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又对林白青说:“听叔一句劝,又不算啥大事,和解了吧。”
林白青幽幽望着顾卫国:“卫国,你是不是又缺钱了。”
乔麦穗一愣,老谋深算的顾卫国也皱眉头:“白青,你这叫啥话?”
林白青再叹气:“堂屋是糯米浆浇的地,不说蛇了,老鼠都打不穿地面,所以堂屋里不可能有蛇,你进堂屋是为了拿字画吧。拿字画干嘛哟,是为了给引娣姐姐吗,我听说她最近正在跑关系,想升办公室主任,是不是想送礼呀?”
乔麦穗虽然泼,但脑子简单点,看顾卫国:“引娣要升办公室主任?”
还真是,乔引娣在海事局工作,最近有个升迁机会,能当办公室主任。
奸诈如顾卫国,还没想到太多,虽然没点头,但愣了一下。
林白青再叹一气,又说:“我能理解,你是个好男人,因为二婶的反对不敢公开跟引娣姐姐的关系,就想着在事业上帮帮她,但你想要字画可以跟我说呀,我是支持你和引娣姐在一起的,何必要半夜上门偷呢……”
顾卫国脑子里轰的一声,仿如一道闪电从天而降,正劈中脑壳。
他和乔引娣俩早在好些年前,就因为乔引娣经常挨丈夫打,可怜,他也是年青人,血气方刚,控制不住,发生了几次关系,这几年他怕闹出事,控制的好,再没有过了,不过最近乔引娣闹自杀,他为了安慰她,又有过两次。
常在河边走就难免要湿鞋,所以林白青猛然说出这件事来,他不怀疑林白青,反而怀疑乔引娣,怀疑是她把俩人的关系说给了林白青了。
再狡猾的狐狸也会有犯晕的时候,所以他立刻反问:“乔引娣跟你说的?”
几乎满巷子的邻居都在围观,瞬时之间,现场陡然炸开。
有人说:“顾卫国和他表姐竟然是那种关系?”
这下乔麦穗不泼了:“没有没有,大家别乱说,我家卫国和他表姐清清白白。”
但人们已经被勾起好奇心了,就刹不住车了,乔大妈就说:“前阵子乔引娣自杀是为了闹顾卫国吧,怪不得呢,他俩表姐表弟的,造孽哟。”
乔麦穗在这一刻空前理智:“乔大妈,你再胡说我撕了你的嘴。”
她又去撕打顾卫国:“你倒说句话呀,你和引娣清清白白,就任着林白青这样污蔑你吗,你嘴里糊粪了,哑巴啦?”
顾卫国也慌极了,但他也很聪明的,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一对策。
可就在这时,在拱门招待所当保安的王大爷说:“不瞒你们说,我在拱门招待所当保安,卫国这孩子是点猴急,有一天为了找他表姐,三更半夜非要爬墙。”
呵,这大爷一句话点燃全场。
色.情,乱.伦,开.房,半夜爬墙,所有能勾起人兴趣的点全齐活了。
这下可好,乔麦穗都替他瞒不下去了,一巴掌扇了过去:“没用的废物!”
顾卫国眼看现场无法控制了,示意他妈打狠点,看还能不能力挽狂滥。
但偷情加上表姐,太香艳,太刺激,已经不是他妈拍他几巴掌就能转移的。
精似顾卫国,眼睁睁看着形势彻底失去了控制。
邻居们也不小声讨论了,有人高声说:“顾卫国跑老宅来偷字画,应该就是为了让乔引娣升迁,他一退伍军人,这么干可不地道,必须严惩。”
还有人说:“卫国这孩子是不是眼睛瞎呀,咋看上个妇女?”
那保安大爷语气高昂:“这你就不懂了吧,少年不知妇女好,错把少女当成宝,中年妇女的滋味儿哪是小姑娘能比的?”
院子里闹闹轰轰,人们吵成了一团。
终于,还是俩公安大声要求大家安静,才把现场给控制住。
但局势已经彻底变了。
大家刚才还在为顾卫国求情,但此刻再看他,呸,臭狗屎!
有人说:“公安同志,快把他抓走吧,别他偷东西偷上瘾了,来偷我家。”
还有人说:“你们好好教育教育他,跟表姐在一起终归不是个事儿。”
就这样,顾卫国被公安带走了。
当然,事情还没有完。
但天都快亮了,顾培得回去工作,林白青匆匆洗个澡,扑床上就是香甜一觉。
……
招娣上了一晚上夜班,大清早回来,就听巷子里的人沸沸扬扬的,全在讲顾卫国和乔引娣俩是相好,还有人把顾卫国半夜爬招待所墙的事形容的栩栩如生。
因为乔引娣是个寡妇,大家暗猜,估计早在乔引娣丈夫死之前两人就好上了。
而在原来,看顾卫国三十不结婚,大家都觉得他是穷,可怜他。
但经了昨晚的事,大家恍然大悟,男人结婚,除了传宗接待,主要还是那方面,而他在乔引娣身上得到满足了,那方面是饱的,他又何必结婚?
看到招娣来,齐大妈说:“招娣呀,幸亏你姐没选顾卫国,要不然,她在药堂勤勤恳恳当大夫,丈夫却在外面跟表姐鬼混,成啥了?”
