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魏朝瑾
为什么这故事的走向这么狗血离奇?
她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到底是称号[永恒白月光]带来的威力,还是因为有了[永恒白月光]这个称号后,她才遇到这样的现场。
一心吃瓜的系统小圆球也很震撼:【这、这么刺激吗?!】
而那两人对话还在往后———
“你不必为我做这么大的牺牲,不值得的,不值得的!”
“我愿意!我愿意啊,只要你点头,明天我就叫我娘去你家提亲!”
“你真的心甘情愿吗?”
“我对天发誓,我此生只爱你一个!”
随后就是花前月下,互诉衷肠,祝凌脚底抹油,当场开溜。
于是,在后面的行走过程中,她遇到了包括但不限于“两人相爱但迫于无奈分开,兜兜转转几十年后竟然成了儿女亲家”、“交换庚帖时有情人终成兄妹”、“相约殉情结果没死成,两人同时半身不遂”等放在剧里可以演它个百八十集的爱恨情仇伦理大片。
连系统小圆球都从一开始兴致勃勃的吃瓜脸到满脸麻木,继而沧桑,最后捂着自己并不存在的耳朵选择投降:【凌凌我错了!我不想吃瓜了!我快被瓜撑死了!!】
一个瓜很香,两个瓜也香,三个瓜更香……可是瓜太多了,它实在是遭不住了!!
祝凌……祝凌其实也遭不住了。
她看看称号底下那个指甲盖大小的倒计时,极为心酸地叹了一口气。
……还有二十分钟啊。
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呢?
系统小圆球也被瓜撑得蔫巴巴的:【还去石桥那边吗?】
祝凌认真地思考了一秒钟:“要不……算了吧?”
她对自己的运气没有自信,对这个称号的威力很有自信。
【不如……】
“不如……”
经过长久的磨合后,一人一统在沙雕之上有了能对上的奇异脑回路———
【去屋顶上蹲着吧!】
“屋顶上呆着吧!”
愉快地达成了共识后,祝凌脚尖一点跃上了屋脊,找了个视线死角躺下来,内力在全身流转,寒风拂面也不觉得冷,她背靠青瓦,仰头看向天空,星河广阔连绵,美得壮丽又绚烂。只是……
祝凌意识空间里的系统面板上突然弹出一条提示———
【韩国[韩妙]特定信息收集度已达40%,请玩家再接再厉!】
祝凌:“???”
她下意识地拉开系统地图看了一眼,系统地图升级后,剧情人物是会被特别标注的,韩妙并不在她附近。
那这特定信息收集度升什么升?
因为开着内力技能,她的五感变得无比灵敏,正疑惑间,隔着青瓦房梁和纵深的空间,她隐约听到屋内之人的交谈:
“今日韩太后会带着小韩王便服出行看花灯,我们就在那条最繁华的街上伏击他们……”
祝凌:“……?”
她默默地瞅了一眼称号栏里散发着莹润光泽、宛如玉石铸造的[永恒白月光]称号,又清晰地听见底下屋子里的对话。
祝凌:“……”
地铁、老人、手机。
……这难道也能往爱恨情仇的分类里归?
这合理嘛?!
正月十五,七国共庆花灯节,萧国的国都也是摩肩接踵,人流如织。
萧慎换了一身便服,龙骧卫隐在暗处保护他的安全。他穿过热闹的街道,慢慢向约定好的地点走去。
“公子。”
忽然有怯怯的声音喊住他,他回过头去,看到了一个脸颊羞红的女子,那女子手里拿着一条赤红的发带,发带里似乎掺了银丝,在花灯的照耀下反射出浅浅的光泽。
她似是羞怯极了,双手拿着那发带向前递,手却忍不住微微发抖:“给、给你。”
七国都过花灯节,但各国的花灯节习俗都有不小的差别,萧国的花灯节,男女之间以褐红和赤红发带为凭依。若女子对一个男子有好感,则双手赠他赤红发带,若男子同样对女子有好感,便回赠她褐红发带,若无好感,就收下发带,整理腰间玉佩;反之,若男子对女子有好感,则以双手赠出褐红发带,女子有好感则回赠赤红发带,若无好感,则以右手抚鬓上簪,以表拒绝。
哪怕再封建、再严苛、再看不惯这种大庭广众之下互赠信物的老古板,也不会在这一日扫人兴致,这也是一年之中,礼教最松的一日。这一日男女互赠信物,并不会被人认为是轻浮浪荡,不少人甚至以收到赤红和褐红发带为荣。
被人喊住,萧慎眉宇间露出一丝不解,只是他戴着面具,没被人发现。他记得他往年花灯节出来时,也没人给他送过这些东———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是没有,而是那些给他送发带的人,都被萧煦拦下来了,萧煦知道他素来厌恶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平时又勤勉,难得放松,所以不想扰了他的兴致。
只可惜……
回忆起这些往事时,他身上的气势不知不觉就流露出来,落在那个给他送发带的女子眼里,便是眼前这位戴着面具却仍能看出气宇轩昂的公子对她心有不满,已经快要对她发怒了。
眼泪顷刻漫上了她的眼眶,她伸着的手也垂下来,赤红的发带被她紧紧攥在手心,声音里也有了哭腔:“是我冒昧、冒犯公子了。”
她喊住萧慎的行为确实浪费了他的时间,萧慎点点头:“以后不要这样冒失。”
随后便转过身,毫不留情地走了。
———花灯节上,罕有这种毫不留情的拒绝。
看着他的背影,女子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滑落,和女子结伴出行的小姐妹本来站得远远的,如今见着气氛不对赶紧过来,便见友人的眼泪已经落了一脸。她大吃一惊,赶紧掏出手帕给友人擦眼泪,一边擦一边愤愤不平:
“怎会有这样的男子!这是花灯节,又不是平时!不喜欢接过发带后拒绝就是了,又没人上着赶着!就他这种做派,真该他这辈子娶不到美娇娘咧!”
