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林白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她想的是遵照遗嘱,把本来就该属于她的药堂拿回来。
但在她询问顾培的那一刻,他以为她是想违背遗嘱然后嫁给他。
而要那样,灵丹堂就得用买的了。
所以他刚才在估价格。
150万?
他不也才刚刚参加工作嘛,手头居然有那么多钱?
没看出来,她居然选了个大金主。
虽然他还没有正式答应,但有他这个态度林白青的心就稳了。
她也要正式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
都快12点了,大家也都饥肠辘辘,勺子碰着碗沿,一屋子悦耳的叮咚声。
顾怀尚和顾卫国对视,一个眼神就结成了同盟。
闹了那么一大出,林白青居然选了顾培,他们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直觉她也会拿遗嘱说事,于是俩人从桌子上拿过两份遗嘱,仔细的看,一模一样的纸,一模一样的字,就连顾明的印章都没有一丝不同之处,就这样一份遗嘱,她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五爷特别遗憾,为了婚事,他专门从DE国把孙子喊来的。
就连他都以为敖刚可以跟白青走到一起,谁知结果会是这个样子。
三爷也很遗憾,不过于卫军来说,确实留学更好,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但总归这是全顾家的祖产,最终要的是它的传承。
他们得公允的来解决这桩事情。
放下碗,三爷说:“白青,婚事跟别的事不一样,不能硬凑对儿,得情投意合,你想跟谁结婚我们不会反对,顾家人只要不是对灵丹堂心怀着不轨的,按理也不该反对,但是,咱们得遵照遗嘱来,小培不在遗嘱上,所以……”
林白青打断三爷,指遗嘱:“顾培也是孙子辈,他为什么不可以?”
顾怀尚也看遗嘱,反问:“顾培是四房的儿子,怎么就成孙子辈了?”
林白青从容不迫,反问说:“怀尚叔您不是顾家人吗,您不是顾家祖宗生的,不是顾耆的孙子吗,难道您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在她没有说这句之前,三爷五爷也以为她不对,皆在想,是不是给她和顾培一个比较低的价格,让他们把药堂买走算了,但经她一说,两人恍然大悟。
要论顾明的孙子辈,那只能是卫国一辈,可要往上溯一辈呢?
所以虽然当时二爷想把婚事只压在孙子辈,但顾明在文字上留了一手吧。
顾怀尚又不傻,他说:“不对吧林白青,遗嘱是顾明立的,就是他的孙子辈。”
他可算明白了,林白青早就想嫁更优秀的海归顾培了,但她却闹的长辈们把他在海外混的风生水起的儿子生生给喊了回来,浪费机票,浪费时间。
他落不着好,也不会让林白青好过。
“就遗嘱论遗嘱,如果是顾明的孙子辈,就该写顾明,但我师父写的是顾氏。”林白青说。
顾怀尚拍桌:“小林,你原来是个老实的小姑娘啊,怎么就耍起流氓来了?’
“怀尚叔,你要这样我就不嫁了,这灵丹堂我也不要了。”林白青也大手拍桌。
这一声,震的所有人回头看她。
还以为她还是原来那个无父无母,任他们欺负的的小姑娘?
“好啊,你要是不要了,我们现在就卖掉它,大家分钱。”顾怀尚当然高兴。
但三爷厉吼:“怀宗,把怀尚给我架出去!”
“凭什么,我们不服。”顾怀尚高声说着抓起了茶杯,但还没砸下去,顾培攥住了他的手。
俩人默默较着劲,突然,顾敖刚冲进来抢走了茶杯。
但顾怀尚依旧悻悻的说:“林白青这是耍赖,我们不服。”
三爷冷笑,指胸膛:“来,你一枪崩了我,以后这家的事就由你做主,这张凳子我让给你。”
老爹发怒,顾怀宗站到了顾怀尚对面,冷冷盯着他。
一份价值百万的巨财,又是出了三服的堂房,吵架是不可避免的。
真闹的狠了,打起也正常,现在看他们就要打起来了。
……
招娣可担心了,怕姐姐要跟顾家所有人闹翻,最后选个最差的,又看一屋子人吵的不可开交,怕这事儿难以收场,还怕姐姐要挨欺负。
但顾娟看得明白,当顾怀尚腆不要脸的出头,一个劲儿想卖药堂的时候,俩老人其实特别寒心,而他们一寒心,就会站出来给林白青撑腰的。
终于,大家都冷静下来了。
三爷也温了声音,说:“怀尚,你有什么不服气的,白青说得没错,就我们俩不也是顾家的孙子辈?要不然,难不成我和你爸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身为一族之主,三爷带头做表率歪屁股啦?
顾怀尚不可置信的看他一眼,又回头看五爷:“爸,您最优秀的大孙子被林白青耍了,欺负了,三爷偏心她,您总不能也偏心她吧,您得主持公道。”
五爷头疼,他倒是想帮孙子,但看看儿子那丑态毕现的样儿,叫他怎么帮?
