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魏朝瑾
它头顶又冒出了一个带着颜文字的气泡框。
【我觉得———】
“我觉得你先尝尝看,不好吃再买新的。”
【我想说的是———】小肥啾头顶的呆毛竖得笔直,【我觉得下次不要买这么多了!!】
可恶!它居然连争都不想争了,只希望它的玩家少花点声望值,难道它终于屈服了吗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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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小肥啾的话,祝凌以一种极其熟练的姿态回复它:“好好好,下次少买点。”
至于下次是哪次,看情况再说吧,一日三餐、水果零食,在这些基础标配上,怎么能委屈了她的系统呢?
祝凌一边和小肥啾聊着天,一边观察着小韩王,小韩王年纪虽小,吃饭时勺子却拿得很稳,汤水都没有撒出来,他一口一口吃得很是认真,周围侍奉的宫人仿佛已经习惯了小韩王自己吃饭,他们只会在朝食端上来时试验是否有毒以及小韩王够不到时将东西端到他面前,其他时候都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
“这个很好吃的,丹阙姐姐你快尝尝!”
在小韩王这里,食不言好像是个并不存在的规矩,他人小,每样食物吃几口就饱了。因为他不太会用筷子缘故,公筷被替换成了公勺,祝凌刚刚才被他安利了酥黄独,一口下去是熟芋特有的软糯清香,紧接着就是淡却鲜美的酱香与脆脆的杏仁,现在又被他推荐了酥油鲍螺。
那一碟里只有两个酥油鲍螺,而且都小巧精致,小韩王将其中一个取到自己的碟子中,另一个向祝凌的方向推了推,眼里有点不舍。
谁敢亏待一国之主的伙食呢?无非是韩妙怕他人小贪嘴吃多了积食,所以才让人控制着分量罢了。
“这个最好吃了!”小韩王明显有些馋,但还是大大方方地给祝凌分享,“丹阙姐姐尝尝吗?”
小孩子的想法简单又纯粹,世俗的价值并不能界定他们的思维,至少在现在的小韩王眼里,酥油鲍螺是很少能吃到的点心,但他愿意把他喜欢且稀有的东西分给祝凌一半。别说是在集一国之力供养的王室,就算是在寻常百姓家里,像他这样的也不多。
韩妙确实将他教的很好,既聪明又乖巧,懂礼貌还乐于分享,身上几乎没什么坏毛病。
祝凌吃着那个入口即化的酥油鲍螺,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韩妙想必已经和霍元乐通过气了。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两人很像,都喜欢用明谋,将一切坦坦荡荡地摆在阳光下,优势和劣势都摊开,然后将选择权交到她手里。
丹阙作为蓬莱的大师姐,作为海外隐世古老门派的首席弟子,如果真的有寻访明主的意向,那这样可爱且有广阔未来的君主,谁舍得拒绝呢?
小韩王对她的喜爱没有经过其他人的教导或是引诱,是他发自内心的,真诚而坦荡,这样的君主让人安心,既想保护也想效忠。
———这才是最致命的一点。
乱世中的能人最难做的不是革除一个国家的弊端,而是找到一位能让人甘心效忠的君主啊!
小韩王和她一起用过朝食之后便被宫人带走了,就算昨夜的动乱才刚平息,他该上的课还是得上。在小韩王走后,一位宫人走上前来,对着祝凌行了一礼,呈上了一块令牌:
“如今九重全面戒严,出行不便,阁下可凭这块令牌在王宫内行走。”
祝凌将那块令牌拿到手里:“谁的意思?”
那宫人的头更低了:“陛下的意思。”
翻译一下,就是韩妙和霍元乐共同商量的意思。
“知道了。”祝凌将那块雕刻精美的令牌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然后踏出了偏殿的门。
因为昨日那场动乱,今日以韩王宫为中心,九重全面戒严,出去估计关卡重重,而且这块令牌只能在王宫内行走,出宫估计又是另一种,她实在懒得麻烦。
祝凌昨晚已经加载了韩王宫的详细地图,此时她拉开地图,然后放大她看准的几个点,在几番对比后,终于选定了东南方向———那里比较荒僻,所以没有被动乱波及。
祝凌跟着系统地图往东南方向走,一路上殿宇渐少,花木渐多,只是那些树木以及花木下隐约还能看到些建筑的残骸,祝凌心里隐隐觉得奇怪。她慢慢的往前走着,在树木的掩映中,隐约看到了一座阁楼的轮廓———这是系统地图上显示的、这一块唯一的殿宇。
走到这座阁楼下,阁楼前只守着两个头发花白的年迈宫女,看令牌都辨认了好一会儿。
“您有什么吩咐吗?”两位宫女里,年纪更大一点的那位问。
祝凌问她:“这里是什么地方?”
