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宵时雨
风车随风转起,就代表着他们的愿望会被风吹向大海, 沉进水底,传入他们所信奉的神明耳中。
用作祈愿的纸风车要自己亲手制作出来的才灵, 入乡随俗, 沈千祈也跟着做了两个,学着其他人站在凳子上挂在了廊檐下。
风一吹,彩轮飞舞,成对的风车也发出了“哗啦啦”的声响。
晏从今环臂靠着廊柱,小人偶坐在他肩上, 双脚一晃一晃, 一人一偶的目光都齐齐看着沈千祈。
“除了之前在神祠你对我说过的那个之外,还有别的愿望吗?”
确实有。
但现在还不确定能不能让你知道。
昨天一路被他牵着回到姜府,直到晚上睡觉时, 沈千祈的神情都还有些恍惚。
晏从今主动牵了她的手, 应该是表示了“他们有机会能发展成不普通的朋友关系”的意思。
但是沈千祈有一点很困惑:他究竟是从什么起时候改变的主意?
而且......虽能她感觉到晏从今对自己态度和从前不一样, 但他牵过手之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特别表示。
所以,他们之间现在又是什么关系?
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还有待继续努力, 还是默认了他们已经在一起?
不能怪沈千祈多想,实在是晏从今的心思难猜测, 再加上又不知道具体的好感度, 她也无法断言。
还是要听他亲口说出来才能更安心一点。
可是这种事情, 对方不主动开口, 她也不太好意思提。
沈千祈幽幽叹口气,整理好思绪,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我还没许愿,而且这愿望是对鲛人说的,就算他们能听见,也不会好心帮人实现。”
“也是,与其托风把愿望告诉他们,还不如直接告诉我。”
晏从今眉梢动了动,他把小人偶从肩上拿下来,第一次没用没傀儡线,而是直接握在手里触碰它。
“要和我说说吗?说不准,告诉我之后也会和上一个一样实现了。”
沈千祈不想骗他,沉吟一会,将完成任务好回家换了个委婉一点的说法。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要父母平安健康,然后我能早点回去见他们一面。”
晏从今敛着眸子,轻轻捏了一下手里的小人偶,手指摁在它的躯干上,像是在感受着什么。
“你很想回家?”
“还好吧,出门在外,时间久了总是会想回家看看的。”
正说着,廊间忽然飞来了几只雀鸟,一蹦一跳地在地上觅食。
沈千祈戛然止了话头,搬着凳子回房,又取了个装着稻谷的小碗回来。
她将小碗放在地上往前推,见雀鸟不感兴趣,她上手抓了一小把稻谷洒在地上,奈何雀鸟还是不肯过来。
晏从今控制傀儡线套住了一只离得最近的,收线将它拉到了沈千祈面前。
雀鸟受了惊,身体在止不住地发抖,沈千祈只好蹲下地温柔抚摸着它的羽毛。
“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她的安抚很快起了作用,被套住脚踝的雀鸟果真不再怕她,甚至还大着胆子跳到她手心上,啄食稻谷。
“你看!”
沈千祈仰起头,即使是很久之前的误会,她也记得要为自己解释一遍,“我其实还是很讨小动物喜欢的。”
晏从今知道她是在为陆府那次,他对她说“看来你动物缘不怎么好”的这件事做澄清。
他看着沈千祈脸上那副“快点和我说你错了”的得意表情,轻轻笑了一声。
“我知道,上回是我故意那样说的。”
她就知道!
在论如何气人这件事上,他排第二,没人能排第一。
还未等沈千祈回他,看着地上暂时失去自由的雀鸟,他又莫名其妙地突然问了句:
“它会怪我吗?”
“怪你什么?”沈千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晏从今松开人偶,放它自由活动,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是我把它困在这里的。”
真是奇怪。
他居然也会有自责的时候,以前怎么不见他有这么多愁善感。
沈千祈想了想,扯了扯他的袍角示意他蹲下,抓了一小把稻谷放在他手心。
雀鸟只犹豫了不到两秒,头也不回地从沈千祈手心跳了过去,用脑袋亲昵地蹭了蹭晏从今的手指,毫无芥蒂地欢快啄食起来。
沈千祈:......
