤的聘礼。”晏时雍很认真。
也对。白?天?那些都是按规制应当送的聘礼,这?回是晏时雍私下里给的。
筠冉接过耳环,仔细打量:
耳环材质是纯金造的孔雀,孔雀嘴里衔着一串小珊瑚珠,摇起来“沙沙”作响。
要是戴在耳边,大红的珠子垂下流苏,一定很漂亮。
筠冉好奇问:“只不过这?耳环为何只有一枚?”难道是殿下想与她一人一枚?
“只剩下一枚了。”晏时雍神色平静,“是我娘留下的遗物。”
应当是那位去世的生母。
前世筠冉听说过这?位宫娥,原本长在行宫,只不过长相美?貌所以被出巡的官家瞧中,幸了一次就有了身孕。
她也未曾告诉任何人,偷偷摸摸将孩子在冷宫抚养长大。
直到官家再次出巡这?个孩子才浮出水面。
只不过宫娥没什么?福气,很快就撒手人寰,五皇子被接进了宫。
彼时膝下无子的王皇后正被皇贵妃压得死死的,便?恳求官家将这?孩子过继给了自己。
王皇后其人狭隘偏激、小肚鸡肠,待晏时雍应当也就那样?,要不也不会在这?时候要过继皇十五子了。
筠冉神色黯淡,小心问晏时雍:“等成婚后,我们去给婆母上?柱香吧?”
这?个婆母当然指的不是王皇后。
晏时雍摸了摸她额角鬓发:“好。”
*
大皇子府上?。
一只乌鸦拍拍翅膀,落在一处安静无声的庭院。
却立刻被一粒石子击中,逼得它立刻飞离了院落。
扔石子的侍卫警惕巡逻着四周。
院内最大的一处厢房外面看着黑漆漆,里面正灯火通明。
几个谋士正在头对头商议政事。
郑重打头的正是大皇子晏时稷,他是中年人模样?,古铜皮肤络腮胡,生得有些像胡人。
不过不能当面说,否则他会恼。毕竟他一贯以自己母系有中原正统血统而?自豪。
此时一位谋士捋捋山羊胡:“没想到今天?太子使出了这?么?大阵仗下聘礼。”
“太子一贯小心谨慎,怎么?会落这?么?大的把柄给御史台那帮言官呢?”有位谋士不解。
“前些日子他上?奏河堤贪墨案当众驳了王爷的面子,官家才训斥过他,难道这?就又抖起来了?”
“不足为惧。”大皇子从鼻孔里轻蔑哼了一声,“老?五毛头小子一个,如今最要看着的是老?三。”
他是看着老?五长大的,那时候他还没有桌子高,根本不值得与他为敌。
“三王爷最近的确有些嚣张,我们的人查出来他想翻三年前的鸟鼠山之战,意指于您……”谋士想起近来的情报,赶紧上?奏。
“就知道老?三不安好心!”大王爷是个暴脾气,一掌就拍在桌上?,“当年打江山有一半是本王的功劳,今日反倒被这?帮小崽子们追着打。”
谋士们齐齐噤声。
大皇子私下里讲话处处不离当年打江山的功劳,他们已经习惯了。
最后还是大王爷自己拍板:“先?利用鸟鼠山的事将老?三绊倒。”
“宫里本王也会叫贤妃出马,给贵妃使使绊子,叫她无瑕顾及儿子。”大王爷补充。
“王爷,这?贤妃是出自关陇世家不假,可她自己的儿子七皇子今年也成婚,恐怕也有了自己的心思,总不能每次都向着我们……”有位谋士出言建议。
大王爷不屑:“她娘家和母族都在孤舅舅控制下,再怎么?也翻不出花来。何况她也恨着皇贵妃呢。”
父皇年纪大了,反而?不喜欢如花似玉的新人,如今越发喜欢宫里的老?人了。
因此几位年岁渐长的妃子们近来拿出了年轻时争宠的劲头,各个斗得乌眼鸡一样?。
大皇子发话,谋士们只能听令。
处置完心头大患,大王爷心绪渐佳:哼,皇贵妃和儿子三贤王这?么?多年风头强劲,也轮到他们见?识见?识人间?风霜了!
他想了想:“要不还是找人试一试老?五。”
“您的意思是……”谋士斟酌着回话。
“你们不是担心老?五高调送聘礼有什么?阴谋吗,不如叫人去刺杀那太子妃。”
大王爷极为满意自己这?一招:“如果他惊慌失措就说明高调送聘礼是老?五情根深种,如果他按兵不动就说明他背地?里还有旁的谋算。”
“王爷这?一招妙啊!”谋士喜出望外,伸手梳了个大拇指道,“就算试出来是个情种也无妨,以后王爷不就捏住太子命门了吗?”
*
第二天?筠冉起床,顶着两个黑眼圈。
昨夜翻来覆去都没睡着,烙了一夜大饼。
婢女来服侍她穿衣,看到搭在衣架上?的衣服后“咦”了一声:“怎么?一股药膏味?”
筠冉看了一眼,脸红了:昨夜晏时雍赤着涂药,又将她扑倒,那药膏便?顺理成章抹到了她寝衣上?。
反正昨天?那药膏都白?抹了。
一开始是她唇角的药,先?是被晏时雍用巾帕擦掉;后又是晏时雍前胸的药,大半被她衣裳蹭走;最后是晏时雍手腕上?的药,几乎全部抹在了她发间?。
还没等她回答,茯苓先?吸吸鼻子:“屋里一股药味呢。”
筠冉支支吾吾想了个理由:“是我被虫子咬了,拿药膏抹,结果又把药膏打翻在地?。”
茯苓信了大半:“前两天?甘草还张罗着给屋里除虫,没想到今日还有。”
她看了看筠冉嘴唇:“听说那虫子还将娘子嘴唇咬伤,不过现?在可算痊愈了。”
筠冉脸更烫,昨天?夜里她入睡前是晏时雍哄着她,最后又给她涂了一遍药膏,吩咐她不要乱动才起身离开的。
因此她身上?的红痕已经好的七七八八。
她不自在吩咐婢女:“先?梳洗更衣吧。”
梳洗后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婢女:“去市面上?最大的书肆。”
她待殿下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最大书肆里的洞子货寻了半天?,都只是些才子佳人墙头马上?,也翻找不到什么?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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