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边之和
顿了一下,他又道:“谁说废太子是我找到的?明明是我媳妇找到的。”
“还有这事?”武安侯明显十分吃惊,“你媳妇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这里头还有她的事?”
闻九霄哂笑一声,“妇道人家怎么了?我家枝枝旺夫啊!父亲您瞧瞧,自我娶了她进门后,我这仕途是越走越顺了,好几次不仅化险为夷,还阴差阳错捡了大功劳。”他九分真一分假把事情说了。
武安侯又惊又喜,“你媳妇还真有几分运道。”
老天疼憨人,果然不假的。谁能想到老三家的去庄子上游玩,居然能发现废太子?仔细想一想,老三家的相貌明媚大气,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
“父亲也这样觉得对吧?”闻九霄索性把椅子往前移了移,跟他爹讨论起他媳妇有福气旺夫的八九事。
举例、说明、论证,有理有据的。武安侯不住点头附和,父子俩之间头一回这么和谐。
等闻九霄离开后,武安侯才猛地回过神来,脸色铁青,“兔崽子,忽悠老子呢。”
他找老三是要说提携兄弟的事,老三却拉着他说了一通他媳妇如何如何旺夫,真是气煞他也。
闻九霄从他爹院子里出来,神清气爽。冷硬十足的轮廓都柔和了不少,唇角情不自禁地翘着。
在宫里,闻九霄并没有隐瞒余枝的功劳,只是在叙述上,巧妙地模糊掉一些地方。功劳不功劳的,余枝不怎么在意,她比较关注的是此事的后续发展,以及跟废太子在一起的那个人的身份。
“三爷,皇上会如何处置废太子?”余枝眉眼闪闪,扒着闻九霄的胳膊,一副八卦的模样。
闻九霄缓缓摇头,“皇上的心思是咱们能随意乱猜的吗?”废太子现在被关在了宗人府,皇上不发话,他们连审问都不敢,就算他不是太子了,那也是皇子,皇上的亲儿子。
见余枝的嘴巴嘟起,闻九霄又道:“和废太子在一起的那个人是吹雪楼一个头目,就是他们把废太子从皇陵弄出去的,后来不知怎么闹翻了。”
“啧啧,废太子在皇陵肯定是重兵把守,要把人弄出去,一定费了很大的劲,可能还牺牲了不少人手,所图一定甚大。居然还闹翻了,不,说闹翻了都是轻的,简直是反目成仇,恨不得能置对方于死地。我怎么觉得这跟闹着玩似的?”余枝觉得不可思议,“能知道他们为什么闹翻吗?”
闻九霄摇头,“只知是废太子先翻脸的。”
余枝耸了下肩膀,道:“我觉得,八成是废太子后悔了。你想哈,废太子虽被罚去守皇陵了,但他还有翻盘的希望啊,说不定哪天皇上想起他来,心一软,放他回京了。可他这么一逃,就成了通缉犯,把自己所有的后路都堵上了。逃的时候脑子一热,逃出去后脑子清醒了,可不就后悔了?”余枝越说越觉得有道理。
还真有这种可能,闻九霄若有所思。
第273章 被截胡了
余枝也就是随便一猜,却打开了闻九霄的思路。过了两天,闻九霄告诉她,废太子还真是后悔了。她虽没猜到全部,但也猜中了八成,剩下的两成就是些细枝末叶,并不重要。
又过了两日,便听说废太子被废为庶人了,不仅废为庶人,还要发配到岭南。
岭南……苏轼曾写过“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的诗句,听上去是个好地方,然而不过是苏轼被贬后的苦中作乐罢了。
岭南离京城何止千里之遥?这一路,细皮嫩肉的废太子能不能顺利走完还是个未知数呢。就算侥幸活着到了岭南,等着他的也只有艰辛的劳作。生来就高高在上的龙子风孙,别说劳作了,他自己盛过饭吗?
在皇陵守墓,看似落到了谷底,其实吃喝都有人伺候,只是没有了自由。到了岭南,那才是真正的地狱呢。也许要不了多久,就能听到废太子的死讯了。
这人生的际遇,太无常了。好不容易投个好胎,作什么呢?作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随着废太子的流放是吹雪楼反贼的刑期。皇上深恨吹雪楼勾带坏了皇子,把他们全都打成反贼,好在他们都是孤儿,诛九族就免了。
行刑那一天,押解的队伍排出老远老远,听说侩子手的刀都砍得卷刃了,光是人头都能堆成小山。
案子结了,平北侯府上接了一回宫中的赏赐。余枝的行李也收拾好了,就等着出发了。然而好事多磨,这一日闻九霄回来脸色不大对劲,特别冷,不仅脸冷,眼神也是冷的。看向余枝的时候,还带着些许愧疚。
余枝心里咯噔一下,“出事了?”
冷淡是他的常态,可愧疚……难道是他立了功皇上赏了美人?还是他在外应酬中了别人的美人计?
