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边之和
王妈妈提起的心放下一些,继续笑着道:“老奴明明说的是事实。夫人您年轻时生得那才叫好呢,多少德高望重的老夫人都夸您端庄娴雅!就是现在也雍容华贵,不输当年啊!”
“你这老猴儿,就数你嘴甜。”侯夫人笑得更开心了。
说句实在话,侯夫人的相貌也就一般般,但好听的话谁不乐意听呢?
反倒是武安侯,别看是个武夫,那相貌生得极好,年轻时是京里有名的美男子。
当初侯夫人嫁人武安侯府,多少人暗地里笑: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当然,鲜花是武安侯!
闻九霄能有这样一副出众的相貌,得归功于武安侯基因强大。听说侯夫人的长女,就是中人之姿。
“老喽。”侯夫人笑罢,摸着自己的脸感叹。有皱纹了,长斑了,脸也松弛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越来越不爱照镜子了。
“谁说的?您可一点都不老。跟世子爷和三爷站一起,您也就比他们年长几岁的样子。”王妈妈一本正经得反驳。
“你这老泼猴,净胡说八道。”侯夫人虽然嘴上骂着,眼里却满满的都是笑意。
王妈妈也陪着笑,此后侯夫人再没提起她孙女,但王妈妈的心却像油煎一样。
王妈妈伺候侯夫人几十年了,了解她的性子,她不会无缘无故提起甜儿的,夫人想要干什么?敲打她?还是有别的意思?
王妈妈一点都猜不到。
因为王妈妈的心乱了,管理上难免就有疏漏,母子俩的那番对话就传了出去。
闻承宗惊讶地半天合不上嘴,最后感叹了一句,“倒是个有造化的。”
摔下山崖居然没死,失踪五年还能被老三这个情痴找到,可不就是个有造化的吗?
秦玉霜的关注点却在孩子身上,“听说还给三爷生了个儿子,所以三爷才闹着要娶她,这个孩子的身份……”
她也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三爷的,若是,还好。若不是,笑话可就大了。
“八成是,老三那么精明,能认错儿子吗?老三重情,也厌恶庶出,他闹着要娶,八成是为了给孩子嫡长子的身份。”闻承宗猜测着,并且觉得自己猜得对。
秦玉霜脸色露出笑容,“若真是这样,可就,太好了!三爷有子,妾身也能松一口气了。”
她一副很为闻九霄欢喜的样子,捏着帕子的手却已攥得发白了。
闻承宗也高兴,“是呀,真没想到,老三居然有儿子,还这般大了。”
他是真高兴,不管嫡出还是庶出,只要是老三的亲骨肉,那就是他的亲侄儿。哦,五岁了,比慧姐儿还大,倒是能护着慧姐儿一些。
“你歇着吧,我去老三那看看。”高兴之余他迫切想弄清楚消息是不是真的。
他一走,秦玉霜脸上的笑意就淡了,心中升起不甘。
凭什么她求神拜佛都要不到一个儿子,而那个低贱的女人儿子都五岁了,若真让她母凭子贵进了候府,这可是府里的嫡长子啊!
明明,嫡长子该出自她的肚子的。一个外室子还想抢了她儿子的位置,哼!
老天何其不公。
秦玉霜脸色煞白,眼里一片冷凝。
许久,她喊:“觅书,找个妥当的人去查查。”
她按着心口,那个孩子,她既希望是三爷的骨血,又希望不是,矛盾得很!
第176章 要账去
小崽子上了学,余枝担心他不适应,跟着观察了几天。
然后发现,不适应?压根不存在,半个上午他就和班上的小伙伴玩到一起了,简直是如鱼得水。
余枝放心了,每天按时接送,别的就没怎么关注。
早晨送过去,晌午接回家吃午饭,午饭之后睡个午觉,再送学堂去,傍晚再去接回家。身为家长的,要跑四趟,太不容易了。
一天四趟,一个月就是一百二十趟,一年……这才刚开始,小崽子怎么也得在康夫子的学堂上个几年吧,余枝表示她腿疼。
从家到学堂这一路,以前余枝还能驻足欣赏下风景,现在,风景都看腻了。
身为老母亲,这么深沉的母爱,小崽子长大后若是敢不孝,她就,就把他扔南极去,让他走着回来。
萧瑟的秋风一吹,余枝裹了裹身上的衣裳。每逢秋日悲寂寥,余枝不是那样敏感的人,也过了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但她现在真的很发愁啊!
