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落言笙
上辈子她确实蠢,蠢到就这?技俩把她气的团团转,不过她这?副白莲一般的作?态,也就这?些臭男人会吃了,周芸汐,注定是男人权利场中的附庸,真可怜。
她说完转身就走,广袖甩开?,背影利落干脆,脊背昂扬,透露着一股朝气,墨发飞扬不似寻常贵女般挽起,一头青丝在微风起伏中四散,周芸汐越瞧,心?中恨意?越深。
全乱了,乱了套,她跌坐在地上,淡粉色衣裙扑散在绿色的草地上,一丝不苟的发丝微微垂了下来?,她不禁有些后悔,为何要来?招惹这?个女疯子,毁了自?己的亲事?,葬送了周氏的未来?。
父亲得打死她,皇后娘娘也定然对她失望不已?。
萧枝雪方才低落的心?情因着扳回一局而又高兴了起来?,唇角上扬着,一派眉眼如画,叫在场公子们频频往过瞧。
突然她视线一暗,头上落下一顶帷帽,遮盖了她的容貌,她蹙了蹙眉转头看向来?人。
段知珩淡淡的给她整理:“心?情可好些了?”
萧枝雪皱眉:“你跟踪我?”
这?话可冤枉,她声音那般大,谁人不知这?边发生了何事?,外人不知内情,他怎会不知,所以?他一直隐在一旁,影王推她的那一把差点?叫他冲了出?去,索性她不愧是萧枝雪,叫谁吃亏也不会自?己吃亏,这?口气自?然是要自?己出?了才好。
段知珩未解释只是认真道:“你长的这?般好看耀眼,他们都?那样瞧你,我吃醋。”
萧枝雪被他的直白一噎,随即转头:“轮得到你吃醋?”但却也未摘下帷帽。
她转身就走,把段知珩甩在了身后,跑去了祝钦饶身边。
翌日,果不其然,周氏嫡女心?悦影王殿下的消息传遍了浔阳城,为人津津乐道,各色故事?编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一段爱恨情仇骤然浮出?水面,甚至话本子已?然开?始畅销,依旧是那状元郎撰写?的。
萧枝雪磕着瓜子趴墙听萧府墙外那卖货郎的夫人互相唠嗑,周氏女与影王殿下不得不说的爱恨情仇,萧枝雪正听着可乐,就被萧闲扒了下来?。
“过几日,沈府的亲事?要去吃酒,你准备一下。”萧闲道,萧枝雪一愣,手里的瓜子顿时不香了,默默的哦了一声:“爹爹,既然已?经尘埃落定,我能不能见昭昭一面,你替我去说一下呗。”她低声求着萧闲。
萧闲叹了口气:“行了,我去试试。”
萧枝雪脑袋一埋,瓮声瓮气:“谢谢爹。”
第50章 流民冲了进来
萧枝雪再见到沈姝含时已经是几日后, 她成?亲的前一日,沈父觉着也搞不出什么幺蛾子了,也就让萧枝雪进来了, 沈府上下挂满了红绸, 红的刺眼?, 嬷嬷带着萧枝雪穿过回廊,瞧见?了满府上下清点着明日的嫁妆。
“萧姑娘,您且与姑娘说着话?,奴婢先下去了。”这嬷嬷因萧枝雪的到来是真心喜悦的, 知道她是真心待自家姑娘。
萧枝雪进屋瞧见?沈姝含,她似是变了些, 原先披散着的头发挽了起来, 总喜亮色衣衫的可爱姑娘变成了如今婉约端庄,一心绣着女工的夫人娘子。
“姝姝。”一声轻唤沈姝含愣了一下抬起头, 红了眼?睛, 二人依旧如往常一般拉着手说着话?,说了一天, 又说了一宿, 萧枝雪陪着她过完闺中的最后一天,直到出嫁。
因着高?嫁,新郎并未来,只沈姝含一人拜别了父母坐上了花轿, 萧枝雪瞧着心里很是难受,沈姝含与她性子相似, 却要这么快就困在了牢笼中, 终其一生都无法获救。
周遭敲锣打鼓声愈发的响,萧枝雪随着队伍来到了宣平侯府, 林嵩着一身厚重的喜服,那喜服衬得他的身躯更为?臃肿,一张圆脸笑的跟开了花儿似的,红彤彤。
