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云间竹雨
谷雨娘亲接过她?递来的帕子,腼腆一笑:“自然可以?的。让二位见笑了。”
出门后,昭瓷小小声地问道:“你?还好吗?”
“活着呢。”薛忱笑道,冲她?扯了下唇角。
……可能就仅是活着。
他面色都快白得和墙壁有一比了,眸中黑红转换。
昭瓷抿抿唇,没有再说话?,扯着他的衣袖飞速往某个方向拽去。
路通往薛忱的房间。
拐角处冒出个玉树临风的身影,正是宋鸣。
几日不见,他又?人摸人样了,昭瓷看着无端心烦。
不能叫宋鸣发现?,一定一定不能。
依宋鸣的性子,发现?后定得对薛忱动手。
她?几乎毫不犹豫地,摁住薛忱的肩膀,将他往角落里推,浅绿色的灵气温和散开。
朦胧的阴影间,两人身影几不可见。
薛忱睫毛轻颤,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动,却由着昭瓷将他摁到了墙上。
姑娘家?明艳的气味充盈满怀。
她?踮起脚,纤长?的睫毛擦着他的面颊而过,轻声道:“不要动。”
颊侧不时?有麻麻痒痒的感?觉,轻飘得很,好似随时?都得散去。
于光影明灭间,瞧见两人偶尔交织的乌发、层叠的衣袖,薛忱轻笑一声,反手拽住那只青绿的衣袖。
“嗯。”他低低地应道,嗓音充斥着陌生的愉悦。
他怎么这么配合?
昭瓷困惑,倒也没再管他,警惕着耳边逐渐逼近的脚步。
倏忽间,昭瓷眼前一花,眉心六瓣莲纹若隐若现?。
她?好像看见宋鸣坐在屋内,和一片之前见过的血雾对话?。旁边瘫软的女子,正是不久前才见过的谷雨娘亲。
一团团雾气从女子头?顶冒出,汇聚到宋鸣手心。
“世人的气运若是都归我,那我便能取代天道吧?”宋鸣得意?笑道,“重生那么多回,凭什?么我能到达的最高处,仅仅是飞升?”
语罢,他又?沉重叹口气,摇头?道:“可惜,薛忱的气运夺来还要好长?段时?间。”
“不过说来也奇怪,”宋鸣将面色明显难看不少的谷雨娘亲放回床上,微笑着提及她?的名字,“重生那么多回,只有昭瓷回回都不一样。”
“所以?我说过,让她?为你?所用。”血雾听了半晌,终于开口,随后不满斥责,“行了,少说废话?。”
噔噔噔。
脚步声渐渐远去,昭瓷骤然回神。
这是她?第三次出现?幻觉了。
第一次是真的,那是薛忱的过去;第二次……不提也罢,假的。
那这次呢,如果是真的呢,是不是意?味着……剧情开始崩坏,男主人设已经塌了。
书里的男主本来应该是心怀大义、莽撞热心的人设。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昭瓷深思,从什?么时?候,开始宋鸣是这样子的。
又?过半晌,耳边响起少年明快的声音;
“你?在想?他吗?”
可能是有几缕头?发飘到他面上,弄得人有点不耐烦了。
薛忱伸手,将些?许凌乱的发丝替她?理齐,别在耳后,笑吟吟地等她?回应。
冰冷的指尖擦过耳尖,昭瓷抖了一下。
他的温度好像再创新低。
“没有。”昭瓷摇头?,松开摁着他肩膀的手。
怀里骤然一空,连那股子好闻的香气都渐行渐远。
薛忱指尖微曲,侧过脸,也不晓得信没信,低笑道:“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瞧昭瓷那神情,不用猜都知道刚才脑子里在想?很多事情。
但他偏偏什?么都听不到,即使躲开她?的触碰,也什?么都听不到。
还有他体?内躁动的魔气,在昭瓷靠近时?,却会骤然平息。
为什?么呢?
