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道_非
“这简直是当继承人在培养——”
“当继承人培养怎么了?”
“帝后前几日刚下新诏,女子有继承权,还能跟男人一样参加科举。女子都能袭爵当官了,帝后立公主当继承人多正常。”
“就是。”
“我看公主比太子强多了。”
“不说别的,就说这劝英布,咱们的太子别说劝了,估计连去都不敢去。”
“英布是谁啊?他最早是项羽手底下的人,要是把他惹毛了,他能当场剁了太子。”
“不错,咱们的太子没这胆。”
叶姬一个跄踉,险些栽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
她不住低喃。
刘盈有些好笑,“什么全完了?”
“阿姐是个女人,父皇再怎么宠她,她也越不过我。”
“殿下,她现在已经越过您了!”
叶姬忍无可忍。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去投鲁元公主。
太子死活不开窍的性子,她是一天都忍不下!
“阿玉啊,你要是个男人该多好。”
英布看着在长安新宅忙前忙后的英玉,不住叹息,“看这样子,咱们的皇后是铁了心立公主为继承人,你要是个男人,肯定能当公主的男宠,这样一来,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取了汉家天下。”
“……”
您可真敢想。
英玉推开挡着自己路的英布,“对不住了,阿父。”
“我是女子,您歇了让我做男宠的心思吧。”
“女人就女人吧。”
英布大大咧咧,追在英玉身后,“公主也是女人,你们女人更好说话。趁她现在刚入朝,没什么势力,你勤快点,争取当公主第一心腹。”
“阿父是当不了陛下的心腹,出将入相什么的也不想了,但是你能想啊!”
“阿玉,咱家就靠你了!”
英布伸手拍英玉肩膀,豪气万千。
“夫人,咳咳,咱们赶上了。”
英布前□□兵权,彭越后脚立马把封地献上,从来不做人的刘邦这一次难得做了人,特许他来长安养老,他想着给自家夫人谋个一官半职,便拖着病躯来长安,一路上颠得够呛,“公主现在羽翼未丰,急需人才辅助,咱们去投公主,必能让公主以上卿之礼相待。”
“好,咱们去投公主。”
彭夫人笑得温婉。
“娘娘让我教□□。”
萧夫人刚从宫中回来,便找萧何商议。
萧何皱了皱眉,“太子未废,此举不妥。”
“大儒何其之多,娘娘为何偏偏选你?选你,不过是以你拉拢我罢了。”
“我为丞相,举止皆为百官表率,若你教□□,便意味着我亦支持公主。”
萧何性子谨慎,斟酌片刻道,“我观陛下之心,不日便会让公主领兵平叛南越,以我之见,待公主从南越回来之后再做定夺。”
“从南越回来?”
萧夫人直接拒绝,“到那时,公主还会缺人教习?”
“我的丞相,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来得好?”
“南越这种货色也需要我亲自前往?”
韩信歪在引枕行,随手扔了羊皮地图,不屑一顾,“告诉你们皇后,我不去。”
匈奴还有点意思,他去一趟也无妨,但南越之地也配做他的对手?
——项羽知道都能在地底下笑活过来。
“可是……”
卫士犹豫片刻,“此役为公主殿下亲自掌兵,只能胜,不能败。虽有舞阳侯与昭平侯陪侍左右,淮南侯英布为先锋,但——”
“英布?”
韩信眼皮狠狠一跳,从引枕处起身,“这种天生反骨的人怎能做先锋?”
“那你要与我一起去啦?”
殿外响起一道温柔声音。
作者有话说:
韩信:南越小国,不配做我的对手
鲁元:?
韩信:…行吧,把周围一起打包勉强能配。
①:《汉书·记·高后纪》:二年春,诏曰:“高皇帝匡饬天下,诸有功者皆受分弟为列侯,万民大安,莫不受休德。朕思念至于久远而功名不著,亡以尊大谊,施后世。今欲差次列侯功以定朝位,臧于高庙,世世勿绝,嗣子各袭其功位。其与列侯议定奏之。”丞相臣平言:“谨与绛侯臣勃、曲周侯臣商、颍阴侯臣婴、安国侯臣陵等议:列侯幸得赐餐钱奉邑,陛下加惠,以功次定朝位,臣请臧高庙。”
②:《汉书·武五子传》:太子使舍人无且持节夜入未央宫殿长秋门,因长御倚华具白皇后,发中厩车载射士,出武库兵,发长乐宫卫,告令百官日江充反。乃斩充以徇,炙胡巫上林中。
第28章 别再锁我了!!!
韩信心头一跳, 视线不由自主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瞥去。
鲁元立在廊下,隔着窗柩在看他,初春的季节, 长安的风里带着寒,大抵是这个原因, 她在衣服外面披了件猩红色氅衣, 氅衣系在脖颈下方一点点, 微露着丁香色绣飞鸾纹的衣襟。
而那缎子似的长发, 就那么随意挽着,三两支金钗并玉簪斜斜插在鬂间,垂下来的璎珞在风里晃啊晃。
但最晃眼的是她耳垂上坠下来的耳饰。
鎏金的工艺衔着一颗红得滴血的宝石, 金与红,就这么在她脖颈与耳垂之间晃着人的眼睛。
韩信眼前一亮, 莫名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红宝石的耳饰总让他想起意乱情迷之际在她身上留下的点点殷红。
韩信立刻别开眼。“谁要与你一同去?”
“区区南越小国, 也配当我的对手?”
他的口气很硬,眼睛却忍不住向鲁元的方向瞄。
在他的印象里, 鲁元容貌虽盛,可惜性子恬淡,不爱华服金银,与吕鬚的骄奢吕雉的华美完全不同。
她总是穿着半旧不新的衣服, 不出挑,也不出错, 性子又谨慎,乖巧得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若不是生了那张脸, 扔在人堆里一点找不到。
但今日不知为何, 却一反常态穿了猩红色的大氅, 连首饰都比以前多了些,妆容他不大懂,瞧着似乎是没变化的,只是衣着鲜艳了些,瞧上一眼,便让人觉得这才是一朝公主该有的装扮。
以前的她太过素净,也太过寡淡,完全不像吕雉能生出来的女儿。
如今换了一身衣着首饰,打眼一瞧,倒真与吕雉有些相像。
——唯一不同的是吕雉眉眼凌厉,不怒自威,而她永远笑眼弯弯,温柔和煦如春风。
韩信看了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声音硬邦邦,“若我去了,没得辱没了我的一世英名。”
“一世英名?”
鲁元噗嗤一笑,“淮阴侯韩信早已经死了,还有什么英名可供世人评说?”
“……”
好好的一个人怎就长了一张嘴呢?
韩信气得够呛,仰面躺在引枕上,“英布给你当先锋,三千精骑便能踏平南越,哪里还需要我替你出谋划策?”
“又生气了?”
鲁元噗嗤一笑,手肘撑在窗柩上,掌心托着脸,笑眯眯看着小榻上气鼓鼓的男人。
“我生什么气?”
韩信冷笑,“我一个死人,有什么好气的?”
鲁元忍俊不禁,“你一个大男人,气量怎这般小?说也不能说?”
“能说,怎么不能说?”
韩信双手枕在脑后,“你是大汉公主,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对呀,你也知道我是大汉公主,自然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鲁元乐不可支,“况且我又没有说错,淮阴侯韩信的确已经死了。”
“而今活着的,是我鲁元公主的男宠。”
鲁元声音荡悠悠。
“!!!”
韩信瞬间从小榻坐起身,“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