他攥着椅背,说:“我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是顾耆的儿子。”
顾怀尚又要抓茶杯,这回顾怀宗直接把他架起来了。
顾怀尚愤怒的说:“我就不走,我倒要看看,今天这事儿要怎么了。”
顾培他会同意吗,他当然还要看当事人顾培的态度。
怕他会拒绝,让林白青更难堪,顾娟说:“你们商量吧,我带白青去西屋。”
三爷和五爷同时说:“快去!”
……
且不说堂屋如何争吵。
刚进西厢,招娣就从背后把姐姐给抱住了。
她年龄还小,而且相处了两回,是真不喜欢顾培,但姐姐竟要嫁他?
记得那是招娣大约四五岁的时候,姐姐就被顾明用个竹篮挑走了。
她还清晰记得,那时候姐姐的脑袋可大了,肚子可圆,可鼓了,村里的小朋友都取笑她,说她是只小青蛙,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
后来有一天,是她拖着姐姐出门晒太阳时,碰上挖草药的顾明,顾明说他能救活她,然后就用个小竹箩,一边是草药,一边是姐姐,把她挑走的。
招娣一路跟着追啊追,一路喊,姐姐就从竹篮里探出头来,两只明亮亮的大眼睛一直看着,她于是哭啊哭,她娘说:“傻孩子,那个爷爷能救你姐的命。”
“那他还会把我姐还回来吗?”招娣问。
他娘说:“顾大夫要能救了你姐的命,你们俩就要一辈子报答人家,晓得不?”
望着越走越远的背影,招娣当时心里暗暗发了个誓,只要顾大夫能救回姐姐的命,她就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他一生一世,也是因此她才学了护士,想给姐姐做助手,在医院里有经验之后就回灵丹堂来,姐妹一起工作的。
可姐姐选来选去,怎么就选了个性格最差的对象呢?
招娣越想越难过,也不管这是不是别人家,嘴一撇就哭上了。
“好啦别哭啦,你一哭就变丑了,快别哭了。”林白青说。
顾娟也在,招娣又不好说顾培的坏话,但她是真不喜欢他当姐夫呀。
“你是怕顾培对我不好吧,我不还有你嘛,他要以后敢凶我,你就帮我凶他。”林白青哄着妹妹,掏了手绢替她擦眼泪。
招娣一想顾培生气时的样儿,吓的抖了几抖,但总归还是想护着姐姐,吸了吸鼻子,重重点了几下头:“嗯!”
“也渴了吧,喝点东西,你是要可乐还是汽水?”顾娟问。
林白青晚上不喝炭酸饮料,看招娣的水杯在桌上,打开灌了一大气。
刚喝完,顾卫军进来了,他一来招娣和顾娟俩都紧张了,以为他是输了,恼羞成怒了,要质问林白青,或者跟她闹一场,再发个脾气。
顾娟上前就推:“卫军你出去。”
“小姑,我要跟白青聊几句,特别重要的事。” 顾卫军说。
顾娟说:“事情已经定了,这儿没你什么事,出去吧。”
但紧接着,顾敖武也撩帘子进来了,再过会儿顾敖刚也窜进来了。
几兄弟对视一眼,同声说:“怎么能是小叔呢?”
敖武是一直以来拿林白青当妹妹的,抢着说:“青青,我知道你的心思,他是大夫,你也是大夫,你觉得你们俩之间有共同语言,但小叔那人吧……”
顾卫军说:“他性格太坏了,以后肯定会吼你,骂你的。”
顾敖刚说:“他真的是个不婚主义,他不会答应的。”
顾娟一愣,这兄弟居然是在担心林白青?
但其实大家都是从小相处过的,在上辈子,顾卫国负了她时敖武会坚定的站在她一边,卫军听说顾卫国是个卑鄙小人,也就不跟他往来了。
而且顾培留给大家的印象太差,当她选了顾培,他们反倒担心起她来了。
林白青反而要安慰他们:“他不会胡乱发脾气的。”
顾敖武说:“但他那人吹毛求疵的,你要有什么事忖不上他的心思呢?”
招娣说:“鞋上滴了一滴油都要赶紧擦掉,万一我姐要不小心,滴了一滴油在他鞋子上呢?”
说起这个,顾卫军咦的一声。
所有人抬头看他,顾娟见他一直盯着电灯泡,拍了一把:“你又咋了?”
顾卫军转过身,说:“小叔说过,他就算结婚了,也是自己洗碗。”
招娣有点不信:“真的?”
敖武也想起来了:“我给你们学一学……结婚又不是瘫痪了,为什么不能自己洗碗。”
刚才林白青哄了半天招娣都哄不乖,但一听顾家兄弟这样说,她一下就不哭了,问:“顾小叔真说过,结了婚他会自己洗碗?”
人小姑娘在哭,顾卫军也不想笑,但忍不住笑着拍手:“他真说过,哈哈!”
在城里男人洗碗的家庭多,但在这年头的农村,男人就是天生的大爷,吃完饭碗一撂就出门,凑一起抽烟打屁吹牛,是绝对不可能上锅台的。
招娣从小长大农村,虽说也进城几年了,但还真没见过男人洗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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