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乔岚
甄娴玉本来不打算要这个甄府塞过来的婢女的,但是在她看过去的时候,忽然看到了那婢女手中一闪而逝的物件。
是之前一直与她联络的那个黑衣人的身份牌。
她顿了一下,咽下了要出口的话。
目光在甄父和那个婢女身上转了两圈。
果然甄父被她给看得心虚避开了她的视线。
甄娴玉忍不住叹了口气,不愧是狗血虐文啊,女主的亲爹估计也参与了换人替嫁给傅淮安一事中。
她一时间觉得有些无趣,打发了甄父就上了马车。
本想问问那个黑衣人派来的婢女怎么回事的,结果没想到两个人还没说上话,傅淮安就让那个婢女去后面的马车,跟甄娴玉的嫁妆一起走。
那婢女有些不服气,“奴婢是伺候我家小姐的,回京路上,我家小姐身边不能没人照料。”
“你家小姐不用你伺候。”傅淮安一把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上来坐在了甄娴玉的身边,“没地方带你。”
马车本来挺大的,但是傅淮安一上来空间瞬间变得拥挤了起来,确实没有那个婢女的位置。
婢女还想挣扎一下,“可是……”
傅淮安眯了眯眼,“没有可是,国公府不需要不服从主子命令的丫鬟。”
那婢女无法,只能跟上后面的马车,但走之前她看着甄娴玉道:“我有话要跟小姐说。”
傅淮安完全没有要避让的意思,大咧咧地坐在原地。
那婢女看着甄娴玉道:“奴婢叫小影,虽然小姐可能不记得奴婢了,奴婢以前爱长得黑,力气大,经常帮小姐做事,以前小姐是亲jsg口说过要奴婢来伺候您的,奴婢特意去找了老爷才被选中来伺候您。这一路上虽然奴婢没办法伺候在小姐身边了,但到了京城,小姐千万不要忘记了奴婢。”
这话如果真的是个婢女来说,是有些不知好歹的。
但甄娴玉想到她之前故意给她看的那块身份牌,再结合她的话深思了一下,忽然有了猜测,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目光忍不住好奇地在这个叫小影的婢女身上打量了两圈,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黑衣人。但仔细看看确实在她的脸上找到了黑衣人的影子。
这是有缩骨功吧?不然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是怎么变成一个婢女的?
甚至他的喉结都不见了。
甄娴玉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她的腰腹处。
咳咳,有点好奇,他的那个啥也缩没了吗?
虽然不知道甄娴玉在想什么,但是她的视线还是让小影浑身发毛。
他知道傅淮安跟在甄娴玉的身边的话,那他估计也没什么机会靠近甄娴玉,于是没再坚持,痛快地去了后面的马车。
帘子被放下,甄娴玉看了傅淮安几眼,“你不是要骑马吗?”
马车里被她铺了厚厚的垫子,坐着极其的宣软。
傅淮安知道她一贯是贪图享受的,但没想到她这么会。
一想到她坐在马车里舒坦地躺着,他在外面骑马吃灰,他就忍不住叛逆。
“怕夫人一个人在马车里无聊,你我成亲之后因为公事,对你多有冷待,淮安自知心中亏欠,所以想多陪陪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故意牵起了甄娴玉的手。
甄娴玉:“……”
男人的手因为常年练武,掌心布满了薄茧,有些粗糙。
握住她的时候,掌心炙热的温度像烙铁一样把她包裹起来,弄得她浑身难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她抽了抽,没抽动,抬眸与他的目光对视,甄娴玉问道:“你真的要陪我?”
傅淮安温柔地点了点头,甚至冲她“邪魅”一笑。
甄娴玉:“……”谢谢,有被油到。
她一头撞在傅淮安的肩膀上,把脸朝向他的身体,不再看他的表情。
傅淮安被撞得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冷气,“你这是做什么?”
甄娴玉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带着几分理直气壮,“你不是要陪我吗?那就陪我睡觉!”
傅淮安想到她的睡功,顿时一僵,“难得有时间陪你,我们还是说会话吧?”
甄娴玉一脸嫌弃,“那是你陪我还是我陪你?”
大概觉得他胸口硌得慌,她顺手直接把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什么东西,好硬。”
那份被他刻意复制了一份的证词和名单就那么被她毫不在意地丢到了一旁。
傅淮安眼眸微眯,状似体贴地虚虚揽住她的肩膀,“好,既然你乏了,那我就陪你睡。”
他就不信她有那么一份东西在,她真得能睡着。
然后……
傅淮安就全身僵硬地给甄娴玉当了两个时辰的靠枕。
第10章 (修)
甄娴玉实在是睡得太香了,完全没有身为一个细作应该必备的警惕性。
眼看这她像是打算睡到天荒地老,傅淮安终于忍无可忍把她给叫醒了。
甄娴玉非常不满,“你干嘛?”
傅淮安神色很是微妙,“你睡了两个时辰了你知道吗?”
甄娴玉理直气壮地看着他,“才两个时辰而已,夫君都等不得吗?”
