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文艺青年 第17章

　　和蜘蛛一样让人惊悚。

　　“你从哪冒出来的？”苏辰抖着声音问。

　　好在这时她已经洗的差不多了, 身上只穿了条白色吊带睡裙, 刚刚正在洗之前换下来的脏衣服, 等头发干的差不多了再换上外面的衣服去上班。

　　陆诚的眼睛不知道该看哪儿:“我住隔壁，听到声音过来看看。”

　　苏辰指着水盆道:“可以帮忙把那只蜘蛛赶走吗？”她伸出的手指抖的厉害。

　　陆诚顺着她的手指一看, 果真有只大蜘蛛，直接伸手捏住, 然后翻回去了自己那边, 隔着墙对她说:“有什么事可以喊我，我叫陆诚。”

　　不知为何，他的身影显得有些狼狈, 声音也比往日多了丝沙哑。

　　他和蜘蛛都消失了，苏辰松了口气, 把盆捡起来用水冲了冲, 里面的衣服也要重新洗, 低头时头发垂了下来，用手拢到耳后, 碰到脸颊时恍然发现自己已经满脸泪水。

　　然而苏辰却顾不得擦眼泪, 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吊带裙似乎胸口开的有点低, 一大片白腻的皮肤在灯光下格外耀眼，隔着衣服可以看到两片疑似嫣红的痕迹。

　　苏辰的脸瞬间红的发烫。

　　太尴尬了。

　　苏辰一整晚都特别沉默，除了唱歌几乎不跟人交流，萧琴想问问她怎么了，却都被她岔开了话题。

　　“你的脸有些红，不会是发烧了吧？”萧琴担心的问。

　　苏辰摇了摇头，不知联想到了什么，脸色更红了。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好几天，等到苏辰寻到合适的泥瓦匠，又带着大家去新院时才好了一些。

　　“这两间屋子全部推倒，多出来的砖瓦用来补其他屋子。”泥瓦匠家是京郊村子里的，还是林奶奶给介绍的，有了上次做衣服的经历，苏辰对林奶奶的眼光信服的很。

　　得知苏辰在外面买了院子，林奶奶丝毫没有不舍，只是替苏辰高兴，用她的话说就是:“这院子里的人都是怎么议论你的我都知道，人呢，有时候眼皮子浅了就会这样，你也别跟他们计较，我以前何尝不是如此，计较来计较去气的都是自己。”

　　苏辰无意探究林奶奶以前的经历，不过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对老人家多些照顾。

　　有了泥瓦匠，房子的进度完成的很快，到了月底的时候，基本已经完工。

　　中间苏辰又领了一次工资，她的工资是半个月一结，现在已经把欠郝叔的钱还掉了，请泥瓦匠花不了多少钱，倒是买材料颇废了一番功夫。

　　望着焕然一新的院子，苏辰只觉得成就感十足，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搬进去了。

　　前期只是把房子修的能住人，真正要住的舒服肯定还要大改。

　　院子里预留种植花卉的地方此刻还是光秃秃的，原本的东厢房现在拆了，苏辰打算等来年手上有点钱了造一间阳光房，没事的时候可以和朋友们在这里喝喝茶聊聊音乐。

　　西厢房改成了三间，一间当书房，中间隔出来一间小的当厨房，另外一间跟它打通做了餐厅。

　　正房三间，被苏辰改成了两间卧室，一间衣帽间，靠着西边的墙面加盖了一间洗手间，原本的厕所在房子的西南角，苏辰没动，只是换了个蹲坑，又重新做了下水道贴了瓷砖。

　　砖瓦这些都没买，之前拆下来的就已经够用，倒是门窗全都换了新的，墙面重新粉刷了一遍，地面也重新铺过，除了还缺些家具以及软装这些，已经具备可以入住的条件。

　　搬新家的时候，萧琴他们都来了，苏辰的东西不多，以前的那些衣服鞋子都留给了沈佳佳，苏辰只带走了最近新做的以及重新添置的东西。

　　大杂院里的众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过了几天才发现苏辰已经没住这里了，平时他们在的时候苏辰一般是不出去的，虽说不在意那些指指点点，但也没必要自找不快。

　　后来过了好久，从电视上看到苏辰演的电视剧，以及大街小巷都在放着苏辰的歌，他们才意识到，原来那个他们十分看不上的漂亮姑娘，竟是真的靠着自己闯出了一片天地。

　　城西派出所。

　　小刘发现最近陆队有些奇怪，以前只隔三差五才回一次家，大部分时间还是住在派出所的单身宿舍里，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天天到点就回家，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藏了个大美人呢。

