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废太子宠妾以后 第44章

作者:启夫微安 标签: 穿越重生

不过王姝还没那么狠辣, 只让人将毛氏拎到了空地上。请人将林师傅和汪进飞等几个管事的都叫了进来。

一屁股坐到地上, 毛氏显然是松了口气的。

不过转瞬,她瞧见有管事的过来, 人便扑到地上又呜呜地哭起来。

毛氏一边哭一边还不忘咒骂王姝和王玄之。咒骂最多的自然还是王玄之。

毕竟这是她的亲儿子。毛氏自认从没有对不住他。结果她费尽心思拉拔大的亲儿子, 这样无情无义,在她落难时都不顾她的死活:“王玄之你这个白眼狼, 亲娘你都不管, 这辈子都要被天打雷劈的!”

王玄之哪里听得这种话?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

他想争辩, 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毛氏就是千错万错,这也是生他养他的亲娘。任何人都能骂她, 王玄之却没办法那般。他若是做了,就是不孝。不敬父母是大不孝。

毛氏显然很清楚自己儿子的性子, 咒骂得更加理直气壮了。

“住口!骂够了没有!”

王姝听不下去,厉声喝道:“毛氏!你以为凭你做的那些事,我王家还会放过你么?先前叫你毫发无伤地离开,那是你运气好。结果你自个儿又撞了回来,我正愁没地儿找你呢!”

毛氏被她这一声呵斥给惊住了。

她抬起头,王姝一双眼睛冷冽地锁定了她,眼中全是森然。她的一颗心顿顿时悬了起来。今时不同往日,没有了万贯家财,毛氏也是孤身一人。身子还因为生产败了,不说风一吹就倒,但也差不多。她显然上回差点被浸了猪笼的事儿,脸都有些白。

上回若非张耀民来得及时,她怕是真的被王姝给弄死了。

后知后觉地品出了一丝怕,毛氏便也骂不出声:“你,你敢这样对我……我是你的长辈!继母也是母亲!”

“马上就不是了。”

上回处理毛氏,王姝为了防止时候毛氏走投无路时死皮赖脸,到时候极有可能掰持不清。

她特地防了一手,那天让乡里德高望重之人替王程锦给毛氏写了一封休书。那一日,若非张耀民匆匆将毛氏带走,这封休书必定是给到了毛氏的手上的。

王姝冷冷地注视着地上的人,王家其实离镖局不算太远。马车来回半个时辰。毛氏这个人看着不起眼的小人一个,却给王姝非常深刻上了一课。那便是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谁也不晓得往后这些人会给你怎样的教训。有些事只会越拖越麻烦,不如一次性解决。

没有理会毛氏,把王玄之叫到了一边。

王玄之对这个母亲不是一点点的失望。每回都以为不会再因为她难受,却总是一次又一次更心寒。亲生母亲即便走到这地步还不认错,只会咒骂别人对她无情无义。

如此自私自利,当真令人齿寒。

“今日若是不解决这事儿,不断绝了关系,往后咱们家永无宁日。”毛氏就不是个好打发的人。想撇开毛氏与王家的关系,就必须得狠下心。

王姝自然是能狠得下心,但王玄之就未必了。

“这是我的亲生母亲……我能如何做能断绝了关系?”王玄之扭头看了眼疯婆子似的哭闹的毛氏,又羞又耻,更多的是难过。生父生母若是能做选择,他必定不愿意出生在毛氏的肚子里。

“自然是有办法。”

最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解除她与父亲王程锦的夫妻关系。

男尊女卑的社会大环境,给了男子太多的便利。

解除夫妻关系只需要一纸休书,何况毛氏本身有错在先。如今父亲虽已去世,大庆的律法是允许他人代写休书的。只不过休书必须男子本人的手印。好在王姝的手里有王程锦的私印。不能按手印,有私印也是能替代的。

但做这个事之前,王姝必须考虑王玄之的心情。她可不希望有朝一日,王玄之会恨她。当然,就算他此时不同意,王姝也是铁了心要将毛氏驱逐的。

思索了再三,王姝斟酌了语言,细细说与王玄之听。

王玄之听完后,久久没有说话。

毛氏在一通咒骂完后,见没人搭理她,一个人咻咻地只喘粗气。休息了片刻后,又开始咒骂。她如今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男人男人指望不上,儿子儿子不认她,自然是骂的要多恶毒有多恶毒。

耳边污言秽语不断,王玄之才哽咽的问王姝:“若是我娘被休,我还算王家人么?”

