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uer
◎陆闻屿二次分化后的第一次易感期在见到苏梨那一刻被迫开始了。◎
苏梨的视线触及到他手上那小小的东西, 忍不住闭了闭,陷入黑暗的一瞬间,苏梨突然意识到雪松枝的存在感似乎强烈起来,在她身上, 几乎如无形的网铺天盖地的笼罩住她。
这样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蹙眉, 睁开眼,仔细的观察眼前的梁远丞。
他长得是好看的, 眉眼是如泼墨山水画一样的浓郁冲击感, 眉毛, 睫毛黑的明显, 眼型向上吊, 和周予辞是一样的多情眼, 但梁远丞的眼睛并不会给人一种像水中月亮似的破碎感,真的要比喻,更像是半家养半野猫的狸花猫, 浓黑的睫毛和眉毛令他本人的长相有很厚重的欲望感。
一如他本人的真实性格, 无论梁远丞本人如何掩饰自己是清高冷傲, 实际他对世间一切事物都保持着很浓重的欲望, 他总想要将那些东西牢牢抓在手中。
苏梨对他这种个性并不算讨厌。
因为那时还挨不着她的事。
现在这些事情落在她本人身上, 已经为她带来很大的麻烦, 让苏梨真的感到厌烦无比。
她就是讨厌别人自己的事情麻烦到她身上。
某一程度上, 苏梨也有自私一面, 别人对她的请求她很难拒绝,但其实心里很烦这种行为,可她本人非常会伪装这种厌烦。
只有一次, 那次在陆闻屿陪着她练习舞蹈的间隙, 仿佛随口一说似的, 笑道:“小梨,我还以为你会跳着跳着就骂人的。”
苏梨震惊,下意识反问一句:“什么?”
陆闻屿用纸巾擦着脸上的汗珠,抬起胳膊刚刚好遮挡住苏梨脸上被戳穿善良外表的惊慌,随口道:“因为看你讨厌这件事。”
讨厌吗?
谁说的?
我自己表现出来的吗?
苏梨心中无数个问号,一个也没说出来。
眼下苏梨却祈祷陆闻屿赶快出来,她要把自己没问出来的问句全问出来,他究竟是怎么看出来自己讨厌别人麻烦自己,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样的话的。
难道不会觉得自己很怪吗?
她掀起眼皮,只能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梁远丞,对于她的问句,梁远丞笑了下,苏梨却恰当的为这个笑容感到毛骨悚然。因为此刻明显不是个梁远丞应该轻松微笑的氛围,他应该暴怒或冷漠,一旦表现出和他本人内心情绪完全不对等的表情,就证明他情绪完全失控了。
像是印证她心里的想法。
梁远丞解开西装纽扣,把玩着手中的发圈,看了一眼她的头发,说:“你的头发都要到肩膀下了,长得真快。”
苏梨不回答,对他保持着沉默,却为那越发明显的雪松枝香味感到胆战心惊。
眼前的梁远丞比往常好看许多,以前在看动物世界时苏梨曾经听说有些鸟儿在求偶期时会长出更加艳丽的羽毛以吸引配偶的注意力。
ABO世界的Alpha与那些动物没什么区别,在他们的易感期也是最需要配偶的时期,身上的信息素香味会比平常更加浓郁,样貌也会更加英俊,同样的,攻击性也会比平常更加强烈。
他们会在自己的领域内筑巢,将自己的Omega以保护为名困在其中,让自己的信息素包围自己的Omega。
在他们的易感期时,除了自己的Omega,他们不会也不允许任何人介入自己和Omega的巢穴内。
梁远丞得不到她的回答并不生气,而是对苏梨说:“婚礼就要开始了,我希望你能够开心一点,你也不想以后孩子出生翻看我们的婚礼照片,发现自己妈妈哭丧着脸吧,别人会以为你是我抢回来的。”
闻言,苏梨想梁远丞疯了,他是不是记忆缺失或者自己给自己脑补了一段莫须有的记忆,她终于开了口,说:“谁的婚礼?”
