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似何
是她忽略了什么吗?
许嘉星拼命想在?梦里找出缘由,直到她眼花欲呕,乍然惊醒。
第二日起,许嘉星对外宣病,关闭了宫门。
雨兰懊悔不已,昨日她明明看出娘娘不对劲,夜里就该注意娘娘的动静,竟让娘娘受了风,要知道自娘娘再次和?桃桃练起武,就没有?生过病。
四皇子也不高兴,奶娘们不让他进去看娘亲,他环视一圈,没一个敢违逆许嘉星命令的,眼看是进不去了,他装作乖巧往外走,在?宫女们放松警惕时,瞬间扭身冲到了房门口,一脚踹在?门上。
房门纹丝不动。
四皇子呆呆站住,屋里许嘉星也听到了动静,忍不住笑了笑,轻咳两声,喝水压了压。
她在?宫外病了就什么都不想吃,桃桃后来告诉她,病怕三分吃,能吃就好得?快,所以此刻她再不适,面前也摆着份清粥小菜。
想着桃桃,许嘉星学着她的语气逗道:“圆哥儿力气再大点儿就能看到娘亲了。”
早朝后,萧宣晏来看望许嘉星,一进宫门就看到他的四皇子举着小木剑玩得?一脸认真,萧宣晏纳闷,“圆哥儿怎么了?”
雨兰把?上午发生的事儿说了,萧宣晏喜爱他这股机灵劲儿,抱起他哄道:“父皇帮你去看娘亲,圆哥儿乖。”
他进去,许嘉星靠在?榻上,神情恹恹地?翻着书?。
萧宣晏:“身子不适怎得?还?看起书?来?”
许嘉星一向是美得?生机盎然,此刻病弱西子般,看着很是脆弱。
他走过去拿走书?,“看书?费神,别看了。”
“好好的,怎的突然病了。”
许嘉星抬眼看向他,温声道:“太医来过,只是累着了受了风。”
她支起身子想把?书?拿回来,“臣妾想找一副画。”
萧宣晏将书?放在?一旁,并不给她,耐心道:“找什么,跟朕说说。”
许嘉星迟疑了一瞬,随即描述起了在?梦中?姜宰相衣裳上时常所见的仙鹤纹样,仙鹤很常见,许嘉星却觉着这只别有?不同,仿佛隐隐见过。
她醒来后更是忘不了那样式,翻书?也找不得?。
索性皇帝虽然凉薄无情,但的确广博多闻,她只不过提了几句,萧宣晏便?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那是云僧子的孤品,”萧宣晏道,“他的画很少见,就是朕,也只有?拓本,明日便?让人拿给你。”
他柔声道:“若是还?感兴趣,朕便?让人多去寻些。”
许嘉星仰头?崇拜地?看着皇帝,“多谢皇上!”
萧宣晏笑道:“这会儿有?精神了,朕可先说好,云僧子落画只留一副,画风又不容于前朝世风,多是你们女子喜欢。”
“便?是这仙鹤图,也是姜爱卿割爱献上,若找不着,可别跟朕急。”
许嘉星心头?猛跳,一瞬间仿佛一切都通明。
那画,她也在?姐姐房中?看到过。
压住心头?的震惊,许嘉星露出一丝清浅的笑,“皇上待我?的心意,臣妾明白,怎么会怪皇上。”
说着,她掩嘴咳了几声,望着皇帝,眼里流转出些些倦意与不舍,萧宣晏好笑地?看着她,“刚刚不是还?开心?”
许嘉星伸手抓住萧宣晏衣角,委屈道:“臣妾病了,累得?皇上下朝就赶来。”
萧宣晏怜爱地?摸摸她的脸:“星儿多虑了,好好养病,朕每日都来看你。”
许嘉星更委屈了,“皇上来合鸳宫,我?却宫中?琐事所累,真是本末倒置。”
萧宣晏失笑,“那你想如?何?”
“臣妾实在?不想管后宫这些事了。”
“皇上,您让谢妃出来吧,谢妃粗心,做事却公允。”
萧宣晏语气不变,“星儿与她何时这般亲近了?”
许嘉星撑着皇帝的肩膀,认真道:“才不亲呢,谢妃为人古板苛刻,臣妾与她话不投机。”
萧宣晏淡笑,一把?揽过许嘉星,“那星儿何必帮她。”
许嘉星羞涩地?埋进萧宣晏怀里闷声道,“都说管家三年,猫狗都嫌。”
“我?不想皇上嫌我?。”
“可我?也不愿意皇上朝堂辛苦了还?要回来解决后宫的小事。”
她声音哽咽,“皇上已经帮我?好几次了。”
萧宣晏拍了拍许嘉星的背,哪怕有?他在?身后撑着,许嘉星也推三阻四,甚至为此累病。
这铱驊么长?时间,他冷眼瞧着赵嫔柔嫔给她递了多少次橄榄枝,她也没想着找任何人结盟。
就算生了孩子,这性子也还?是个小姑娘。
四皇子是他最喜欢的,虽然没想过储位之事,但他早已而立,星儿这里,确实是热灶,他没打算把?许嘉星捧成后宫的磨刀石,既然她不愿......
