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云间竹雨
薛忱挑挑眉,将她脑袋拨了?个方向,推着往定山居内走:“下次来,你直接进就行了?。”
“那不行。”进了?屋,昭瓷才觉得活过来,“这是你的住所呢。”
她原先是算好的,错开高?峰时间,逮住下课的薛忱,然后速战速决。
唯一没?算到的,倒是薛忱竟然不在。
她真的等?了?好久,差点就等?来下一个高?峰时间。
“行的。”薛忱漫不经心,想起涂珊珊之前贴脸的动作,没?忍住抬手,在她脸颊上捏了?捏,“我的住所,我说行当然行的。”
昭瓷拍掉他的手,没?有?说话,有?点儿气?鼓鼓的。
“怎么了??”薛忱背着手,指腹和拇指无意?识地摩挲,像是想起什么,又一蹙眉道,“解神魂契?”
昭瓷摇摇头,姑且原谅他乱捏脸的事,解释道:“碧螺春的事,我不知道,对……”
才刚开口,又被?打断,薛忱弹了?下她的脑袋笑道:“不用道歉的,小事。”
少年长睫低垂,颊侧落着浓郁的阴影,也不再说话,安静地瞅着她。室内光线柔和,瞧着有?几分难言的温柔。
他好像是真这么觉得。
都送出去?了?,也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那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昭瓷仰着脸,掰着手指数道,“我那有?好多奇花异草,如果你喝茶的话,我那也有?其他的。”
“昭瓷,”薛忱的目光落在空荡地庭院,指着笑问,“你可以在那种树吗?”
昭瓷扫了?眼,昂首挺胸道:“可以啊——我还可以种一整片出来呢。”
“那给我种棵树吧。”薛忱弯着眉眼,温声道,“柳树。”
就一棵树,还是惯好养活的柳树,也没?什么不行的。
为什么要种柳树?而且只种一颗?
昭瓷好奇,却也没?问,扛着铲子土盆吭哧吭哧往院里走。
薛忱目光跟在她身后,直到窗沿隐隐约约挡住那抹青色,他才收回目光,抬脚,漫不经心往外走去?。
临近门,恰恰好响起不轻不重?的叩击声。
“薛师兄,”是他某位同?门,声音听起来有?些赧然,“我有?些剑道上的困惑,不知你有?没?有?空,可否……”
【方才好像看见昭师妹了?——瞧着高?冷,但是真的可爱。】
薛忱怔愣刹那,面上笑意?愈发加深。
“不能呢。”他轻笑着,温声解释,“我在忙,很忙。”
她来找他,当然只看见他就好。
第048章
打发掉剑修后, 薛忱转身?,慢条斯理往院内走。
突然间,“嗙”的声巨响, 两侧枝叶剧烈晃动刹那。
他眉心重重一跳,立时赶回庭院。
新种的树苗安静立着。
青衣的姑娘家正满院子地?跑,鬓发微散,裙袂飞扬。不晓得是气的还是热的,面?颊泛着?点红,与远处将将西沉的艳阳相?呼应。
她?站在树底下?,指着?树枝立着?的白?鸟,怒道?:“你给我吐出来!现在立刻马上!”
白?鸟扑棱着?翅膀, 鸟喙张合:“就不。再说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它大抵知道?昭瓷什么性子, 见她?不说话, 还胆大包天地?俯冲, 用翅膀拍拍她?的脸:“抓不到我吧,嘿嘿。”
昭瓷面?无表情地?望着?它。
在白?鸟翅膀挪开的刹那?, 突然抬手, 狠狠揪住它的翅膀, 恶狠狠道?:“谁抓不到你啊?你再说一遍。”
白?鸟被她?晃得头晕, 发出几声不明?的鸟叫。
正绝望着?, 它一眼看见不远处背手而立的少年, 鸟眼发亮:“小主人救命!”
昭瓷微愣。
白?鸟赶紧趁这个空荡,挣扎着?从她?掌心逃脱,停在那?片饕餮纹上。
“我主人来了。”白?鸟立昂首挺胸, 得意道?,“怕了吧?”
愣只?是因为, 当?着?主人的面?揍鸟不是件好事。
但……这鸟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薛忱!”昭瓷怒喊。
薛忱睫毛轻颤:“嗯。”
“它把我的种子吃了——才不是我先挑事的。”昭瓷难得暴躁,指着?白?鸟控诉,恼火道?,“我刚放在花盆里晒太阳的,就等着?它这几日发芽,结果?今天给你的鸟咽下?去了!”