“自然是。”王姝笃定道,“你是爹的亲骨肉,自然是王家的人。”

王玄之扭头看了一眼瘫坐在庭院中咒骂的人,眼睛很快就红了。

他的神情有些纠结,纠结到狰狞,似乎难以抉择。

王姝也能理解,站在王玄之的角度看。若是她遇到这个情况,怕是也做不到不管亲生母亲的死活。正准备要么就不勉强他时,他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姐姐,休书我来写。但是送她走时,我想给她一笔盘缠。算是感念她这么多年生我养我……”

这王姝自然是不会拦着,毕竟是生母。王玄之能下定决心已经是难得。

“不用,乡长早就写好了。”王姝伸手摸了摸他脑袋,于是打发了汪老三去王家走一趟。

那封休书自打带回来就在王姝的卧房,应该是在书桌下面的抽屉里。王姝当初放的时候芍药在旁边看着,清楚东西在哪儿。

既然毛氏今儿撞上来,王玄之也同意了,便是时候解决问题。

“……你们如此对待长辈,不孝不悌,就不怕老天爷看不下去,降雷劈死你们么!”

毛氏如今完全没了贵妇人的模样,跟那乡间的泼皮也没两样,“王姝你这个死丫头,年纪不大,蛇蝎心肠。怂恿别人家儿子不认亲娘,这么能哄人,你怎么不烂了嘴!”

院子里,林二的脸色十分难看。可要堵住毛氏的嘴,就被她死死咬住了手腕。

汪老三很快将东西拿了回来。

王姝对那些咒骂充耳不闻,拿着休书走到毛氏的跟前,放到了她怀里。

毛氏咒骂声一滞,低头看怀里的东西。

毛氏是不识字的,却也知道王姝放到她怀里的东西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她盯着上头的两个字,还没想到‘休书’。等听王姝亲口承认是休书,唇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尽了。

“七出之条想必你知道吧?”王姝淡声道,“你犯了几条,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爹已经死了,不可能给我写休书!你糊弄鬼呢!”毛氏也不傻,她精明着呢!下意识地就把东西往地上扔,一边扔了又觉得不妥,想捡起来撕掉。

王姝先她一步捡起来,“我爹虽然去世了,但休书是早早写好了的。“

“你不接受也得接受,”王姝太清楚跟她周旋没有用,干脆利落道:“这个事儿乡里的长辈、乡长、里长都知晓,也亲眼看过。你便是撕了也无用。往后你是生是死,与我王家毫不相干。届时我会请开祠堂,请镇上德高望重的长辈帮衬,将玄之记在我母亲名下。往后玄之便是我母亲的亲子。”

“你说什么!你胆敢!我不同意!”

毛氏差点没疯,她就只剩这一个儿子了,谁敢抢她儿子:“这是我的儿子,我还活着呢!”

王姝可不管其他,她跟毛氏已经没有再纠缠的理由。休书塞进毛氏的手里,看了眼王玄之,她便又从腰间掏了一个钱袋子丢到她怀里。而后就让林二将人给丢出去了。

将毛氏赶出去,王姝转头召集了镖局的骨干,说起了京城陈良生的事儿。

“这事儿怕是不好办。”林师傅是见过陈良生本人的,这人跟其他掌柜不大一样。年纪轻轻,脑筋十分活。若不然当初王程锦也不会轻易就给了他一份活计。毕竟若是当真可怜人,帮忙的方式有许多,顺手给点金银也是使得的。哪有把京城这么地域给他管的?

说到底还是看人,陈良生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那人十分善于与权贵打交道,还在读书人中有些威望的。”林师傅见过陈良生不止一面,“听说他在江南时便是颇有才名的学子,若非相貌有损,他的科举之路十之八.九会很顺,高中不是难事儿。听说京城好几个大人物十分赏识他的才情,愿招他为幕僚。”

“这么说,他跟京城的官僚也有联系?”王姝早知道会如此,却还是免不了觉得沉重。

“自然是有。”林师傅比王春贵知晓得多,原先没想到这小子有毛病时他心里还感慨老爷有本事,找了个这么有才的人做掌柜。如今知晓王家变成这样有那小子的手笔,这股子欣赏便成了唾弃,“那个内务府的大总管,就跟陈良生喝过酒。”

内务府?太监?

