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就更加恨楚春亭那个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家伙,恨不能掐死他。
……
有热闹,楚春亭不可能不凑,他当然在,而且也在酒楼。
就在酒楼朱老板的办公室里。
他倒没有生气,但是特别沮丧。
从林白青开始试营业,这酒楼的老板就是他派的,卫生所一次性医疗用具的福利,也是他用恐吓威胁的方式,从卫生所帮灵丹堂争来的。
犀角送了,八千八的礼金砸出出去了,他不是个好父亲,但他是全世界最疼孙女的爷爷,认亲,在他看来水道渠成。
可孙女一句他身体不健康就把他给打发了,叫老爷子怎能不沮丧,难过。
他想不通,他对孙女比对小儿子青集还要好,还要骄纵。
他已经要把心掏给她了,小丫头怎么就一点都不领情?
再遥想当年自己对青图的态度,老爷子苦涩一笑:报应啊,到他身上了。
“楚老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今天正好来酒楼做客,在我办公室。”酒楼的朱老板说着,一把推开门,西装革履的顾培跟一身棉衫的楚春亭就面对面了。
“青青说有人踢馆,要不您去看看?”顾培说。
楚春亭反应倒是很快,也倒很聪明:“是不是保济堂的人?”
……
穆老虽然不是保济堂的大夫,但是保济堂的老丈人,迫于楚春亭的淫威来了。
可就好比在古玩方面穆老一窍不通,在中医领域楚春亭也一窍不通。
而且敢在灵丹堂的开业宴上踢馆,穆老爷子自然有的是高明手段。
楚春亭生平最好面子的,没给孙女撑起场面,反而招来祸了?
他已基本痊愈了,走的比顾培还快,简直像是在飞。
当然没敢入席,到了大厅,就在远处看着。
……
因为穆老一声哼的中气十足,林白青断定他不是心脏病,穆成扬也觉得不像,他也迷惑了:“爷爷你到底怎么了,你自己就是中医,你觉得呢?”
一帮大夫你抢我我抢你,霸着穆老的两只手还在捉脉。
而去过医院的人都知道,只要大夫不驱赶,人们是最好围观治病的。
所以浇汁的龙虾,炖的金黄软烂的鲍鱼,晶莹透亮的鱼翅已经摆上桌了,可来宾没有一个有胃口的,全围着一帮老中医,要看事态会怎么发展。
穆老看林白青既不诊脉,也不放话,一脸为难,估计自己这馆已经踢成功了。
人家小孩子开业的日子,他也不能太为难了,遂笑呵呵的说:“小林,我自己也是个中医,虽说主治跌打损伤,但于内科也略懂些,这应该不是冠心病的问题,当属疑难杂症。你原来治过熊猫,就楚春亭的瘫痪也是经你医治才站起来的,这就足以证明你是个好大夫。今天你开业,我本不该打扰你的好日子,但一行之内,一山总有一山高,我这个病,大概要保济堂的陆东家才能治。”
“对呀,保济堂有金针的,要不谁去请一下陆东家?”有人说。
还有人说:“陆东家在深海呢,得派个人去接他。”
“有谁有轿车的,快点,去接陆东家来治病。”另有人说。
穆老这席话说的既漂亮又有智慧,叫林白青也赞叹无比。
眼看踢馆成功,他没有刻意打压她,反而先肯定了她的医术,褒奖了她一番,而在肯定她之后再抬出陆东家来,今天他踢馆的本意就山明水见了。
同行之间,他要把保济堂抬到灵丹堂之上!
穆成扬此时也恍然大悟。
但爷爷来踢馆,叫他这个当孙子的怎么办?
穆成扬恨恨盯着爷爷,气的眼睛都红了。
但技不如人,也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爷爷踢馆成功。
不过就在这时,林白青一笑,说:“穆老,我知道陆东家是您亲家,您更信任他,也知道中医一行最讲究经验和资历,但你既来了,就给年青人一个机会吧,您的病……”环顾四周,她大声说:“我来治。”
只是很随和的,轻飘飘的话,但全场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她吊起来了。
穆老到底什么病,林白青又准备怎么治。
当然,既是踢馆,还有这么多老中医在,林白青不但要治,还要把原理讲清。
穆老爷子也来兴致了:“你真能治?”
于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中,林白青扶起穆老,双指先摁压,触诊他的腹部,先到一个点:“这是带脉。”手再划圈到另一个点:“这是神阙。”
再灵巧归位,轻敲一处:“这是章门。”
然后,示意几位老中医也来触诊,她又说:“有没有发现穆老心脏周围的穴位肌肉僵硬,气血凝滞,全都淤堵的厉害?”
