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萧笛
“幸亏你这表哥昨天才来了一趟,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否则我都得大喊抓贼了。”
“哈哈,那不能。小偷怎么的也不敢天亮了还蹲在大杂院门口,那不擎等着被抓吗?”李建设咧着一口白牙笑道。
“快进屋吧。”盛景道,“我去挑一担水。”
本来昨晚睡前要去挑一担的,结果被吕鑫那一闹,她出门肯定被大杂院的人揪住,拉着她批判吕鑫一通。
吕鑫再不济也是盛河川一手养大的,骂吕鑫不就等于说盛河川养子无方吗?有些话别人说得,她说不得。所以她也就没出门。
这会儿水缸快没水了,还得等着水洗漱做早饭呢。
“我来我来。有你哥在,哪能让你个小姑娘去挑水?”李建设过来就要抢扁担。
“别。”盛景一把抓住扁担,“你要是不想耽误我爷爷上班,就老实进屋呆着。你要是去挑水,信不信没半个小时回不来?而且你还得想好理由,为什么这么早出现在大杂院门口。”
李建设赶紧松开手,道:“行行,我们进屋等着。”又问,“盛爷爷起床没?”
“早起来了,去胡同口外面打太极拳去了。”盛景道。
盛景去挑水,还是被夏老太和其他人追问了一通,她敷衍了几句才得以脱身。
知道这两人只是心情激动才一早跑来,并不是遇到了急事,她便按自己的节奏洗漱,又做了早饭,等盛河川回来,四人一起吃了早饭,盛河川去上班,她才在堂屋里坐了下来,看向了两人。
李鸣放首先表态:“小景,我跟你干。”
“你爷爷同意吗?”这是关键。
“同意。”李鸣放用力点头。
“嘿,他爷爷开始还用大棒子打他,后来知道是跟着你干,才松了口。不过叮嘱我们要小心,步子要迈小一些。”
盛景竖了个大拇指:“要不姜还是老的辣呢?李队长这是一语中的。”
李鸣放昨晚被李柱生拉着,交待了好一通话。
这会儿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盛景:“这是我照着你写的那个合同抄了一遍,你看看。”
盛景接过来一看,上面填上了数字,李鸣放占百分之十,李建设占百分之十五,两人把李建设原先说的占四分之一那百分之二十五给分了。
至于投资那一块,李鸣放没写,想来是不打算投资。
第94章
◎我还有处房子在城西◎
想了想, 盛景没打算改。
现在是小生意,以后是大生意。如果合作得好, 她以后成立公司时也肯定会把两人带上, 让两人成为副总。
那么公司的股份占比就不能给多了,否则两人既是元老又是大股东,他们在公司的话语权太重, 不利于她掌控公司的走向。
她放着恢复高考第一届华清大学毕业生的优势,不去国家部委,不去企业, 冒着影响盛河川官声的危险, 自己做小生意,不就是为了企业的绝对话语权吗?
这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更不是因为她在乎利益和钱。
作为一个穿越的知道国家未来走向的人, 她非常清楚地知道公司要如何发展, 才能帮助这时候在经济发展中走得十分艰难的国家。
她不能容忍有人在公司里指手划脚,更不能容忍当公司发展到关键时刻时,有人因为理念不和而拖后腿、使绊子,甚至退股拆分公司。
她抬头问李鸣放:“你不打算投资吗?”
李鸣放摇头:“不了。我父母打算给我盖房子娶媳妇,我们家没多余的钱拿出来投资。”
李建设生怕盛景多想,也道:“确实是这样。李鸣放既不打算高考,他父母生怕他在外面乱来, 就想给他娶个媳妇管住他,所以打算给他建房子。”
其实主要是因为李鸣放的父母反对李鸣放做生意,觉得这是投机倒把,不务正业。
李柱生在家里虽然有威严, 说话管用, 但他也不能一点儿也不顾儿子、儿媳的想法, 把他们给强压下去。
所以一家子商量的最后结果,就是李鸣放可以跟着盛景干,但不投钱。这样就算因为投机倒把被抓了,李鸣放也只是盛景和李建底下的小喽啰,帮他们干活,关几天可能就没事了。
至于这个合同,李鸣放根本没跟李柱生和父母说。否则他父母是肯定不让他跟着干的。这可是投机倒把的铁证。
因为父母的强烈反对,李鸣放心里其实也是打着鼓的。盛景给的股份少还好,要是给多了,他肯定不干——这是让他做主谋啊。
要不是担心分的钱太少,他都不想要这个股份。
盛景并不知道李鸣放心里的想法,见两人都没有异议,她道:“那我重新写一份,然后誊抄两份,咱们都签字按手印。”
一听还要签字按手印,李鸣放的心更不安了。
做生意就做生意嘛,还签什么劳什子合同?白纸黑字的,这不是妥妥的把柄吗?
他两只手握得死紧,嘴巴张开又合上。
“鸣放哥是有什么话要说吗?你尽管说。有什么事一定要在签合同之前说清楚才好。”盛景道。
“那、那我能不能不要这个股份?咱们干到什么时候,你们就按着这个比例给我分钱就可以了,行吗?”
生怕李建设这个好兄弟不高兴,他赶紧解释道:“主要是我爷爷是大队长,我伯伯又在运输队,我要是因为投机倒把被抓了,我自己倒没什么,但影响到他们就不好了。”
“那也成吧。”盛景点头。
她看向李建设:“你呢?”
