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系统,力挽狂澜 第35章

作者:阿兰菜 标签: 系统 爽文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陛下,这样做,只怕不能服众。”

  “不必管他们,有些时候必要失去些东西,但相较于我想得到的,那不算什么。”

  “陛下……”徐琅着急上火。

  “事已至此,再不必多说,出尔反尔,倒显得我怕了他们似的,本来就是得罪人的活计,何必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徐璎哄了哄徐琅,赶紧转移话题,问她:“工部现在如何,没出岔子吧?那些老油条可有为难高筠?”

  徐琅还在为孙卓的事情闷闷不乐,幽怨地抬眼望着她,回答说:“陛下放心,陛下惩治了尚书等人,工部哪敢生半点嚣张气焰,不曾刁难高筠。”

  “那就好,不久役人就要抵达,须得加快速度,早些时候完工,不要人来了,却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闲扯到没话说的时候,终于进来一个宫女解救她,宫女细声道:“陛下,中书省孙婉芸求见。”

  徐璎赶紧让宫女去把孙婉芸带进来,徐琅走到隔间的屏风后面,挥手让原本的煮茶宫女离开,自己坐下。

  孙婉芸进来,徐璎免了她的礼,问道:“所来何事?”

  孙婉芸面露迟疑之色,似乎有些难以开口,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张口说:“陛下有令,命宗室子前来幽州入学,臣观看到宗室子名单,发现似乎有两位殿下家不在名列,不知可是疏漏?”

  名单是刘绪交给她的,她没放在心上,看完就忘了,不知道具体都有谁,不过孙婉芸注意到宗室就有些奇怪了,徐璎道:“此事归刘相负责,我也不太清楚,你便说说少了谁吧。”

  孙婉芸轻咬下唇,扑通一声跪地,俯下半个身体,面色惨白,她颤着声音说:“陛下,罪臣辜负了您的信任,欺骗陛下,实际是罪臣的旧亲从湖州来信,请罪臣在陛下面前推荐青王和衡江王之子……”

  徐璎眉头一皱,觉得此事不简单,这明摆着来幽州做质子,莫非是青王和衡江王得罪的人,被算计了?

  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加上就加上吧,能帮她拱火,加深宗室之间的矛盾,最好是打起来。

  “看在你坦诚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你去跟刘相说,再加两个人,就说是我的意思。”

  孙婉芸震惊地瞪大眼睛,连忙谢恩。

  从沧浪斋里出来,孙婉芸流下感动的泪水,陛下这般帮她,她定要帮陛下夺去刘相的大权,让陛下行事任凭心意!

  名单里多加两个人,资质都差到不行,青王和衡江王跟徐璎也并不熟络,徐璎为何偏偏加上这两人?

  刘绪陷入沉思。

  卢渐在这个时候过来,“相公,那齐娘子安顿好了,都叫守卫日夜巡视,保管逃不脱。地方隐秘,孙卓也找不过去,就是知晓了,他只要出城,我们便可迅速将人带走。”

  “嗯,我知道了。”刘绪敷衍地回一声,注意力都在孙婉芸送来的新名单上。

  卢渐看出刘绪的忧虑,问道:“相公忧心何事?”

  刘绪抬头见卢渐还没走,便将名单的事情告诉他,一起琢磨徐璎的意图。

  “这还不简单?”卢渐还当是什么事,弯起笑眼往前一步,走到刘绪旁边,微弓着身体,说出自己的猜想:“相公,您忘了,青州盛产海盐,且多矿山,漆铁发达,而衡江土壤肥沃,每年所产的粮食要占整个大晋的三之一二,陛下此番举动只怕是畏惧青王和衡江王。”

  刘绪的眉毛动了动,思索卢渐的猜测,目光沉沉,“可为何偏偏是他们二人?若论威胁,他们还排不上头名,只怕陛下另有算计。”

  卢渐伸手摸摸后颈,觉得刘绪无需多想,安抚道:“相公不必担忧,青州本就是您出生之地,陛下想在青州做些什么,那可绝对逃不过相公的眼睛。”

  刘氏一族!

  他们刘家世代书香,扎根于青州,他的父亲刘舍学富才高,桃李满天下,更被聘为帝王之师,时至今日,拿出他父亲的名头都还好使,行事方便。

  刘绪心头猛跳,眉毛紧蹙,咬咬牙,迅速转过身吩咐卢渐:“赶紧给三弟去信一封,让他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该不会是这次孙卓的事情让徐璎吃闷亏,惹恼了她,想动他们刘家吧?

  凭徐璎那偏激的行事风格,无不可能!

  这回麻烦大了。

  刘绪汗水涔涔,想到这个可能,他又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拽住卢渐的衣袍,眼里显出血丝,声音嘶哑:“大事不妙,我亲自写信,提醒三弟小心,祸患就要在青州刘氏发生了!”