傅淮安被她的语气给噎住了,他垂下眸,目光落在她还带着几分惺忪睡意的脸上。
她的眸子很大,眼底清澈,没有一丝杂念,干净得好像是一个从小被人捧在手心从未被污染过一样纯净。
她每次无论说什么还是做什么,表情都大大方方的,完全没有一点心虚,好像无论她做什么都理所应当。
自从成亲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他始终试探不出来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傅淮安冷静了一些,他用另外一边的手捋了捋甄娴玉的鬓角的发丝,“我倒不是等不得,只是看你一直保持一个姿势,怕时间久了,你醒了的时候不舒服。”
如果此时面对他的不是甄娴玉,而是个原装的古代姑娘,肯定会被他这幅样子给哄骗到。
因为太温柔了。
出身尊贵,样貌不凡,对别人不假辞色,唯独只对自己一个人温柔照顾,试问哪个女人不想要自己的夫君是这样的。
就连甄娴玉都被他短暂地吸引了半秒。
不过,脑子里闪过那一千刀后,她就冷静了。
甄娴玉眨眨眼,露出了个标准的假笑,“那我真是谢谢夫君了。”
她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周末正睡着觉,被老板叫起来加班一样。
内心狂躁想骂人。
为什么她都死了,还被系统抓来当社畜?
两个人一时没说话,马车里一片安静,过了一会儿,傅淮安才开口:“你也睡了好一会了,睡得久了夜里容易睡不着,而且总在马车上不动,身体也会发僵,要不下去走动走动?正好他们在做饭,等会就能吃了,出门在外不必过分讲究那些什么男女大防。”
甄娴玉继续微笑:“好的呢。”
傅淮安有一瞬间莫名觉得牙根有点痒痒。
这时候马车已经停下了,其他人都在修整,准备午饭。
一群大老爷们,平日糙惯了,根本没有想过怎么好好做,只是烧了一个陶罐的热水,打算等会泡干粮吃。
这会见傅淮安和甄娴玉一前一后下了马车,谁也没在意。
管家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夫唱妇随氛围自成一界,甚至傅淮安还要更注意甄娴玉的模样,忍不住皱眉。
他的目光在甄娴玉那张出水芙蓉般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眼底浮现了一抹厌恶。
如果不是世子留着她还有用,他早就让人杀了她了。
国公夫人去的早,这些年,府里没有女主子,所以一些事情也就都忽略了。
旁人到了世子这年纪娃娃都有了,但世子这些年身边却连一个暖床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娶了亲,还被一个细作给取而代之了。
他得盯着点,少年慕艾,不能让这么个细作把世子给勾了去。
要不回去给世子准备些通房吧,世子多经历经历这些,就不会在温柔乡里昏了头了。
两个当事人谁也不知道管家心里在想什么。
甄娴玉看了一眼那些侍卫面前的白开水,就觉得没了胃口。
她转身又上了马车,抱下来一个小罐子递给了傅淮安。
傅淮安有些不解地看着她,“这是什么?”
甄娴玉:“走之前我特意让厨子炒出来的酱料,直接放水里就可以做汤,里面有肉还有素菜,现在的天气,如果不尽快吃完,用不了多久就该坏掉了。大家吃得好些,也省得风餐露宿体力跟不上。”
傅淮安看了看她手里捧着的小罐子,眉头一挑,语气意味深长,“夫人真是贤惠,竟然想得如此周全。”
“虽然出门在外,但我还是不希望太苛待自己。”甄娴玉见他没有接过去的意思,递出去的动作就要往回撤,“你如果要是不放心,觉得这种入口的东西来历不明,那就当我没说。”
傅淮安拦住了她的手,笑容和煦得有些虚假,“怎么会,我自然是相信夫人的。托夫人的福,等会不必啃没什么味道的干粮了。”
甄娴玉不知道他又脑补了什么,只是听了他的话之后,半天没说话,表情带上了几分沉重。
傅淮安见状微微眯了眯眼,“夫人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
“我算了一下接下来的路程,我觉得我带的东西有点不够,还是不分给你们了,后面我不想和你们一起啃干粮。”甄娴玉反手将罐子又抱了回来,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她倒不是舍不得这么一罐子的酱料。
主要是万一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里面真得被下了点什么,出了事她有嘴说不清,还不如从最开始就不要做多余的事,惹来麻烦。
如果她自己吃的话,还可以加一点她空间里面自热小火锅的配菜……再加几个脱骨鸭爪、鸭舌,……吸溜,不能想了,好香,口水要下来了。
而且,这种原汁原味的野外,都有纯天然的野菜的,她自己摘一点,涮锅子不是更香?
越想越不能忍,完全无视背后傅淮安的视线,她要了一个陶罐,加水把酱料放进去后,就钻旁边的林子里去挖野菜了。
现在虽然是秋天,大部分野菜都老了,但掐一些嫩芯儿还是可以的,说不定运气好还能找到野蘑菇和野茼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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