萧宣晏记起朝堂上谢妃父亲那皱成菊花的脸,他贬斥谢妃也有?一阵子了,老家伙竟真一句也没为自家女儿求情过,这次大选若不是没有?适龄的女儿,谢家怕是也要跟着塞几个进来。
倒是够狠得?下心。
像是没察觉到萧宣晏的试探,许嘉星喃喃道:“上回王爷大婚,我?瞧见了母亲,看着也年轻许多......”
萧宣晏回想了下,许呈晋虽然退了,但他退得?太合自己的心意,自己时常赏赐,听太监说,许呈晋常带着夫人去郊外庄子,端得?是闲云野鹤。
“母亲不用管事,所以越发年轻,”许嘉星做结论道:“臣妾也想如?母亲一般。”
萧宣晏:“胡话,若是真如?此,朕岂非已如?迟暮老人。”
许嘉星:“皇上有?龙气庇佑,俊朗如?旧。”
萧宣晏直白道:“就是想躲懒。”
许嘉星一本正经,“皇上不知道,桃桃曾经跟臣妾说过,人跟人的体质天生就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就算是日日去码头?搬货,也是生龙活虎,有?的人哪怕只是看看书?,也很容易精神倦怠。”
萧宣晏一提起宫外头?那两个更懒的夫妻就头?疼,他道:“都是歪理。”
许嘉星听出他话里的松口,可怜巴巴看着皇帝。
萧宣晏只好道:“朕应了你,谢妃有?错,几个月的禁足也够了。”
他若有?所指,“希望她不会让你失望。”
许嘉星开心皇上终于答应,闻言随口道:“她若是不行?,皇上再换贺贵妃柔嫔试试。”
萧宣晏只叹这就是个小傻子。
天下就没有?自己把?权柄拱手相让的。
他道:“......若是想你母亲了,召她进宫来看看吧。”
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至少若她掌着权,皇帝绝不会容许她和?宫外有?联系。
许嘉星才不拒绝,她也不挑多,一年一次即可。
一个宫权,旁人看来千好万好,能换来与父母联络,许嘉星深觉更值。
他故意调笑道:“星儿不怕她将来欺负你?”
“有?皇上护着呢。”
萧宣晏笑,“好,朕一定护着你。”
许嘉星心里翻白眼。
换个宫权都要操心是不是后妃勾连。
狗玩意儿。
萧宣晏在?这用过午膳便?回了承远殿,申时,解谢妃禁足的圣旨便?传遍了后宫。
许嘉星望着皇上送来的云僧子的仙鹤图,神色不明。
就算谢婉殷不提,许嘉星也早思索着把?宫权分出去。
曾经自己用圆哥儿刚出生分身乏术拒绝了宫权。
后面高位妃嫔接连落败,形势之下,她被迫接过后宫之责,尽管她已经对后宫大小事置之不理,外头?人看着还?是眼热,眼热则生怪,这宫权烫手,于她无益。
许嘉星缓缓收好画卷,当皇帝或许开始对你忌惮的时候,主动交出去,那份愧疚比什么权力都好用。
更何况,权柄要用的时候能用上,才是正道,否则占着它?也只是撑撑摇摇欲坠的底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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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证据,但谢妃解了禁足,宫里传出是淑贵妃娘娘替她为皇帝求来的恩典。
宫里的老人不禁一抖,这两人是联手了吗?
然而谢妃并不亲近淑贵妃,日日去皇上殿前拜见,终于在?皇帝在?她宫里待了一夜后,皇上让她重新?执掌后宫,给了温嫔协理之权。
但并没有?收回许嘉星的宫权。
谢妃这边则是避着淑贵妃的风头?,对其他人可不手软,她也不维持从前耐心宽厚的模样,宫中?上下让她肃清一番,手腕铁血,引得?无数宫女太监私下咒骂。
不过这效果?也极好,各宫阴私之物都搜了个干干净净。
就这一月里,怀孕嫔妃竟没一个再传太医说小腹不适。
连皇上都私下里赞了句果?厉。
谢妃不喜不怒,仿佛自己真是全心全意当皇宫的管家。
宫中?局势慢慢稳定,冬月初,京城明显热闹了许多,去岁雪灾洪涝得?以缓解,不少人都赶往京城,准备做完最后一笔生意回乡过年。
‘一只桃子’里,桃桃笑着把?山六六拉着坐下,天气渐冷,她给他们师兄妹二人都准备了一身劲装,两人平日穿的都是周武现成买来的,山六六摸着贴身的衣裳,原地?使了使招式,高兴道:“师嫂,这衣裳真好!”
桃桃叹道:“本该带你们好好玩玩的。”
他们师兄妹二人自到都城就没去过其他地?方,可桃桃现在?身份不同以往,京城人多眼杂,她连陈宅都轻易少回。
山六六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惜。
在?京城这些日子里,山六六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萧沉晗不再只是简单的大师兄,他是王爷,跟他们这些江湖人士早就泾渭分明了。
况且师兄本就是冷漠的性子,哪怕是山中?那段日日相见的岁月,师兄也并没有?对他们有?多亲热,像现在?这样师兄给他们一处落脚的地?方,在?每日能练武的情况下还?能赚到银子,就是他们下山前能预料的最好的情况了。
师嫂给的已经足够了,反倒是她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师嫂对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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