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裴歇
他眉眼弯了一下:“轻云殿西北角有个小厨房,若是饿了,可拿些东西充腹。”
谢清淮疑惑地看向他,辟谷之术乃是仙家基本功法,怎可半途而废?更何况,面前的人还是她师父。
“天机门不会短着你们吃喝,辟谷的事情,大可以慢慢来。”
“是。”总之她先应下。
又问:“不知师兄何时回来?”
师父还在这儿,她怎么就问起师兄?
林秀原本还打算翘起的嘴角又收了,淡淡说:“明日。”
那小子有什么值得她挂念的?
无情道不该冷情冷性吗?她怎么心里还会有别人?
林秀自己都不敢离她太近,生怕一着不慎,耽误了她修炼,她怎么还主动去找?
于是他忍不住,还是板着脸叮嘱了一番:“你所修之道,道途甚险,万须小心。”
谢淮清不知听没听进去,也不好奇林秀为何晓得她的道,只浅浅说: “弟子明白。”
希望不是假话。
林秀不了解无情道是怎么练的,但他知道渡劫失败是什么后果,像他这般活下来的是特例,更多的,是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尽管如此,还是有源源不断的人为了争片刻光阴,求仙问道。
罢了,这种事以后再考虑,再如何,她离渡劫还有段时日。
林秀捻了一缕风,一转身,谢淮清立马道:“师尊慢走。”
这徒儿怎么回事?怎么一点都不待见他?连挽留的话都不说几声。
他无奈皱眉,背影藏进了夜色,红色的发带随着脚步在衣摆处晃,仿佛雪山中跳跃的火苗,招眼得很。
谢淮清的眸子紧跟着火色,一直到背影消失,她才舍得挪开。
回到了屋内,她脑子依然闪现那扎着红绳发尾——凌乱得想让她解下来。
镜子前的扇骨还躺着,她随手掐了个诀,扇骨彻底碎成了粉末,取而代之的是那把空白扇。
她将空白的扇子展开,拿起一支狼毫笔,若有所思。
之前的扇子本身带着桃花,她不好改,这回扇子是空白的,她反而不知该画些什么。
窗开几扇,风徐徐吹过,晃动着手腕上的物件,好像在提醒她——
小银杏来自荐枕席了。
她不自觉笑了笑,用笔头敲了敲那片不乖的银杏,然后将掌心对向灰末。
凝神,聚气,掌心的灰末卷起了小旋风,呼啦之间,泛出了熠熠金辉。
风声停止,案上的灰末化成金粉,灵气缭绕。
谢淮清将夜间的花露与金粉混合,沾了沾狼毫笔,在扇面的一处小角落,画上了几片金闪闪的银杏。
她的过去与未来已在这面扇上交融。
至于师尊说的小厨房,因为离她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她也不急着去看。
那几步路近到还不需她用法力。
谢淮清早就习惯了挨饿,食物在她眼里不过是饱腹的工具,辟谷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她一直打坐修炼到第二天晚上,被腕上的银杏提醒了一番,才想起来看看厨房。
小银杏怎么比她还急?
厨房里头摆着一张小桌,小桌上放着一碗热腾腾的面,上头缀着青绿的菜叶,还有一摊炸至金黄的鸡蛋。
面碗的外部还罩着一层法罩,待她一走近,就破了。
仿佛是特地等着她——香气四溢。
她被勾动了食欲。
不知是哪位厨娘,手艺当真不错。
就这样,三年时间过去了。
对于修仙者来说,三年时间不过是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水,微不足道。
漫漫仙途以千年,甚至以万年记,三年甚至还不够他们闭关突破的。
然而,谢淮清在这三年间从筑基修为跨到了金丹巅峰。
曾花了三百年修到金丹巅峰的俞子顾直呼妖孽。
若非当初亲眼看着她爬上了升仙阶,他都要怀疑这人是修了什么邪魔歪道。
俞子顾修了千年,现在也就元婴初期的修为。而金丹之后,便是元婴。
不妙不妙,照这样下去,师妹要超过他了!
