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边之和
所以大家都非常乖觉,拿着银子把“黑档案”买走了。
这也就是国库缺银子,换个时候试试?要是惹火了太子殿下,那下场……赎银怕是还得再翻倍。
小闻尚书那个狗东西,是干得出这种事的。
佞臣,妥妥的佞臣!
谁他妈的说他不阿谀奉承一身正气的?没瞧见太子殿下都被他哄得对他言听计从了?
好气啊!
武安侯府的家宴开始前,武安侯宣布了一件事,那就是升辈分了。其实变动的并不多,武安侯并没有把爵位让给儿子,所以他还是侯爷,倒是侯夫人成老夫人了。闻九霄这一辈由爷变成老爷了,余枝妯娌几个则升为夫人了。闻西洲这一辈没变,他还是少爷,等他有了儿子,他大约就能往上升一辈了。
余枝诧异,不是说跟婆婆说的吗,怎么跟公公说了?她朝闻九霄看去,闻九霄微不可见地摇了下头,看了对面的二哥一眼。
余枝便明白了,有人替闻九霄把这事办了,挺好。
她垂下眼眸,静静地听公婆说话,很显然,公公提这事的时候婆婆事先并不知情,脸色有些不虞。不过她也没有反对,而是顺着公公的话不着痕迹地把几房敲打了一遍。
当然了,二房是重点照顾对象,其他几房是顺带着的。
由少夫人升为夫人,余枝没有意见。但闻九霄由爷升为老爷,她就有意见了。老爷……没个五六十岁,好意思称老爷吗?她男人才三十出头,对男人来说风华正茂的年纪……反正她听着别扭,总有一种老夫少妻的感觉,还是那种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强娶二八少女的既视感。
“父亲,三爷是不是该称侯爷了?”余枝提醒。
全场一默。
是呀,闻九霄早就给自己挣了个侯爵,可日常称呼,他还是三爷!大家这是把这茬忘了吗?并不是,只是内心深处他们不愿意承认他是侯爷罢了。
同是兄弟,落差太大了。好像不承认,他们就还是一样的似的。
说白了,就是无法正视别人的强大。红眼病呗!
你瞧,闻承曜就跳出来了,“老三,你称侯爷,父亲也是侯爷,这不是差辈了吗?”
闻九霄表情不变,道:“那就父亲称老侯爷,我委屈一下,称一声小侯爷也行。”
哪里委屈了?众人眼神复杂。
唯独余枝深以为然,她男人虽称不上老,但也不能再称小了吧,小侯爷那是属于十几岁少年的,闻九霄这样成熟稳重的男人称小侯爷,可不就委屈了吗?
哎呀,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她一点都不喜欢。
闻九霄见二哥似有不忿,又道:“我是侯爷,舟舟是我的长子,他也不小了,理应请封世子了,明天我就上折。”
全场又是一静。
十来岁的世子,放在京里太常见了,可放在武安侯府,尤其是还有个年逾四十的老世子大伯的情况下,闻西洲这个世子身份就有些微妙了。
每个人的心情都是不一样的,余枝是不好意思,她记得闻九霄是平北侯,但儿子的世子身份,她真的就忘了。
闻承曜笑了,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老三,大哥也是世子,难不成也老世子、小世子这样来区分?是不是有些不雅?”一边说,一边隐晦地朝大房方向望去。
其中的挑拨之意连花花都听出来了,“二伯真笨,太不懂变通了。在祖父跟前,大伯怎么能称老呢?就不能大伯是世子,我哥哥是小世子吗?我哥哥不介意委屈一点的。”然后好看的眉头一紧,像想起什么似的,“啊,那爹岂不是受大委屈了?”忧心仲仲地朝她爹看去。
闻九霄眼神微暖,伸手摸摸闺女的头。
侯夫人却训斥道:“没规矩,大人说话,哪有小孩子插嘴的份?”她倒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老三两口子太惯孩子了,花花一个姑娘家,规矩太差了,长大了可嫁不到好人家。
“知道了,祖母,花花知道错了,下次改正。”花花认错飞快。
花花的确不该擅自插嘴,余枝便没有说话,想着回去要教育一下,别这么心直口快。
闻九霄见闺女失落的模样,心疼了,“花花没有说错,二哥的确不懂变通,在这官场了乃大忌。”
闻承曜脸色一变,“老三,你……”
刚开口就被武安侯打断了,“行了,有什么好争的,无非就是个称呼,一人少说两句,这饭还吃不吃了?”
武安侯都这般发话了,谁敢不听?