院子里新栽的银杏树落了不少的叶子,一枚枚金黄的小叶子像一把把小扇子,在枝头摇动着,摇动到人的心里去了。就算身在内宅也能想象得到城外丰收的景象。
余枝特意让人整出这条路,并在路两旁栽上银杏树,是为了打造一处景观的。银杏大道不成,银杏小径还不行吗?铺满金色银杏树叶的小径,多有诗情画意啊!
余枝连画笔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赏景画图了。
结果……风吹雨打,落了一夜的树叶被石榴扫干净了。中午,地上又落了一些叶子,樱桃拿着扫帚,几下就扫干净了。傍晚,莲雾又提着扫帚出现了……
余枝每次去看,地上都干干净净的。她都跟她们说了不用扫,不用扫,她们还以为她说反话呢,扫得更勤快了。叶子还被她们卖药铺去了,想撒回去都不成。
大概是画不成,算了,不画了,地主家没余粮了,她还是要账去吧。快入冬了,小松鼠都忙着储存粮食呢,她难道连动物都不如?
余枝坐在昌隆书铺斜对面二楼的厢房里,一边吃着东西,一遍居高临下看着下面街上的人。看了半个时辰她就走了。
昌隆书铺本来就是京城最大的书铺,五年过去了,他家的生意更好了,不算进进出出的散客,就余枝看的那半个时辰,伙计就往外头马车上搬了三回书,每回就没有低于四大包的。
生意好才好呀,她的账就好要了。当然,余枝也不相信有人敢赖她的账。
“嗨,李管事,好久不见。”余枝笑着打招呼。
“你?”任谁看到自己的房间里多了一个人都会惊吓,李管事都快吓死了,待看清余枝的脸,才勉强站住,“是你,你……”
见他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余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十分贴心地道:“我姓余。”合作了这么久,她好像还没说过自己的名字。唉,起名太难了!
她不过是想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这位李管事胆儿这么小。
“喝杯茶定定神。”余枝很好心地给他倒了一杯茶,姿态自然得李管事都要怀疑这不是自己的地盘了。
李管事端起茶盏,连喝了两大口才再次开口,“原来是余画师,真是好久不见,您上哪去发财了?”
笑眯眯,乐呵呵的,已经恢复了生意人的模样。
“发财算不上,就是去海上钓鱼,船一不小心飘远了,就到海外转了一圈。”余枝也笑眯眯地……胡说八道,“这不才回来嘛,想起书铺还欠着我的银子,就过来要个账。李管事,你们不会昧了我的银子吧?”她盯着李管事,目光审视。
“那绝对不能。”李管事想到此人的神秘,心头一凛,义正词严地道:“我们昌隆书铺是最讲信用的了,怎么可能昧了合伙人的银子呢?早都给您准备好了,就是您一直没过来拿,我们东家昨儿还念叨起您呢,没想到您是去了海外,这海外跟咱们这……”
“那自然是不一样了,就说这人吧,咱们都是黑头发黑眼睛,他们是金发碧眼,那皮肤白得跟雪一样,还有一种黑人,全身上下除了牙齿黑得跟锅底似的。穿的衣裳也跟咱们不一样,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全都露着。”
余枝在自个身上比划着,“人家习以为常,搁咱们这边就是伤风败俗了,楼子里的姑娘都不敢这样穿。
“那边的宝石、象牙、香料都可便宜了,咱们这边的丝绸瓷器和茶叶,在那边都是紧俏货,能卖出几十倍的高价……”
见余枝说的头头是道,神情一点都不作伪,真跟亲眼见过一样。李管事心里反而拿不准了,难道这人真去了海外?