系统地图上只显示这块地方没什么人巡逻,是块难得的清净地,但具体叫什么以及为什么这么荒僻,她还真是全然不知。
“这里是神仙殿……”那个老迈的宫女回答她,她浑浊的眼睛好像没什么焦距,“只是被一把火烧了,只剩下神仙阁了……”
她说的神仙阁,应该就是她身后这栋唯一的建筑。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祝凌本就是在这宫里闲逛,找点打发时间的事做,如今一听她的话,就感觉这名字里有故事。
“这里是先皇后的居所……”那老一点的宫女慢慢地说着话,她虽然年纪大了,咬文吐字却还比较清晰,“在先皇后死后,陛下在皇后的忌日一把火烧了这里,只有神仙阁隔得远,才保留了下来……只不过神仙阁虽然留下来了,陛下却再也不来了……”
祝凌听到这些话,她的第一反应是小韩王还这么小,哪儿来的先皇后?后来才反应过来,她所说的陛下,应该是指的老韩王。
她现在听的……是老韩王的爱恨情仇?
“方便讲讲吗?”祝凌继续问。
“敢说这事儿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一直在一旁沉默着的、年轻一点的老宫女说,“贵人若是想知道前因后果,不如去神仙阁上问问。”
祝凌看着那阁楼外墙被火燎过留下的漆黑痕迹,诧异道:“这神仙阁里还有人?”
“有的。”年轻一点的老宫女回答她,她头发里的白发几乎要侵占整个发髻。
她往旁边走了走,给祝凌让开了一条路:“您要是想知道,不如上去看看。”
神仙阁不过是这宫廷之中,屡见不鲜的故事罢了。
第203章 邀约与放弃
◎“是因为有更好的、值得你留下来的人吗?”◎
在这韩王宫中闲得无聊,祝凌想了想,还是踏上了那木制的阁楼,楼梯有点年久失修,走上去嘎吱声一声接一声。
这座名叫神仙阁的阁楼共有四层,前三层都是一种荒废的状态,枯枝落叶堆积,房梁之间甚至有各种各样飞禽留下来的窝,有的地方结着蛛网,有的地方的木桩抽了新芽。
祝凌一直向上走到第四层, 第四层明显被打扫过了,地面虽然破旧但却干净,祝凌走过第四层的悬廊,悬廊的尽头有一个房间,她推开门进去,在大开的窗户边上,案几之后的人抬起头来注视着她。
祝凌走到她身边,在这个角度从窗户看出去,能将大半个韩王宫尽收眼底,包括她刚刚在楼下的画面。
“我没想到,在神仙阁里的人居然是你。”祝凌脸上露出点笑,“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也没想到你会找到这儿来。”韩妙搁下笔,“是因为在王宫里待得无聊吗?”
“知我者,妙妙也。”祝凌盘腿坐下来,手撑在腮边,那股属于侠客特有的肆意潇洒感便出来了,看着便与这宫廷格格不入。
听到她的话,韩妙偏过头来,静静注视着祝凌:“你在生我的气,对吗?”
祝凌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生气倒不至于,我能理解你。”
韩妙看着坐在她旁边的人,她的眉眼英气又秾艳,配合着唇边那点痞气的笑,有一种惊人的魅力。明明她是笑着的,可韩妙就觉得,她不开心,从那句带着一点不正经的“知我者,妙妙也”开始。
“你愿意留下来吗?”韩妙问。
“我们俩对留下来的理解,恐怕不太一样。”祝凌说,“小韩王很好,可那不是理由。”
“是因为有更好的、值得你留下来的人吗?”按韩妙的性格,她不应该这么刨根究底,应该点到即止,给双方都留下余地,但她还是选择了发问。
这个世道里,有时候一告别便是永别,韩妙经受了太多次离别,以至于她只想尽可能留下她在乎的一切。
“要折断鸟儿的翅膀将它关在笼子里,是一件很残忍的事。”祝凌看着韩妙的眼睛,“而我自由自在,散漫惯了。”
祝凌昨日那般出彩的表现,在韩国的武将的体系里捞一个官位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这就意味着,她要与韩国绑定在一起。
“你不愿意吗?”