一帮老中医七手八脚上前摸,摸完纷纷点头:“对。”
“穆老这三个穴位被点停了,当气血不通,就会影响脉像。”林白青说着,依旧是双指,先摁上带脉做推拿,片刻后手划至神阙,略用力碾揉,再折回章门,以指腹揉压,片刻后又弹指两下轻敲。
她的手势很轻,也很快,快到不是行内人,几乎看不清她是怎么做的。
而这,就是中医医学上所讲的,专业的解穴手法。
跟电视剧里的解穴不一样,不是跺跺跺的点手指,也没有啪啪啪的响声,但内行懂,她手虽轻,但用了很大的力道,喘息之间已经把三个穴位给解了。
不但中医一行没落了,传统武术随着□□兴盛,也没落了。
即使现场这帮七老八十的老中医,懂点穴,可他们掌握不好力道,点不了。而点穴容易解穴难,一般大夫解穴都要以针灸配十天半月的推拿按摩。
只有练过拳脚,手腕力道特别强的大夫才能单凭一只手来完成解穴。
所以在外行看来,林白青不过揉了揉穆老大夫的肚子。
只有行家知道,她的手法,力道有多强。
一小丫头,会点穴解穴就够叫大家震惊的了。
等她一解穴,一帮老中医同时凑上去,抢着捉脉,摸穴位。
突然,有人高声说:“穆老的脉相果然正常了。”
还有人停了手,说:“太不可思议了,穆老三个穴位全通了。”
另有人啪啪鼓掌了:“怪不得顾明要把灵丹堂传给她,这丫头有两下子的。”
穆老也附合着鼓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林东家,你是有资格当东家的。”
一帮老中医也纷纷站起来鼓掌。
而那帮来捧场的,外行的大领导们,不懂,但也要装懂,赶紧附和。
所以酒楼的服务员正在疑惑这帮人咋不吃菜时,现场轰然而响,掌声如雷。
在掌声中,林白青高声说:“我师父生前最好热闹了,给我师父个面子吧,大家都吃好喝好,但尽量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在这儿代我师父谢谢大家。”
此时热菜都凉了,人们才纷纷归席,要吃饭。
而一帮老中医们,本来是迫于楚春亭的淫威才来的,皆是行内人,他们能不懂吗,穆老是自己点的穴来踢馆的,没踢成,脚都差点给个小姑娘干瘸。
大家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怪不得是楚春亭要力挺她,小丫头厉害着呢,谁要没两把刷子,还真不敢踢她的馆。
当然,有酒有菜,转眼大家就把刚才那场小危机给忘了,皆大欢喜。
满场只有一个人无比愤怒,当然是穆成扬,他抓起一只杯子来,本来要往地上砸的,被林白青捉住,怒冲冲瞪了他爷一眼,转身就走。
不一会儿,林白青追上来了。
穆成扬说:“我是真没想到,咱头一天开张,来踢馆的会是我爷爷。”
今天师哥确实错了,林白青也要提点他,她说:“要不是我踢你一脚,你就把玄铁金针拿出来了,那保济堂可就知道玄铁金针在咱们手里了,他们要把消息告诉楚青集,楚青集来索要金针呢,咱们给是不给。”
穆成扬止步,失声说:“对了,保济堂一直在找金针,我爷是为了金针!”
穆老之所以假装心脏病,不仅是要保济堂压灵丹堂一头,他还要逼金针现身。
因为心衰只有金针可灸,而当林白青现场拿出皇帝九针的针筒,把针拿出来,要被有心人拍了照片寄给楚青集,楚青集会立刻杀回国,前来索要金针。
穆成扬也才22岁,还是个单纯天真的半大小伙子。
蓦然发现他爷爷的精明老辣,给惊的嘴巴都合不拢:“这一招也太狠了吧!”
不但要踢馆,他还要逼着灵丹堂把金针拿到光天化日之下。
而当楚青集索走金针,保济堂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再从楚青集手里买?
林白青也挺感慨,感慨同行们的聪明老辣。
她说:“咱们也算长了个教训,以后凡事上多揣个心眼子吧。”
穆成扬点了点头,垂头丧气的走了。
一边是灵丹堂,有他敬爱的师父和最疼爱的小师妹,一边是他的亲爷爷和亲姑妈,野心勃勃,势要压倒广省所有的中医,站在中医界的顶尖上。
穆成扬曾答应过顾明要帮林白青两年,那是师徒间的许诺,也是君子间的承诺,他是个男人,是个君子,必须说到做到。
他就搞不懂了,两年而已,为什么爷爷不能等,就非要逼着他现在离开灵丹堂,还为了保济堂,要搞一些丑事出来。
今天的事情很丑的,他一个六十由旬,德高望重的老中医,踢馆不成,还是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给打败的。
等事情传扬出去,中医届的行内人肯定会嚼他的舌根,笑话他。
说难听点,一生中医,一世英明都毁于一旦了。
穆成扬越想越想不通,为什么他爷爷就那么糊涂,非要惹事儿!
且不说他,林白青刚跟师哥分开,就看到柳连枝了,但外婆并没有入席,也没过来跟她打招呼,赶在林白青追过去之前,她就跟沈庆霞俩下楼了。
等林白青赶下楼时,就看到了极为让她震撼的一幕:开车的是她七十岁的外婆,小姨沈庆霞反而坐在副驾驶坐上,俩人一起离开了。
没错,她的外婆不但是个大学教授,而且人家居然会自己开车!
而林白青,两辈子都没拿到驾照。
她是重生了的,她活了两辈子,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在二十年后,全球顶级的富豪们,她也因行医而见过不少。
但像柳连枝这样独立自强,又聪慧的女性,林白青活了两辈子,头一回见。
而因为她的衬托,就更显得楚春亭那个爷爷的一无事处了。
目送柳连枝的车离开,林白青转身冲进了酒楼的巷子,快跑了两步,是个小小的后院,后院里有三个人,三个林白青都认识。
一个是顾培,另一个是林白青的二师兄陈海亮,再一个就是林白青的好爷爷,楚春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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