她?身?侧那?个方形的,之前用来装食人花的花盆里,空空如也。
“就个种子而已。”白?鸟冲她?做个鬼脸,“主人最?心疼我,你告状也没用……”
下?一瞬,它就给人拎着?脖子倒过来,狠狠抖了抖。
“我等会就把你下?锅。”薛忱笑容和煦,抚过它头顶的动作也格外温和,“你把她?头发扯掉好几根了呢。”
昭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在地?面?,看见一团乌黑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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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忱说,白?鸟是耐揍的。
果?然如此。
从定?山居出来时,昭瓷活动着?手腕,相?当?神清气爽。
下?锅还是太残忍了,所以她?只?是把白?鸟揍了一顿。
薛忱原先是想送她?的,只?是贺川长老突然派人来,不晓得说些什么,他面?色霎时严肃,昭瓷便悄悄得自己走了。
未料来时还好端端的冯萍,回时已然被五花大绑压着?跪在宗门大殿门口,身?后魔气浩荡。
她?面?前是浑身?挂彩的宋洹。他用剑刃指向冯萍,怒气冲冲道?:“原来就是你蛊惑的我阿兄!如今竟叫我也投奔魔主,我呸!你当?真胆大包天,长老皆在,都?敢对涂珊珊动手。”
“宋洹,放下?剑。”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昭瓷循声望去,这是她?头回见到青云宗宗主,此前多是画像。许是她?的错觉,青云宗宗主眉眼似乎有些熟悉,不晓得在哪见过。
她?很快收回目光,提着?裙子往涂珊珊那?奔去,小心地?将她?扶起来,问道?:“你没事吧?”
涂珊珊摇头,理了理乱的衣襟,愤愤道?:“那?冯萍简直是莫名其妙,同我说宋洹是她?的,让我不要抢。我就问她?是不是喜欢宋洹,然后她?竟然觉得我在炫耀,当?众对我动手。”
说着?她?又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你教我的那?些法子,我都?有用,也没在她?手底吃苦头。她?见打不过我,竟然……一怒之下?当?众用了魔气。”
“魔气引来诸位长老,甚至惊动了刚出关的宗主。”提及宗主时,涂珊珊面?上愤懑神情一闪而过。
小说是有这个剧情不假,但绝不在和冯萍相?遇的同天发生。
昭瓷猛然瞪大双眸,为什么剧情像是开倍速一样进行?
“我青云宗弟子处事不当?如此莽撞。”另一边,青云宗宗主还在教导着?,一挥手,冯萍便现出魔身?——是团朦胧的红雾,被五花大绑着?。
“是本座一时疏忽,才叫这等魔物有机可乘。”青云宗宗主沉声道?,一派正气凛然,“本座定?会好好审她?,弄清魔物的意图!”
说的挺好,昭瓷听着?却分外别扭,无端起身?鸡皮疙瘩。但见四周,又是义愤填膺,又是振臂附和,疑心自己是不是有点问题。
倏忽间,身?侧传来声轻啧。
“庞晓山还是这么道?貌岸然。”涂珊珊小声嘀咕。
昭瓷浑身?僵硬,愕然道?:“什么?”
“青云宗宗主啊,”涂珊珊以为她?在震惊“道?貌岸然”四字,撇撇嘴道?,“我家经商嘛,有回庞晓山定?了面?手工制的屏风,是我亲自送过去的。结果?转头,他就同我说屏风是旁人送的,不肯给钱。”
“他可是青云宗宗主,这事说出去都?没人信,我家只?能吃这哑巴亏呗——这都?算了。”涂珊珊越说越生气,“他还在外边说我涂家不讲信誉,我家那?段时间生意可差了。”
“道?貌岸然的狗东西。”涂珊珊又呸一声。
恰在这时,庞晓山转过脸,目无波澜,视线掠过涂珊珊落在了昭瓷身?上,犹若蔑视蝼蚁般。
昭瓷骤然通体发寒,背脊似有凉意攀升,如被阴沟里的毒蛇盯上。
庞晓山。
庞叔父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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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宗宗主的事,还得从长再议。
知道?他很可能不是好人的,除了她?,最?多再加一个涂珊珊。
但他们两个,就算拿着?喇叭在外面?喊上半天,别人都?只?会觉得他们疯了,根本不会相?信有关青云宗宗主的哪怕一个字。
而且即使?男主死了,小说剧情还在进展,就像有双看不见的手硬生生将一切拨上正轨。
照这样发展下?去,青云宗真会差点淹没在魔潮中,然后是薛家的灭门,和……薛忱的死。
事一多,人一闲,昭瓷就喜欢发呆。
薛忱来的时候,正见姑娘家一个人待在教室里,撑着?脑袋,目光停在不晓得哪处地?方,聚精会神的。
夕阳余晖落入室内,暖洋洋的,绿植、桌椅,还有门上缀着?的小风铃都?笼罩着?朦胧氛围。
似是察觉到来人,她?转过脸,眼底堆起个完整的卧蚕,乌发掀动间,露出截如羊脂玉般的脖颈。
薛忱乌睫颤动数下?,飞速错开视线,等到昭瓷出声唤他时,也只?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嗯”。
昭瓷以为薛忱是来找她?的,等过半晌,也不见他开口,目光落在别处,像在找什么人。
她?指了个方向,试探着?道?:“宋洹和涂珊珊刚走,姚渠长老……”
怎么看见他,她?总会想到别人?
“昭瓷。”薛忱转过头,打断了她?的话语,平静道?,“我只?会来这找你的。”
“喔。”昭瓷无意识地?揪着?肩上散落的乌发,正襟危坐,相?当?严肃地?板起脸道?,“组织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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