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被偏执反派读心后 第5章

作者: 云间竹雨 标签: 奇幻魔幻 女配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从黑衣人尸体上腾起的。

  外边喧哗阵阵,一声比一声响,吵得人头疼。

  “醒了?”带笑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响起。

  像是贴着耳朵。

  ……贴着什么?

  昭瓷坐直身体的动作霎时僵住,甚至忽略手上无来由的疼痛,慌乱错眼,一瞧魂差点没飞。

  倒是头回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狗胆。

  昏迷时,她应当是侧首,半仰着脸,靠在大反派的肩上。

  大反派肩部那块,有块明显的水渍,那栩栩如生的饕餮纹都丢了神采。

  昭瓷心虚地收回视线,飞速坐直,试图往旁边挪去。

  挪没多远,手指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下。

  如经年积雪般冰冷。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她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

  少年半屈腿,另只手搭在膝盖,漫不经心地望向她,笑不至眼底。

  鲜血顺着她的手腕下淌,在白衣落出朵朵红梅。

  【好想叫他放手。】

  但先前小命差点丢他手中,昭瓷又没这胆子开口。

  她只好垂眸,盯着自己手腕上不深不浅的伤痕发呆。

  【这伤怎么来的?】

  察觉到她的视线,薛忱弯了眼,贴心解释:“你在石头上磕出来的。不过,我还想看看你和别人是不是流着一样的血。”

  “可惜是一样的。”他叹气。

  数载春秋里,这还是他耳边第一回 如此安静,读心术全然失了功能。

  在碰到昭瓷的时候。

  “你叫什么?”薛忱骤然开口,停下捏她手的动作。

  【先前他不是喊过么?】

  昭瓷不明白,如实回答:“昭瓷。”

  看来是真名了。

  薛忱挑眉。

  他不说话,昭瓷就更不可能开口,盯着自己脏兮兮的新裙摆发呆,顺带给伤口撒点药。

  庙外的那群人还在叫唤着,不知疲倦。

  平心而论,薛忱捏得还挺舒服。

  【就是力度再重点就好了。】

  薛忱动作微顿,抬眸,似笑非笑:“这个力度可以吗?”

  指尖的触感果然变重些许。

  昭瓷点头,冷淡肯定:“不错。”

  【救命!我刚才是不是把心里想的全说出来了?】

  【这手指之后还能要吗?】

  昭瓷欲哭无泪,没察觉到薛忱流连在她身上,饶有趣味的眼神。

  噼里啪啦。

  像是火焰燃烧的声音。

  鼻腔里漫开的焦味告诉她,可以自信把“像”字去掉。

  熊熊烈焰,自外向内地将破庙包绕。

  这回昭瓷听见外面的人在喊什么了:“把庙烧了!看那鬼祟还如何作乱!”

  那声“鬼祟”倒让昭瓷想起昏迷前见到的那团黑雾。

  约莫也是鬼祟之类的,带她和大反派来到这儿——大反派之前杀的那个,应当不是人。

  反白不在,估计是之前跑掉了。

  就剩她和薛忱。

  薛忱肯定不会死,青云宗的天之骄子,又是日后大反派。

  那还在被他玩手指的她,应该也是不会死的啦?

  昭瓷宽慰自己。

  她不是没想自救,问题在于薛忱拽她手的力度过大,全然无法抽走。

  累了,摆烂吧。

  薛忱却在这时松手,起身,白袍一尘不染。

  目光落在弥勒佛身后,轻慢勾唇。

  周身似有无形的屏障将他与火焰隔开。

  庙门在这时已然被火焰封堵。

  昭瓷同样飞速起身,往窗外小跑去,试图自救。

  扑面而来的浓烟火焰,呛得她猛咳几声。

  走没几步,薛忱骤然停步,侧首挑眉:“你想被烧死么?”

  这是叫她跟上了。

  昭瓷其实不是很想,但她不会术法,留在这必死无疑。

  她踱着步,小跑着跟过去。

  “离我十米外,就会死。”薛忱轻笑着道,尾音微微拉长。

  烧得正烈的大火,似是燃在他眼底。

  昭瓷面无表情点头。

  离他十米内,会不会活也很难说。

  可能是她不满的神情有点明显,薛忱挑了挑眉,却没说什么。

  弥勒佛身上披着的破袈裟已然开始着火,他视若无睹,背着手,漫不经心绕到佛像后头。

  也不见如何动作,面前斑驳破旧的墙壁骤起繁复纹路,浅蓝亮光于上涌动。

  “开。”他淡道。

  墙面应声而开,露出漆黑的甬道。

  他宽敞的白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宽肩窄腰,乌发飘曳,腰间玉佩的“薛”字流转金光,这么望去自是清冷矜贵。

  昭瓷蓦地想起他的结局,悄悄叹口气。

  《无上仙途》一书中,最可惜的确实当属薛忱。

  出生望族,年少成名,结果被重生回来的男主各种夺机缘,声望、地位统统夺个便,一代天骄自此沦落。

  起初他还能与男主维持明面上的和谐,直到薛家灭门后,薛忱彻底入魔,剑下亡魂不计其数。在最后,被男主伙同仙门百家绞杀,魂飞魄散。

  《无上仙途》虽然没明说薛家灭门的原因,不过瞅着他专逮着主角团作对的疯劲,十之八九同男主分不开关系。

  ……尽管小说里还写薛忱从前是高岭之花呢。

  脖颈上冰冷的触感尚未散去。

  昭瓷抬手,摸了摸结痂的疤痕。

  “进去。”薛忱言简意赅。

  他侧身,让出漆黑的大门,玉佩晃动间偶尔叩上蹀躞带,发出声脆响。

  滚滚热浪自后袭来。

  昭瓷没意见,垂首,安安静静照做,尽可能与他拉开大点的距离。

  明明与亮堂的火光仅一线之隔,甬道里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亮光难以驱逐半点黑暗。

  脚步没有半点停顿,昭瓷毫不犹豫地往里头走去。

  她不怕黑,更不会对视物不清难以适应。在现代缠绵病榻时,她最习惯的就是与黑暗为伍。

  待外边必死,往里走还可能活——尤其是大反派也跟着进来。

  心情自然没多沉重。

  哐当。

  来时大敞的石门轰然关上。

  猝不及防的,昭瓷与甜腻诱人的脂粉香装个满怀,伴着女儿家银铃似的咯咯笑声。

  “小姑娘。”连声音也好听的紧。

  昭瓷连连后退,她却明显在步步紧逼,笑声愈来愈近。

  “奴家不好看么?为何要逃?”她听起来有点难过。

  倏忽间,两侧火把“噌”地亮起,清晰映照出凑到面前的红衣骷髅,头顶白得发亮。

  它用本该装着眼珠的两个黑洞,直愣愣盯着昭瓷,上下颌张合间发出骨骼摩挲的声响。

  乌黑干枯的发丝沾着干涸的红色血块,遮住小半边面颊,可怖异常。

  昭瓷却骤然松口气。

  “吓死我了。”她拍着胸脯,展眉笑道,“还以为是人,原来是骷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