  作者有话说:

  徐璎: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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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谣言

  “高筠不知检点,私德不修!”

  卢渐拿着刘绪写好信出门去, 路上遇到两个青衣小官,卢渐本是想快步走过去,谁知听到那两个小官议论:“陛下也太偏爱中书省里那个女官了,可不得说青王和衡江王有门路, 知道求到她身上。”

  “那是自然, 她毕竟是陛下一手提拔上来的, 理所当然会偏宠些, 不然也不会直接就其送入中书省。”

  “惹不起啊……”

  卢渐陡然放慢脚步,陛下新添名字是孙婉芸求的情?

  他低头看一眼手里的信件, 连忙止住步子, 原路返回,去向刘绪报告此事。

  刘绪摸着越来越稀疏的胡子,“防范于未然, 还是提前做好准备为妙。”

  在闹腾中, 寝所修建完毕,检验过后投入使用,高筠上书请徐璎恢复韩岱等人职位,徐璎批准了。

  韩岱接到旨意匆忙漱洗一番, 到徐璎跟前千恩万谢, 深深检讨自己的过失,发誓再也不敢搞那些弄虚作假的事情。

  不久后,役人陆续抵达, 被安排入住, 她们注意到有几间不太一样的房屋, 看起来略显简陋, 负责带路的差役笑着解释:“那是主持寝所相关事宜的尚书和侍郎他们所居之地, 待寝所修筑完毕, 各位明公就回家去了。”

  有人惊异道:“修建寝所的那些时日里,明公们都不回家?”

  她们只听过大禹治水,三过家门不入,不想竟然真有为公务连家也顾不上回的好官。

  差役见她们眼睛乌亮,知晓定是误会了,但他也不敢将真相告知,只好讪讪道:“正是,没将寝所修完,哪位明公都不走!”

  ——走不了啊。

  所有人既是钦佩,又是感动,纷纷出言:“请各位明公放心,不将皇城修完誓不还!”

  差役硬着头皮尬笑,“哪能让夫妻离别太久,朝廷有令,到期必须返乡,不得停留。”

  原本担心来了就走不掉的那些人彻底放心,对待在幽州的日子生出几分希望。

  人员到位,修建宫室的事情进入正轨,首先修补原本不平的老路,再另外派人铺出新路,专门用于运输石头木材。

  韩岱官复原职后,一方面是为还人情,一方面也是甩脱责任,不想再蹚浑水,于是帮高筠说话,让高筠接手主持修建宫室的大小事宜,侍郎等人都没有意见,底层有意见的官员也说不上话,高筠便成为修建宫室的实际主事人。

  有了权力,嫉妒眼红的人心里泛酸,风言风语随之而来,无论高筠走到哪里都会收到充满恶意的目光,不怀好意打量她的同时窃窃私语。

  有流言传起,说高筠与工部尚书和侍郎他们不清不楚,在白日里打情骂俏,还趁着韩岱他们被罚下去,不能离开寝所,高筠每日背着人去“送温暖”,所以韩岱他们恢复原职后才对高筠那般好说话。

  高筠埋头于公务,对外面的声音一概不理,高幸过来找她说了几回,劝她到陛下面前辞去职务,去乡下躲避一阵,不然直接给她在外地订下门亲事,迅速嫁人了事。

  “在这个关头离开,就是承认那些污言秽语,父亲不想高家的名誉毁于一旦,最好不要胡乱动作。”高筠专注写字,徐徐落笔提锋,不慌不忙。

  “我不管,那你预备如何?”高幸重重甩了甩宽袖,满脸怒容,脚下是热锅一般,烫得停不下步子,不停走动。

  “再等等,别急。”

  一张宣纸写满,高筠搁笔,抬手拿起镇尺,取下写好的旧纸,重新铺就一张换上。

  “再给你半月,若是还压不下这些风言风语,你就回许州嫁人去,我已为你相看好,那户人家去年死了媳妇,底下有几个两三岁的孩子,急需主母掌家抚育幼子,只要快些完婚,一时半刻的,不会知道你在外面抛头露面,做那些不光彩的事情。”

  高筠手里的笔顿住,眼底冷意凝聚,她缓缓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父亲,你口中所言的不光彩之事是何事?难道在你眼中,我便是那等为权势委身于人的女子?”

  高幸沉默不语。

  高筠狠狠甩了手中的笔,墨水飞溅,本来气头上,她却禁不住冷笑,没有同高幸多说话。

  先入为主,再多的解释都无用,她只恨那些男人太会异想天开,也太轻视她。

  与高幸不欢而散,高筠带上婢女奴仆驾车出门上香,在寺庙门前被一个妇人拦下,她尖声问:“可是上林令府上的高娘子?”