梁远丞目光深邃,带着点笑意深深看着她,他起身站在苏梨面前,高大的影子投在苏梨身上,然而他只是伸出手用手指轻轻梳着苏梨的发尾,企图用发圈为她扎起头发。
低声道:“我们的婚礼,小梨,这是我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准备的婚礼,新娘的位置从来只有你一个人。”
“今天是我和陆闻屿的婚礼。”苏梨不理他的话,抬起眼睛望着他,一字一句道,她推开梁远丞挡在自己面前的身体,自己站起身,即使如此还是要仰着头看他,和苏梨早不像之前一样目光含着崇拜,她只是淡淡的像是望着一个陌生男人一样望着他。
苏梨早就不再崇拜任何人,她在和很多人聊过之后发现,不管崇拜谁,走到要死的那天拜以前崇拜的人都是没用的,只有拜自己才有用。
她走到今天,都决定和陆闻屿结婚,有工作,有了朋友,未来有家人,是靠着她自己撑着活才走到今天的日子来的。
她低头扫一眼梁远丞身上的西装,摇了摇头:“那件衣服不是这样的。”
梁远丞因这一句话就忍不住紧紧咬起牙齿,苏梨态度过于平淡,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像是个小偷被抓了现行,按在监控镜头前目睹自己的偷窃行为。
梁远丞:“没关系,可以改的,很快就能改好。”
说着脱下身上的西装,只剩身上一件衬衫。
苏梨目睹他的行为,被梁远丞油盐不进的行为气笑了,表情也跟着生动起来:“那人呢?你能换成陆闻屿吗?”
“陆闻屿!陆闻屿!你除了他没有别的要和我说吗?”梁远丞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终于爆发了,他将手里的西装外套狠狠甩在床上,上前两手按住苏梨的肩膀,要她看着自己,要那双眼睛里只有自己。
“苏梨,你看着我,今天是我和你结婚,没有陆闻屿,没有任何人,以后我就是你的Alpha,你留在这里,哪里都不准去,谁都不准见!”他语气又怨又妒,目光凝视着眼前的苏梨,她太美丽,美丽的像是一张画像,为什么不对自己笑呢?就像是在陆闻屿面前那样笑着。
越是这么想着,手上按住的她的力气不免加大。
易感期时的Alpha比往常更加强壮,因此苏梨忍痛,脸上皱着表情,在大冬天里忍得衣服里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嘴角却紧紧抿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叫疼的声音。
她不喊疼,笑容因感到疼痛而变形:“我不会和你结婚的。”
“为什么?”梁远丞一定不定的看着她,几乎像是中魔一样,他忍不住低下头去寻苏梨紧抿着的嘴唇。
他难以控制的想起来往昔,苏梨在这样同样装饰的房间里,同他躺在在那张床上,她钻进自己的怀里在他脖颈间嗅着信息素的香味,说很好闻,她还说喜欢自己。
梁远丞问:永远喜欢我吗?
苏梨说:当然是永远喜欢你。
说的多好听啊,连带那一片的玫瑰花让他一次次坠落在梦中,神魂颠倒,难以脱身。
苏梨却猛地一躲,还伸手推他,即使锻炼那么久在天然的体力压制面前还是不够看,因为梁远丞不是苏梨认知中的普通男人,他是个Alpha,还是个处在易感期拥有强烈攻击性的Alpha。
梁远丞终于收了那副作伪的笑脸,脸上完全没什么表情了,眼中却带着一点轻蔑的神情,终于松开手。
而苏梨似乎以为自己可以逃脱,转身在小房间里无方向的窜逃起来,就像是只兔子,她顾不上哪里是最好的方向,只管离他远一点,跑到门后想要拽着门把手开门,但这门都是改造过的,她死命的连自己全身重量都用上的拽,门丝毫不动,身后梁远丞饶有兴致的看她的动作,慢慢的收过去。
苏梨终于发现不行,转身绕着床和他对抗逃跑,但梁远丞一点都不急,劝告道:“小梨,你不要闹到婚礼迟到,新娘在婚礼上迟到会很丢脸的。”
听到这句,苏梨终于崩溃,忍无可忍道:“你闹到还不够吗?今天是我和陆闻屿的婚礼,我已经迟到了!”
“我说过你不准在我面前再提起别人的名字。”梁远丞冷着脸警告她。
苏梨只想离开,回到陆闻屿哪里去,她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她抬起头,忍着眼泪掉下来的冲动,问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关着我,我就要结婚了!我永远挨不着你的事情。”
“是啊,我也想问你,你为什么就要结婚了?!为什么以后永远挨不着我的事情?!”梁远丞同她远远对立,他同样很惊奇也感到震怒。
以一种非常不能理解苏梨的语气反问:“苏梨,不是你说的永远喜欢我吗?”