与一众公子哥儿互相恭维,一旁站着一位与他相似的公子,身材伟岸,颇为?有气势,之所以?是相似皆因他们面部神似却又完美的无一处一样,萧枝雪暗暗皱了皱眉,都是一个爹娘生的,怎的差距如此大。
二人跨了火盆,拜了堂,正式成?为?夫妻,萧枝雪漫不经心的转头忽得瞧见?院落阴影处唰的闪过一角丁香色衣袍,脑中灵光一闪,就朝那处跑去,却发现没了人影,她暗想,胆小鬼阿兄,这般鬼鬼祟祟的做甚,还?说今日有公务来不了。
拜完了堂,众人随着新人进了新房,林嵩本不是什么清正的人,结交的自?也是一众纨绔子弟,那一群纨绔子弟起哄者想让林嵩掀开扇子,好瞧一瞧新妇的模样,幸而喜娘适时的阻止了。
把公子哥儿全都赶了出去,留下一些姑娘夫人的,瞧着二人喝了合卺酒,沈姝含面色淡然?,无悲无喜,林嵩似是在唱独角戏,萧枝雪看着难受便独自?退了出去,去了前院寻她爹爹。
行至廊下,却见?好几个家仆疾色往前跑去,手中还?带着家伙,她抓住一个问:“发生了何?事,你们去做甚?”那家仆说:“门前有许多流民,围了一圈,人多的很,听说侯府有宴席,便不要脸的来蹭,侯爷嫌晦气,便差人赶,谁知他们没个眼?力见?的,越围越多,甚至还?要强闯,已经报官了,姑娘您躲着些,莫要被那流民误伤了。”
说完便又吆喝着去了前院,萧枝雪有些无措害怕,便想去寻萧闲,越接近前院,混乱声越大,人来人往的,她钻来钻去,却没寻到萧闲,反而听到了宣平侯在府门前高?喝,一时好奇便凑过去一瞧。
府门前确实围了好些流民,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为?首的男子高?声道:“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说好的侯府二公子成?婚,流水宴席大摆三日,城中百姓皆可来食,凭什么不让我们去,未免欺人太甚。”
宣平侯笑了笑,四两?拨千斤:“这位…丐爷,是,侯府流水宴请城中百姓来,可你们并非城中百姓,无居住证明无户籍的,只是一个逃荒来的落脚之处,还?真不能?进。”
许是某两?个字字惹怒了流民:“这老头分明是瞧不起我们,我们今天还?就要进去了,凭什么我们每天饿死饿活的你们却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百姓也分三六九等,那我们干脆都不要活好了。”
“就是,就是。”流民们纷纷附和?,说完就要硬闯,宣平侯的家仆们拿着长?棍横在身前抵挡,人潮却越来越多,呼声越发强烈。
宣平侯以?及一众勋贵面色难看,没想到会有这种倒霉事情,他问身旁的管家:“开封府的人怎么还?没来。”
“已经去了,许是在路上。”管家道。
宣平侯:“大家都回府去,不必理这些蛮人。”说着就要招呼家仆关门,这一举动似是彻底惹怒了流民,流水宴被主?人轻蔑瞧不起,不让进门,又获是泾渭分明的生活,让他们长?期饱受饥饿欺辱的心思变得暴躁,竟然?生生的冲破了家仆的掣肘,一哄而上,冲进了宣平侯府。
那些伯爷,公爷全被冲倒在地上,甚至有的被踩了几脚,玉冠歪斜,衣襟扯乱,好不狼狈,他们冲入宴席上,哄抢着扯着鸡鸭鱼肉往嘴中塞去,甚至有的为?了一只鸡腿大打出手,萧枝雪被这个场面吓得呆住,面色苍白的蹲在墙角发抖。
有往出逃的勋贵瞧见?了,过去扯着萧枝雪:“这儿怎么还?有一个姑娘,快快赶紧走。”萧枝雪僵直身体被扯着往前走,却再次被流民撞到在地上。
似是被撞醒了一般,她抬头瞧着四周,一位母亲抢了一个馒头就往孩子嘴中塞,眼?神警惕始终护着怀中的孩子,生怕有人来抢了似的。
太乱了,前门无法出去,众人只得往侧门跑,萧枝雪随着人流一起,却见?后院那些夫人娘子也都往侧门走,她眼?疾手快的抓着喜娘问:“新妇呢?”
