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云间竹雨
“等……”昭瓷赶忙道,身?侧受命令的藤蔓冲去抓它,却还是略晚一步。
又是与先前如出一辙的“咔嚓”声。
地面霎时自正中咧开,张着大口将它们吞没。
两侧青树、草木,还有?那陡然?拔地而起的藤蔓,都在飞速下?落。只有?残破的石块,依旧稳稳当当停在远处,银光骤闪。
你个猪队友!
昭瓷勉强拽住石罂花,怒气冲冲,同它一齐下?坠。
别问,问就是她?相当后悔那日同石罂花结契。
不然?这时候,她?就应该待在屋子里?研究《百植谱》,偶尔弄点零嘴,搞点喝的,有?滋有?味地度过每个没有?生人打扰的一天。
难以抵抗的失重感下?,她?的手腕却被猛然?攥住,在纷扬坠落的石块间陡然?止住坠落的趋势。
冰冰凉凉的触感。
她?凭本能反握住那只玉瓷般的手,目光上移,果?然?同少?年?那对漂亮的双眸对视。
这场景好像发?生的次数有?点多诶,昭瓷微抿唇。
“你怎么来这儿了??”薛忱眸中笑意很淡,又像是前日那样,蒙着层缭绕的薄雾。
他俯身?,紧紧攥着她?的手腕,立着那片土地却也有?了?开裂的迹象。
昭瓷怔愣刹那,电光石火间,猛然?松开攥着他的手。
她?真的,不是很喜欢因为自己的事牵连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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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镜的画面一黑。
青云宗宗主淡漠收回目光,同没看见似的,望向?其余长老道:“其他门派有?何回应?还有?鬼界的消息呢,有?么?”
满坐皆寂然?,多是摇头作回应。
默然?半晌,周驰望眼水月镜,没忍住开口:“宗主,下?回若是用这处秘境,还是将这座山封起来吧。”
贺川刚将花白胡子编作麻花辫,闻言,点头附和:“确实,此地太过诡异,竟连水月镜都无法窥探。”
“薛家后人都在,有?什么可怕的?太过谨慎成不得任何事。”青云宗宗主语调很平静。
周驰还想说什么,却被青云宗宗主抬手制止。
他不带半分情感道:“转过去,看看宋家的那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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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压得我有?点儿喘不过气了?。”
黑暗里?,少?年?人的声音如涓涓细流般淌过。
手底是片不同寻常的触感,隐隐能感觉到些微震动。
似曾相识的场景。
昭瓷沉思着,飞速起身?,在一旁乖乖站好。
“你没事吧?”她?小心翼翼道。
薛忱似乎轻笑一下?,窸窣声里?,慢悠悠地站直身?体道:“没事。”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方?才不是在说你重。”
昭瓷:“……”
其实他不强调,她?一点也不会往那想呢。
指尖骤然?跳动起一簇火焰,缠着银光,缓缓漂浮着照亮四周。
昭瓷抬头,仔仔细细往顶上望去。
大开的山顶又骤然?合实,左右墙壁刻有?各种繁复花纹。
同那堆残石上的如出一辙,同薛忱手背上的同样如出一辙。
“这里?是……”昭瓷瞪大双眸,突然?有?个不可思议的大胆猜测。
薛忱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低应一声,浮现出种讥讽嘲弄的笑意:“薛家百年?前的旧址。”
她?只从石罂花口中听过薛家百年?前的事情,小说里?从没提过。
昭瓷露出隐隐的困惑神情。
薛忱微歪脑袋,稍作思索,主动解释道:“百年?前,薛家家主惹怒了?天道,差点导致灭族。一夜之间,这里?变作废墟。”
“为佑子孙后代,平息天道怒火,薛家家主使出浑身?解数才将当时存活的薛家人送出去。那批薛家人,就建成了?现在修真界的薛家。
“当时的薛家家主同青云宗宗主交好,便将附近有?不少?好东西的这处旧址,留给?他做弟子的试炼秘境了?”
提及天道时,他面上很明显闪过一丝轻蔑。
这也是小说从没提过的,到底是留白,还是因为旁的什么呢?
昭瓷若有?所思。
石罂花坐在她?肩膀上,垂着花朵,同样像是陷入沉思。
“对不起。”
寂静间,薛忱陡然?开口。
他纤长的乌睫飞速颤动着,时而搅乱颊侧映着的朦胧火光。
“不会有?下?次的,我不会再骗你了?。”他显然?很少?讲这样的话,不自然?的神情一闪而过,嗓音都变得有?几分生涩。
这时候,昭瓷倒突然?意识到,薛忱同她?是年?岁相仿的。
她?缓而慢之地眨眼。
“其实你就是骗我,也没事的。你没有?义务对我绝对诚实。”昭瓷抬眸望去,认真同他对视,又一字一顿道,“而且这件事,”
她?顿了?顿,接着说:“本就是我有?错在先,你没必要这样。”
确确实实是她?先捅他一刀。
方?才,又是他跳下?来给?她?当了?肉垫。
她?那点生气像是没道理。
对石罂花生气,是因为它是她?的契约灵植,他们是很亲密的关系,容不得隐瞒。
那对大反派呢?
他们既不是亲人,也不是朋友,就是稍熟悉的陌生人。
生气或是不高兴,完全?就在无理取闹。
细论?起来,她?还得多感谢他几次。
“你不用道歉的。”昭瓷冲他弯弯眉眼,态度温和道,“我没有?因此生气,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原不原谅的。”
生气其实有?点儿累,她?也不是总这么干的——最开始确实有?点不高兴啦。
薛忱抿了?抿唇,错开目光。
昭瓷没管他,盯着墙壁的纹路,又开始发?呆。
呼吸声于昏暗里?彼此交织。
脖子有?点僵。
昭瓷转了?转脖子,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落了?地。
衣领变得稍松,昭瓷才意识到领口那小一号的别针松了?。
别的时候只剩下?那个,她?也没得选。
昭瓷弯腰,捡起身?侧的那枚别针。
火焰很懂事地飘到她?身?侧。
薛忱站在不远处,安安静静瞧着她?动作。
余光瞄见火光里?那点银光,他毫无缘由地微挑唇角。
别别针的确是件很容易的事。
但昭瓷有?点儿强迫症,别歪了?要重来,每次都弄好久。
这次显然?也不例外?。
再弄下?去,一个世纪都得过了?。
手指泛红时,昭瓷终于放弃了?。
她?挪过去,试探地问道:“你可以帮我一下?吗?”
薛忱平静应了?声,冰冷的指尖不经意抚过她?的掌心。
昭瓷微一瑟缩,将乌发?拨到旁边,轻声开口:“谢谢。”
“不用。”薛忱垂眸。
将别针穿过衣领时,他动作顿了?顿,像是在斟酌些什么。
几次都没有?穿过去。
冰冷指尖不时扫过脖颈,又凉又痒。
良久,昭瓷缩了?缩脖子,小声埋怨:“还没好吗?”
“快了?。”他像是终于找到位置。
“咔嚓”一声,别针扣实,薛忱也松了?手。
昭瓷慢吞吞挪回原处,与灵魂出窍似的石罂花相对发?呆。
满室寂静。
骤然?间,少?年?平静温润的声音骤然?响起:
“那我如果?,我当众送你九十九朵玫瑰花,你会高兴一点点吗?”
昭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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