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写离声
董晓悦只得从铜盆里捞出绢布挤到半干,开始替梁玄擦身,从耳后到脖颈,再到胸膛。
白羽在一旁抱着胳膊监工,见她只是蜻蜓点水地掖两下,动作透着十足的敷衍,遂不满道:“用力些,须实实地擦干净。”
董晓悦只得加重了手下的力度。
白羽抬抬下巴,示意燕王殿下胸前:“还有那儿未擦到。”
监工一丝不苟,难以蒙混过关,董晓悦只得重新擦过,好在燕王殿下全无知觉,白皙的胸膛都被擦红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好不容易擦到腰际,董晓悦额头上已经冒了层细汗,她抬手掖了掖汗,弯下腰把布投进铜盆里浣洗。
等她直起腰一看,白羽已经把梁玄的裤子给扒了,董晓悦冷不丁把燕王殿下看光,面红二尺地避开视线。
白羽一脸公事公办:“接着擦。”
董晓悦忍无可忍:“宁参领能不能回避一下?”
白羽莫名其妙:“都是男子,何须回避?再说平日都是我替殿下擦身的。”
董晓悦词穷,只得道:“你在这儿看着,民女觉得不自在,民女笨手笨脚的,万一手一抖把殿下给擦出个三长两短就不好了。”
宁白羽皱着眉头思忖,他不放心让殿下和这来路不明的山越女子独处。
董晓悦知道他顾虑什么,循循善诱地劝道:“参领放心,民女也想活命,哪里敢对殿下做什么坏事,再说一会儿开始解毒,您总不能在这儿旁观吧?”
白羽一想也是,围观燕王殿下被女子非礼,他一定是嫌命长。想到这里,他点点头道:“我就在帐外等候,殿下若有任何动静,你即刻来喊我。”
他说着走到门口,又停住脚步回过头:“那......解一次毒须多久?”
“......”董晓悦对着宁白羽无知懵懂、稚气未脱的脸,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哪知道一次多久,又不是她说了算!
宁白羽见她红着脸不说话,有点转过弯来,不好意思地道:“总之三日之内须得收到成效,否则......”
他没把话说完,掀起门帘走出了营帐,不过董晓悦明白他的潜台词,三天应该就是他们几人商量出来的时限,要是三天之后一无所获,她就要被咔嚓了。
燕王中毒的事只有白羽、吴将军、丁先生和少数近卫知道,她一个外人得知这么重大的机密,他们是不可能放她活着离开的,只有把人治好才有一线生机。
董晓悦认命地叹了口气,继续给梁玄擦身。
没有旁人在,她就自在了许多,大着胆子往关键部位偷瞄了一眼,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小殿下,不过还是忍不住叹为观止,如果这是现实的话,只能说之前的梦非常童叟无欺。
喜欢的男人这么裸.裎于前,是个人都难免心猿意马,董晓悦的小心脏突突地直往嗓子眼蹦,等把他下.半.身擦洗完,脸烫得都能煎鸡蛋了。
梁玄在此期间仍旧是一动不动,全身上下所有地方都没有丁点反应。
董晓悦有点发愁,她对梁玄很有好感,如果按照设定睡他几次能解毒,她也是可以勉为其难地救他一救,只是这种事不能只靠她一厢情愿,对方不配合她能怎么样?
她试着挠了挠梁玄的脖颈、胳肢窝和脚底板,梁玄的睫毛都没颤一下,她又从书案的笔架上取了一支簇新的狼豪,把他敏感地带全都扫了一遍,依然没什么收获。
眼看着已经三更半夜,微凉的夜风从门帘的缝隙里灌入,董晓悦怕梁玄着凉,替他穿上衣裳盖好被子。
忙活了半天她也又困又累,一想反正还有两天两夜时间,便合衣在蜷在榻边睡了。
第二天大清早,董晓悦睡得正酣,被人一巴掌拍在天灵盖上。
董晓悦睁开惺忪睡眼,懵懵懂懂地看着眼前模糊的脸,茫然道:“怎么了?我在哪里?”
“快起来!”白羽大声道。
董晓悦的记忆慢慢回潮,她这才想起自己在哪里,又为什么在这里,赶紧坐起身,把一个哈欠憋回去:“宁参领,您起得真早!”
