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边之和
这样好的姑娘,三爷能不喜欢吗?奈何侯夫人不喜欢,三爷是做儿子的,自然不好不顾长辈的意愿把人接进府。
可看着三爷在府里一天比一天冷的脸,清风又发愁又心疼。
自那天之后,闻九霄看似跟以前一样,但侯夫人却心知,她的这个儿子不一样了。任她好话歹话说尽,他就一副油盐不进的死样子。一声不吭任你打骂,可一转身他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她知道那个女人就住在桃花里,听说相貌生得极好。也是,若不是个拔尖的,老三也瞧不上。
老三打小眼光就高,能进他眼的人和物还真不多。
有时候火气上来了,她真想派人去桃花里把那个女人处理了,理智让她又忍了下来。
若她真那样做了,她和老三的母子之情怕是就不剩什么了。老三本就因她多疼老大而心里不痛快,他性子又独,但凡他喜欢的东西谁都不让碰,碰了就发脾气。
为了个外人坏了他们母子之情,不值得。
因为有着这样的顾忌,余枝那里才得以安宁。
至于余枝想的侯夫人登门棒打鸳鸯,那就更不可能了。她堂堂一个侯夫人,怎么会自降身份去见一个平民女子?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不能动余枝,那只能在儿子身上使劲,老三和老大哥俩感情不错,让老大去劝劝他吧,但愿他能迷途知返。
闻九霄是人能劝动的吗?世子闻承宗无功而返,跟他媳妇感慨,“没想到老三倒是个痴情种子。”
那么冷冰冰的一个人,居然在外头养了个女人,跟鬼迷心窍似的,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谁能想到呢?”秦玉霜也跟着唏嘘,她服侍夫君一向细致,一边亲自帮他脱去外面的衣裳,一边招呼丫鬟送水伺候他洗漱。
闻承宗半靠在床头,“这事怕是有的折腾。”
秦玉霜眸子闪了闪,柔声道:“夫君,母亲那里是个什么章程?”
闻承宗道:“母亲自然不愿意让那个女人进府,可老三不干。你是知道的,老三那是什么脾气?看似什么都不在意,那是因为没触碰到他的底线。要是碰触到他的底线了,你试一试?他能把整个候府给掀翻。”
“不能吧?”秦玉霜不信。
闻承宗看了她一眼,哼道:“你嫁进来才几年,你是不知道。我跟他是亲兄弟,我还不了解他?”
停了一下,他又接着说,“小时候他养了只小狗,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但老三特别喜欢。老二眼热,想要。老三不给,老二也是个坏种,趁老三去学堂让奴才把那狗给打死了。
“你知道老三做了什么吗?他冲上去就跟老二打起来了,分都分不开,险些咬掉老二胳膊上一块肉。
“你没发现吗?就是现在,老二也有些怵他。有什么事都是怂恿父亲出头,他自个躲在后面,从不与老三正面杠上。”
秦玉霜仔细一想,“还真是呢。”
闻承宗,“也怪我身体不好,虽然年长他四岁,但母亲在我身上花的精力更多些。老三嘴上不说,心里却有。母亲心里也觉得亏欠了他,在这件事上头就轻不得重不得,怕伤了老三的心。”
秦玉霜惊讶,“难道真要让她进府?老三还未成亲。”
“不然呢?”闻承宗反问,“老三坚持,母亲也得退一步。现在已经不是让不让人进府的事了。母亲已经退了,答应让人进府,但得签下卖身契,以丫鬟的身份进来,不给名分。老三不同意,坚持要给名分,还提了贵妾------”
秦玉霜这回是真惊了,“那女人到底什么来路,把老三迷成这样?”
“谁说不是呢?”闻承宗手一摊,“听说是个相貌出众。”他也挺好奇的。
“若老三这么闹下去,迟早得传出去,那老三的婚事------”秦玉霜眉头轻蹙,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闻承宗却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不过是桩风流韵事罢了。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吗?老三这也就是在兴头上,等把人真弄进府,新鲜劲一过,怕是就抛之脑后了。
“老三可是十五就中了状元,没弱冠就已经是四品高官了,这样的人才满京城也就他一个。之前是不宜议亲,现在母亲放出风声,京里多的是想抢他这个乘龙快婿的人家。”
对男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仕途。女人,不过是锦上添花。
老三这么聪明的人,还能一直钻牛角尖吗?
像父亲,当年也是把丁姨娘母子宠上天。现在再看,后院发号施令的不还是他的母亲吗?
秦玉霜也得承认他说的是对的,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宠个把女人的有,但真要说宠妾灭妻的,还真不多。
闻承宗看着妻子柔和的眉眼,“这事还有的磨,老三的婚事,你切莫跟着掺和。回头得罪了老三,在母亲那里也落不着好。”
怕她不上心,又提点了一遍,“老三的婚事他自个能拿一大半的主意,母亲也只是当剩下一小半的家。”
秦玉霜心内惊讶,脸上却一点都没带出来,“行,妾身听夫君的。”
谁都知道老三是个抢手的,连她娘家爹都心动。上次她回娘家,爹就在她跟前提起,那意思是想让她三妹嫁给老三。
呵,姐妹嫁兄弟,爹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偏还扯着为她好,姐妹相互扶持的大旗。
若三妹是她胞妹也就算了,偏不是,她一个庶女,还想嫁候府嫡子?狂得她!
