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逢星河
她问时安:“听说三姑娘自幼昏睡不醒,突然间便好全了,可是遇上了什么机缘?”
在月央公主转过话音后,时安便猜到了对方想要问什么,可惜这件事上,她爱莫能助,只能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机缘,只是突然间就醒了。”
月央公主听完,沉默了片刻,最后轻轻叹了一声:“我大约没有三姑娘这般好运,不过只要皇兄身体康健,我便也十分知足了。”
时安闻言,不免多看了她一眼,月央公主口中的皇兄便是大盛如今的皇上,也就是当年的太子高佑恒。
时安此前是见过高佑恒的,不过不是在大盛,而是在文渊,她印象里高佑恒与月央公主口中爱护妹妹的形象可是相距甚远。
或许是人不同,所以表现出的态度也不一样?
时安没去纠结这个问题,她在意的是月央公主最后同她说的这句话,仿佛前面的那些都只是铺垫,真正的重点只有这最后一句。
谁不知,当今皇上无力处理朝政,由太子代为监国,而太子不足十岁,才有了皇上钦点的摄政王。
只是按照年纪看,高佑恒应当正值盛年,又怎么会无力处理朝政呢,因此最大的可能便是身体不适。
时安不太清楚个中缘由,但猜个大概还是能的,看来月央公主邀她进宫并非是为了自己的身体,而是为了高佑恒。
不过,月央公主一直住在深宫,是如何觉得她能在此事上帮忙的。
时安眼眸转了下,等着公主继续往下说。
果然,公主笑了下,似是随意的换了话题:“听说前几日宁康王寿辰,还在王府办了寿宴?”
时安点头,略应了一声。
月央公主有些惋惜地道:“这还是宁康王头一次贺寿,可惜我不能出宫,不然也想去瞧一瞧,听说那日去了不少人,想必十分热闹。”
她说完这些,便没有再提牧迟青的事,仿佛真的只是心生感慨随口一说。
时安自然也不可能自己去提,她是有点好奇,但不那么大,还不想往自己身上揽事,毕竟她还有个任务要做呢,而且眼下她实在不想提起牧迟青。
月央公主见她神色淡淡的,并不接话,袖袍下的手不由握了握。
她闷咳了一声,略带歉意的笑了下,道:“我精神不济,有些乏了,不能同三姑娘继续谈心了。”
旁边的嬷嬷适时请她回去隔壁,提醒她不能再费神。
月央公主乖顺地应了一声,临走前对时安道:“再过阵子就入冬了,届时宫里会举办灯会,我再与三姑娘相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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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长长久久的活着◎
离开月央宫, 时安转头回看了一眼。
沈时敏也跟着一起回头,问道:“三姐姐,怎么了?”
时安看着消失在门内的人影, 摇了摇头:“没什么,咱们出宫回府吧。”
回程马车上, 时安回想起方才的对话,十四公主的确是体弱多病, 却并不只是个病美人, 显然对于皇权有自己的计较。
十四公主大约是知道一点那晚的事,毕竟沈时寒的伤势不好瞒,所以想从她这里探一探沈家的立场。
时安托腮想了片刻,问旁边的妹妹道:“敏敏知道宫内的灯会大约是什么时候吗?”
沈时敏掰着手指算了算,回道:“应该再有半个月就到了, 万寿节那天晚上, 宫里会在和园点上万盏宫灯供人观赏,很有趣的,三姐姐参加一回就知道了!”
万寿节, 皇上的寿辰。
想到十四公主说起宁康王寿宴热闹时钦羡的语气, 时安眉梢轻轻扬了下, 这试探太过直白了,大概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一丝机会, 所以十四公主迫不及待地想要抓牢。
摘星阁上, 猎猎寒风。
林镇落后几步站在后面:“殿下,三姑娘快要出宫了, 您不去见她吗?”
“不急, 安安现在还不想见孤。”牧迟青看着那抹身影转过宫墙, 淡淡收回视线, 转动着腕上的菩提子,漫不经心地道: “快要入冬了,交代太医院好好看顾十四公主,孤希望她长长久久的活着。”
林镇点头称是,十四公主千不该万不该把注意打到三姑娘头上,不怪殿下动怒。
牧迟青转身下摘星阁:“孤有段时日没去见皇上了。”
片刻后,轿撵往着承明宫的方向去。
那厢,时安从宫里回去,当天晚上便去了趟沈长河的书房,把十四公主的事情说了。
她不是来掺和朝堂间的势力角逐的,倘若贸贸然听信偏信,说不定就会被旁人当枪使,与其自己烦心,不如告诉爹爹。
沈长河听完点点头,道:“安安不用管这些,只做不知就好。”
他看着女儿,没有多问前阵子的事,揉了揉女儿的发顶,慈爱道:“万寿节的灯会,安安想去便去,不想去便拖个病,也不是什么大事。”
时安嗯了声,点点头。
从宫中回来后,过了两日,沈时敏果真约她去游舫听曲。
马车驶了一段路,停了下来,时安撩开车帘看了眼,发现还没到,马车停在一座府邸的侧门,不由问道:“敏敏还约了人?”
