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裴歇
但若是为了满足她的私欲,被她关在养心殿里,他是怎么都做不到的。
这和在云国有什么区别?
他自我安慰着,或许是江南那段父女之情的后遗症吧。
林秀从云国带来的侍从早就候在屋内,若干婢子也一一就位,越流殷送的这座宅邸里,样样都为他备好了,他既不缺人,也不缺财,整日就想着在亭中观鱼,屋内看书,闲得发慌。
不过很快,别人就要让他闲不下去了。
在皇城中埋伏的诸多质子们,对关于越流殷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视如珍宝。
毕竟他们来东洲的意义就是得到女帝的欢心。
为此,在见女帝前还琢磨了不少宫廷秘技。
谁知,女帝只是见了他们一面过了个场,就把他们通通打发了——连屁股都没坐热。
早就听闻云国盛产美人,但怎么说,能被送来的皇子们都是龙章凤姿,人中翘楚。
长得好看又怎么样?女帝还是看不上。
甚至有人暗暗揣测,当今女帝有磨镜之癖,否则,在她这个本应儿女成双的年纪,怎会连个心仪的男宠都没有!
原本诸位都是被女帝嫌弃的东山败犬,好歹也能报团互称个难兄难弟 ,可结果,偏偏有个人成功了!
这是对他们魅力的侮辱!
云国公子秀是吧——
众质子们一致对外,成群结队赶去明月居,心想一定要好好看看自己差在哪了!
于是林秀成了众矢之的。
当日下午,林秀还未喝上几口热茶,就被这群雄竞上头的男子扰了清净。
“林兄啊,听闻陛下留了你两夜,不知林兄有何心得啊?”
“……并没有。”
我和你很熟吗?称兄道弟的。
“唉唉唉!林兄莫要藏拙啦!到时候咱们可是要一起侍奉陛下的啦!”
一男子掩着扇子笑,心中暗道:披麻戴孝,陛下怎会喜欢这种货色——必是用了邪术。
“林兄,陛下对你真是不一般呢,竟把自家将军府送了你,我们这些不受宠的,只能住质子府了……”
“对啊对啊,这将军府就是不一般,比我们那不知大到多少……”
将军府?
这儿竟是将军府吗?
一直敷衍发呆的林秀突然就提起神来,抓住刚才发话的人问:“这里原来是将军府吗?”
“对啊,林兄不知道吗?”
被问的人酸了,凭什么这种对陛下一无所知的人能得到她的青睐!
等着吧!以色侍人是不会长久的!
虽然他心里都酸冒泡了,面上却还是笑嘻嘻的。
林秀坐下又喝了几口热茶。
把他放将军府,都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还说不喜欢——
起码对外人也要装得像一点吧。
不就是欺负他不知道情况,想瞒他一个人罢了。
这关系,剪不断,理还乱。
“林兄!陛下是喜欢素雅的装扮吗?”
面前这位男子穿金戴银,涂脂抹粉,差点把林秀吓得茶水都吐出来了。
他猛咳了几声,道:“兄台,陛下喜不喜欢素雅的我不知道,但你这样子,她肯定不喜欢……”
那位花枝招展的仁兄失落地退出了圈子。
他是尤国皇子,对陛下一见钟情,曾疯狂搜集陛下的各种爱好,可惜,一见止于一见,他再也没有机会向陛下施展他的体贴和才华。
人虽然退出去了,话题却还没结束。
“原来,陛下喜欢仙气飘飘的,早知如此,我就穿白的了。”
“穿孝嘛,一身俏。”
“对对对,刘殿下,不如明日我们就跟着林兄穿白的如何?”
“妙极!”
“哎——林兄还未说是如何得到女皇青睐的,莫非是怕我们学了去?”
兄弟们个个都瞪大眼睛期待地看向林秀,林秀沉默了一下,终于道:“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吧。”
切。
诸位质子在心中暗暗不屑:想必是陛下在军中见过太多粗犷男儿,反倒喜欢起这小白脸了。
没有半点阳刚之气。
虽然他们心里嫌弃,但其实一个个的都准备好去敷粉了。
众人围着林秀还要再问,一个白衣小侍匆匆来到了林秀身边。
“殿下,曹公公来见。”
曹公公,诸位质子们都呆住了,那不是陛下身边的红吗?
怎么还来明月居凑热闹。
难道——陛下来了!
猜到这个可能,林秀周围一空,一看,那些质子们已经朝着大门的方向跑去了。
“诸位殿下都在啊。”
曹公公慈眉善目,对着围在身边的质子们是半点不憷。
“曹公公,不知陛下何时有空与我一会啊?”
“还有我!曹公公,给个准信呗!”
“曹公公,咱们远道而来,可不是吃白食的呀!”
质子们悄悄往曹公公兜里塞红包,结果全被这老滑头不动声色拒绝了。
“杂家这番来,是奉陛下之命,来给云国九殿下送些体己物的。”
曹公公推开这些拥在他身边的质子们,走到林秀身边,恭恭敬敬行了礼,对着他身边的小侍问:“不知殿下府中可有空余之地。”
“自然是有的。”小侍接过了曹公公,“公公这边请。”
于是,若干来凑热闹的皇子们眼睁睁地看着一批又一批黑檀木箱子被运了进去。
黑檀木的箱子本就价值不菲,这般大小,怕是千金不止。
这种箱子里,想来也不会装什么凡品。
某些质子见到这种差别对待,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这不就是光明正大的偏爱吗!他们这些人还有机会吗?
紧接着,又有三株比人还高的东西被运进来,红绸裹着,应当是什么珍奇树种。
可看曹公公的小心程度,怕还不是那么简单。
每一株树都各有三个人抬着,不过并没有抗肩上抬着,而是托在手里,生怕这树枝给折了。
一阵风吹起红绸,露出了冰山一角。
“红……红珊瑚!”
有人惊呼出声。
那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啊!
众质子们嫉妒地眼睛都要红滴血了!
这么大的红珊瑚,他们的爹都没见过几株啊!这这这……这竟然一下子送来了三株!
“恭喜林兄啊!”有人咬牙祝贺。
“同喜同喜!”
林秀勉强地应付着。
他也没想到,越流殷会把这些东西送给他,不过那几株红珊瑚,确实是他喜欢的。
经此一会,不知有多少人黯然神伤,从此再也不想踏进明月居,无形中帮林秀清?????了不少情敌——或许,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入夜,林秀在院子里用晚膳。
清风,明月,酒一樽。
院子里用膳,优势是有现成的夜景,陶冶情操。
越流殷送来的厨子,做的饭格外可口,尝几口小菜,薄酒下肚,惬意非常。
夜昙悄悄开了,赏心悦目。
越流殷悄悄来了,卡着饭点来的。
那一袭红衣出现的时候,林秀真庆幸自己还没喝太多酒。
否则,又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情。
他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想给她行个礼,谁知,这腰刚弯下去就被她扶起来了。
她的一只手扶住他的肘侧。
林秀皱着眉看向她,她眼神游移了一下,道:“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谢陛下。”
刚说了不必多礼,这三个字,却还是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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