“我……”李建设听了李鸣放的话,也有些犹豫。
他父母不怕影响,但他自己可是要上大学的。那个对于他这个农村娃才是顶顶要紧的。
要是合同不慎被人看到,那可也是妥妥的罪名。
他心一横,对盛景谦意道:“那我也不签吧。”
盛景不由失笑。
她拟这合同,是为了保障两人的利益,为此还枉做了一回小人。
结果两人都拒签。
不过现在国家不允许做生意,两人有这样的顾虑也很正常。
“成,那就不签。等以后你们不想干了,说一声就行。”盛景道。
“好。”两人点头。
这才是他们熟悉的合作方式。
他们平时跟那些兄弟往黑市里捣鼓买卖,也就口头说妥就行。等什么时候不想干了,也是说一声的事。哪那么多讲究。
“既然不涉及到以后的事,只看眼前,那咱们的份额就不能这么分了。资金那块仍然按投入来算,占百分之五十。做事这块儿,你俩占百分之三十,我占百分之四十,可以吧?因为做食品的方子是我的,我多占百分之十。”
对于股份的事,李鸣放也是有点想法的。
盛景和李建设都要读书,平时根本没空做事,这生意肯定最后还得指着他来。结果他出力最多,拿的股份却最少。股份少就意味着分钱的时候拿得最少,这就很不公平。
反正他跟其他兄弟就不是这样的。
他虽然不愿意往那方面想,但心底里总有个隐晦的想法,那就是这两人是不是因为自己是大学生,就看不起他这个农民,故意欺负他呢?
这会儿听盛景改成百分之三十,虽然还不是很公平。但看在兄弟的面上,他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他答应得很爽快:“成。小景你怎么说就怎么的吧,我们都不是计较的人。”
李建设听到这话,转过头去深深地看了好兄弟一眼,又转过头来,闷声道:“好,那就这样。”
“那你俩等会儿。”盛景出门去了自己房里,过来时手里拿了一迭十元大钞,递到两人面前,“这是二百五十块,你们尽量多收瓜子,能收多少收多少。马上到秋天了,天气干燥,就算收再多也不怕发霉。钱要是不够,再来找我要。”
说到这里,她问李建设:“上次我说的收瓜子的重要性,你跟李鸣放说了吗?”
“说了。”李建设点头,“趁着还没开学,我跟鸣放分开收,还会叫人帮收,尽量把北城周边的村子都收一遍。”
他犹豫了一下:“如果钱不够,到时候我们一起想办法。”
“收到瓜子后,你这段时间就住在我那屋子里吧。村里有猫的,再抓一只猫养到那院子里,免得闹老鼠,把瓜子都祸祸了。这段时间你们就只管收瓜子,别的我来张罗。”
“好。”李建设点头。
李鸣放张了张嘴,想问等他俩上学了,三人怎么分工。但想起自家爷爷的叮嘱,还是把话咽下去了,点头也跟着应了一声“好”。
反正先做着看看吧,以后要确实不行,他再提出来。
三人又说了一下收购价格,确定了一个大概的区域,李建设和李鸣放就离开了。
两人准备马上回去收瓜子。
盛景则换了一身破旧衣服,戴上一顶草帽,把门一锁,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如果让人在李家庄那个宅子里炒瓜子,不到半天整个庄子的人都知道了。毕竟炒瓜子有香味儿,就算离村子远,也能闻着味儿。
而且请李家庄的人给炒瓜子也是一桩麻烦事儿。中间有李先进两口子在,请谁都不合适。
朱春花是个馋嘴的。她要是一天去抓两把,你还不能说什么。毕竟她是李建设的妈,盛景的舅母。
朱春花去抓,李鸣放的母亲是不是也得去抓两把?满村沾亲带故的,到时候别没赚到钱还得罪了人。
最重要的是城里的小贩要批瓜子,不可能骑一两个小时的自行车去拉瓜子。不是谁都有自行车的,而且时间也是成本,不划算。
所以她想看看城里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实在不行再考虑李家庄那处宅院。
这年头各家的住房都紧张,房屋出租的很少,再加上没有中介,租房子十分困难。
盛景骑着车在各大胡同里转悠,专找那些在胡同口聊天说话的大爷大妈询问,好不容易寻到有出租房子的,看了又不怎么满意。
大杂院里的房子根本不行,独门独院出租的极少。好不容易找到一处,租金又要得死贵。还没赚钱就往外掏那么多房租,李建设和李鸣放根本不情愿。
所以盛景算是白忙活一天,回到大杂院时,整个人都打蔫儿了。
“你去哪儿了?”
盛景是扣着做晚饭的时间回来的,却意外发现平时忙得睡觉都不一定回来的盛河川竟然坐在堂屋里,十分吃惊:“爷爷您怎么在家?”
“今天没什么事,我就提前回来了。”盛河川道。
其实他是心里一直掂记着盛景做生意的事。
祖孙俩相处,向来是坦诚以待的。
盛景也不瞒他,当即把自己找出租房,想做炒瓜子生意的事跟盛河川说了。
盛河川一拍脑门:“也怪我,一直忙着,房子的事没跟你说。”
说着他起身进到卧室,拿了一串钥匙出来:“我还有处房子在城西,骑自行车过去大概四十多分钟,这些年一直是一个老朋友住着。前阵子他工作恢复了,那处房子就空了下来。正好那里跟李家庄是一个方向,离李家庄也不远,也是独门独院,很合你的要求。”
盛景很惊喜,接过钥匙:“谢谢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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