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顾培在这种时候也是六亲不认的,强势抢过移动床,看表:“我给你20秒的时间,如果穆成扬不来,就得上急诊。”
林白青也着急,毕竟她只是重生了,不是神,不能面面俱到。
就好比穆成扬,都一个多小时了,到现在他居然迟迟没有出现。
她松了移动床,想着干脆就让外婆去急诊算了。
但就在这时,远处出现了穆成扬的身影,他倒走得挺急,但现在不是要急,而是要快,要疯了一样的跑才行。
林白青推起车就跑:“师哥,急性心梗,快把针给我,准备十宣放血,快!”
穆成扬一看也才跑了起来,边跑边掏东西。
而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楚春亭这时又在后悔,悔不该耍些小阴谋诡计,非要柳连枝原谅自己。
沈庆霞简直要崩溃了,心说姐姐还没回来,小外甥女这样做的意义是啥,人能救过来吗,别她姐还没回来,母亲就死了,最后一面都见不到,那可怎么办?
……
于林白青和穆成扬,这只是他们平常工作中的随手一桩。
可于围观的人来说,毕竟中医治末病已经成了人们的共同认识。
而且这是疗养中心,住的全是老人,脑梗和心梗也是他们绕不开的两个坎。
这一看就新鲜了,中医为心梗患者做急救,人人都是头一回见!
当然,所有人也都跟楚春亭和沈庆霞一样,都在密切关注。
而神奇提,当天晚上柳连枝不但脱离危险,而且立刻就可以下床行走了。
那当然是因为,心梗有着极为复杂的成因,而柳连枝的病虽然险,但只是冠心急性痉挛,没有血块淤堵,不需要放支架,或者融栓的原因。
否则的话,林白青这一招是不管用的,必须得顾培那种手术刀来。
不过内行讲门道,外行负责看热闹,所以这事儿在大家看来,就愈发神奇了。
且不说他们。这天晚上,林白青陪着柳连枝睡了一晚上,从头讲起,娓娓道来,把沈庆仪离开东海市后的经历跟老太太整体讲了一遍。
为了楚青集能联络自己,也不顾强烈的辐射,一直把大哥大放在身边。
柳连支一直在问东问西,直撑到凌晨三点才睡着。
林白青也困的不行,团在外婆身边囫囵一觉。
第二天一早起来,翻电话,但并没有翻到楚青集的来电。
估计沈庆仪一个全盘失忆的人,想要接受这些消息也需要时间,林白青鞭长莫及,也就只能暂时先等着。
而眼下最要紧的事,依然是继续追沈庆仪的案子。
按理既然他们作为家属,已经提起申诉了,港城警方就必须受理。
但现在的港城形势太乱,又是涉及了张子强那种背景和关系都无比强大的悍匪,他们会怎么处理,是强行压着,捂着它。
还是会查出真相,逮捕真凶,给沈庆仪一个公道?
这些事得问顾培,但顾培今天去深海军区了,所以林白青也只得等着。
大清早的,她在疗养中心刷了个牙,洗了把脸,得先回家。
刚下楼,迎上张柔佳,同学相见,张柔佳捣了林白青一拳头:“可以啊你,鲁班门前卖斧头,关公门前耍大刀,听说你在军医院搞急救,人还被你救活了?”
林白青累的要死,打了个哈欠,问:“吃早饭了吗,咱一起去吃早饭吧。”
张柔佳昨晚值夜班,也刚下班,还没吃早饭,笑着说:“走吧,我请你去我们巷子后面,有家黄米粉做得很不错,咱去吃一碗。”
林白青挺喜欢吃黄米粉的,遂说:“走,吃一碗去。”
俩人一路走着,其实不止是她,军医院有很多人都在好奇柳连枝和林白青的关系,只不过张柔佳跟她是同学,好问一点,她就说:“白青,咱一起读的书,当时你是比我们优秀一点,但也没那么优秀呀,现在可好,我听人说因为你帮柳连枝治病治的好,她要把所有的财产全给你继承。”
又说:“我可没胡扯,那老太太一直住在我们医院,请过好几回律师,有护士直接听到了的。”
林白青心说一老太太再疯,能因为一个大夫治病治的好,就把全部的财产给她吗,那是白日做梦。
柳连枝要给她东西,是因为她是她的亲孙女。
但暂时这事儿也不好说,她遂说:“所以咱们中医还算有前途吧?”
“可太有前途了。对了,我想来想去,觉得穆成扬人挺不错的,我觉得我还能跟他继续走下去,但我自己不好出面,要不你帮我带个话?”张柔佳说。
林白青停在原地,一摸脑袋,说:“哎呀,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
“啥事儿,不急吧,吃了早餐再说?”张柔佳说。
正好这时大哥大在响,林白青从包里翻出大哥大来摇了摇,说:“特别重要的事,我就先不陪你吃早餐了,咱们改天再吃吧,到时候我请你。”
一顿早餐谁请都无妨。
但张柔佳通过林白青开诊所这段时间的经历,突然发现中医诊所前途不可限量,她想跟穆成扬复合,这才是大事儿。
可林白青都没答应了,怎么就跑了呢?