沈时敏点点头:“三姐姐认识的,萧七姑娘,萧大哥的妹妹,上回南郊大集,咱们还一起逛过。”
时安自然还有印象,倒是这温博侯府没认出来,上回赏菊宴来时,走的并不是这个侧门。
游舫就在临江楼下不远处,有专门停马车的地方。
眼下离入冬约莫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湖面上并未结冰,不过结不结冰皆不妨碍游舫迎客,只是春日客人更多一些。
时安她们是下晚来的,深秋白日不长,到临江楼下时天色已经黑了,游舫内点着灯,里外照得通明,已经有几艘上了客人,大约下午便来了。
沈时敏上船第一件事就是卖安利:“三姐姐,这儿的古董羹味道特别好。”
她今日午膳特意少用了一点,下午也没吃茶点,就是为了晚上的古董羹,也不知是怎么做出来的,隔着老远便能闻见香味。
说完,怕三姐姐不信,还特意拉人证实:“萧灵文,我说的对吧?”
萧七姑娘连连点头:“沈家姐姐吃得了辣味么?”
时安一笑,道:“自然。”
因着只有她们三人,所以选的游舫也就是寻常一层的那种,若是人多些,还有二层的游舫,最大的一艘足有三层,不过并不常用。
今晚这最大的一艘却点了灯,停在河中,四周的帷幔层层叠叠地放下,叫人看不真切,不知是哪位富商一掷千金。
热腾腾的古董羹很快就搬了上来,屏风外有乐师奏曲,声音婉转悠扬,却并非女子的歌喉。
有两道纱帐的屏风隔着,时安只能隐隐看到乐师的轮廓,她原以为是位姑娘家,听了声音才知道前头奏曲的乐师是位男子。
沈时敏看到她表情惊讶,以为三姐姐介意,便解释了一下:“游舫上的乐师都是男子,有两道屏风隔着,除非客人邀约,不然这些乐师是不会进船舱的。”
时安倒是无所谓,而且游舫上并非只有她们,还有在外候着的侍女,以防客人有其他需求。
她点点头,随口夸了句:“唱得不错。”
三人吃了会儿古董羹,正说到几天前进宫的事,沈时敏突然停了下,她疑惑的朝外探了探,道:“奇怪,怎么换了个女乐师?”
她年年都来,这还是头一回遇见女乐师,以前听都没听说过。
她们方才光顾着谈天,也不知乐师是何时换的人。
沈时敏叫进来一位侍女问了问:“怎么突然换人了?”
侍女跪坐在一边,俯首行了一礼,仪态恭敬道:“之前那位乐师忽然身体不适,所以才换了人,扰了姑娘们的兴致,今晚的游舫便不收银两了。”
沈时敏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也不是很打扰。”
侍女微微一笑,说道:“东家的规矩向来如此,姑娘不必在意。”
待侍女出去后,沈时敏感慨道:“原来游舫也有女乐师的,我以前都不知道,不过东家好生大方,这便免了费用。”
时安也觉得如此,她眨了眨眼,笑道:“大约这位东家不差钱。”
那停在正中的游舫上,有人急急登船,进了船舱,若是沈时敏在这儿,便能认出这就是刚才同她们说话的那名侍女。
此刻对方正低头回禀:“殿下,已经按您吩咐的换了新人,三姑娘并没有察觉到不妥。”
牧迟青略一点头,语气淡淡地道:“孤知道了,下去吧。”
他表情算不上好,自二十三日那天起,已经有十几日没有见到安安了,虽然知道安安眼下定然还在生气,但还是忍不住想要见安安一面。
今日得知安安来游舫听曲,于是自午后便提前上了这艘船,侍女是受过训的,耳力过人,安安的每句话都会一字不落地传到他跟前,然后他就听到了安安在夸赞旁人。
牧迟青有些委屈地想,安安以前也经常夸他的,现在却连见他一眼都觉得厌恶。
但他不想再等五年了,不,他或许没有五年,来不及徐徐图之。
牧迟青转念想到安安收下了那些赔礼,又有了点儿信心,即便现在安安不想见他,但至少还肯收他的东西。
那边的游舫上,古董羹见底,三人非但不觉得冷,还出了一点薄汗。
萧七姑娘把她那一侧的窗推开一些,准备趴在横杆上吹会儿风,旁边不远处有另外一艘游舫,一眼看过去有不少人。
时安正给自己添茶,就听萧七姑娘喊了声:“大哥!”
她一抬头,就见萧灵文从横杆上转过身来,兴奋地指着旁边的游舫道:“那是我大哥!”
时安顺着萧灵文的视线看过去,果真看到一个同萧凌桓相似的身影,不过对方背对着这边,并不能看清脸:“好像真的是。”
萧灵文高高兴兴地笃定道:“肯定没错!大哥今天休沐,说是约了以前的同窗好友打双陆,没想到也是在游舫上。”
她要是早知道大哥也在游舫,刚才就该装作早点发现的,说不定还能把大哥叫过来一起吃饭,不过现在发现也不迟。
两艘船离得不远,萧灵文的声音清清脆脆的,顺风一下子便传了过去,旁边游舫上的青衣男子转身回头。
沈时敏呀了一声:“还真的是萧大哥诶!”
“我就说一定是的。”萧灵文回了她一句,然后冲着自家大哥挥了挥手。
对面,萧凌桓猛然间听到自家小妹的声音,还以为是听错了,随意回头扫了一眼,才发现真的是小七,不止是她,还有沈家的两位姑娘。
他冲小妹同样挥了下手,然后又对着沈时安、沈时敏点头示意了下。
萧灵文是想叫大哥过来的,结果发现大哥打个招呼就算了,顿时鼓起着脸,气呼呼地道:“大哥怎么都不过来,真是笨死了!”
这么有缘在这儿都能遇见沈家姐姐,还不赶紧过来把握住机会嘛。
萧灵文觉得大哥定然是有意的,前些天还去了沈府,说是去探望沈大哥的,指挥使大人有什么好探望的,生龙活虎,龙马精神,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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