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安舟
更重要的是,很有可能到了现在,还没人发现她丢了。
祁妙叹气。
看来在修仙界普及安全带这件事,得抓紧提上日程了。
“霜岚师姐应该很快就会来找你了。”她安慰青珩。
话音落下,风刮过窗户,引起一点响声。
她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继续问道:
“宗主呢?他带的队吗?”
青珩摇头,“宗主有事先行离开了,是紫苏长老带的队。”
她刚说完,又是一阵风声,窗户哗哗响,这一次响的很激烈,好似马上就要被吹开。
祁妙起身去检查窗户,地上的傲天宗弟子幽幽转醒,捂着后脑勺爬起来,满脸警惕。
她觉得这人有点面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喂,”祁妙蹲在他面前,“你叫什么?”
大概是终于发现她是个正常人类,他大大的松了口气,擦擦额头上的虚汗,态度还算尚可:
“在下温潮生。”
姓温?
莫不是和她那死对头有点什么关联?
祁妙再度好好看了他一阵,“温长离是你什么人?”
温潮生不太高兴:“这位凌云宗的道友,请不要直呼我师尊的名讳。”
祁妙:“温长离温长离温长离温长离温长离温长离。”
温潮生:“……”
他从未见过如此叛逆之人。
“你应该不止是他徒弟吧?”祁妙又问。
温潮生扬起下巴,矜持的笑道:
“这位道友好眼光,实话告诉你,我还是师尊族中的后辈,身上流着与他相似的血缘,自然,这无与伦比的气质与英俊的外貌,也会与他有些雷同。”
祁妙:“其实我是瞎猜的。”
温潮生:“……”
祁妙:“也并没有看出来你气质哪里无与伦比和英俊。”
温潮生:“……”
可恶,她们凌云宗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祁妙也终于想起究竟在哪里见过他。
——上次在留香城,有人冒充凌云宗弟子,就是这货。
她撇撇嘴,坐回椅子上继续嗑瓜子。
他们傲天宗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青珩凑过来抓了把瓜子,压低声音:“我听师姐说,这位傲天宗宗主的弟子,十分的不像样子。”
祁妙:“哦?”
青珩:“据闻,前不久他去秦楼楚馆听曲,非要把人赶下去自己上台,结果唱的太难听,被人当场扔了出去。”
祁妙:“咦!”
青珩:“他不服气,和别人在大街上打了起来,让万仙盟抓去关了好长时间。”
祁妙:“啧。”
短短三个语气词,却精准的道出她内心所有想法。
大概就是——
幸好我爹不让我和傻子玩。
温潮生:“……”
屋子就这么点大,她们又没用传音入密,他要想装作听不见,真的很难啊。
惹不起,躲得起。
他恨恨一挥袖,蹲到了离她们最远的墙角,心里拔凉拔凉的。
身上也拔凉拔凉的
尤其是后背,冰冷一片,寒气直往身体深处钻。
温潮生拢了拢衣襟,随手摸了把后背。
沾了满手的水汽。
他皱眉,这是——
回南天到了吗?
像是驳回他猜想似的,地上也有些许的水迹,一路从身边的桌子底下蔓延出来,濡湿了他一点衣摆。
仿佛有人打翻了水杯。
温潮生往旁边挪了几步,好奇的低头去看桌底。
一双浑浊的眼,正幽幽凝视着他。
温潮声:“。”
他僵硬的直起身子,僵硬的站起来,僵硬的走到祁妙面前。
祁妙:“?”
“干嘛?”她不客气的问道,同时把手里的瓜子藏好。
温潮生指着那张桌子:“有,有……”
祁妙:“有什么?”
温潮生双唇哆嗦,“有那个。”
祁妙:“哪个?”
温潮声要哭了:“就是那个啊!”
祁妙只觉得莫名其妙,正要追问时,青珩一把抓住她胳膊,声线也在发颤:
“你看那边。”
祁妙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瞳孔猛地一缩。
一双惨白的手慢慢伸出桌底。
再往后,是乱蓬蓬的长发,遮住了女人的面孔,只隐约能看见她的眼睛,瞳仁很大,眼眶往外突着,像极了某种动物。
她一点点爬出来,撑着膝盖站起身,白裙洇开大片的水痕。
温潮生和青珩吓得小脸煞白,拼命往祁妙身后挤。
祁妙:“……”
淦,她也很怕啊!!!!
就在气氛诡异到极点的时候,那个女人无声朝几人走来。
同时,她拨开自己脸上的头发,露出苍白浮肿的面容,仿佛在水里泡了三天三夜才捞起来。
祁妙/青珩/温潮生:!!!
几人疯狂后退,瑟瑟发抖。
女人脚步一顿,停在了十步开外的地方,眼里闪过一抹悲伤。
见她似乎并没有恶意,祁妙咽了口口水,小心询问:“你,你是这个屋子的主人吗?”
女人停顿了很久,点点头,又摇摇头。
祁妙:?
这是什么意思?
正迷茫时,身后的温潮生带着哭腔开口:“这位姐姐,我们只是路过暂时进来避一避,你别生气,我们很快就会离开的。”
女人再度摇摇头。
青珩低声对祁妙道:“她好像不能说话。”
祁妙点点头,沉声回道:“不是邪祟,但也不是活人,很奇怪。”
倏地,对面的女人撕下自己一截裙摆,指了指祁妙,喉咙里急急嗬了两道气音出来。
祁妙不解,“是要送给我吗?”
女人直直望着她,大颗大颗的血泪涌出眼眶,蜿蜒滑至腮边。
几人心里同时一紧。
就连温潮生也没有之前那般害怕了,哆哆嗦嗦探出半个脑袋。
女人想到了什么,抬指沾泪,在手中的布料上艰难划动。
可刚开了个头,她身体突然剧烈摇晃,好似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用力抱住自己,无声尖叫。
祁妙赶紧上前,试图用灵力探查她的情况。
女人含泪不断摇头,将她推开,示意她看落在地上的那块布料。
祁妙只得收手,捡起了她撕下的那块裙摆。
湿漉漉的布料上,写着一个歪歪扭扭,几乎变形的“此”字。
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