另有个刘大妈说:“这事顾家几位爷得给林白青个说法吧,顾卫国可是他们的孙子,偷家,是他们的教育有问题。”
乔大妈点头:“对,顾家是该给林白青个说法。”
招娣听了一头雾水:“到底咋啦?”
“你不知道,喔你昨晚是夜班,算了,小孩子不听这些脏事。”齐大妈又说。
招娣只差尖叫:“大妈你倒是说呀,到底咋啦?”
乔大妈听见墙里一阵哭声,说:“我孙子醒了,我去照料,咱们完了说。”
大家也八卦够了,也都说:“是啊,该回家了,走走,散了吧。”
招娣急的直跺脚:到底怎么啦这是!
林白青是凌晨五点钟睡的,这才早上八点,还眯眯糊糊的,得先刷牙洗脸。
招娣砸开门:“姐,顾卫国和他表姐到底咋啦,睡啦?”
林白青闻着妹妹的饭盒里有叉烧的味道,打开一看,里面有三只胖乎乎的叉烧包,又给自己冲了杯维维豆奶,边吃,边大概讲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
关于顾卫国和乔引娣的私房事,其实可简单了,睡过,还不止一次。
“姐,也太恶心了吧,他跟表姐背地里睡着,还想让你招了他?”招娣惊呼。
想想又说:“顾家三爷五爷知道不,这事儿他们要给咱们一个说法吧。”
是的,顾卫国的事情简单,入室行窃,拘留就完了。
但顾家一帮孙子,敖刚在RI本有私生子,顾卫国在外面养着表姐,敖武还有对象,却全都跑来跟林白青相亲,而她于此全然不知情。
当时她要选了敖武呢,会害一个女孩自杀,选了敖刚呢,进门就有个儿子。
而要选了顾卫国,更恶心了,他拿她的钱养表姐?
那么,顾家人又置她于何地了?
“对了,顾家三爷有关系的,应该会把他搞出来吧,姐,小叔咋看这事的,要不让小叔托托关系,把顾卫国狠狠关几天吧,不然我不解气。”招娣说。
要以林白青的心思,她当然不想和解。
不过顾卫国是在家里没有人的情况下行室行窃的,而且没有偷到东西,也没有伤人,还有个找蛇的客观原由有很多人帮他作证,公安即使判刑,也就半年。
三爷肯定要托关系帮他搞轻罪名,不能让他被判刑的。
倒不是因为他有多疼顾卫国。
而是三爷和五爷都有种家族情节,不希望姓顾的孩子被判刑,让顾家在东海市的老牌家庭中丢脸,也不想因为他,影响了别的孩子。
这个于林白青就比较重要了,因为这辈子的灵丹堂比起上辈子,不论装修还是规模都提前扩大数倍,而两位爷,虽不贪利润,但都想插手灵丹堂的经营。
他们倒是不会再偏袒顾卫国了,有这回的事,肯定会把他逐出顾家。
但同时他们也理屈,正好林白青没个理由阻止他们插手灵丹堂呢。
顾卫国这回,给了她个大好的机会!
……
九十年代社会治安乱,公安局案子也多,人逮进去都是先关着,总得排个四五天,或者一周左右才能进行审理,所以林白青暂时就先不管他了。
第二天依旧是穆成扬去楚家做针灸,林白青留在灵丹堂盯装修。
她昨天提了个要求,说想要楚春亭所存的所有的犀牛角。
她估计楚春亭不会答应的,毕竟这几年古玩市场除了炒木头就是炒犀角。
虽然国家一直在尽力找,但亚洲犀牛的灭绝已成定局。
现在还在世的每一块犀角都是独一无二的。
当年楚春亭收购它,一块也就几百块,甚至很可能几十块就拿到了。
但现在一块得几十万,而等到二十年后,一块会变成几千万。
试想,像楚春亭那么吝啬又奸猾的老头,怎么可能送她那么贵重的东西。
不过她还是挺好奇,那坏老头要如何接招。
她正在院子里看工人们调乳胶漆,一回头,就见穆成扬背着药箱回来了。
“师哥,楚春亭咋说的?”她忙问。
穆成扬抱臂思索了一会儿,说:“我要说了,怕你要生气,算了,不说了吧。”
“别废话了,快说。”林白青说。
是这样的,穆成扬去做针灸,就把林白青的原话告诉了楚春亭,又跟他讲了一下犀牛角在中药中的运用,以及它的效力。
楚春亭听完之后,先是说:“这丫头的宅心仁厚很像顾明,不好。”
但过了片刻又笑着说:“但她想要东西就不择手段,恐吓威胁的风格很像我。”
所以呢,他是给还是不给?
一直等不到老爷子表态,针灸完之后穆成扬就忍不住问:“您是怎么想的呢,那犀角您是送,还是不送?”
因为在作药灸,楚春亭的腿又痒又酸,拍着腿,他说:“你猜?”
这叫穆成扬咋猜?
他试着说:“送?”
楚春亭唔了一声。
他又说:“不送?”
楚春亭又唔了一声,还露了诡异一笑。
这就搞的穆成扬摸不着头脑了,老爷子到底想不想送,他不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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