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这副药里面有半夏,南星,还有七叶一枝花,全是比黄莲还要苦的药。
这药苦到,作为大夫,林白青自己尝了一点之后,都要祈祷自己永远别得乳腺癌的地步了,就说它得有多苦。
而随着轻轻咂摸了一点,顿时,Louis先生的脸就变成一张痛苦面具了。
但大概是被楚青图的那番陈述给征服了,他默了片刻,摇醒昏睡中的Mila,鼓励她亲自尝试一下,看看嘛,中药是否如传说的那般神奇。
在Mila吃药时,他先夸了一下林白青的针灸技术,而此时,林白青才给他的阴囊癣做完针灸,时间并不长,但是,他却单独谈起了关于针灸单项的投资事宜,而且价格开得挺高,占的股权比也不高,他的意向股权只有15%,听他的语气,应该还可以往下谈,谈到10%。
虽然花国泱泱五千年历史,有非常多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但中医与别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完全不同,它是一个可以包含在衣食住行里的大项,而在新的千禧年,全球化的经济剧变中,它悄然的被ri化,han化了,就连M国都了其国际专利股权的一部分,泱泱花国不知几多中医,却要到2010年左右,才有一款中成药挤进国际药品市场。
如果顾明活着,老爷子大概也要傻眼,也只会苦笑,只会默默的缩在灵丹堂继续医治穷人,而任由他创造的财富流进仇人的口袋。
林白青自重以来就有野心,想提早申请国际版权,让中医走向国际市场。
但重生不意味着长脑子,而当她在专业上投入太多时,她就没有时间去关注外界,国际社会所发生的事,她一个人也做不了那么大的事业。
但幸好她有很多好帮手。
就好比此刻,她正在想,Louis先生明明那么反对在自己身上下针的,怎么却一门心思的,想投资针灸领域。
就听顾培说:“听说桥本制业的电针理疗在M国的军营里运用的非常广泛,而且据数据表明,它可以替代会致成瘾性的肌肉松驰类药物,而M国军队中一直有滥用成瘾性药物的习俗,所以军方想把针灸做为军方的固定医疗项目,而一旦引入,它的国际专利持有者,每年将可以从军方拿到上千万的医疗费用,而且一旦M国军方引入,别国军方的引入将是迟早的事,对吗?”
林白青经丈夫提醒才想起来。
她上辈子看过这样的新闻,据说在M国军队里,训练后服用肌肉松驰剂是一种风气,而它长期服用是会上瘾的,以致于,军队里有一大部分的瘾君子。
一帮瘾君子天天只想着磕药,还怎么训练,打仗?
军方当然不能放任这种局面,而他们发现不用扎进皮肤的,表皮性电疗针灸能够替代肌肉松驰剂,在训练后为士兵们缓解肌肉痛。
于是就准备禁止所有的成瘾性药物,用针灸替代它。
而当它在M国部队被正式推行,普及向全世界岂不是迟早的事?
所以Louis先生是看到ri本人眼看要拿到一份全球化的,军事医疗费的广阔前景,想要借助林白青,尝试着分一杯羹的。
资本嘛,天生就能嗅到敏锐的,商机的蜜糖,并像苍蝇一样无孔不入。
而在他想来,林白青应该对他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毕竟他要投的钱会更多,要占的股份也会更少。
当然,谈生意嘛,他还不忘打击林白青一下:“就目前看来,针灸只是一个常见病的医疗辅助手段,而有我,你们花国中医才有可能在跟桥本制业的拼抢中,占有赢利的机会,风险也将由我们共同承担。”
在他想来,林白青想要国际市场,就会很乐意跟他合作。
他甚至有点遗憾,因为在谈成合作时,他习惯于开瓶香槟来庆祝。
但这儿没有香槟。
谁知他满心期望,林白青却连话茬都没接,只淡淡笑了一下,看Mila终于喝完了药,对她说:“先吃三天吧,然后做个癌细胞的全面分析,如果数据有好转,而你们也愿意尝试,我们就进入下,全新的一个疗程,没问题吧。”
Mila苦的皱着眉头,问:“什么样的疗程?”
林白青笑着说:“药物加针灸,电疗针灸。”
Louis愣了一下,才又问:“电疗针灸治疗乳腺癌,但你昨天说过,不能。”
林白青看顾培,就见顾培也笑着摇了摇头。
他是个老外,于商机嗅的很敏锐,可他完全不懂中医文化。
是的,针灸在ri本人手里,就只是表皮针。
但不是因为针灸只能治疗浅表肌肉类疾病,是ri本人手里没有技术。
就好比电疗针灸治疗帕金森,它是早就已经有理论,有实验数据支持的。
治疗乳腺癌这一项目前虽然还只是林白青的假设,但是她爸爸楚青图回来了,而他能给予她数据支持,中医又不像西医,在实验方面有那么多严格的手续需要申批,只要Mila女士愿意尝试,林白青就有把握,能让她活得更久。
当然,Louis先生也将亲眼见证一个在被西医宣告死期后,经由中医治疗,活下去的,活生生的例子。
全家团圆,此时应该还在等他们,林白青和顾培遂也不跟Louis先生多聊,就从军医院出来了。
话说,顾培很奇怪的,前段时间从来没提过给楚楚断奶的事,但今天连着提了两次了,而且连时间都计划好了,就这个周末,他还调了一天休,到时候两天时间,要帮楚楚把奶断掉。
“楚楚还没有准备好,她会哭的,干嘛那么急啊?”林白青不太高兴了,问说。
顾培耐心说:“婴儿六个月就可以摄入辅食了,而母乳有六个月就足够了,断奶这件事,孩子是永远准备不好的,作为母亲,你必须主动帮她断,就这个周末吧,帮她断奶。”
林白青还是想不通:“我上班离她很近,喂奶很方便的,干嘛非要那么早断奶,为啥呀?”