“那是当时!当时我确实喜欢你,喜欢到永远的程度。”苏梨忍不住吞咽了两下,但口中太干了,她咽下去的是空气,感觉胃在一点点的紧缩。
两个人的动作同时僵在原地,都不可置信轻而易举一句话就能撕开看着已经愈合的伤疤。
苏梨的眼泪还是没忍住,掉下来的时候能感觉一只眼睛同时流下来两行眼泪,她的眼泪太多,没有办法一行一行的等待留下来。
她想要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但却蜷起身,哭出声来。
“为什么呢?阿丞你不愿意放过我,你们都不愿意放过我?我做错了吗?为什么是我呢?”
梁远丞远远的看着她,既想要靠近将哭到没办法的苏梨抱进怀里,同样看她的目光防备似对待一个仇敌。
“小梨,我只是想要你说的永远。”梁远丞也感到疲倦了,他释放很多的信息素,却无法永远停留在自己的爱人身上。
“是你说永远爱我,为什么会变呢?”梁远丞怔怔出声反问。
“对不起。”苏梨只能这样说:“我说的永远是在当时的永远。”
永远究竟该如何界定这个词汇,苏梨当时真的喜欢梁远丞喜欢到永远这个词。
这个词在苏梨身上是表达程度的词,而不是表达时间的词。
苏梨蹲下身,她用手掌捂住脸,越想遮挡那些眼泪,就像是要将以前自以为不痛苦的眼泪全都流出来一样,那些眼泪掉落在她的指缝中。
“阿丞,为什么你现在要这样做呢?”
“在一起的时候,你表现的丝毫不在乎我。”
“分手的时候,你留给我的也只有情人位置。”
“你一点都不爱我。”
“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呢?”
“我差一点点就要拥有自己的家人了,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梁远丞大步走过来,踩着那张床,直接跨步过来,在苏梨面前蹲下身,他的香味先一步靠近苏梨,即使如此他还是没有办法扶起苏梨,仍旧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蹲着哭泣的苏梨。
“从今天起,我们也可以成为彼此的家人。”
“那你呢?你不是说永远爱我,爱我的瞬间是永远的话,现在也可以维持下去。”
“分手也是,苏梨你说的永远那么好听,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突然提出分手,分手不过三天你就走了,我找你,你却已经成为了我弟弟的女朋友。”
“小梨,你和我根本就是一样的人。”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体会对方的感觉,我们都被人抛弃了,只要我们成为彼此的家人,就永远不会抛弃对方的。”
梁远丞将她端着抱在床上,苏梨仍旧抱紧自己,不愿意去听更多的话。他的手指有些凉,掠过苏梨已经到肩膀的头发,落在她光洁的后颈上。
她是个Beta,拥有光洁的后颈和瓷白的肌肤,几乎看不到腺体发育过得痕迹,梁远丞以前就曾经无比细致的吻过自己,在苏梨身上闻不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但她拥有自己的香气,淡淡的,随时会消散在风中,后来果然消失了,现在他再次吻住她后颈的肌肤,几欲落泪,声音轻到若自语:“为什么不能再重新爱我?”
明明是她说的永远。
永远这两个字为什么会变。
爱为什么会变。
她为什么会变。
梁远丞永远想不明白,这些问题都令他感到痛苦,再一次被抛弃了,他又痛又恨,几乎有冲动想剖开苏梨的胸膛,看一眼她的心究竟能切开给几个人?
而苏梨同样觉得痛苦,她觉得自己已经走进了没有出口的海洋里,腥咸的海水渐渐涌进她的鼻腔内,从很久之前就一直存在的自我厌恶再次淹没了她。
她其实根本就是很烂的人。
从以前就是从别人身上窃取能量存活的小偷,在这一刻终于被自己射出去的箭正中胸口。
突然,苏梨感觉自己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她像是游离身体之外了,看见自己在哭,也看到梁远丞似乎也在哭泣。
可是这样的念头如海水缠着她的时候,苏梨却猛然想到今天是她和陆闻屿的婚礼。
那个她自己亲手挑选的家人,苏梨这样想着,她又想起来自己这几天里一直对自己重复的话,是靠着自己活着的小梨,烂到底也有资格活着。
她这样想着,明明只是一瞬间想到陆闻屿。
那扇门却被从外面打开,就像是动漫里哆啦A梦打开那扇任意门,他从门里出来,苏梨也在一瞬间被身体吸附回去。
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她一下推翻身上企图标记自己的梁远丞,跳下床奔到陆闻屿面前,他同样伸出胳膊一把揽住她。
这个拥抱来的很及时,将苏梨还不够安稳的灵魂按回去,她只将自己埋进陆闻屿的怀里,急切的解释道:“我不是故意在婚礼迟到的,我不是想让你丢脸,我——”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她闻到了陆闻屿身上的信息素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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