喜娘:“新妇好像还?在喜房里,刚成?亲的新妇哪能?随便往出走,都是流民,被坏了名声可如何?是好。”
萧枝雪气炸了:“你们自?己?跑出来却留她一人,简直不是东西。”各位夫人娘子很是心虚,嘀咕着:“谁知宣平侯府会发生这种事,晦气,这新妇也是晦气的很,大喜的日子发生这种事。”说着还?扇了扇鼻子。
萧枝雪瞪大了眼?睛,气的半死冲上去揪着她:“你说什么呢,你再说一句。”她如同一只猫儿伸出尖利的爪子挠那夫人的头发,顿时那夫人高?耸发髻一缕缕散了下来,歪在脑袋一侧,尖叫着,二人拉扯成?一团。
“哎呀别打了,都什么时候了,出去再说。”好些夫人在一旁拉架,这时也顾不上什么以?下犯上,不敬尊长?了,光顾着往外跑,生怕惹上什么事儿。
萧枝雪气哄哄的被拉了开,随即跑回后院闯进新房,就见?沈姝含瞪着惊愕的眼?睛,双手抓着匕首打哆嗦:“容…容容?”
“姝姝快走,外面乱着呢,我们先回沈府去。”萧枝雪上前拽着她。
却见?沈姝含摇了摇头:“我不能?走,新妇怎能?在大喜日子随意乱走,更不能?回娘家,传出去是惹人闲言碎语的,我爹会打死我的。”
萧枝雪着急:“这都什么时候来,还?计较这些。”
沈姝含死活不肯走,萧枝雪还?想试图劝她,却听着房门被踹开,他们二人惊惧着转头,几个流民闯了进来,猝不及防见?到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顿时流出了贪婪垂涎的目光。
慢慢的形成?包围圈,萧枝雪大惊,把沈姝含护在身后,拿过匕首指着他们,哆嗦的说:“别…别过来,你们可知…我是谁。”
其中一个流民舔着嘴角:“谁管你是谁,就是皇帝老儿的闺女老子也不怕,左右是个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着淫邪的笑了笑,扑了过来。
萧枝雪尖叫一声挥着匕首闭着眼?狠狠一划,惨叫声顿起,她慢慢睁开眼?,匕首正巧划在了那贼人的脸上,一道血痕映在可怖的脸上。
她们见?着这一幕吓得已经失语,那贼人摸了摸脸,骂了一句又扑了上来,萧枝雪与沈姝含抱着脑袋绝望不已。
还?未扑上前,那贼人突然?一跪,被人拎住后脖颈摁在了地上,段知珩很是利索的解决了其他的流民,上前轻轻的搭上萧枝雪的胳膊,似是怕把人吓着。
萧枝雪尖叫着:“被碰我别碰我。”
段知珩轻声:“是我,别怕,都已经解决了,不会伤害你们的。”
萧枝雪慢慢的放下了手,瞧着他,有些怔然?,心跳咚咚声,响彻耳边,她瞧着躺了一地的贼人:“他们死了吗?”
段知珩:“没死,会把他们交给开封府。”
“我们先走,这里不安全。”
萧枝雪瞧着沈姝含,沈姝含安抚她:“我随你一起,方才?要不是因为?我,你已经逃出去了。”
萧枝雪定下了心,段知珩带了嬷嬷来给她们披上了衣衫由巡防营护送了出去。
出了侯府,因着沈姝含的缘故,把他们安置在离侯府最近的客栈,萧闲得知了他们险些遭遇毒手,腿一软,差点坐到了地上,幸而被段知珩稳稳的扶了起来:“事发突然?,他们已经安置好了,陛下传召,孤要先进宫一趟,萧兄已经在宫中,伯父勿担心。”
“多谢太子殿下。”萧闲行了个礼就匆匆去寻了萧枝雪。
见?着萧枝雪,萧闲把她转了一圈,上上下下的瞧了一圈,抚了抚胸口:“你爹都被你吓得折了寿。”
萧枝雪抱怨:“我方才?去寻爹爹,却找不到。”
萧闲懊悔,方才?他随开封府一道在外面扣押流民来着,以?为?萧靖轩带着萧枝雪,没成?想萧靖轩早已进了宫。
太极殿
宣平侯语气激昂的诉说着今日的委屈:“陛下,那些流民欺人太甚,如此罔顾律法强闯朝臣府邸,该全下狱斩了才?是。”
“是啊是啊,不仅如此,还?妄图毁那些姑娘们的清白,猪狗不如,行迹十分恶劣。”另一位伯爷附和?道。