顾培脸红了一下,但没有解释为啥,只又说:“周末吧,帮她断奶。”
林白青心说莫不是他还想再追一胎,所以要提早给女儿断奶。
但转念一想,顾培不是那样的人呀。
丈夫心里在想啥,为啥急吼吼的要给女儿断奶,林白青很是好奇,不过这时车已经到家了,俩人暂且就不聊了。
而家里面,多年未归,楚青图当然得给老爷子一个交待。
但他所在的部队是连讲都不能讲出来的。
所以他只能含混其辞,说自己是在沙漠里的一个油田上工作,是个石油工人。
楚春亭听完,忙问:“还走不走了?”
说完,又眼巴巴看着儿子,生怕他说要走。
但楚青图偏偏就说:“应该还要走的。”
老爷子被吓到了,颤危危问:“要走了,还会再回来吗?”
楚青图没答父亲的话,却看沈庆仪,然后轻轻摇了一下她的手。
沈庆仪于往事全然没有记忆,她也不记得曾经怎样跟丈夫相处过,但很奇怪的,看着他的眼睛和他脸上的神情,她立刻就明白,他这是在欺骗这老爷子。
再进一步来说,他应该也是在试探她的态度,想知道她还要不要不出国,如果不出,又会不会一直留在国内。
而她不留下的话他大概还会走,而且就不会再回来了。
但如果她愿意留下来,他应该也会留下来。
沈庆仪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CIBA从现在开始,要跟部队专利小组就青蒿素和蒿甲醚展开为期一年的临床实验期,只要沈庆仪提交申请,且愿意调到国内,她至少有一半的时间可以呆在东海,盯蒿甲醚的临床实验。
她于是笑了一下,也摇了一下丈夫的手,轻轻点了点头。
楚青图回头,对老爷子说:“其实我也可以不走的,留在这儿。”
他的小动作当然没逃过精明老爷子的眼睛。
老爷子能看不出来吗,才来的儿子,被柳连枝家闺女把魂立刻勾走了。他心里并不高兴,因为他觉得儿子在沈庆仪面前太弱势了,一点男人气概都没有。
不过也罢,儿子只要还活着,回来了,就比啥都好。
他也自有他自己的小算盘,此时啪啦啪啦的,就于心中打了起来。
孙女竟然继承了顾明的手艺,成了一名中医,就在古玩一行不中用了。
楚青集呢,老爷子耗费一生心血养出来的孽畜,他理都不想理。
而青图,拥有博厚的历史文化知识,虽说太过仁善是个缺点,但也可以承他的衣钵,叫他楚家的文玩手艺不至断代。
而基于儿子的跟他说的工作,他说:“干石油没什么技术含量,只需呆在沙漠里,耐得住寂寞即可,也没什么前途。但古玩就不一样了,它可以让你有身份,地位,而有我的余荫,你的路也会更容易走,既然你要留下来,那就跟我好好学,爸的饭碗以后就留给你了。”
父子间那么深的隔阂当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消除的。
而楚青图最反感的,就是父亲叫他窒息的掌控欲,他才回来,老爹已经在试图掌控他了。
他蓦的站了起来:“爸,你也早些回吧,我想我们也该走了。”
楚春亭声粗:“这是东海,有家不回你要去哪里?”
楚青图紧了紧绿书包,说:“爸,我已经四十五了,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儿子可是骗了自己的,骗了他二十年,骗的好苦。
重逢的喜悦过去,蜜糖完了还有大棒伺候。
楚春亭虽然还没掀桌子,但就连在柳连枝怀里的楚楚都察觉到老爷子的生气了。
因为他的眉毛像刺猬的刺一样炸了起来,根根分明。
他又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所钻研的领域,现在是准备给儿子衣钵,人家不接,他就又要发飚了。
“二十年生而不事父,在沙漠里当石油工人做苦力,这就是对我这个老父亲的报复?”
作者有话说:
楚春亭:唉,儿子好像还是没啥出息呀。
楚青图:呵呵!
记得留个言,作者会努力,再加一更哒。
第140章 乳腺癌
(今晚就断奶吧!)
顾培和林白青进门时, 正好碰上楚老爷子大发雄威,在教训儿子。
楚青图还要往外走,老爷子气的大吼:“你再走一步,你老子我血溅当场。”
楚楚应声, 伴奏似的发出一声唔, 好嘛, 老爷子又低眉下气哄重孙女。
但对上儿子, 剑拔弩线。
楚青图终归是做儿子的, 只得耐心说:“我有票据, 也有钱, 可以住招待所。”
但他越是这样,老爷子就越生气。
因为儿子的话意味着,离家二十年, 他没什么钱, 连宾馆都住不起。
在这老爷子固有的观念里,强者就必须有钱。
再说难听点, 他是个大男人,他住招待所没问题。
但人沈庆仪愿意跟他去又潮又臭, 满是虱子的小旅馆吗?
老爷子险些就要拍桌子暴怒,但这时楚楚因为他生气了, 远远的伸了手过来,摇着他的胳膊, 老爷子哄孩子的功夫仔细一琢磨, 又把气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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