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计刺
谁对她好谁对她坏姜晚心里门清，她是爱钱，但更爱那些钱也换不来的东西。
姜晚用手抹了一把眼泪，恶狠狠的瞪着季从奕，对他比了个中指，这是她送他的第二个中指。
“拿着你的臭钱给老娘滚的越远越好！”
在姜晚的对面，季衍怔怔的望着她，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这真的是现实吗？季衍问自己。
如果是现实的话，姜晚为什么会选择了他不选钱，难道她真的——
季衍闭住呼吸，只觉得一颗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眼眶又酸又涩。
难道她真的……爱他？
看着一地的支票碎片，季衍抿紧嘴唇，眼中遍布血丝，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变得滚烫，脑海中的几个字越来越清晰。
她爱他。
有多爱呢？
能让她抛弃掉钱的程度，一定是很爱很爱吧。
季衍感觉自己身处幻觉，浑身轻飘飘的，一会因为这个事实而兴奋，一会又因为姜晚哭泣的模样而心疼，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他又无比清楚的知道，这就是真的。
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倒霉透顶。
但现在季衍才知道，原来他一生的运气，都用在了遇见姜晚上面。
如此，已经足矣。
季衍扬起唇角，那张总是充溢着阴郁的脸上，第一次有着那么明亮的笑容，他黑眸明亮，像是黑曜石一般耀眼，与旁边面色苍白的季从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能知道姜晚的心意，季衍觉得他已经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她做出了她的选择，他也是时候做出自己的选择了。
围在他周围的保镖，早不知何时散去，季衍快步走到了姜晚面前，不等她说些什么，一把姜晚抱在了怀中，长臂紧紧搂住了她的腰，仿佛用尽浑身的力气去拥抱他。
姜晚短暂的呆了下，她没想到季衍这么害羞的人会突然外放，只是片刻她就回过神来，用力回抱住了季衍，抱住这个她爱的男人。
就在姜晚缓缓冷静下来，感觉一切尘埃落地的时候，她忽然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
“姜晚，你走吧。”
姜晚傻了。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季衍……在说什么？
他疯了吧？！
季衍当然没疯，还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他直起身来，看着姜晚的双眼无比清明，他勉强扬起了个还算看得过去的笑，用最温柔的声音叮嘱道。
“晚晚，胜负已定，我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了，告诉你个秘密，我以前做过一个梦，梦中就发生了类似今天的事情，我输给季从奕，他接手了季家，你知道梦中我之后的结局吗，被扫地出门，沦为过街老鼠，比你想象中的糟糕一万倍，你家的状况我知道，日渐走下坡路，你本来在姜家就不受器重，回去了连个子都捞不到，现在你带着钱走是最好的选择。”
“钱的问题你不要担心，季从奕一定会全部打款，不会骗你的，这里有我盯着他呢，你只要看好接下来去哪里生活就可以了，记得财不外露，不过你想高调也没事，我明天给你介绍几个好的保镖跟着你，你去了哪也不会被欺负，对了，我还得给你找个助理理财，不然那么一大把钱放那也是白放，你能不能稍微等我几天，我给你安排一整个团队……”
姜晚咬牙打断：“季衍。”
季衍像是没听见，继续说道：“我这边一切都好，你别有压力，咱俩是和平分手，不是你一个人的原因，离婚后我没什么想要的，可以都给你——”
“季衍！！”
姜晚怒了，她恶狠狠的瞪着季衍：“你要再敢多说一句话，我今天就在这弑夫！”
季衍强撑起来的笑意一僵，他张张嘴，最后看姜晚实在是生气，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其实他想说，希望她别生气，要是实在气不过打他就行，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但想到说出来她可能会更生气，季衍就老老实实闭上了嘴，眼中还带着讨好。
姜晚瞪他一眼，把他推到一旁，大步走到了季从奕的面前。
“季从奕，你少给我来那些花招，老娘不稀罕你那一点点钱——”
说到一半，姜晚到底怕闪了舌头，改了口：“我不稀罕你那么多臭钱，我还就告诉你了，我姜晚今天就犯这个傻，选择季衍了，不是继承人怎么了，这年头有手有脚的，只要身体健康在哪里能吃不上饭，我们离开这里照样可以好好的生活，重点是我们两个人开开心心的，千金难买我开心，你懂吗？”
她说着侧头瞥了眼季衍，自信的扬了扬下巴。
“你也看到了，季衍跟个傻子一样喜欢我，马上一无所有了还要把我这只到嘴的鸭子给放跑，我要是错过了这个傻子，以后可没第二个傻子等着我，而他那么能干，说不准没多久就东山再起给我挣好几个一个亿，我才不干蠢事呢，丢了西瓜捡了芝麻的，这辈子我还真就非季衍不嫁了。”
被骂作傻子的季衍低下了头，一句都不敢反抗。
要是别人敢这么骂他，早就坟头草三米高了，但谁让那人是他老婆，季衍不仅生不了气，还怕姜晚说太快口渴，想给她倒杯水。
季从奕还没从嫉妒的心情中走出，就被骂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他怒极反笑：“我还真就奇了怪了，他到底有什么优点值得你这么喜欢？”
姜晚轻哼一声：“优点没几个，缺点倒是一大堆，嘴硬心也硬，多疑善妒，有仇必报，心眼子小，我这辈子没见过缺点这么多的人，但是——”
