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吃汤圆呀
不像今日这般近。
两?人只离了一?道薄薄的帘幕,筠冉在这边翻个身,那边晏时雍就能听到动静。
她?翻来翻去,晏时雍笑了:“在烙饼?”
“?”
“州桥夜市上有个陈大麻子烙饼,他烙饼时就像你现在这样将面团翻来翻去,一?会就焦黄酥脆出锅。”
筠冉这才?明白,她?恼了,嗔怪一?声:“殿下!”
声音娇娇软软,尾音拖长,像是一?把小刷子,在晏时雍心上扫来扫去。
晏时雍不动声色调整下坐姿,背靠着床榻,呼吸了几瞬,才?沉声吩咐她?:”好好睡,不然明日叫太医给你开安神茶。”
筠冉不喜欢吃药,当即吓得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后才?反应过来隔了帘子殿下也看不见她?,很快就睁开眼睛:“殿下过来,东宫的人不会察觉吧?”
问出话后又觉得愚蠢,殿下手下的人自然密不透风,哪里会传出风声去?
可晏时雍丝毫没有嘲笑她?的问题蠢,还是认认真真答:“孤吩咐他们?说有事在外。”
这样就没有什么闲话了。
筠冉放下心来,她?以后要入住宫中,当然不希望东宫的仆从不知道这些。
虽然下人们?不会将这事说出去,但在仆从们?跟前露出将礼仪视作儿?戏的一?面,下回再严厉下令时他们?心中会生出不敬。
“孤看床帐内除了烛火还处处都是琉璃灯,莫非你怕黑?”
不愧是晏时雍,一?眼就瞧出了问题,筠冉“嗯”了一?声:“当初离开父母时我年?纪还太小,好几夜都是抱着奶娘睡,还要四处点灯,生怕奶娘也趁着夜色离开我。”
她?这怕黑的毛病一?直到嫁进东宫才?好些。
又想起问晏时雍:“殿下小时候不怕黑吗?”
“不怕。”帐子外晏时雍的声音轻轻,像是在虚空中传出很远,“夜黑了做事才?不会发?现。”
筠冉想了想,却?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两?人一?问一?答很快筠冉很快就困了,眼睛时不时闭上,回答晏时雍回答时也渐渐答不对题。
晏时雍也觉察到了,温柔嘱咐她?:“早点睡吧,孤看着你睡着再走?。”
筠冉迷迷糊糊进入梦乡,清醒前最后一?刻她?想,等?自己睡着殿下就会走?了。
可她?不知道,晏时雍在听到她?睡着之后便踏实?躺在了脚踏上,以手臂做枕也睡着了。
他在外面守了一?夜,等?到第二天天亮后才?借着曦光轻轻揭开了床帐。
床帐中的人睡得正香,脸颊红晕,唇角翘起,不知做了什么美梦。
晏时雍也跟着勾唇,放下了帘幕,这才?从窗外离开。
有了昨天晏时雍的吩咐,筠冉便提前叮嘱仆从们?这几天都不用守夜。
理由也冠冕堂皇:她?被刺客之事吓得噩梦连连,生怕惊叫出来人前失态,因此只想一?人休息。
苏嬷嬷看了娘子脸色,明明红润有光,眼神也弯弯,一?眼就像被疼爱过的滋润样子,这能说是噩梦连连?
再想起太子殿下这些天对太子妃的看重,隐约参透了些什么,便在仆从前应下:“是。”
苏嬷嬷都发?话了,其他仆从当然都没有异议,都应了下来。
筠冉便拿出银钱奖赏了府上的奴婢和侍卫,又叫人在外面买了酒席回来款待那些羽林卫。这几天府上都要严加看管,他们?这些人极其辛苦。
惹得那些人都感激不已,特别是羽林卫和礼部的官员,他们?也办过这样的差事,只不过许多旁的人家认为他们?是当差办事,并不恭敬。
这也能理解,在那些贵胄眼里,羽林卫和礼部官员不过是办事奴婢而已,能当差是他的荣幸,哪里用得着受宠若惊?
因此顾三娘的举动就格外暖心。有些礼部的官员就提起当初顾三娘在宫宴上维护江夫人和江家小女娘的事,连同今天之事,称赞她?是仁义之人。
筠冉没想到自己不小心就在下级官吏中博了个体恤他人的美名,她?一?整天都在心神不宁。
两?人原先不是没有亲密举止,可让她?明晃晃留着窗户等?晏时雍,简直是石破天惊。
这样刻意约好见面,越发?显得两?人关系亲昵,就像话本子里的才?子佳人,两?情相悦……
但是想到这个成语筠冉就脸红了。
晚上吃饭时她?就已经觉得捏着筷头的手在微微颤抖。
不想他来,又怕他不来,胃也跟着有些发?痛。
吃什么都担心,葱姜有异味绝不吃,豆类会胀气,鱼虾太腥。
挑来挑去,也只是喝了点鸡汤,就着鸡汤吃了两?块山药枣泥糕就放下了筷子。
等?吃完饭后又急着漱口,用青盐刷了一?遍牙,又用牙粉刷了一?遍牙,最后又用兰花水漱口好几遍。
沐浴也格外重视,将自己泡在澡盆洗得干干净净。
可是淋浴出来后擦干头发?又觉得这样披散着不好,叫丫鬟进来给自己梳头发?。
梳头小丫鬟不解:“娘子平日里在家不是不喜发?式太过繁杂么?”