闻九霄有些不好开口,眼里的愧疚更盛了。余枝急了,提高声音,“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急死个人了。
闻九霄这才艰难开口,“枝枝,答应你的事怕是要食言了,外放……”他顿了一下,“我看中的那个缺儿被人截胡了。”
他有些不敢看余枝的眼睛,外放,是他成婚前就答应了的,这些日子枝枝忙里忙外收拾行李,她的开心雀跃,他是看在眼里的。别看她在京里也开开心心的,但他知道,她更喜欢安城那样的日子。
余枝却松了一口气,“就这事?”还以为他要弄个女人回来呢,虚惊一场。
“对,就这事。”闻九霄看着余枝的脸色,“你不生气?”
余枝看了他一眼,“生气!被谁截胡了?”她很想知道是哪个人敢从小闻大人虎口夺食,“你不是说都已经说好了吗?”
“白家,宫里的白妃,现在那个缺儿落在白国公二弟的身上。”闻九霄的眸中闪过肃杀,“外放的事我找的吏部尚书,今天汪尚书偶感风寒,告了假。巧了,内阁要今年的补缺名录。吏部侍郎高永恩便把白二的名字写了上去,等我知道的时候,名录已经到了皇上的龙案。”
“高永恩不知道你要外放的事吗?”
“知道,不过是装作不知道罢了。”还假惺惺向他致歉。
余枝皱眉,“他跟你有过节?”
闻九霄点头,“他的妻弟曾失手杀过人,案子是我审的,他找上我,想让我通融一二,我未同意。”
这就对了。余枝想了一下,问:“那个白妃,很受宠吗?”
“她膝下有一位公主,现在又怀了身孕,快五个月了,放出来的风声,十有八九是位小皇子。”
“难怪了。”后宫的女人,要么拼容貌,要么拼爹,要么就拼肚子,白妃便是后者。能在那么多女人中杀出一条血路,还能连怀两胎,可见是个手段了得的女人。
“抱歉。”闻九霄倒不介意被打乱了自己的规划,他更在意余枝不高兴,他亲口承诺的,却又没做到,心里很是愧疚。
“你道什么歉,又不是你愿意的。”余枝虽然遗憾,但也知道不是闻九霄的错,他此刻心里肯定也窝着火。
“是我大意了。”他以为十拿九稳的,结果却出了意外,“我应该再盯紧些的。”
余枝白了他一眼,“有心算无心,你盯得再紧也没用。”官场如战场,果然一样的凶险,“那个白家,风评怎么样?”
闻九霄想了想,道:“容妃的父亲,也就是白国公,此人手段狠厉,也十分有决断,但滑不溜手,很难抓他的把柄。他年轻时曾外任过,十分精通庶务。他是嫡长子,下头的白二是嫡子,白三早逝,白四和白五都是庶出,全被白国公弄出京成外放,不过官职都不高,一个六品一个七品。白二也是在外任上,之前也是知府,不过任地一般。”
“也就是说京里其实只剩下白国公这一房?”
“对,白国公还算有见识,约束族人,把兄弟都弄出京城,他家在京里的风评还是不错的。”
余枝却不这样认为,“他那个儿子,欺男霸女,坏得头上长疮脚底流脓,他家风评能好?”
“他身上没有官职,再能惹事也有限,传不到朝堂上去。再一个,有他爹在,也不会让他传出多大的恶名。”闻九霄眼里闪过讽刺,诧异,“你怎么知道他那个儿子?”
“他曾到我铺子上闹事,被我收拾了一下。还是你们大理寺的人过来把人给带走的,哦对,就快过年那会,你出京办差去了,可惜他家手眼通天,当天就把人给捞回去了。你的同僚没跟你说吗?”余枝也很诧异。
“没有。”闻九霄眉头皱得紧紧的,“你怎么没和我说?”
余枝耸了下肩,“我以为别人会和你说的。”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拍额头,“肯定是他们以为我会跟你说,而我却以为他们会跟你说,结果……”余枝一摊手,结果两边谁都没说。
闻九霄脸色好看了一些,叮嘱:“以后你遇到的任何事情都要和我说。”
“知道了。”余枝乖巧道,其实并没放在心上。开什么玩笑?事事都要汇报,她还想出门吗?“就是可惜了我采买的那么多东西。”
虽然不是闻九霄的错,但不能外任,余枝还是很遗憾。算啦,继续在京里躺平吧!
闻九霄没有说话,垂下的眸中却闪过冷光,他的胡是那么好截的吗?别撑死了才好!
“
第274章 让不让开
才和闻九霄讨论过白家,余枝就在街上遇到白有福了。他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余枝是跟张静婉约好了,去茶楼听书。听书不是重点,不过是找个理由见见面聊聊天。
余枝出门有些早,就先去了铺子上,顺便给张静婉带一束鲜花。大朵的红和明丽的黄,再点缀几许白色。张静婉是明艳的御姐型小姐姐,自然该配浓艳系的鲜花了。大气,张扬,一下子就吸引住人的眼球。
因为两人是私底下见面,所以余枝出行非常低调,除了车夫,她就带了山竹一个丫鬟。衣着打扮也很朴素,坐的马车也普通。
经过锦衣阁的时候,余枝新画了一款春装式样,便让山竹送过去。不外放了,就得想办法挣些银子,他们开府单过,开销还是很大的,光指着鲜花铺子……这是她的爱好,能用银子来衡量吗?