就是这顿晚饭吃得味同嚼蜡,气氛也可沉闷了。侯夫人没少朝二房甩眼刀子,搅家精,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挑点事,仗着侯爷在是吧?
余枝吐槽了一晚上升辈的事,隔日上午武安侯就派人来传话了,辈份称呼又变了。
武安侯和夫人是侯爷和老夫人,闻九霄还是三爷,余枝则是三夫人,闻西洲这一辈的是少爷……至于闻九霄的侯爷和闻西洲的世子,各论各的。反正到一起时做儿子的也不敢跟老子争,还是乖乖做他的三爷吧!
余枝……
这也太儿戏了吧?昨晚那一出……
她就很想知道这又是谁的主意。
第506章 全指望你了
辈份升了个寂寞,不过倒也提醒了闻九霄和余枝,该给他们的好大儿请封世子了。
余枝觉得很新奇,她一直都觉得舟舟就是个普通的孩子,没想到他居然成世子了。不,应该说从闻九霄封侯的那天,世子之位就已经是舟舟的了。
说白了就是嫁入高门大户多年的余枝,对自己的身份缺少正确地认知。她活得任性而恣意,富贵的日子能过,粗茶淡饭的日子她也能过。
身为闻九霄的夫人,她并不觉得自己多尊贵。在桃花里的时候她亦没有自卑过。
或者说她内心强大,一直都在认真地过着自己的日子,不畏人言,亦不为外物所动。
闻九霄递了请封折子,隔日太子殿下就准了。闻西洲成了世子,好多人这时才猛地想起来,对,小闻尚书还是平北侯呢。
成为世子的闻西洲更受欢迎了,就算他本人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只凭他世子的身份,就能结一门极好的亲事了。
这一日,闻西洲去庄子上接避暑的老母亲,半道上被人拦下了,“这位公子,我家小姐要去寺庙上香,半道上马车坏了,能否请您援手一二。”
闻西洲勒住马,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婆子,又朝不远处停在路中间的马车看了一眼,淡淡地道:“抱歉,我不会修车。”
那婆子仍挡在马前,陪着笑脸,“公子,不是奴婢强人所难,实在是我家小姐身子娇弱,这么热的天,马车又坏在这里,还望公子帮我们小姐一把吧,回头定有重谢。”
“嘿,你这老婆子也知道是强人所难?没听到我们少爷的话吗?你们马车坏了,我们又不会修,想帮也帮不了,你们再等等其他人吧,还不快让开。”闻西洲的小厮路生看不下去了,大声呵斥。
路生只比闻西洲小一岁,是在山云县的时候他从路边捡回来的。捡到他的时候,路生浑身是伤,昏迷倒在路边。闻西洲就把他带回了家,养好伤后就做了他的小厮,是个特别机灵的少年。
那婆子仍在哀求,“奴婢们能等,可我家小姐金枝玉叶,再等下去怕是要中暑晕过去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公子就行行好帮个忙吧。”
像是证实她的话似的,打车里下来一位姑娘,年约二八,粉面桃腮,被个丫鬟扶着,盈盈朝闻西洲福身,“还望公子行个方便,奴家这厢有礼了。”
闻西洲眸中闪过不耐,路生来气了,“呦呵,你们这是想讹诈!我说你这婆子,瞧着年纪不大,耳朵怎么就不好使了呢?都跟你说得清清楚楚了,帮不了,你们怎么还缠上了?我说你不仅耳朵聋,眼睛也瞎,你家马车坏了,我们少爷骑的是马,怎么给你行个方便?小爷算是瞧出来了,你们是想赖上我们少爷吧?”
路生指手画脚,一蹦三尺高,论吵架他还没输过谁。
“你们是哪家的?肯定是骗子,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谁会抛头露面跟陌生外男说话?上香?去哪上香?走这条道可没有寺庙。让开,再不让开小爷就报官把你们这伙骗子抓起来。”
路生叫花子堆里野生长大的,混着呢,扬起马鞭作势朝婆子抽去。那婆子吓得抱头鼠窜,路生得意极了,“少爷,咱走!有小的在,谁也别想讹上来。”
闻西洲一抖缰绳,打马从马车旁飞驰而过,看都没看这些人一眼。
那姑娘看着闻西洲主仆二人的背影,脸色阴沉。丫鬟小心地道:“小姐,还等不等?”
