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黑化后我摆烂了 第32章

作者:逢星河 标签: 系统 甜文 穿越重生

  时安走了片刻,还是没忍住,问道:“他,宁康王为什么要去冰窖?”

  九月深秋,外面尚要添衣,何谈冰窖中。

  林镇知无不言,但这个问题他也答不上来,摇头道:“我不知。”

  说完,林镇看了一眼身侧的人,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三姑娘若是想知道,可以去问殿下,若是您问,殿下会说的。”

  他这话算是越矩了,但林镇以为即便三姑娘不开口,殿下也会说的。

  时安含糊的应了一声,垂眸不语。

  一刻钟后,林镇止步,颔首道:“三姑娘,殿下就在里面等您,您进去吧。”

  时安站在外面,打量了几眼眼前的院子,院中的布置错落有致,她从廊下往里走,两边的琉璃灯透着明黄色的光,像光圈轻盈地拢在她的身上,整个人朦胧柔和了起来。

  牧迟青一错不错的盯着一步步朝他走近的人,垂在身侧的手难耐地动了动,他压下想要把她圈进怀中的冲动,克制地等着对方的靠近。

  在一伸手就能握住时,终于忍不住念了一声:“安安。”

  像是唇齿间的耳语叹息,带着股旖旎亲密。

  时安没有听到这声轻唤,她抬眸,望向牧迟青,对方逆光而立,精致锐利的眉眼意外的柔和下来,昳丽的五官带着股触目惊心的生动,周身侵略气息被悉数敛起,只余温和。

  时安有那么一霎恍惚起来,一声牧迟青几乎要脱口而出,最后险险地停在了舌尖上。

  她定了定神,福身道:“殿下。”

  牧迟青看着她的动作,眼中的眸色沉了沉,复而又恢复如常。

  他带人进入厅堂,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问道:“宴席刚刚开始,孤贸然请你过来,三姑娘大约还未吃饱吧?”

  不说还好,说起来,时安便想起自己才刚提起筷子,咬了口糕点,便被字条引到了这里。

  现在想来,实在是有些急躁,早知便应该先填饱肚子的,林镇又不会跑了。

  牧迟青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唇角的弧度不由扬得更高了些,真心实意的笑了起来,他喜欢安安各种各样的小情绪,鲜活且生动。

  他就像久不见日光的枯木,被吸引着,依着本能地靠近,贪念这一点盎然的生机。

  他领着时安往屏风后走,说道:“不如陪孤一道用晚膳?”

  绕开屏风,后面有一张四方桌,此刻桌上正摆着两碗素面,上面各卧了一个荷包蛋。

  时安脚步一顿,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面,这是五年前,她离开前为牧迟青做的,几乎一模一样,碗上腾起的淡淡的白雾,昭示着还有热意,或许就在她到的前一刻,这两碗素面才刚刚被端上来。

  她蓦然转头,看向牧迟青,迟疑了会儿,才问出声:“这碗面,是殿下亲手做的吗?”

  牧迟青好似随意的嗯了一声,动作从容地为她拉开椅子,说道:“孤厨艺不精,平日又疏于练习,故晚膳颇有些潦草简陋,还望三姑娘不要嫌弃。”

  时安垂了垂眼,问道:“殿下……觉得这碗面简陋吗?”

  牧迟青动作一顿,片刻后轻笑了声,道:“曾经有人为孤做过一次,确是珍贵无比,只是可惜,那一次,孤没能吃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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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无故失踪◎

  一碗素面, 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吃食,味道也非常一般,与筵席上精致的糕点相较, 实在没有什么可比性。

  不过,介于这是摄政王殿下亲手做的, 分量顿时就重了起来,换做旁人, 大抵要诚惶诚恐, 感恩戴德,先对着面碗磕上几个头,以表自己的诚心。

  然而时安实在惶恐不起来,甚至还有些心不在焉,她在想牧迟青为什么说没吃到那碗面, 是地动山摇中碗被掀翻了么, 可她之前问过沈家人,五年前并没发生过什么震动,那是她突然被抽离游戏才产生的幻觉。

