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逢星河
系统之前跟她提过,牧迟青无性命之忧,筋骨上的伤势养一养就能恢复。
之所以至今未醒,是因为世界秩序的规则力量太过强悍,大约要昏迷上一阵子。
当晚,系统依言过来,最后一次同时安做确认:“安安,你真的想好了,要留在这儿?”
时安嗯了声,表示自己想好了,她看了一眼还在那儿磨磨蹭蹭的系统,奇怪道:“怎么,你不肯?”
系统怎么会不肯,安安愿意留下来,牧迟青就不会发疯黑化,这个世界就能稳固下去,他就可以解脱,升职去了。
但是之前安安一直不愿的,若是愿意,他又怎么会费那么多功夫还搞不定。
时安道:“你不是说,已经调过两边的时间流速了吗,我即便在这里过一辈子,回去之后,也只是过去两个星期而已。”
“但毕竟是一辈子,中间是不能回去的,而且最后回去,也还要适应。”
系统啰啰嗦嗦,事到临头,他反倒顾虑了起来。
时安挑眉:“你再啰嗦,我就反悔了。”
系统赶紧道:“我这就把前世的记忆给你。”
他们之前说好,时安留下来,系统就把第一世所有的记忆都给她,一息都不能少。
这是违规操作,要扣工资的,但比起升职之后的加薪,还是很划得来的,系统飞快地把那些记忆从后台的数据库中调取了出来,传送给了时安。
十八年的记忆,不多不少,全部交换于原主,完成交易,就没有系统的事情了,下次要用上他,大约是安安要回家的时候。
系统扭捏了下,又交代了一遍:“安安,你要是找我,就在心里默念一声,我能听见的。”
时安点头,客气道:“再见。”
系统:“……”
这个女人,真狠心,一点离别时的伤感都没有,也不装装样子骗骗他。
时安莫名其妙:“不是你说的,念一声,你就来,又不是见不到了。”
系统跺了跺脚,走了。
时安接受了雪花般的记忆,一时有些头疼,她按了按额角,耐心的等记忆全部接受完,而后一直回忆到了后半夜。
前尘往事被记起,她在这一刻终于对这个世界有了归属感,这里是她熟悉的大盛。
她看着记忆里的牧迟青,垂眼笑了笑:“原来我们还什么关系都没有啊。”
三月初春,牧迟青醒了,并没有让她等太久。
得到消息时,时安正和沈时敏在长街的一家首饰铺子里挑东西。
沈时敏还很奇怪:“三姐姐怎么来这儿?”不是说小库房里的首饰头面一天一套地换,三五年时间也用不完么。
时安倚在二楼的横杆上,眺望楼下的长街,想起那日少年骑着骏马神采飞扬的画面,眼中浮出抹怀念的神色,她道:“大约觉得来这儿会听到什么好消息。”
沈时敏抿了抿唇,没说话,她有些心疼三姐姐,喜欢的人至今昏迷未醒,三姐姐肯定很难受。
她是整个沈家最快接受三姐姐说喜欢宁康王这件事的,要不是当事人调了个个,她都不会惊讶。
就在沈时敏纠结要不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时,楼梯那处传来声响,片刻后,林镇出现在了门外。
他冲着屋里的人抱了抱拳:“三姑娘,殿下醒了。”
沈时敏赶紧朝身侧看去,就见三姐姐弯着眉眼,好似并不怎么惊讶。
她震惊不已:“果然有好消息。”
作者有话说:
快完结了,大约还有几章,感谢一直追定的小天使,谢谢大家陪了我这么久,笔芯~
感谢在2023-06-15 23:58:08~2023-06-16 22:09: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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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正文完
◎提亲◎
门外, 林镇恭请:“三姑娘,殿下想要见您。”
时安并无犹豫,直接便点了头, 只是在到王府后,进府前, 她停步问了一句:“他真的说想要见我?”
林镇不妨她突然转头,脸色变了变, 欲言又止了半晌, 才在时安的盯视下,硬着头皮道:“殿下…殿下他以为您不在了。”
他说完看了眼三姑娘的表情,生怕到了这儿再回头,没想到三姑娘只是笑笑,倒是没有生气, 甚至还点了点头, 道:“看来上回骗了他一次,信誉就消失了。”
林镇眼里惊讶,三姑娘居然还骗过殿下, 难怪之前他觉得有些古怪。
他没想太多, 送三姑娘去了正院, 在对方进去前忍不住说多了一句:“殿下腿上的伤还未痊愈,行动或有不便, 您, 您若是……”
时安见他表情犹豫,忍不住失笑:“我还能欺负他不成?”
她推开屋门进去, 按理说, 如今三月初春, 时节正好, 阳光灿烂,万物皆是生机勃勃,可屋内却透着一股昏沉的衰败之感,像是深陷泥沼中的人,放弃了挣扎,只等被淤泥一寸寸淹没。
门扉开阖的声音不小,然而坐在椅子上的人毫无反应,如同一尊雕塑。
时安站在门内,突然想起之前自己被牧迟青关在王府的那些日子,牧迟青每次进门,都要在门口处站上片刻,她那时候以为牧迟青只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在踌躇犹豫而已。
现在换了自己站在这个位置,才猛然明白,牧迟青是在等身上的寒气褪去。
大殿内点着暖炉,她衣着单薄,却从未被牧迟青身上的寒气冷到过。
时安眼睫轻轻抖了下,有些泛酸,她抬步朝屋内走去,本以为要走到跟前牧迟青才会发现,谁想才走了两步,椅子的人就骤然转过了身。
牧迟青呼吸急促,苍白的脸色飞快地泛起血色,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一错不错,生怕一个眨眼,眼前的幻想就消失了。
走到近前,时安伸手碰了碰他的眼睫,弯眼笑了起来:“牧迟青,我还在大盛呢,你就同旁人说我走了?”