  高筠颔首,“正是,有何贵干?”

  谁知高筠话音刚落,那妇人陡然变色,张牙舞爪地朝高筠扑来,拽着高筠的头发狠命往她脸上挠去,并高声招呼周围行人:“诸位来观,这就是那勾引我家郎君的妖魅,亏得还是高门里的娘子,竟也做出此等不要脸皮的事情!”

  高筠踉跄,脸被那妇人尖利的指甲划过,吃痛一声,伸手捂住伤处,火辣辣的疼痛蔓延。

  周围聚拢看热闹的人,奴仆合力控制住那激动非常的妇人,婢女将高筠救出,高筠高声道:“你家郎君是谁,又是谁拿此言污蔑我,叫你前来寻事?”

  “放开我,妖妇,有胆量勾人家的郎君,没脸子承认,你还羞臊了?我呸,外头叫人玩啊……”

  啪一声脆响,奴婢狠狠甩她一个巴掌,“这些疯言疯语同你家郎君骂去,再敢出言不逊,牢子里面说话!”

  “这位娘子,讲点道理,我都不识得你家郎君,你找错人了吧?”高筠平声静气。

  “是啊,你家郎君到底是何人,不能单凭你一张嘴,空口白牙诬栽人家!”旁边围观的老妇人见高筠知书达理,不似那样的人,出声帮忙说话。

  “我家郎君是卫尉寺守官署丞赖遐马,自从这妖妇入了朝堂,我家郎君每日茶饭不思,魂儿都被她勾去,我亲耳听到我家郎君说只要给这妖妇行方便,就能共度良宵,真是下贱!”

  高家婢女听完弯腰笑出声,“笑死人了,我家娘子可是在陛下跟前挂过名的,你家郎君又在哪里?那职位,听都不曾听过,怕是都不入流,我家娘子哪里看得上?更何况,你能保证你家郎君说的就是真话?”

  “我自幼同我家郎君一起长大,他是老实憨厚的性子,从无谎话,我能保证他说的就是真话!”那疯妇提高嗓音,证明自己。

  高筠适时出声:“既然是你家郎君亲口所说,那就去衙门分辩个明白,免得错冤了人,说我高家欺负人。”

  那妇人一听要上公堂,顿时就慌了,破口大骂:“这点小事也要告衙门,你真不害臊!”

  高筠挺直腰背,冷声说:“我是经冬闱考中,入选荟萃阁,便算是陛下的人,我的举动关系到陛下的脸面,所以平日里谨言慎行,克己奉公,从不叫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失礼,然而还是有人居心叵测,预备污蔑我德行不端,实则是抹黑阻挠陛下之令,背后指使之人简直其心可诛,绝不可轻易饶过!”

  众人一听对陛下不利,立刻瞪住那妇人,“上公堂,定要查个明白,到底是谁这么狠毒,设圈套对付陛下!”

  人群里齐齐嚷起来,拥着高筠一行人去官衙前击鼓,那妇人没想到闹这么大,脸色惨白,急忙说:“这跟陛下有何关系,都是高筠这贱妇不知检点,私德不修!”

  “娘子,你恐怕是弄错了,我家娘子领陛下俸禄,身负公职,并非普通人,说不得便是燕王旧党不满陛下,借着攻讦我家娘子,毁坏陛下政令,动摇社稷。再者说,上了公堂明明白白地追查到底,看到底有没有那回子事儿,洗脱污名,免得叫人拿去没来由地说嘴。”

  众人以为高家婢女说得有理,到底有没有那回事,查一查就清楚了,不然惹起无端猜疑,两边都讨不到好。

  高家押着卫尉寺守官署丞赖遐马的娘子到官衙,她与跟随而来的所有民众都是人证。

  这会儿民众情绪激愤,高筠要她们做人证,她们便纷纷摁下自己的手印,以免官司拖下去,找不上人作证。

  高筠借用纸笔,当场写了诉状,请求追查造谣之人,不许以道听途说敷衍了事,道谁的听,途谁的说,必须讲明白,从赖遐马追根溯源,一个人一个人往下查,直到说不下去为止,说不下去的那人就是谣言根源,负主要责任。

  官府拿到高筠的诉状,顿时陷入难堪的境地,不查吧,高筠可是荟萃阁的首名,她出了事,陛下肯定要问询,若让她受了冤屈,陛下少不得要震怒。

  可是查的话,从古至今,谁会揪着谣言不放,很多东西都是捕风捉影,没有来由,这查下去要查到何年何月去。而且中间若有人为逃脱罪责,胡乱攀咬,此事无异于巫蛊之祸。

  高筠的诉状成了烫手山芋,层层往上递,完全不敢处置,到刘绪手里的时候,刘绪都吓了一跳,赶紧给徐璎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