那姑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剜了她一眼,“等什么等?回府。走开,一点眼力劲都没有。”狠狠地推了她一把,转头回了马车上。
她嘴里低声咒骂,“该死的奴才,等着瞧,早晚落到我手里,看我不把你扒皮抽筋。”她埋怨闻西洲不解风情,她这样一个大美人,他居然视而不见。
当然,她更恨路生坏了她的好事。
是的,这姑娘是冲着闻西洲来的。她无意中得知小闻尚书的夫人带着幼子幼女在庄子上避暑,知道闻西洲是个孝顺的,怕是会来接,便提前在半道上等着,装作马车坏了上前求助……
她这心思自然是不好对长辈说的,只能绞尽脑汁想理由出门,一连来了好几天,好不容易今天终于盼到了闻西洲,结果……都怪那个讨厌的小厮,坏她好事。
被迁怒的丫鬟被推倒在地上,屁股摔得生疼,却顾不得疼痛赶紧爬起来,迟疑了一下,马车里就传来姑娘生气的声音,“还不滚上来打扇,你是想热死本小姐吗?”
丫鬟忙不迭地往马车上爬,很快里头就传出摔东西和低呼的声音。无论是那婆子,还是赶车的小厮,都耷拉着眼皮装作没听见,可见对此都是习惯了的。
“哼,那姑娘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的,还想哄小的?小的一搭眼就看出来了。呵,行骗到祖师爷跟前了,道行还浅了点。”一路上路上向闻西洲邀功。
“嗯,做得不错。”闻西洲夸赞。
路生更高兴了,“少爷,您放心,夫人都吩咐小的了,小的指定能保护好您。”在心里又偷偷加了一句:不让女妖精近您的身。
闻西洲嘴角一抽,斜了他一眼,很是无奈。
路生一个人就够闹腾的了,娘也跟着凑热闹。他知道娘怕他在外头着了别人的算计,也太小看他了吧。他可没那么多的善心,别说那姑娘一看就有问题,就算真是马车坏了,他也不会帮。孤男寡女的,能说清吗?他可不想因为滥好心把自己赔进去。
“哥哥!”花花看到兄长高兴极了,一边往这边跑,一边还扭头喊:“娘,哥哥来了。”
“哥哥你怎么才来?”花花冲过去,一猫腰爬到了他身上,双手抱住他的脖子。
“都大姑娘了。”闻西洲嘴上说着,双手却实诚地拖住她的屁股。他到庄子上却没见到人,仆妇说娘带着弟弟妹妹钓鱼去了,他就找了过来。
“不,不,我还小,等我十岁就不要你抱了。”小姑娘声音清越。
十岁?闻西洲哑然失笑,也就是在外头,若是在祖母那边,花花非得挨骂不可,“娘呢?”
“那不是吗?”花花朝树底下一指。
闻西洲望过去,就看到他娘躺在躺椅上,脸上盖着一张荷叶,壮壮坐在她脚边的席子上编花环。
“来了。”余枝听到脚步声,拿开脸上的荷叶,对大儿子道:“来得正好,钓鱼吧,中午娘想吃糖醋鱼,全指望你了。”
“好。”闻西洲拍了拍妹妹,示意她下来。钓鱼还不简单吗?他熟着呢,当年在安城的时候,他们母子俩成天扛着鱼竿拎着马扎去钓鱼。
闻西洲坐在河边钓鱼,一侧头便看到躺椅闭着眼睛的母亲,花花和壮壮坐在席子上头挨着头,这场景多温馨呀!
第507章 为什么?
余枝母子四人在庄子上吃鱼的时候,宫里太子正与泰康帝说话。
自打被刺后,泰康帝便下不了床了,倒不是动不了,而是身体日益衰败,浑身没力气。多数的时候是在龙床上养病,偶尔到外头透透气,都是太监抬着。
他这情况别说处理朝政了,多说几句话都力不从心。
太子仁孝,不管有多忙,每天都会来看望泰康帝,陪他说话。今日也不例外,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泰康帝的贴身大太监就觉得太子殿下今儿跟往日不大一样,心里有些不安。
果然,一盏茶后,太子便打发殿内的人退下。大太监心里咯噔一下,没动,朝泰康帝望去,泰康帝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他才慢慢退下。
身为泰康帝的贴身大太监,最清楚他的龙体状况了。皇上大概率是没法再临朝了,只能静心修养。至于还能活多久,那就要看太医的本事和皇上的运气了。
太子登基在所难免,为了以后他自然该向太子投诚,可是他是皇上的人啊!
殿内静得可怕,连心跳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泰康帝半靠在床头,神情淡淡,“太子,你支开所有人是要跟朕说什么?”
“儿臣有一事不解,想请父皇解惑。”太子望着父皇,眼底暗藏审视。斑白的头发,眼角深深的皱纹,面部松弛的皮肤,父皇老了,曾经高大挺拔英明神武的父皇,已经垂垂老矣。
“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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