为什么只蹭晏从今的手指,不蹭她的?
难道就连一只鸟也是个颜控吗?
“你看,你又没有伤害它,还给它吃的,它才不会怪你。”沈千祈说,“而且它不仅不怪你,还一点都不怕你。”
晏从今垂眸浅笑,专心喂起鸟来。
手心的稻谷很快被雀鸟吃完,沈千祈又喂了它一点水喝,戳了戳晏从今的胳膊,提醒他。
“它吃饱啦,把线解开吧,它要走了。”
晏从今屈指在雀鸟脑袋上轻轻蹭了几下,叹息了一声,随后解开了傀儡线。
重获自由的雀鸟毫无眷恋地朝天空飞去,飞向远方,没有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雀鸟越飞越远,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晏从今依旧没有收回视线,望着湛蓝的穹苍不知在想些什么。
-
水神节的节日活动大多安排在夜晚,入夜之后,街上仍然灯火通明,人流如织,热闹程度堪比除夕夜。
街道两旁除了寻常节日就会有的小摊之外,还多了许多新奇古怪的摊位,比如水池捞金鱼。
摊主放话只要在规定时间内捞起至少五条金鱼,就可以赢走他摊位上最好看的那盏兔子花灯。
听上去似乎是没什么难度,但这些金鱼大概是受过什么特殊训练,游得很快,而且捞鱼还不能借助工具,只能徒手。
不少挑战的人信心满满地上场,不一会儿,又心灰意冷地退场。
大家都想看看到底谁有这个本事能赢走那盏花灯,故摊位前前后后围了不少人,都想着看热闹。
沈千祈对这个捞金鱼的活动本身不感兴趣,但她又有点想要那盏兔子花灯。
虽然她的捞鱼技术可以说是完全为零,但有一个人,他一定很行。
沈千祈往晏从今身边贴近了些,想了半天要怎么开口让他帮忙,还没等她出声,心思就被猜了出来。
“是想要花灯吗?”晏从今问。
“你怎么知道的?!”
沈千祈讶异地抬起头,明明她还什么都没说,难道他还有读心术不成。
不过既然已经被看出来,她也不掩饰了,压低声音,小声问了句:
“可以吗?”
晏从今当然没有读心术,他只是注意到沈千祈的目光好几次在那盏花灯上停了超过五秒。
往常他从来不会参与这种活动,但是沈千祈想要的话,无论是让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推脱。
“下次不用问我可不可以。”他弯了弯唇角,替沈千祈将碎发别到耳后,“直接对我下命令吧,是你的话,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去做的。”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语气温柔的不像话。
“只要你能开心,哪怕是让我去死,或者关在笼子里,给你当宠物都行。”
沈千祈:......
救命,她哪儿敢啊。
谁能告诉她晏从今的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除了怎么引发恐慌和这些变态的想法之外,他有想过什么正常的东西吗?
沈千祈扶额叹了声气,推着他往水池走。
“我觉得我们之间正常相处就行了,不用整这些花里胡哨的。”
她按着晏从今在水池前面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加油!我的兔子花灯就靠你了!”
摊主见又是一男一女的经典搭配,为了博心上人一笑,男子自信夸下海口,最后却灰溜溜地退场,面子都丢光了。
这种情况今晚他已经见得太多,好心出言提醒了句。
“小兄弟,我这鱼可是敏捷得很,你确定自己行吗?”
沈千祈为了待会不惊扰到池中的金鱼,特意往后退了两步,自信满满地对摊主说:“不用担心,他一定行。”
事实上,晏从今是真的很行。
他只是把双手摊开浸在水中,池中的金鱼就争先恐后地往他手心游。
沈千祈虽然猜到了会是这么个情况,但也没有想到会这么离谱。
晏从今的动物缘好像一直都很好,其实如果他的性格不这么扭曲的话,人缘也一定会很好。
他捧起五条小金鱼,忽略掉了摊主那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转过身看向沈千祈。
“我抓到了。”
“我就知道你可以!”
沈千祈从不吝啬对他的夸奖,她弯下腰看着他的眼睛,嗓音里隐隐带着笑意。
“小晏哥哥,你好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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