被冠上“这辈子娶不到美娇娘”名号的萧慎穿过热闹的街道,对周围的暗送的秋波冷酷无情地视而不见,在走过两条热闹的街道后,终于到达了约定的地点。
他和人约在一座寸土寸金的酒楼,与其说是酒楼,倒不如说是略有些身份地位的人才进得来的会客之地,最重要的是,这座酒楼名义上是萧国一个大商人所开设,但实际的掌控权在萧慎手里。
他径直上了二楼,走到了最里间,然后扣了扣门。
门里传了一道女子的声音:“请入。”
萧慎推门进去,便见那待客的茶桌旁端坐着一个女子,脊背挺直,穿着一身素色,一举一动都是优雅端庄的姿态。
那女子向他行了一个礼:“拜见陛下。”
“你找我来所为何事?”萧慎并不落座,他开门见山道,“我早已与你说过,长乐王不想见你。”
“念在你这些年跟随他的情分上,他已经给了你一大笔钱,你找个无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生活便是。”萧慎的眉不知不觉皱了起来,那股在沙场中拼杀过后的金戈之气不知不觉流露而出,“做人不要妄想,更不要贪心。”
萧慎向她的方向丢出一块令牌:“这是他留给你保命用的,你倒是用的轻易。”
令牌稳稳地落在桌上:“下不为例。”
秋微没去拿那块令牌,她只是抬起头注视着萧慎,以军功起身的萧慎身上的气势过于骇人,她的脸有些发白,但她没有挪开目光,只是平静地陈述:“我既以这块令牌邀陛下一叙,便不会反悔。”
萧慎要处理的事物繁多,他没有足够的耐心,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耗在这里:“你恐怕还没有意识到这块令牌的价值。”
一个帝王的承诺,即使加了诸多苛刻的限制,也拥有无法估量的价值。
“我想见长乐王一面,只能寻求陛下的帮助。”
“我说过他不想见你。”萧慎转身准备离开,“人心易变,情爱总有消耗完的那天,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在萧慎即将跨出门的那一刻,他听到身后的声音,依然是平静的:
“阿煦死了,是吗?”
萧慎的脚悬在半空中、收回,他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子,一寸寸从秋微身上刮过,那是山雨欲来之前最后的宁静:“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秋微好像是要努力扯出一个端庄的笑容,但最后失败了,所以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盈满了悲哀和死灰,“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那个和萧煦容貌一样的人一出来,即使行为言语没有什么错漏,但她一眼就知道不是。哪会有人认不出自己几乎算得上朝夕相处的心上人?
萧慎拧眉:“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个假扮萧煦的白鱼卫只要戴上特制的人皮面具,即使是他也会有一瞬的迷惑,萧慎知道萧煦为人处事的性格,什么不能说他心里自有分寸,他可能会告诉秋微有龙骧卫和白鱼卫的存在,但绝不会与秋微说得仔细分明。这个假扮萧煦的白鱼卫偶尔应付探望的来访者时,也没露过馅。
“陛下若是真心实意的爱过一个人,便明白为什么。”秋微说,“我从未认错过他。”
她面色憔悴,神色却凄婉坚毅,她俯身,额头重重地落到地面上:“我想请陛下告诉我,害他之人……”
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有那么一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可有伏法?”
寂静在这方天地里无声蔓延,过了好久,她听到萧慎的叹息:“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萧煦的仇,我一定会报。”
萧慎不懂情爱,但他懂人心,他的语气放柔了些,冷硬之中平添了些许温和:
“他是我的兄弟,我也了解他。我想他死前,大概最放心不下你。”
萧煦自小便懂得隐忍和审视度势,他一生中只做过两件执拗的事,一是在先后向他逼问萧慎计划,被打得奄奄一息、命悬一线时也没松口;二是在他登基后,死皮赖脸求他下旨,允许秋微成为他的长乐王妃。
萧煦道:“你若是不想让他死后都不安心,便好好活着吧。我会给你足够的钱财与庇护,让你安然无忧地度过这一生。”
“多谢陛下好意。”秋微的头仍旧紧紧贴着地面,“但我不愿。”
她依旧是一意孤行的模样:“求陛下成全。”
“成全?”萧慎反问她,“我若是应下来,你当真知道你要面对什么吗?”
秋微只是再次重复:“求陛下成全。”
“害他的人是楚国国师。你若是入了楚,我萧国的暗桩可以助你,但若是出了问题,你会第一个被舍弃。”萧慎将利害关系都说得清楚明白,“即使这样,你还坚持你的想法?”
“我坚持。”秋微又向他行了一个大礼,“我自请入楚,生死不论。”
萧慎看着她素白的衣衫和消瘦的身形,眼里闪过一丝不解:“富足且平安的一生,不好吗?”
他着实不懂,这世间情爱,当真有叫人舍生忘死之能?
他不识情爱,亦不懂其间苦楚。
秋微只是沉默地叩首,这是她的回答。
她从不轻易更改决定,一如当年她不做池月做秋微。
……
花灯节后,萧国京都的朱颜楼走水,花魁秋微葬身火海,玉损香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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