  不知王府有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但牧迟青动筷子后便没再说话, 执筷间透着一股矜贵, 仿佛这碗面能入他的口,便是天大的荣耀。

  时安见状, 也就没有多言, 陪着他一起用了晚膳,两碗素面的分量并不一致, 也不知道牧迟青是怎么估算她的食量的, 不多不少正正好。

  厅堂里的气氛意外和谐, 甚至有些温馨, 就像寻常人家在生日这天吃了一碗长寿面,简单而又朴实。

  对面,牧迟青先一步放下筷子,他看着时安斯文秀气的用完一碗长寿面,唇角一直微微扬着,似乎看着她用膳本是件令人赏心悦目的事,待时安用温水漱了口,牧迟青这才起身,从旁递上了一张温热的帕子。

  这本该是下人做的事,他这般顺手一递,很是屈尊降贵。

  牧迟青道:“三姑娘净一净手。”

  时安谢恩接了过来。

  刚拿在手中,就听牧迟青不急不缓地开口,说道:“昌隆三年,玄月廿三,相府三姑娘随众人前往王府贺寿,于筵席之上无故失踪,皇城军连夜搜寻,直至来年三月,未果,史称皇城奇案。”

  他说得慢条斯理,就像是在讲个道听途说来的故事,若不是时间地点过于精确,差点儿叫人以为他是随口现编出来的。

  只是落在时安耳中,堪比石破天惊。

  她一双杏眼倏然睁大,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带着抹不可置信朝牧迟青看去:“殿下!”

  刚说出两个字来,便感到一阵眩晕,时安身子不稳地晃了晃,眼前的景象陡然模糊起来,她本能的伸手撑住桌沿,却半分力气都使不上。

  她身子一歪,眼见着就要倒下,被牧迟青稳妥地接到了怀间,那方温帕顺着手指滑落在地。

  牧迟青轻声道:“孤没有收到三姑娘的贺礼,只好凭着心意自己来取了。”

  时安视线朦胧不清,药性来得又急又猛,身子软成了一团棉絮,就连说话的气力也一并消失了,几乎低喃地道:“臣女送了。”

  可惜,声音过于微弱,牧迟青只看得见她菱唇微微张了张。

  “嘘,安安,别同孤置气。”

  他心情极好,如墨般的眼睛眯了眯,像是只填饱了肚子的凶兽,暂时收起了利爪獠牙,餍足愉悦地准备把心怡的猎物叼回老巢,多年的夙愿在此刻得到了圆满,终于等到了明珠入怀。

  牧迟青扯过放在一旁的大氅,动作轻柔地裹住时安,拦腰抱起,往外走去。

  门外,林镇已经等候多时,他避开视线,道:“殿下,都准备好了。”

  他此前大概猜到一点殿下的计划,原本还以为或许三姑娘能让殿下改变注意,现在看来是他想得简单了。

  牧迟青瞥了他一眼,他此刻心情正好,没计较林镇的分心,慵懒而满足的声音传出,问道:“沈家如何了?”

  林镇收拢心神,答道:“沈相一家尚且没有发现三姑娘不见,此刻还未离席。”

  牧迟青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长眉微微一挑,语气古怪道:“沈时寒呢?”

  林镇道:“沈大人亦没有发现。”

  牧迟青不置可否地轻慢一笑,道:“也不见得如何上心。”