筠冉含含糊糊找了个理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小丫鬟给她?梳了个盘龙髻,筠冉在妆台上翻翻捡捡半天,不是嫌牡丹金簪俗气,就是嫌弃梅花白玉簪素淡,最后别了一?枝窗外绽开的晚香玉。
等?梳完头后筠冉又开始挑选寝衣,轻影纱太过轻佻,锦缎又不显家常。
好容易选定了一?件浅绿绫,看着清爽又家常。
丫鬟们?倒没有起疑心,毕竟京中贵门闺秀都喜欢讲究衣食住行。她?们?家女娘也不算其中出格的。
筠冉收拾停当就将丫鬟们?都赶出了房门,自己待在房中等?着晏时雍。
夜漏的声音滴滴答答,她?的心里也乱麻一?样。她?想了想,最后扯过一?本话本子打发?时光。
可是往日里吸引人的话本子此时也没什么意思,筠冉索性扔开书本去照镜子。
菱花铜镜里的人嘴巴小巧,鼻子挺翘,是一?张还算不错的脸。
筠冉很满意,在美女如云的宫城也不见得能有几个对手。
可她?很快就泄气推开了铜镜,晏时雍什么美人儿?没见过?
再说他自己就生得好,听说市井里有好事者曾将太子称为汴京三美之首。
要是寻常男子还能希冀用美色打动,对晏时雍这招没用。
筠冉沮丧摸上发?髻,狠心拆散,既然不能用美色吸引,那还不如安安分分,免得让他看见笑话。
原本整整齐齐的发?髻被她?狠心打乱,又寻了梳子胡乱梳了梳,像平日一?样挽一?个简单的发?髻。
想了想,又将衣裳也换了,否则那绫衣也太过明显。
筠冉在不知道晏时雍心中所想之前,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思。
最后她?只是身着一?件粉白素衣,衣袖前襟一?点绣花都没有。
等?折腾了一?圈坐在窗前时,筠冉已经变得闷闷不乐:晏时雍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他很饥色。
每次都是。
但是这肯定不是喜欢她?,毕竟男人嘛。
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筠冉在话本子里见过不少负心汉都是贪图床笫之间,实?际转身就翻脸无情。
那么,殿下待她?的事很尽力算吗?
帮她?爹洗刷冤屈,帮她?对付六皇子。这都使得他耗费了大量不必要的精力。
但这也可以理解为在帮名义上的太子妃。
毕竟太子妃与太子一?体,她?家人出事太子也要被拖累。
筠冉摇摇头。觉得这些都看不出什么。
那晏时雍鼓励她?的事情算他喜欢自己的证据吗?
鼓励她?随心所欲活着、鼓励她?编撰医书,这不是夫妻之间必须做的吧?
能凭借这一?点就能推断出他的心意吗?
筠冉托腮,正对着一?盏孤灯沉沉思索。
灯火“哔啵”爆了一?声,筠冉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晏时雍已经进了房。
她?慌得差点将铜镜打翻在地:“殿下,您,您怎么来了?”
“孤看有人戴花等?着孤,就忍不住来了。”晏时雍一?本正经。
原来自己发?髻间簪的晚香玉被他看见了,筠冉羞恼,一?时扭过身去:“那我不理会殿下便是。”
“小没良心的。”晏时雍带了一?丝自己都未觉察的笑意,“谁的书刊印了让孤巴巴儿?带过来,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筠冉眼前一?亮,转过身来,就见晏时雍手里捏着一?本书。
她?急急接过,粗略翻开,便看到是自己亲手写的百药图。
一?张张,一?册册,散发?出好闻的墨香气息。
筠冉早就忘了今日想的问题,转而专心致志翻开起自己的书。
晏时雍含长身玉立,负手笑着看她?:“书上要有署名,你想署哪个名字?”
“真的?”筠冉眼睛一?亮,有一?天能将自己的名字印上书册,那该是何?等?荣耀。
她?盘算了半天:“那我不能叫顾三娘,最后有个化名。” 顾三娘太俗气,听着就有点土。
那起个什么化名呢?
“像《金玉传奇》笔者那样好听的名字……”筠冉托腮,苦苦思索起来。
“筠冉,青青,是竹林在风里轻轻摇摆枝叶的样子,不若叫竹中君如何??”晏时雍给她?出主意。
“好!”筠冉一?口就应了下来,这名字又有气派又能雅俗共赏。
“那孤叫他们?付梓刊印,就用竹中君的名义。”晏时雍含笑,很是温和。
“多谢殿下!”筠冉高兴得眉眼都笑得弯弯,起身打算行礼。
却?被晏时雍扶住:“何?必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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