谢淮清天资卓然,悟性绝佳,她读完一根灵简毫不费力,甚至能举一反三。
林秀教她都觉得省心。
绝大多数时间,谢淮清都是一人自习,除了偶尔在练习剑法的时候,才想得自己还有个师尊。
林秀更乐意看她自学,毕竟与其靠旁人喂给她东西,还不如让她自己去觅食。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她如今是当之无愧的剑门天才,修仙界几乎人人都知道她的名号。
虽然目前还只是金丹修为,可谁都觉得她未来可期,甚至觉得她的潜力远超她师父。
她将取代她师父,成为最有希望飞升成功的人。
可谢淮清最近却觉得不妙。
她似乎到了一个瓶颈,她的修为就像是被堵住的水,怎么也泄不出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她的实力增长速度还是比常人快,但对于习惯了以往效率的她,这堪称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退步就是失败的征兆。
她的道告诉她,要去开辟另一阶段了。
俞子顾怕被师妹反超,丢了师兄的颜面,练得越发刻苦。
眼瞅着师妹去休息了,他假装回房,实则赶紧飞到另一处山头,继续练剑。
练得大汗淋漓,头晕眼花之际,剑眼看着就要飞出去,突然,被她的师妹接住了!
“师兄原来在这里。”
他的师妹将剑一扔,正好插到了他足前的土地上。
吓得他一激灵。
“师兄,欲速则不达,您要好好休息。”
“师妹也是。”
今日师妹还和往常一样彬彬有礼,可俞子顾却看得不怎么爽了。
他尴尬得拔起那剑,却发现根本拔不出来,更尴尬了。
谢淮清见状,又帮他施了一把力。
果不其然,剑□□了。
他强颜欢笑:“多谢师妹,师妹找我,有什么要事吗?”
她垂着眸,看着地上的土坑:“确有要事。”
“你尽管说,师兄我义不容辞。”
她抬起眼,眸中几分困惑:“师兄可知情爱之事?”
“啊?这、这——”
俞子顾的脸红尘成了猴屁股,他怎么会知道这个?他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欸?为什么师妹会问这个问题?难不成,他的师妹看上他了?
俞子顾惊异更甚,以剑作柺,绕着谢淮清看了好几遍。
确实,师妹已经到年纪了。
但这也是不行的啊!
他瞪大眼睛,指着自己:“师妹,我快奔两千岁了!”
她轻蹙蛾眉:“所以,师兄不知?”
他被呛着咳了好几声:“不,不知又如何。”
他继续欲盖弥彰,一本正经:“师妹,咱们一心向道,可不能被小情小爱给耽误。”
虽然凭他的师妹的速度,大抵不会被耽误。
“那——”他的师妹冥顽不灵,“哪里能知?”
师妹又朝他走近了一步:“何处,能教予情?”
俞子顾后退了一步,被她看得说不出话了,师妹的眼神认真不似作假,可他们天机门,哪里需要用上情呢?
不如就先把师妹骗下山,让她好好“放松放松”?
俞子顾想通了,但说话还有些结巴:“这,这情情爱爱,若要体会,自然是去花柳深巷里的胭脂酒家。”
对!就是如此!
他越说,底气越足:“情嘛,自?????然是离不开美人与酒的。”
反正话本子里都这么说。
“不过那地方在山下,你需得下山一趟,总之嘛,我们这人人打光棍的天机门呢,是体会不到什么情啊爱的——”
师妹面色庄重点了点头,果然信了,还朝他倾了倾身:“请师兄带我。”
俞子顾全然忘了廉耻之心,循循善诱,越发兴奋,手中的剑柺被他按进了泥地里,他还浑然不觉。
“那地方师兄进不得,师兄只把你带到门口,其他的呢,你自己去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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