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刘大夫年龄大了,经历多,阅历也多,说:“这有什么可怜的,流产掉,养好身体再怀一个健康的不就行了。”
许朝说:“但那个姐看起来很想留下孩子,唉,多可怜的姐姐。”
穆成扬正在拔电话,摁下电话,反问许朝:“你哪儿看到她可怜了?”
又说:“你是看她长的漂亮,色迷心窍了吧许朝。”
许朝给他搞尴尬了,大声说:“师哥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那是一孕妇,咱能不能别胡说。”
其实林白青在商场时愿意去搭讪,同情,也是基于樊绮梦身上那种柔柔弱弱的,让人想要保护的气质。
以及,她跟许朝一样,因为对方是孕妇,就有了一种保护的欲望。
如果不是刚才一番接触,她甚至会怀疑,是那俩小伙子在胁迫她。
但一番交流下来,她才摸出底来,樊绮梦是大姐大,俩小伙是她的小弟。
“师姐,我们学习的时候只知道马宝,但没听说马宝也分种类,挽马的马宝,真的跟别的马种所生的马宝不一样吗,它真的可以保胎吗?”一女生问。
“这个呀,我来给你们讲一讲原因吧。”刘大夫说。
马宝,是得了胃病的病马胃里所形成的结石。
它主治惊痫,疮毒,也可治疗神经损伤引起的脑病,是一味补脑的良药。
但它非常珍贵,而且别的马的马宝还比较容易找到,但挽马是个新品种,因为杂交培育,它大多生的非常健壮,生胃结石,形成马宝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它就跟鲁迅书里所写的,千年的山参,万年的龟板一样,是林白青的胡扯,也是她为了息事宁人才胡诌出来的,总之就是,有名头,但找不到的东西。
科谱完,刘大夫又说:“以后你们出去行医,如果遇到胡搅蛮缠的病人家属,脱不了身,开千年的山参和万年的龟板当然不行,现在已经过时了,就开挽马的马宝,让病人家属去找,他们找不到,识趣一点的自然就罢休了,要不识趣,再来闹,咱们也有理由可以搪塞过去,总之就是,息事宁人。”
这时穆成扬已经打完电话了,示意林白青跟自己上楼,小声说:“我刚跟我二姑通了个气,你知道那女的,樊绮梦,什么来路不?”
林白青问:“什么来路?”
穆成扬说:“虽然消息不太准确,但我二姑说,她应该跟张子强是一道的,就昨天,她派人上保济堂借金针,陆东家屁都没敢放,当场就答应了。”
林白青没猜错,果然,樊绮梦跟张子强有关。
而说起海狗鞭,她想起来了,那几个混混身上的腐臭气息不但是船舱底部的味道,它还混杂着腐烂掉的,海狗鞭的味道,他们搞走私,所以身上有那种味道。
穆成扬又说:“我二姑说樊绮梦小学都没毕业,没啥文化,原来是在夜总会里当小姐,后来混成了妈咪,有后台有手下,那孩子不知道是谁的,但应该是一个特别重要的人的,她要靠那孩子上位,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发掉的。”
见林白青不语,又说:“听说这麻烦是你自己惹的,你咋回事呀,前几天我才劝过你,现在外面乱,出门在外别多嘴别惹事,可你非要惹,这下麻烦上门了吧?”
又说:“我给楚老打个电话吧,让他帮忙摆平算了。”
麻烦确实是林白青自己招来的。
那天在商场她要不多嘴,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但作为医生,看到有人生病,尤其是孕妇有问题,提醒一句是她的医德。
林白青虽然惹了麻烦,但并不后悔。
就是有点感慨,在上辈子这方面有顾卫国,她没操过心。
这辈子,她想着自己只要安分点,不惹事,不太早出名出风头就不会招来麻烦,也就能跟楚春亭划清界线。
但是,难道她还非得求助于楚春亭不可了?
听说她有事要他帮忙,那老头的的尾巴怕是能翘上天吧。
林白青会管楚春亭的健康问题,会照顾料她的生活,但她是不会跟他所谓的‘道’牵扯上关系的,她得尝试着用自己的手段来解决问题。
“先不打电话,我再想想别的办法。”林白青说着,从药堂出来了。
穆成扬追着喊:“你解决不了的,咱们给楚老打电话吧。”
“不用了,我觉得我应该可以。”林白青回头喊说。
此时下午五点,顾培前两天打来电话,说自己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就要回来了。
船上的伙食可想而知,肯定不好吃,他在电话里不止一次念叨过,说特别想吃蛋炒饭,饭倒是很简单,林白青做的蛋炒饭鲜,主要是火腿选的好。
她昨天跟市场上卖火腿的大妈约好,让她给自己挑一条好火腿,今天要去拿。
顾家还在南支巷住的人,目前就剩下顾敖文一家子了。
林白青正好有点事想问问顾怀礼,遂顺道先到顾敖文家,本来是想问顾怀礼回来了否,敖文他妈笑着说:“他呀,早回来了,去菜市场买菜去了。”
林白青遂一路小跑,到了菜市场。
甫一进去,就见顾怀礼跨着自行车,车上有两兜篓菜。
“二哥?”林白青喊。
她提了辈份,现在喊顾怀礼叫哥了。
顾怀礼闻声回头,看到她了:“白青?”