祝凌叹了一口气:“我不愿意。”
在祝凌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后,韩妙一直看着她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祝凌以为韩妙会哭出来,因为她的眼神真的很悲伤很难过。但最后,韩妙只是眨了一下眼睛:“那算了。”
没有再威逼利诱,也没有再劝她考虑考虑,她只是说“那算了”。
这一下,祝凌反倒有些惊讶了:“我以为你会继续劝我。”
“我应该继续劝你的。”韩妙笑了一下,“可我不舍得。”
她很想很想让丹阙留下来,留在韩国,她与她的阿姐是那么相似,又是那么不同。可让她留下来,就像是折断鸟儿的翅膀,她做不出,也舍不得。
那个在滳洛城恣意潇洒的人,不应该受到为难,她应该永远无拘无束,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她是为了帮助他们,才会来这个按她的性格一辈子都不会踏足的韩王宫,受到帮助已经是幸运之极,怎么还能贪婪地奢求更多?
“这两天到处都不太平,蒋太师的余党还没有抓干净。”韩妙说,“等余党清除了你再走,好吗?”
“好。”祝凌答应下来。
韩妙拿起放下的笔,又从案几上取了一个折子,韩国朝堂之上的事都是霍元乐在处理,后宫之中小韩王的衣食住行却全都由韩妙掌控,这一次动乱后,她要清查方方面面,来进一步保证小韩王的安全。
祝凌看着韩妙的侧脸,她的脸部轮廓柔和,看起来就像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与她曾在论坛上看到的玩家的CG里的上将军韩娅截然不同。
“你要是无聊可以去别处转转。”韩妙手中的毛笔在砚台里蘸了墨,在折子上慢慢写起来,“或者等我将这些批完,陪你去转转?”
她觉得以丹阙的性格,对这些东西应该都不感兴趣。
“你先批着,我不着急。”祝凌想了想自己随便挑一个荒僻的地方走都能遇到韩妙的运气,她觉得还是不要再尝试的好,“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批折子呢?”
花灯节刚过,天气还没有转暖,从大开的窗户吹进来的寒风依旧刺骨,更别提这座神仙阁还有四层高。
祝凌走到角落里,打开那个铜炭炉,用漏铲将银丝炭拨了拨,让它燃烧得更充分。
“我猜你肯定找那两个宫女问了神仙阁的故事。”韩妙将手里写完的折子合上,她抬头看到祝凌拨炭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她起身将大开的窗户合上,只留下一道缝隙来透气。
“猜的很准。”祝凌拨完炭后又走了回来,她现在顶着的是丹阙的壳子,不用像乐凝一样每句话都要理出其中的深意,有什么疑惑可以直接问,不用太动脑筋。
“因为在这个宫廷里生活的人,从来都不会关心这些东西。”韩妙顿了顿,“更别提还是这些深宫之中屡见不鲜的故事。”
“反正剩的也不多了。”
韩妙忽然听到丹阙的声音,紧接着她手里的毛笔便被抽掉,温暖的氅衣盖在了她头上。从罩头的氅衣缝隙里,她看到了一张笑着的脸,英气而秾艳。
韩妙处理事务时,几乎没人敢这样胆大包天地打扰她,丹阙是除了小韩王外第二个敢这样做的人,但韩妙心里一点火气都没有,她只觉得无奈。
她面前这人呀,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之前看到她时明明还不高兴,面对她想要留下她的行为,她只简单的说两句软话就傻乎乎地信了。幸好她说的都是真的,她也确实舍不得将她困在一地。如果她有坏心,那么蒋太师余党清除干净了再让她走,余党清除到什么程度才算干净?那不是由她和霍元乐说了算吗?
这样的容易相信他人的性格……韩妙的眼里染上了些许忧虑———如今世道这么乱,她孤身一人出门在外,让她怎么放心?
祝凌抽掉韩妙的毛笔,将搭在架子上的氅衣罩到她身上后,就发现韩妙的眼神变得很奇怪,好像在担忧着什么似的。
祝凌:“……?”
有那么一瞬间,她生出了一种她在韩妙眼里是只傻兔子错觉。
但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韩妙将氅衣从头顶扒拉下来穿好,她盯着祝凌,忽然叹了一口气:“要不你从韩国离开的时候,我送你两个人吧。”
送两个精明强干的人跟在她身边,总不至于让她傻乎乎地被人骗了去。
祝凌:“……?”
弄两个人跟在她身边,她还怎么随心所欲的切马甲?
“你要送我的人打得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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