薛忱弯着眉眼想?。
昭瓷没在意?他的内心想?法,抓紧时?间,将薛忱往他的房间扯。
在长?廊里待的时?间越长?,被人看见的可能性就越大。
但水月镜外的长?老是不是也能看见,会怎么想?啊?
昭瓷晃神,记起小说里将红瞳视作入魔的标志。
身侧少年的呼吸声愈发清浅,轻得都快要听不见。
昭瓷时?不时?得侧首,确认他各项生命体?征正常。
前边就是薛忱的房间。
【昨日你?来我房间,今天我送你?回去,又?还清一单啦。】
“昭瓷。”薛忱冷不丁开口唤道。
“嗯?”昭瓷愣了愣,本来准备同他道别,又?收话?头?,在原地耐心等他说话?。
良久。
他转过脑袋,轻描淡写道:“没事。”
昭瓷:“……”
她?瞅瞅薛忱的面色,将他往屋里推去,轻声道:“你?好好休息。”
“需要我做什?么吗?”见他乖巧地坐在床沿,昭瓷才展眉,替他把窗合实,又?蹙眉道,“要点炭火么?”
薛忱摇头?。
目光落在她?脚底的阴影,突然面色微变,他沉声道:“你?……”
昭瓷困惑望去,眼前骤起疾风,吹得她?不自觉闭眼。
袖内藤蔓察觉到不对,应急性地伸出,在空中被风刃锯成一段段的。
呼吸都变得艰难,她?连眼皮都睁不开,
倏忽间,肩部?被股大力揽过,还有滴液体?落在鼻尖,又?被冰冷的触感?拭去。
门窗合得严实,室内却又?的确在刮着大风。
床帏翻卷,连屏风都被吹得东倒西歪。
那股压迫感?骤然散去。
昭瓷睁眼,面前横过只骨节分明、如玉竹般修长?漂亮的手。
自掌心穿过手背的,被道红雾穿透。
血液坠落,些?许顺着腕的弧度没入衣袖。
薛忱看眼自己正淌血的手,再看眼明显不知所措的姑娘家?,俶尔一笑,无形透露着几分诡异。
他像是从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东西,又?像是第一回 认识昭瓷。
沾到他血液的雾气,很快化作白烟消散。
少年那双原本被捅出个窟窿的手,红光穿梭,像是织布般将血肉补齐。
“你?对我做了什?么?”薛忱垂眸望向她?,饶有趣味地问道,“为什?么我会突然来帮你?挡这一下?”
笑意?盎然,眼底却一片冰冷。
昭瓷怔愣,寒意?顺着尾椎骨上攀。
手腕骤然一松。
薛忱抬手,将她?微侧的脑袋往自己这转,笑着又?问:“那日进我识海,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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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没了?”
贺川猛然从椅子上弹起来,拍拍黑了小块的水月镜。
他难以?置信望向周驰:“是不是你?干了什?么啊?给我弄回去。”
周驰也很懵,盯着水月镜其?他情景,摇头?:“你?看其?他部?分,都是好的。估计是他们?那位置靠近不周山,受干扰了吧。”
贺川愤懑地一捶水月镜,分外恼火:“昨天也是这样,我就看见你?那弟子把人小姑娘从地上拽起来,然后就没了。”
“难道有什?么是我们?两位年迈的长?老不能看的吗?”他愤愤不平。
周驰搞不懂他在气什?么,没接话?,转而盯着水月镜里靛青色长?衫的男子道:“这宋鸣呢,你?觉得怎么样?”
“我也想?问你?来着。”贺川肃了神情,“你?觉不觉得这弟子,很奇怪?”
“譬若前几日,秘境分明要将他赶出来了。结果次日,他又?好端端在那。只是,”贺川眉头?拧成“川”字,“样貌变得很古怪,还有那气运看起来也不对劲。”
周驰点点头?,拿起做登记的纸,用朱笔在他下边画了个横线:“傲天山庄虽然被灭门了,但他毕竟曾是少庄主,有点手段也不奇怪。”
“再看看吧。”贺川附和,接着拍那水月镜,怒道,“之后我一定要找人好好修理这破烂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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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的房间不同,薛忱的房间相当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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