  他看了眼怀中的人,可惜安安听不见,不然到是可以说一说,堂堂皇城司的指挥使,连妹妹都护不住,实在虚有其名。

  林镇默然,听说那日巷中,三姑娘曾当着殿下的面维护过沈大人,看来确有其事了。

  丝竹歌舞中,一架华贵非凡的马车自宁康王府驶出,破开夜色,朝着城郊驶去。

  骏马奔腾,疾驰在长街上,林镇守在车前,时不时用长鞭卷起一两粒石子丢到路边,确保车厢的稳当,他箭术极佳,目视能力比常人优渥许多,却还是头一次在夜色中做这种事。

  车厢内,时安闭着眼,对周遭的变化一无所觉,平日里鲜亮明媚的容颜,此刻正安稳地昏睡,信赖,又毫无防备。

  牧迟青并不是第一次见她的睡颜,在文渊的山上,亦有几个时辰的相处。那块玉佩至今还挂在他的脖颈上,白玉贴在心口处,染上了滚烫的热意。

  他视线近乎贪婪,沿着她的眉眼鼻尖一点点地描摹过,却没有更多的动作,马车细微一颤,大约是林镇漏了颗石子,大氅的一侧滑落开,带起的衣袖下,有几个堆叠在一起的银环。

  牧迟青眸中神色深了几分,低低道:“安安果真有好好戴着。”

  这是那日在临江楼,他送她回去时亲手为她戴上的。

  这几个银环并不在计划内,那日他只是想见一见安安,却没想到安安喝醉了酒,他这才让人取了送来,亲手戴了上去。

  可惜那次还未准备好,不然也不必等到今日。

  不过,眼下也不算迟,一切皆是正好。

  马车出了皇城,直奔云水涧,别庄早在前几日就收到了指示,说殿下今年生辰这日会过来。

  姜南从清早一直等到暮色四合,在夜色愈发浓厚之时,终于听到了熟悉的马车声,在看到林镇后,他猛一定神,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以往殿下前来,是不会带着林将军的,能让林将军送行,马车内大约不止殿下一人,且那人对殿下应当极为重要。

  不过几息功夫,姜南就在脑中把可能之人给想了个遍,然而没有符合的,若要说最有可能的安姑娘,如今就在别庄内,根本不可能同时出现在马车上。

  还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就看见林镇打起门帘,而后殿下略一躬身从马车中走出来,怀中似乎抱着一人,只是被大氅遮挡得严严实实,实在瞧不清楚。

  姜南不由瞪大了眼睛,他认出了这件大氅,做工极为精巧,不像凡品,故此殿下也极为珍爱,从未让他人碰过,可如今却被用来遮挡旁人的视线?

  他忍不住往殿下怀中多看了几眼,想看看究竟是怎样姝丽如画的颜色才能叫殿下如此破例,难不成真是天上的仙子。

  可惜只一眼,就收到了殿下不悦的视线,那是种被人觊觎隗宝之后深深地不悦。

  姜南猛地一激灵,颔首告罪:“属下无状。”

  “调兵守住云水涧。” 牧迟青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抱着人进了别庄,朝密室走去:“在孤没出来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入内,若是放进一人,就不必再见孤了。”

  姜南不由吞了下口水,抱拳起誓:“属下遵命!”

  夜色下,无数人影跃起又消失,消无声息地分散开来,影影绰绰地藏在别庄下的阴影下,似乎从未出现过。

  今日守着云水涧的不是一般的卫兵,而是直接隶属宁康王的死侍,行走在暗处,身形鬼魅,执行过的任务无一失手。

  只是,最多一次,殿下也只同时动用过六人,而今日来了半百之多。

  待别庄重新归于寂静,姜南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殿下带来的人是谁?”

  林镇:“宁康王妃。”

  姜南倒吸了一口冷气,舌头几乎打上了结:“我,我……”

  他刚才那一眼可以称得上大逆不道,难怪殿下用那样的眼神看他,早知是王妃,他连余光都不会扫过去。

  林镇看了他一眼,“守好云水涧,将功抵过。”

  姜南才从宁康王妃这几个字中回神,不由惊骇:“是谁要来?”

  他实在没法想象,在大盛还有谁敢跟殿下抢人,难不成殿下看中的是宫里的哪位娘娘?可即便是当今圣上,也无法和殿下抗衡。

  林镇思索了下,道:“王妃的兄长。”

  姜南:“……”

  他看向林镇,只觉得今晚的任务格外艰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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