　　今天抓住一伙盗窃犯，往国外贩卖文物的，回来的时候都晚上十点多了，本来以陆队的习惯，肯定是要连夜审问清楚的，结果他只简单说了几句，就让大家散了，他自己竟然也跟着回了家。

　　小刘百思不得其解，以前工作狂一样的陆队好像变了，具体哪里变了他也说不清楚，推理案情的时候脑子转的极快，抓捕罪犯也效率极高，感觉像是急着下班一样。

　　老郭神秘一笑，城西这屁大点地方，什么事都别想瞒得过他的眼睛，丁有志那房子卖给了谁他一清二楚，跟人家隔壁住着，这下万年铁树也要开花了吧。

　　八月底苏辰搬的家，想着不定哪天就要去剧组，还是先把家里安顿好才放心。

　　到了九月初，剧组还没通知出发，苏辰已经在这边住了一个星期，房间里只简单摆放了一张床，又买了个旧衣柜，苏辰用砂纸打磨了一遍，重新刷了漆，看起来跟新的差不多。

　　这个时候萧琴他们已经开学，郝叔又招了几个伴奏的，大家相处的还不错，但苏辰总觉得没有跟萧琴他们一起时自在。

　　以前大家多欢乐，她还挺爱看程鑫这小子暗戳戳讨好萧琴，萧琴又总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可太逗了，顾宗明这家伙嘴巴虽毒但为人还算仗义，那几天帮忙干活出了不少力，方旭动不动脸红一脸懵逼的样子，总让人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宋文虽然不怎么说话，但他的存在本身就已经给了苏辰无限的动力，要不是手里实在缺钱，苏辰真不想再来。

　　以前宋文在的时候，她还能暗戳戳瞻仰一下前辈年轻时的风采，偶尔还能借着请教弹钢琴的机会近距离接触一下前辈，现在连这点福利都没有了，苏辰只觉得动力缺缺。

　　因为住的近，再加上附近还有个派出所，回家的路上即便只她和程鑫两个人，也没什么怕的，到家时才十一点多。

　　苏辰一般到家会先去洗个澡，这年头别说热水器了，太阳能都没有，为此她特意生了个炉子，就为了每天能喝口热水以及有热水洗澡。

　　即便是夏天，苏辰也几乎从不用凉水洗澡。

　　这天回家，苏辰下班回来，走到家门口时正好遇到同样下班回家的陆诚。

　　苏辰住过来这一个星期两人一次面都没见过，这还是距离上次尴尬之后两人第一次碰面，虽然在院子里活动的时候，也都能听到隔壁的声音，但是好像两人都在刻意回避着彼此。

　　“你也刚下班？”苏辰先发制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陆诚点头，他手里不知道拎了一袋什么东西，闻着香得很，苏辰虽然坚持睡前不吃东西，但有食物在眼前诱惑着，实在有点忍不住。

　　“糖炒栗子，要不要尝尝？”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陆诚直接把袋子递给她。

　　苏辰想拒绝，但是她的手比她的嘴诚实，已经自作主张的把东西接了过来。

　　两人就站在门口聊了几句。

　　“你们派出所每天都这么忙吗？我住过来几天好像都没怎么见过你。”

　　苏辰打开袋子看了看，栗子已经凉了，但可能是她的鼻子太灵敏，离老远都闻到了香味。

　　“偶尔会有点忙。”

　　陆诚站着时脊背依旧挺的笔直，像一颗小白杨，他不是那种肌肉夸张的类型，一举一动看似随意但却能举重若轻，苏辰可是在他手底□□验过的，手腕上的红痕过了快一个星期才完全消下去。

　　苏辰倒出几颗板栗，想把剩下的还给他，却听他说:“你吃吧，我不爱吃甜的。”

　　你不爱吃你买它干什么？苏辰好悬一口问出来。

　　陆诚也不知道他当时怎么就鬼使神差买了这袋东西，或许是吃中午饭时偶然听到他们说女孩子都爱吃这个。

　　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两人之间迅速蔓延开来，谁都没有再说话，最终还是苏辰败下阵来，道了声谢进了院子。

　　陆诚看着她仓皇逃走的模样，眼角闪过一丝笑意。

　　凌晨五点多，陆诚从沉睡中清醒，薄被从他身上滑落，露出结实的腹肌，高大宽阔的背影遮挡了大半个墙面的灯光。

　　陆诚起身脱掉睡裤，又默默把床单扯下，扔到洗衣服的盆里。

　　这段时间他每晚都会做梦，而梦里的人第一次拥有了脸，梦里的他做着各种为所欲为的事，记忆尤深的是那张泪流满面的脸，以及那点点红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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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准备