白羽昨晚在帐外守了一夜,好不容易挨到天亮,隔着门毡问她话,里面却没人应答,他进门一看,只见这山越女娘衣衫齐整地躺在榻边睡得正香甜,昨晚上显然是没出工。
要不是得留着她给殿下解毒,白羽简直劈了她的心都有了。
董晓悦看他心情不佳,不敢造次,捋了捋睡乱的头发:“昨晚民女使尽了浑身解数,你家殿下岿然不动,民女只得先睡一觉养足精神,免得休息不好降低药效,参领别担心,民女今日再接再厉。”
白羽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得道:“你记着时限,两天之内若是不能成事,我便是想保你也不能够。”
“是,是,多谢参领。”
“殿下一般都在清晨时分......那个......你留心着,莫要错过了时机。”白羽往帐中看了看,红着脸交代完,飞也似地逃出了帐篷。
董晓悦若有所思地盯着梁玄身上的被子,某一处果然有个可疑的隆起。
第105章 清醒
自从进了燕王殿下的梦里, 董晓悦经历了不少尴尬事, 但是这次的挑战实在太超乎想象,以她饱经风霜的脸皮也有点消受不起。
董晓悦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终于还是硬着头皮掀开了梁玄身上的被子。
“嚯!”董晓悦忍不住惊叹, 薄绢的中衣根本遮挡不住那凌厉逼人、呼之欲出的气势。
最初的震撼过后, 她有点打退堂鼓,毕竟没什么经验,如果对方醒着还能一起探讨共同进步,她一个人挑战这种超纲题, 也太强人所难了!
董小姐彷徨来彷徨去,也不知道磨蹭了多久,再一看, 来之不易的良机就这么失之交臂了。
她既失望又暗自松了一口气,索性爬上床在梁玄身边躺下,盖上被子补觉去了。
这一整天燕王殿下风平浪静,白羽来打探了几次消息, 得知还是没成事, 气得差点把燕王殿下的药碗给砸了。
董晓悦为了将功补过,主动把照顾燕王殿下起居的重任揽在了自己身上。
宁白羽自己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一见这山越女子就有种没来由的信任,只能归结于眼缘了。
这么太平无事地过了一天,第二天清晨,董晓悦有了经验,天还没亮就爬起来守着, 一见被子底下有异动,立即掀开被子扒开中衣,咬咬牙心一横,赤手空拳就抓了上去。
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她的手刚摸到正主,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手中的触感突然变得又绵又软。
董晓悦有点傻眼,她好不容易豁出去一次,为什么对方不按套路来?
可惜梁玄一无所知,呼吸平缓,睡颜恬静。
董晓悦叹了口气,想把他衣服掩上,突然灵机一动,既然她整个人由内而外地散发着毒性,正常人摸一摸都丧命,那肌肤相贴说不定也有效果呢?总之试试看也没什么坏处。
在生死面前脸皮还是可以抛弃一下的,董小姐一不做二不休,把梁玄的中衣给扒了,自己的短衫掀到胸上露出肚皮,小心翼翼地对着燕王殿下圆圆的肚脐眼贴了上去。
这么挺着肚子怪累的,时间一长腰酸背疼还影响睡眠质量,董晓悦困意涌上来,在迷迷糊糊中抛弃了最后一丝矜持,手脚并用,八爪鱼似地缠住了光溜.溜的燕王殿下。
一个回笼觉睡到大中午,宁白羽进来送饭顺便给燕王殿下喂药,就看到这不可描述的一幕,吓得原路退了回去。
董晓悦当了一整天的肚脐贴,可惜似乎收效甚微,梁玄还是直挺挺地躺着。
宁白羽本来还以为这次有戏,一问才知道还是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只得失望而归。
出去和丁先生、吴将军一商量,送晚饭时顺便给董晓悦带来了最后通牒:“殿下粒米未进已近十日,虽然是习武之人,也难以再支撑下去,若是明日再无所获,只能试试别的法子了。”
董晓悦一听这话,激动地撂下汤碗:“有别的办法你不早说?!”