王姝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拧眉思索着。试图将这一切串起来。

忽地,她想到了江南的三州账簿也有问题:“那林师傅,你清楚江南三州的大掌柜吗?听说换了人,原先的大管事被人顶了下来,如今换的人呢?你可见过?”

林师傅常年走镖,天南海北都得去。许多东西通过他们手中运输,自然消息要灵通些。

提到这事儿他倒是也知道一点,不过不多:“新管事倒是没见过。就是听说似乎也姓陈。不晓得跟陈良生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我倒是知晓。”汪进飞道,“陈俊生,跟陈良生是本家兄弟。扬州人。”

王姝与两人面面相觑,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这要是还看不出有猫腻,他们这么多年的生意白跑了。王姝思索再三,心里还是偏向了这几个人早已背叛。想着前几日王春贵夫妻的话,她稍稍组织了语言,便将事情复述了一遍。

两人闻言脸色骤变,汪进飞更是站起来:“大姑娘此话当真?”

“当真。”

“那这个账是不可能查得出来了。”

不管能不能查出来,这件事都必须查清楚。王姝不允许父亲死的不明不白,更不允许王家的家业被别人拿去当攀登青云路的踏脚石。农夫与蛇的故事,她是不接受的。

“现如今,只能多派些人手去支援。没道理强盗抢人,还得叫主人家不准反抗的。”

不管他背后的人有多位高权重,东西是王家的,她拿回来天经地义。鸠占鹊巢的人才是该缩着脖子,好好藏好尾巴避着她才是。

查自然要查,几人商议一番,决定先从江南查起。

京城离得太远,江南要好入手些。

王姝这厢跟林师傅表达了意愿,林师傅便安排了人手去江南支援账房先生。萧衍行给王姝拨来的人,就没有一个本事弱的。毕竟在太子身边人,没点本事留不下来。

先不提王姝没派人来支援前,他们就已经用自己的方式查到了东西。王姝派了人支援后,更是如虎添翼。就说王姝安排好了这些事,还真的计划起了开宗祠,将王玄之记到亲母刘氏名下的事。王玄之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他做梦都想跟王姝一样名正言顺。

不过今儿遇到毛氏的事,还是影响了他。以至于一整天闷闷不乐。兼之又听说了江南商铺和京城商铺大掌柜有异心,吞没王家财产之事,苦大仇深得仿佛个小老头儿。

王姝带他去田地里转悠了一圈,又亲自带人去沙田摘了瓜,才总算瞧见了他的笑脸。

这孩子的心思未免太重了。

一天黑得很早,主要是事情多时间就过得快。

王姝难得没有摸黑回山上。带着大西瓜到院子的时候,才刚刚过了申时。暑日里天儿真的热的厉害,只爬到半山腰也热出一身汗。

主仆二人到了后山,王姝干脆坐在池边脱了鞋袜,将脚泡在冰凉的池子里消暑。

喜鹊就在另一边洗瓜。

王姝算着时间,她在山上的清静日子不多了。再有四五日,就该到了回萧宅的时候。王姝还不晓得府里如今是个什么情形。林氏随接人的下人回京以后,萧宅应该就梁氏独大。

以梁氏的性子怕是那口恶气没那么容易出,她回去也不晓得会面临什么。毕竟没了刘氏郑氏在,梁氏也没了林氏的牵制,出身低些的女眷极有可能成为她的出气筒。王姝琢磨着萧衍行后宅的人越来越少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她回去,是要带上三十篇佛经手抄本的。

……淦!忘了这件事!

当即脚也不洗了,瓜也不吃了。王姝麻溜地穿鞋爬起来:“喜鹊,收拾东西,回屋。”

喜鹊正准备找个干净的地方切瓜呢,一看王姝这着急忙慌的,以为出什么事儿了。

“快些。”三十篇手抄本,她的手速,不眠不休抄四天应该差不多吧?

王姝自己也不确定,她以前键盘打字手速倒是挺快的,但毛笔字就不一定了。鞋子随便穿穿,王姝跟屁股后头有狗追似的,火速跑回了自己的小院。

喜鹊背着一个瓜,怀里还抱着一个瓜,实在追不上,就在后头喊。

“别喊了。”莫遂拎着一只野兔子从草丛里钻出来,与喜鹊面面相觑,“人已经跑远了。”

喜鹊警惕地强调:“……我们小君没有偷跑出去。”

莫遂:“……”

四目相对,莫遂偏头,轻轻啧了一声。

顿了顿,他扭回头:“小喜鹊,你背篓里那个瓜,是孝敬给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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