……
林白青当然要跑,因为穆成扬跟小青谈着呢,不管俩人最终能不能成,她还是希望妹妹这段甜甜的恋爱暂时不要起波折嘛。
她从昨天起,就一直在等楚青集的电话,大清早的,他终于来电话了。
虽然总是一波三折,但总得来说,大家心往一起走,力往一处使,效果,也比林白青想象的好得多。
“青青,我在你妈妈家给你打电话。”楚青集说。
林白青扛着她砖头一样大的大哥大,路过一个做鸡蛋饼的路边摊,边掏钱买饼,边问:“她能接受吧,没什么心理波动吧,怎么打算的,我妈妈人呢?”
其实说来话长。
而且此刻的楚青集头破血流,坐在沈庆仪家里,人是被反绑起来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椅子是倒掉的,他整个人贴在大哥大上,正在艰难的打电话。
没错,他找到沈庆仪了,而且跟她讲述了一切的事情。
然后他就被沈庆仪揍了,再然后,就被绑起来了。
而要说大聪明楚青集是怎么被绑起来的,就得从一开始说起。
首先,就‘蛇妇阿花案’,其实沈庆仪早就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
她是一个女性,当时只想反抗,没想杀人,而且她早就知道那个渣男在混道,随时有死的可能性,所以报道一出来,她就知道自己被冤枉,背上杀人的锅了。
同时她也知道,在港城,不论警方还是黑恶势力,都是她所扳不倒的。
所以她才二十年,一直流亡在外。
楚青集又不像林白青有策略,一上门,开门见山谈起‘蛇妇阿花案’来。
而且大言不惭,还自我介绍,说他是她爱人的弟弟,当时就把沈庆仪吓了一大跳。
她假装信了,还给楚青集拿了杯喝的。
但就在他放松警惕时,她转手拿起棒球棍,就把他的头给打破了,并把他给绑起来了。
而在头破血流后,楚青集顶着一头血,坚持跟沈庆仪讲完了一切。
也是幸好,因为沈庆仪有案底,没敢惊动警方,所以他才没被警方抓走。
俩人其实也折腾了一个白天,现在是夜里,怕楚青集要流血流死,沈庆仪出门去买纱布,止血药了,他被结结实实,五花大绑的捆在椅子上。
楚青集挣扎了半天,才搞到自己的大哥大,用下巴给侄女敲电话。
现场血肉模糊。
“你讲的事情她接受了吗,你说楚青图了吗,讲柳连枝了吗?”林白青问。
楚青集满腹牢骚:“青青,我在流血,我快死了,你能不能先关心一下我呀,我是你叔!”
“你还好吧,没死吧?”林白青又问。
楚青集总是找不到重点,当然,也是因为恐惧,说:“一会儿她就会回来,到时候你就给我打电话,打通了啥也别说,直接喊妈,让她先给我松绑,要不然,我怕我要报销在这儿。”
“你先别挂电话,咱俩保持通话,一会儿她进来我就喊妈。”林白青只好说。
这件事不在她的掌控中,她也不了解沈庆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突然,楚青集大叫:“来了来了她来了,快喊,让她先把我放了,哎呀好疼!”
林白青的鸡蛋饼已经好了,接了过来咬了一大口,正好看到一辆面的,于是上了面的。
她也清好嗓子准备好了,只要沈庆仪接电话,自己来说服她。
但随着一阵沉沉的脚步声,林白青一声妈还没喊出口,电话就被挂掉了。
之后她再拔过去,电话就被摁掉了。再拔,电话直接关机了。
这样当然不好。
首先,沈庆仪全盘失忆了,而且她对所有人都存着很强的戒心,防备心。
再,楚青集也太莽撞了,不讲技巧直戳戳的说,就吓到她了。
现在是,沈庆仪不分敌我,但为了自己的安全,就把楚青集捆起来,要逼问他情况。
鞭长莫及,林白青就依然得继续等着。
回到家,周末嘛,本该休息的。
但林白青心里有事,闲不下来,扛着大哥大回到药堂,收拾了一天的药房。
还好,去了一趟深海军区,下午顾培终于带来了个好消息。
据说,因为案子涉及了张子强,陆参谋长说了,为了收集张子强团伙的犯罪证据,这个案子他们会于幕后协助的。
也就是说只要沈庆仪回来,作为当事人出庭为自己申辩,她在港城的安全,部队情报部门会派人手进行暗中保护,直到案子结束为止。
当然,前提是沈庆仪得先回来,自己出面。
……
话说,自打前段时间去M国,再回来,临近过年了,林白青几乎没有休息过。
今儿可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顾培也是,最近一段时间太忙了,几乎没有歇过一口气。
而在他俩看来,只要部队愿意出手协助,沈庆仪的案子必翻无疑。
现在只需楚青集说服沈庆仪,让她开机,打通电话,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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