他想起京城那家专卖海外东西的铺子,每样东西都珍奇昂贵,但一摆上来就被抢光了。像他们东家家里的那座自鸣钟,整整三万两银子,就这,还有东家的面子在里头。
真赚钱!
眼红的不少,但都知道是老王爷的产业,倒是没人敢伸手。
李管事心中一动,试探道:“既然海外的东西这般廉价,余画师就没带点回来?”
余枝下巴一抬,表情不屑,一副高人风范,“我带那玩意干啥?不能吃不能喝,还占地方。”并不,她可想造海船,扬帆出海,去挖金矿了。
“是,是,是,余画师您品性高洁,怎会如咱们一般沾染铜臭?”李管事笑着奉承着。
余枝斜了他一眼,“倒也不是,品性再高洁也得吃喝拉撒,我是很想带点东西回来,毕竟一转手就是几倍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利润,这不是没本钱吗?”
余枝叹着气,说得跟真的一样,斜睨着李管事,“银子什么时候给我?”
李管事嘴角一抽,这位还真……一时之间他都找不到词儿来形容。
“现在就可以,您稍等?”
余枝眼神一闪,“不用请示你们东家吗?”
李管事笑,“不用,不用,这都是当初说好了的,您的那一半,咱一直都给您备着,就等着您来拿呢。老朽这就拿去!”
“不愧是京城第一书铺,大气,守信!”余枝竖起大拇指称赞。
李管事离开后,余枝看似垂着眸子喝茶,实则耳听八方,留意着整个书铺的动静。
李管事很快就回来了,把一个锦盒放在桌上,“这是三万两银票,您点点。”
余枝看了一眼,估摸了一下厚度,“不用,我信得过昌隆书铺。”顿了一下,半开玩笑地道:“这天底下敢赖我银子的还真没有。”
抄起锦盒就往外走,“走了,后会有期。”
李管事追到门外,却已不见了余枝的身影,他站在原地,紧抿着唇,神情凝重。
第177章 孩子看过了
“夫人,王妈妈回来了。”有小丫鬟回禀。
坐着的侯夫人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两分急切,“快传!”
几乎是话音刚落,王妈妈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夫人,老奴回来了。”
“如……”刚要开口询问,眉头一皱,“香岚。”
“是,夫人。”香岚福身,带着屋里的丫鬟退出去了。侯夫人这才望向王妈妈,“如何?”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但紧握的双拳却出卖了她此刻的情绪。
“夫人,那女人被三爷安置在城东官帽巷,三进的大宅子,宅子上挂着‘余宅’,三个丫鬟一个老妈子伺候着。老奴怕引人注意,没敢多问,只打听到那女人是一个月前住进去的,平时不怎么出门。”
“城东?三进的宅子?不便宜啊!老三对她倒是看重。”侯夫人若有所思。
王妈妈点头,“那宅子的前一个主人是个南边的富商,挂了有两年多了,就因为要价太高才没卖出去,老奴打听了,要这个数呢。”她右手翻了三下。
一万五千两!那确实挺高的。老三手里有这么多银子?侯夫人的心梗了梗。
“孩子呢?你看到孩子了吗?”侯夫人看向王妈妈。
“看到了,夫人,老奴看到了。”王妈妈神情激动起来。
侯夫人也忍不住睁大眼睛,带着三分期盼,“那个孩子……”
王妈妈笑着使劲点头,“是三爷的,老奴一看到小少爷就知道他是三爷的骨肉。夫人,您是没瞧见,小少爷的相貌跟三爷小时候一样一样的。”
“真的?”侯夫人忍不住抓住王妈妈的胳膊,急切地问:“真跟老三像?”
“真跟三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任谁看都得说跟三爷是亲父子。哎呦喂,小少爷生得那叫一个好啊,老奴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孩子,跟菩萨座下的金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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