指尖下的身体猛然一颤,浓密的睫毛像小刷子一般刷过她的指腹,泛着细细密密的痒意。
下一刻,她便被人用力环住,勒在腰间的手臂简直要将她折断。
牧迟青眼眶通红,声音干涩:“安安。”
时安小心地避开了他受伤的腿,但牧迟青毫不在乎,不允许她有半点分开的意图,身体毫无间隙地契合在一起,没有半分多余的空隙。
牧迟青忍不住去听她的心跳,手指沿着腰间滑动到手臂上,而后搭在了腕间,只是细微的颤抖让他分不出是自己的心慌声,还是指下脉搏的挑动。
心安心头一动,她抬眼,看着牧迟青,问道:“你怎么不叫我三姑娘了?”
话音刚落,便看见牧迟青脸色的血色褪了个一干二净,细长漂亮的眉眼此刻充满了惊惧恐慌,他慌忙求证:“安安,你想起来了?”
时安心道,原来记起来的不止我一个。
她点了点头,只来及嗯了一声,就被牧迟青急匆匆的打断,他急切地解释:“安安,我不是故意不去的,我有递信去相府。”
他被愧疚席卷着,记起来的旧时画面让他痛苦不堪:“我不知道那日会出事,我努力赶回去了,却没能赶上。”
时安的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几下:“原来是这样,我以为你有事耽搁了,不过那日我出门很早,大约正好错过了,没能接到那封信。”
牧迟青听见她的声音,努力分辨她眼底的神色:“安安,你不怪我?”
时安笑了下,怎么一个两个总爱问她这个问题,要是大哥也想起来,估计一样会问她一遍。
她实在没法责备牧迟青,种种巧合促成了她当日的中箭身亡。
时安捧着他的脸:“不怪。”
她凑得很近,能闻见牧迟青身上的药香,那丝丝苦涩的味道意外地并不难闻,再低一点,额头便要抵在一起了。
牧迟青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睛湿漉漉的,还泛着水光,像是只终于找到家的乖狗狗。
时安有些受不了,贴近了看,只会觉得这张脸实在好看,她盖住牧迟青的眼睛,只几息,被遭到了抗议,牧迟青声音黏糊又委屈:“安安,我想看看你。”
她只好拿开,换了个姿势,尖尖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上,问道:“所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牧迟青还是看不见时安的正脸,两次失而复得的后遗症让他止不住心慌,总怕怀中的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但安安问的事让他稍微冷静了一点下来。
牧迟青紧了紧手臂,那一日的事情他并不想回忆,是他每一世痛苦的根源,他以为自己会忘了,但真的回忆起来时,又清晰无比。
“那日我确实要在云水涧等你,只是清早收到了一条密报,情况紧急,耽误不得,于是我便让人送了信去相府,想着等事情解决之后,我再去相府见你。”
“本就是一条密报,事关前线战事,我没有同任何人透露,便是云水涧的下人也只是以为我突然有事,去去便回,宫中自然也不知,以为我这一整日都会待在云水涧。”
牧迟青皱起眉:“此前皇上问我,生辰在何处过时,我就应当有所警觉的。”
时安听出了他语气不对,想起系统说过的事,不禁疑惑:“皇上为何要派人杀你?”
牧迟青道:“功高震主,又或者是怕我查出锦阳公主的事,心生反意。”
他声音渐渐冷了下来:“我没有问他原因,不重要。”
时安:“那时候你就在计划要灭了文渊,对吗?”
她还是沈家三姑娘的时候,其实并不关心这些朝堂上的事,但是大哥总爱在她耳边念叨,牧迟青的一些事情还是大哥说给她听的。
那会儿,文渊国力接连几次被削落,一退再退,想要议和,为之牵线的人就是高佑恒。
牧迟青嗯了一声,道:“那时候我心高气盛,只想一鼓作气灭了文渊,前线战事亦捷报不断,便以为皇上一定会支持我。”
他呼吸有些急促,后悔道:“安安,是我太天真了。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但吞并他国这种事,对他只有好处,我便大意了。”
时安心想,假如她没有出事,老皇上的顾虑确实不无道理,牧迟青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荣登宝座未必不可能。
不过这也只是个猜测,前事早已成定居,无法更改。
她想到这回围场的意外,便问了问:“当初那件事,也有十四公主的参与吗?”
她在幻境中看到牧迟青一样没放过十四公主,但系统只说那日除了老皇上,就是高佑恒的人。
牧迟青道:“高佑恒手里的人有一半是十四公主的,她炼蛊,擅长控制人。”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嫌恶无比:“那日围场,她要活捉你,应该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能突然从昏睡中醒来,妄想找出法子,延长性命。”
时安笑了起来:“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
亏她还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呢。
她在牧迟青的怀里直起身子,看着他,叫了声他的名字:“牧迟青。”
牧迟青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绷着的唇线隐隐能看出几分紧张,不知她要说什么,大约是扛不住她的视线,等不及她开口,便先难耐地唤道:“安安。”
时安怕他胡思乱想,赶紧道:“我只是想问一问,你轮回过那么多世,沈家真的没有三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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