她话锋一转，眼皮眨了眨：“但是这么一个小肚鸡肠的人却对我好得要命，怕我冷怕我热怕我没有钱，我姜晚从来不吃亏，不做亏本买卖，我依旧很爱自己，也并不是没有选择钱，而是觉得季衍比那一个亿更有价值，他很好，值得我这么去做，像你这种人可能这辈子都理解不了吧！”
季从奕被气得牙痒痒，他想到什么，突然阴森地笑了：“对了，看来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啊，你口中这个爱你的老公，实际上从来没有信任过你，还一直在怀疑你，甚至觉得我们有染偷偷翻看你的手机，监视着你，难道这些你都能忍，一点都不生气？”
姜晚睁大双眼，一股无名之火直往脑袋顶冒，头发都差点被点着，她转过头凶巴巴的又瞪了一眼季衍。
靠，这死杀千刀的竟然在背后耍了这么多小心思，合着她微信小号里的季从奕就是他删的吧，还真够能憋得住的，亏她还以为他一直相信着她，原来都是假象！
姜晚举起胳膊，朝着季衍晃了晃拳头，看到他有些惶恐的眼神，才感觉心气顺了些。
她用眼神告诉季衍。
——你给我等着！回到家我再跟你好好算账！
姜晚转回头，把目光重新放在季从奕的身上，她脸上并未露出季从奕想看到的表情，反而双手交叠在胸前，一脸鄙视。
在季从奕震惊的神情下，姜晚不屑的冷笑一声。
“不会吧，难道你以为就凭这也能挑拨离间我们？你在侮辱谁呢？你以为谁都是季衍啊？”
在不远处的季衍，只觉得膝盖又中了一枪。
……咳，今天被老婆骂的好惨哦。
“我告诉你吧，打从我认识季衍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的人，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我的男人等我回家以后自然会好好教育，不劳你费心，至于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吧，少在我面前唧唧歪歪，一堆废话，不去村口坐个小马扎传播八卦都亏了你了，你少在这PUA洗脑别人，我还真就告诉你了，这季氏我们不要，你自个拿着玩吧——”
就在姜晚说的正慷慨激昂的时候，这间房间内忽然走进了一个人，他步伐稳重，目光锐利。
“你说你不要什么？”
姜晚转头一看，是季融。
呦，讨人厌地凑到一堆了，也好，一起骂还省工夫了。
姜晚刚想开口继续输出，就被季融抢先一步，他看了她一眼，淡声说道。
“就算给你们，你都不要？”
姜晚下意识接上：“对，不要，这烫手山芋谁爱要谁要，我们还不稀罕了呢——”
说着，她忽然一顿，眉头皱了起来：“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给我们？”
随着姜晚的声音，剩下那两个人才反应过来季融话中的意思，季从奕着急地先一步开口。
“爸！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融语调平缓：“字面上的意思。”
他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是望着季衍的目光复杂无比：“我老了，是时候该退下了，这个地方留给你们年轻人吧。”
季融举起了手中的东西，那是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厚厚的一摞纸。
“这是交接的文件，以后季氏由你接手，签完它，你就是这里的最高掌权人。”
第64章 曾经
◎往事如烟。◎
简单的一句话, 却轻易扰乱了在场所有人的思绪。
季从奕震惊呆在原地，脸上的恐慌不亚于听见了末日的消息。
他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就连刚才季融给他打电话, 也只是说给他一个辅助管理的机会，慢慢放权, 但现在呢，季融竟然退下来要直接把位置给季衍！
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他又做错了什么？！
跟季从奕的崩溃不同, 季衍只是蹙眉看着季融手中的文件，迟疑着没有下一步动作，天上的馅饼忽然一个又一个砸在他身上，让他感觉有些恍惚，回不过神来。
季融的眼中似乎带着些歉意, 还有一些更深的东西, 那是季衍理解不了的。
“这是你早该得到的了。”
季衍听不懂，他茫然的接过那份文件，有些没有真实感。
……就这样？
他一直苦心想要得到的东西, 就这样轻易的得到了？
季衍觉得自己应该很开心才对, 这是他两辈子做梦都想达到的目标, 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 季衍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爱这份权力了, 到底是出于欲望还是执念，季衍不清楚。
甚至险些失去继承人身份的恐惧, 都比不上要失去姜晚的那时候来的一半。
他站在原地, 久久没再动一下, 最后还是姜晚替他接过了那份文件。
她凑近他, 压低声音说了句：“白送的，不要白不要。”
季衍一愣，反应过来后差点压不住嘴角，笑出声来。
这话还真是只有姜晚才能说出来，还说的鬼灵精怪，俏皮的要命。
托她的福，把季衍重新拽回现实，他从姜晚那拿过文件，对着季融微微弯腰。
就像是姜晚说的，不要白不要，他即使迷茫这是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也不会有那个好心把这个机会让出去，季从奕可不会对他仁慈。
“谢谢爸。”
季融没回应，他拍了一下季衍的肩，转身离开了这里，屋内又重新回归宁静。
季衍和姜晚也没有停留多久，姜晚最后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季从奕，留下了一句话，就拽着季衍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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