余枝又不是个勤奋的人,让她辛苦经营铺子,那是不可能的。好在她还是有狠多技能的,锦衣阁看中了她画的衣裳式样,余枝没卖设计图,而是以技术入股,用了她的图的衣裳纯盈利,两家五五分。
“呦,这是谁家的小娘子?”
听到熟悉的腔调,余枝一下子拉开了车帘子,看到油头粉面的白有福伸手去拽山竹,余枝喝了一声,“干什么?白有福,好大的狗胆!”
山竹趁机脱身,飞快跑向马车。
白有福扭头一看,呦,熟人,“这不是闻少夫人吗?这是要往哪去?”他手中拿着一把扇子,自认为潇洒地高抬下巴。
余枝没理他,山竹上了马车,她就放下了车帘子。怎奈白有福拦着马车不让走,余枝唰的一下又拉开车帘子,“白有福,你什么意思?又想去大理寺牢里参观了?”
白有福看着这张令他心痒的芙蓉面,并不气恼,反尔还笑嘻嘻的,“瞧少夫人说得什么话?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相逢不如偶遇。上回小生真不知道那是少夫人的铺子,唐突了佳人,还望少夫人赏个脸,容小生摆酒向少夫人赔罪。”
上回他虽被弄进了大理寺牢里,但只呆了半天,家里就派人把他捞出去了,他一点苦头都没吃。再一个,谁让余枝生了张花容月貌的脸呢,对着这张脸,白有福是一点火气都没有。就是余枝不给他好脸,他也觉她生气的样子好看。
“不用!”余枝语气冰冷,声音那么难听,笑得那么贱,余枝很想抽他一顿,奈何众目睽睽之下,不大好动手啊!
“别呀!”白有福靠近马车,“小生是真心实意的,少夫人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他的狗腿子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给个面子,咱们白公子的面子怎能不给?哈哈!”
在众人的起哄中,白有福腰板挺得更直了,更加有自信了。
“你让开还是不让?”余枝没有耐心了,“白有福,你听不懂人话吗?还是你希望我家小闻大人来跟你讲?”
听到闻九霄的名号,白有福瑟缩了一下,可这么多朋友看着,他就是想退也不能退了,事关男人的脸面。
所以他扯着嗓子道:“我又没违法犯纪,小闻大人也不能以权谋私呀!小生就是向少夫人赔个罪,小闻大人不会这么小气吧?”
“真不让开?”余枝忽然就笑了,笑得白有福心都颤了,却听她道:“白有福,听说你爹白国公特别注重名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说我若大喊‘白国公之子当街调戏官员家眷’,会怎么样?哦,对了,你长姐是宫中的白妃娘娘吧?听说有孕了,我若喊‘白妃娘娘胞弟当街杀人’,传到御史耳朵里会怎样?”
白有福脸色顿时就变了,“我没有杀人。”
此刻,他已经心生退意了。诚如余枝所说,他爹特别在意名声,对他管教也严,他在外头的好多事从不敢让爹知道,都是娘悄悄使人压下去的。今天的事情若被爹知道,肯定会狠罚他的。
余枝冷哼一声,“男女授受不亲,你拦着我的马车不让走,还逼着本夫人去喝你的酒,毁人声誉跟杀人有何不同?白有福,你别忘了我家小闻大人是平北侯,本夫人是诰命夫人,你一个白身,有何资格在本夫人跟前蹦跶?滚开!”
其他人面面相觑,对呀,这位虽年纪轻轻,却是实打实的诰命夫人。他们的家世没有白有福好,顿时就怂了,小声劝着白有福,“白兄,要不就算了吧!”
“对,白兄,侯夫人呢,咱惹不起。”
“就是,就是,咱们去别处寻乐子。”
不劝还好,这一劝,反尔激起了白有福的性子,不就是个侯爷吗?我家还是国公府呢。今天他要是真怂了,还有何颜面?
“我要是不让开呢?”白有福梗着脖子,面子是一方面,色心也是一方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余枝说着,就见她手上多了一条鞭子,朝白有福甩去,不巧,就甩在他的脸上。
白有福惨叫一声,捂住脸。他气急败坏地大喊,“拦住,把马车给爷拦住。”敢打老子,翻了天了!
小厮下意识去拦,就听一道尖利的女声响了起来,“杀人啦!还有没有王法了?白国公之子,白妃娘娘胞弟,仗势欺人,调戏官眷,救命啊!”
所有人齐齐变了脸色,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纷纷看向白有福。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何人敢行凶闹事,罔顾王法?”巧了,这条街上还真有位御史。
“走!”白有福咬牙喊,真被御史参上一本,爹能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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