林白青问:“敖文最近在干啥,好久没见过了。”
顾怀礼说:“跟着卫国去港城炒股了,据说炒的还不错。”
林白青又说:“我记得你有痛风,有时间的话上灵丹堂治治吧。”
顾怀礼是有痛风,但并不严重,也就没想过治,他笑问:“你能治痛风?”
林白青还没说话,市场里的人七嘴八舌:“老顾你是不是上班忙昏头了,知道鲍春明不,他的痛风就是咱小林治的,上医院检查过,痊愈了!”
“这半年他没忌过口,酒随便喝肉随便吃,没犯过。”还有人说。
顾怀礼说:“不但我有痛风,我们局里一帮子老痛风,白青你要确定能治,我让他们都来。”
“好啊,为公安叔叔治病,我很乐意的。”林白青说。
一大爷说:“我一哥们就是痛风,小林大夫,帮忙看看吧?”
另有个大妈说:“我在乡下的弟弟,关节全变形了,小林大夫,能不能针灸?”
“都让来药堂吧,我一个个的治。”林白青笑着说。
看到是她来,卖火腿的大妈拎着火腿跑出来了:“这是大妈给你留的顶好的一条,进价,你给18块就得。”
“我记得火腿进价17.5呀,你不还是赚了五毛?”隔壁卖牛肉的说。
卖火腿的大妈瞪了他一眼,旋即笑着说:“行行行,十七块五。”
卖菜的买菜的,一帮人围着林白青,皆是笑嘻嘻的。
中医治病,不论你有钱没钱,诊金就那几块钱。
而相比于给有钱,有权有势的人治病,当然是给普通人治病更能让人开心。
因为当治好他们,他们的感激之情会是由衷的,是发自肺腑的。
这种感激会让医生有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林白青有金针,一种唯一可以彻底治愈痛风的医具。
而痛风,总是普通人更受折磨,她也就更愿意帮助一些为痛风所累的普通人。
因为有些关于张子强的消息要打听,林白青遂又跟顾怀礼一起出了菜市场,边走,她边说:“哥你知不知道,我听说张子强最近经常回东海,还动不动就砍人胳膊砍人手腕,杀人放火的。”
张子强跟楚春亭是两种风格。
楚春亭想为难人,非生死之仇,顶多也就是给你使点绊子,让你吃点亏。
但张子强是会砍人的,最近东海市发生的命案都跟他有关。
林白青惹上麻烦了,但她不想求助楚春亭,想试一下,公安的路子能不能走。
顾怀礼说:“张子强是混道的,咱是普通小老百姓,跟他不牵扯,你关心他干嘛?”
“我听说他犯了很多案子,你们公安不抓的吗?”林白青又问。
“他们那叫黑吃黑,他砍的基本都是身上有案子,不敢声张的人,他们也不敢报案,而且还躲着公安,公安也想侦破案子,但是难度比较大。”顾怀礼说。
张子强回内地寻仇,搞的全是道上的人,属于黑吃黑。
公安倒是想管,但插不进去手。
林白青小声说:“但我听人说你们公安内部好像有人跟他有关系,在给他通风报信,所以回回他来你们都抓不住人,是吧?”
这就是谣传了,顾怀礼停了自行车,说:“你看现在的时局,港城是不是快回归了?”
林白青点头:“ 是快了。”
马上就是93年,就剩四年了。
“那边的政府已经不管事了,他们还故意搞事,想把港府搞的越乱越好。咱们这边呢,因为时局敏感,只要他不干扰我们的正常秩序,就只能按兵不动……”
点到为止,他说:“别看他狂的很,上面只是碍于目前的局势不好动他,但早晚要收拾他的,你要胆小,怕事,以后晚上别出门,不乱跑,不去夜总会桑拿店就不会有问题的。”
顾怀礼这话讲的很中肯。
林白青也是恍然大悟,为什么上辈子张子强横行十年,却会栽在98年了。
是因为回归了,咱们的政府可不会惯着他,要收拾他。
“万一他要惹普通人呢,比如我这种人,在砍我呢,咋办?”林白青笑问。
顾怀礼觉得很可笑,笑着说:“你跟他无冤无仇,又没偷他的表,他砍你干嘛?”又说:“放心吧,他要敢动普通人,可就触及到咱们的底线了。”
林白青也是这样想的。
表的事除了天知地知就只有她知道,张子强要寻仇也寻不到她。
而樊绮梦和她的小混混们,如果聪明点,识趣点,找不到马宝就会罢休的。
但如果他们不识趣,还要上门来闹,非要逼着她做她做不到的事。
她是个普通人,是市民。
他们要真把她怎么样了,那就是社会治安问题,公安不可能不管的。
总之,麻烦她是惹了,但不用楚春亭,她用光明正大的方式,自己可以解决。
“二哥,你们局里要有痛风的,通知一声,早治早好。”林白青说。
“我们老在外面跑,一帮子老痛风,我明天就喊他们来。”顾怀礼说。
两人分别,提着火腿,林白青一路小跑回家了。
自打开业以后,因为不想占用林白青的上班时间,也想外孙女能单独只跟自己相处,能在治疗的时候好好聊聊天,柳连枝都是在家门口等她。
今天小青也在家,门是开着的,但柳连枝依然站在门上。
上一篇:私奔当天,暴戾锦衣卫拉着我洞房
下一篇:崽他有皇位要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