“我说了你未必想听,”宁白羽道,“丁先生说第一种法子是首选,若是实在不能成事,那就试试用你的毒血给殿下浸浴,兴许也能凑效。”
董晓悦默默地端起碗,万恶的封建社会,身为解药真是毫无人权。
“你还是尽力而为吧,”宁白羽一脸不忍,“丁先生说了,这血得趁热放,凉了减损药效,到时候不知得挨几刀。”
“……”
“你知道怎么才能极快地把血放干么?”
“……多谢参领指教,民女不想知道。”
宁白羽见她吓得脸都白了,便见好就收:“总之你加把劲罢。”
董晓悦经他这么一吓,心中忐忑不安,夜里噩梦不断,时不时被吓醒,一直折腾到早晨,天亮了反倒沉沉地睡了过去。
董晓悦醒来一看,帐篷门帷缝隙中漏进一道明亮的阳光,心里大叫一声不好,爬起来赤着脚奔到门口往外一看,果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燕王殿下前两日都是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起反应,她这一睡直接把最后的时机给睡过去了。
董晓悦欲哭无泪,就算是在梦里,放干血而死也够恐怖的了,万一这是现实世界,那她就真的没活路了。
她坐在床边丧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这么轻易放弃。
到了命悬一线的时刻,董晓悦反而镇定了下来,甚至生出点背水一战的孤勇来。
她咬了咬腮帮子,脱下裤子,解开梁玄的中衣,翻身跨坐在他腰间。
梁玄一动不动,董晓悦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梁玄的脸,他的五官比一般人深邃立体些,哪怕是这种蜜汁角度也无损于美貌。
董晓悦心里一阵小鹿乱撞,不合时宜地想起一句老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她咽了咽口水,伸出食指,沿着男人的眉骨滑到脸侧,又顺着他的脸颊滑到下颌。
他的脸瘦削了不少,骨骼的轮廓更加分明,却不显得突兀嶙峋。
董晓悦用指腹摩挲着他干燥但仍然十分柔软的嘴唇,犹豫了片刻,俯下身去,先是轻轻在他眼皮上啄了一下,又吻了吻他的脸颊,最后才小心翼翼地覆住他的嘴唇。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却是她第一次神志清醒的情况下采取主动。
梁玄不能回应她,万事都得靠她自己。
董晓悦在梁玄的唇上轻轻蹭了蹭,深吸了一口气,伸出舌头用了点力,顶开了梁玄的齿关。
燕王殿下虽然昏迷着,但是防御并不森严,轻而易举就被攻陷了。
董晓悦的脑袋已经成了万花筒,一团五光十色变化无穷的乱码,起初还有些趁人之危占人便宜的羞耻之心,可很快就沉迷在美色之中忘情起来,动作也越发挥洒自如。
吻了半天,董晓悦才意犹未尽地抬起头换气,不经意间瞥见他睫毛似乎颤了颤。
董晓悦怀疑自己眼花,捏了捏梁玄的腮帮子:“殿下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梁玄毫无反应,不过大约是因为被吻过的缘故,嘴唇湿润并且有了点血色。
董晓悦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几乎确定是自己眼花了。
“殿下你快醒醒吧,”董晓悦拍了拍梁玄的脸颊,“你再不醒宁白羽他们就要放干我的血了。”
梁玄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好歹我们也结过两次婚了,讲道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董晓悦搓了搓他的耳垂,又摸摸他漂亮的锁骨,“你不醒的话,至少配合我一下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绕到身后,摸索到他两腿之间,胡乱地揉着,手感倒是异常的好,可惜于事无补,反倒揉得她自己呼吸急促,心猿意马。
董晓悦揉得手都酸了,一点成效都没有,她恼羞成怒地拍了拍那不省心的家伙:“你到底行不行啊梁玄?”
燕王殿下要是清醒的时候听到这句话必定气得七窍生烟,可惜他此时一脸恬淡,嘴角甚至还微微翘起。
董晓悦估摸着离白羽来送午饭还有点时间,便想着再垂死挣扎一下。
她下床吹熄了榻边的油灯,营帐没有窗户,四周立即暗了下来。
有了昏暗光线的掩护,这种事也显得不那么尴尬了,董晓悦破釜沉舟,把上衣也脱了,重新跨坐在梁玄身上,抓起梁玄的双手,把他的手掌按在自己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