段知珩皱眉拱手:“陛下,此事原本就因宣平侯宣扬大摆流水宴席,允许城中百姓皆去参与,流民们去了,却被拒之门外,被嫌弃,被侮辱,他们虽有的人罪大恶极,可更多的是因腹中饥饿与被欺骗后的愤怒才?强闯府邸。”
“臣认为?,他们罪不至此,反倒是宣平侯是否该反思,都是寻常百姓,你却出尔反尔,最大的过错方分明在宣平侯。”萧靖轩附和?道。
宣平侯听着他们这般说,脸色一变。
周仲□□如泰山的给他使了个眼?色,沉稳出声:“陛下,老臣以?为?宣平侯只是做了寻常人都会做的决定,那些流民本就不是城中百姓,无户籍无纳税,还?时常在南巷那边与寻常百姓起冲突,阻拦执法,实乃可恶。”
“故而宣平侯有错,可大喜日子,若是有不臣之心的人混进去,搅和?了宴席事小,伤了各位朝臣事大。”周仲维淡淡的,三言两?语便拨转了形式。
祁帝看不出喜怒,半响:“宣平侯禁足于府,罚奉三月,伤人的流民打入大牢,问罪。”
“即日起,无辜流民均安置于北巷,搭棚建筑,布行施粥,流民缓过来后各个朝臣均必须分出庄子上的田地,租赁出去,协议白纸黑字在开封府过了章,价格须得透明公开。”
此决议一出,朝臣皆惊,一时间上上下下都是反对之声,语气激昂,慷慨陈词不绝于耳,周仲维面色难看,眸中暗光一闪。
祁帝淡淡的说:“此事就这样定了,退朝罢。”
此时一位年迈的老臣站了出来,颤颤巍巍跪下:“请陛下收回成?命,若是陛下执意如此,老臣唯有撞死在这太极殿上,自?裁谢罪。”
除了萧靖轩段知珩以?及一些寒门,其余朝臣见?如此,均跪下附和?,表示若是不收回成?命,就跪死在殿上。
祁帝喜怒难辨,半响,笑了笑:“好啊,那正好,各位都死了,家中财产充了公,想来有不少钱,解决流民之难更容易些,朕倒是拭目以?待了。”
朝臣心中一哽,似是没想到祁帝会这样说,面色红的红,紫的紫,均愤愤不已。
萧靖轩暗暗低下头勾起唇角,憋笑。
段知珩眸色中闪过淡淡笑意,是非已经向祁帝表明,与其守旧,不如不破不立,剑走偏锋,左右都是会招惹记恨,索性用的法子歪一些,达到目的便好,何?必遵循规矩。
祁帝好整以?暇:“无事退朝,此事全权交予太子,度支使从旁协助。”
周仲维扬声:“陛下此举,可是考虑过会寒了老臣们的心,流民的命是命,难道诸位的命便不是命了吗?”声音颇为?浑厚,响彻太极殿。
段知珩不轻不重的说:“周相言重了,大是大非前不要无理取闹才?好。”言外之意,你也配与百姓相提并论,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在江山社稷,庶民百姓前,你也好意思说这种话?。
段知珩直白的话?把周仲维说的面色涨红,他为?官几十载,还?未在这样一个黄毛小儿前吃了亏。
他颤颤巍巍的抬手:“太子殿下这话?何?意。”
段知珩:“字面的意思,周相莫想岔了才?是。”事实证明,人一旦不要脸说话?做事,确实事半功倍,段知珩深觉自?己?上辈子就是太恪守成?规了,都是重活一次的人了,朝中这些老妖精,都是些极要脸面的人。
段知珩越跟他们明面上对着干,越能?让他们哑巴吃黄连,就算是背地里,也最好都冲着他来,所有的恨与杀,都由他一人来背负就好。
第51章 老赖
这一次可着实?让仲维他们吃了一顿明亏, 下?朝时,那些倚老卖老的老臣们一个个面色黑沉如水,连一丝笑容都勉强不起来, 荒诞、荒唐、可笑至极, 大祁百年来从未有过如此离经叛道的改革。
萧靖轩瞧着这些老顽固们神清气爽, 嘴角上扬,神色漫步经心撇过宣平侯,眸色寒芒一闪。
侯府一片狼藉,梁上的红绸可笑的挂着, 地上到处是鸡鸭鱼肉的残骸,以及混淆着奇怪的味道, 宣平侯站在?门口, 大公子正在招呼着家仆收拾,林嵩不知跑到了何处, 好好的大喜日子就被毁了去。
上一篇:如何为始皇崽耕出万里江山
下一篇:望春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