　　苏辰卧室门口有颗大树, 枝繁叶茂很是高大，当初修房子的时候看它长得好就没砍掉，只修剪了一些零零落落的枝叶。

　　那天她就是坐在这棵树下洗的衣服, 想来蜘蛛也应该是从树上落下来的。

　　这几天苏辰一直站在树下观察，就怕哪天再从树上落下来个大块头, 她不会爬树，家里也没有木梯，只能在下面慢慢寻找。

　　结果蜘蛛没有看到, 却意外发现了一个马蜂窝, 被挡在一大片树叶下面。

　　当初修剪树干的时候只把下面挨着房子的枝叶砍掉了, 上面的倒没有特意关注。

　　马蜂苏辰不怕, 但院子里有这么个玩意儿还是存在些安全隐患，苏辰计划给它们搬个家。

　　去菜市场买了个网鱼的兜子, 让人家用铁条给她把口子收紧，底下再固定一个长长的竹竿, 这样她就可以站在树下用篓子把马蜂窝给勾下来, 再给它们重新找个野外的地方安家。

　　扛着这么长的竹竿回到家，一路上引来无数关注，苏辰视若无睹。

　　这边的环境跟之前大杂院那边差别很大, 住的大多数都是老人，胡同里的树木很茂盛, 老人家们平时没事就在树下的石桌旁喝茶下象棋, 对于最近搬过来的苏辰虽然有好奇, 但也不至于太过瞩目，更没有数不清的猜忌和闲言碎语。

　　苏辰东边隔壁住的是一对老夫妻, 第一天搬来的时候, 老奶奶还给苏辰送了一篮子菜, 说是自家院子里种的吃不完，让苏辰以后直接过去摘，苏辰回了她一兜子菜场买的蜜桃和甜枣。

　　自那之后，老奶奶隔三差五给苏辰送点东西，大多是瓜果蔬菜，苏辰出门回来也会帮忙捎带点日常用品，邻里之间相处的很和谐。

　　今天看到苏辰回来拿着根竹竿，老奶奶还当她要干什么，没想到是回来捅马蜂窝用的。

　　这玩意儿想着容易做起来还挺难，光是那个长长的竹竿想控制住准头就很不容易，苏辰拿着往上戳了半天连马蜂窝都没碰到。

　　“这样不行，你得爬到树上去。”老奶奶在自家院子里喊了一嗓子，树很高，她在这边看的一清二楚。

　　苏辰额头上都是汗，回了句:“我爬个试试。”

　　苏辰小的时候没爬过树，那时候她总是被刘晓兰拘着学这学那，好在她也是个能坐的住的性子，书法学过，素描学过，围棋也学过，不过大多只是学了几年，到中考的时候就停了课，只有音乐坚持了下来。

　　生平第一次爬树，苏辰的腿抖的厉害，踩着凳子晃晃悠悠的攀在树干上，一点点往上挪。

　　老奶奶看的心急，在她家的院子里对着苏辰喊该怎么使劲，后来实在看不过去，干脆跑过来站在树下亲自指挥，外面下棋的大爷们听到声音也纷纷跑过来围观。

　　等苏辰终于骑在树干上，让老奶奶把竹竿递给她的时候才豁然发现，树下站了一群老头老太太，这她要是突然掉下去不得砸死俩啊。

　　“你们站远点，等下别砸到人。”苏辰勉强保持着镇定。

　　再去戳马蜂窝的时候，这次准头好了很多，苏辰头上蒙了一层纱布，手上也戴了手套，保护的很严实，怕等下马蜂跑出来蛰她。

　　马蜂窝很快掉到了篓子里，苏辰直接把篓子放在了屋顶上，竹竿很长，顺着屋檐垂下来，站在下面就能够着。

　　事情到目前为止都很顺利，等苏辰要下来时才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下不来了。

　　“我家有木梯，我去给你搬过来。”树下站着的一个老头突然说道。

　　苏辰看着他颤颤巍巍的步伐，赶紧阻止:“别，别去，我再想想办法。”木梯并不轻，怕他把自己给摔了。

　　“闺女，你要先趴着，手抓着树干，脚踩着树皮上的凸起，一步一步就能下来了。”一个大爷给支了个招。

　　老奶奶不赞同道:“这树光溜溜的，能踩哪儿，你不是戴着手套的吗，两只手抓紧树干一出溜就下来了。”

　　“抓不紧的话，出溜不好肯定要摔下来，这么高的树，摔断腿都有可能。”

　　“你以为都像你啊，这么这么大年纪了，小苏这么年轻，腿应该摔不断，但是脚可能会崴到。”

　　他们越说苏辰越怕，她过几天就要拍戏去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点什么事，钱都拿了人家的，戏当然要给人家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