当时她就想着,庶妹不行,她还有个表妹,若是能嫁给老三也不错。
现在听了夫君的话,她很庆幸,庆幸没在婆婆跟前漏口风。
第62章 矛盾的闻三爷
不管武安侯府里是多么的剑拔弩张,桃花里的这座简陋的小院却是静谧安逸的,这个巧笑倩兮的女人,总能拂去他满身的疲惫,心底的沧桑。
“喜欢吗?”哪怕是坐在软榻上,闻九霄也是脊梁挺直,看得出极好的教养。
余枝觉得他就是个矛盾组合体,一方面他极其自制矜持,简直把规矩二字刻在骨头上。无论是待人还是对事,都透着冷淡。
另一方面,他这样一个守规矩的人却能在外头养个女人,这本身就跟他所受的教导是相悖的。而且这人重欲,一点都不愿意委屈自己,在床上------一晚能叫两三次水。
就好像他的心底关了一头野兽,这头野兽每每趁着他不注意就要作乱。
“喜欢!”这话余枝说得真心实意,她摆弄着手边的皮子,眼底透着欢喜。
在现代她都没穿过皮草,现在三爷给她送来七八张狐狸皮,雪白的毛色,不夹杂一点杂色,光泽好,摸上去还柔软。
女人能拒绝得了皮草吗?余枝不知道别人能不能,反正她这个俗人是不能。
“三爷,您对我真好,我也无以为报,就------”
话还没说完,就听闻九霄轻咳了一声,“荷包就别做了。”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够用的了。”
余枝无辜地眨眨眼睛,心道一声可惜了,她屋里又做好了俩,以为还能再混一段时间的呢。
“那我就给三爷端盏茶吧。”她眼睛一瞥,便把茶盏端了起来,“三爷,您喝茶。”
闻九霄注视着面前的茶盏,不接。
余枝茶言茶语地道:“三爷不愿喝我敬的茶,是觉得诚意不够吗?我孑然一人,所有全是三爷所赐,唯一能拿出来的也只有我这一片真心,三爷若是------”
贝齿轻咬下唇,楚楚可怜的模样。
其实她被自己恶心得快吐了。
闻九霄皱眉,取过她手里的茶盏,端起来------半晌,还是喝不下去,看着她的眼睛,道:“以后莫要这般自轻自贱,爷给你东西是因为爷喜欢,你安心收着便是。”
“嗯。我知道了,以后都听三爷的。”余枝点头,作乖巧模样,想了想,试探着问:“那以后我若是做了惹您不高兴的事情,您会责罚我吗?”
闻九霄沉默地看着她,片刻后,启唇,“爷是男人,没那么容易生气。”
她怎么会惹他不高兴呢?看到她这双含笑的眼眸,再大的火气也能消了。
“真的?”
闻九霄颔首,“君子一言。”
余枝霎时桃花满面,“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可是三爷您亲口说的,我可当真了啊!”
她说着,麻利地端走茶盏,欢快地招呼樱桃,“摆饭啦,我的烤羊腿呢?赶紧给我上来。”
闻九霄抬起来欲端茶的手停在了半空,最后缓缓收回来。
这女人,真是------过河拆桥-----得好快!
府里侯夫人又闹头疼了,额角一跳一跳的,这回是真头疼。
“这个冤孽,他就是诚心气我。”
七八张顶好的狐狸皮子全被他拿走了,她存了两年了,想给老大做件大氅。他体弱畏寒,做件狐狸皮的大氅穿在外头,既保暖又好看。
这下好了,全被老三祸祸光了。
这个不省心的,库房里还有那么多杂色的皮子,你拿就是了。他专挑银狐皮子拿,不杂毛色的银狐皮子那么难得,她存了两年才得了这么几张,气死她了。
“夫人您消消气,三爷不是那不知轻重的人,他怕是有要紧的用途。”王妈妈端了茶递给侯夫人。
侯夫人哼了一声,“那是以前,自打他在外头养了那女人,你看他跟变了个人似的,听不进人劝,还处处跟我顶撞。他有什么要紧用途?十有八九是给外头那个女人送去了。”
知子莫若母,“他就是被外头的狐狸精蛊惑坏了,老三以前多好的孩子啊!”侯夫人痛心疾首。
王妈妈眼神闪了闪,低声建议道:“夫人,您说要不要老奴------”她伸手做了个动作,“不过是个无根的浮萍------多的是法子。”
“你是说?”侯夫人坐直身。
王妈妈缓缓点头,“您不用插手,老奴找人去办,保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这------”侯夫人面色凝重,沉默着,显然她很心动。
既然是外头的女人教唆坏了老三,那就把那个女人处理掉便是,没有狐媚子在老三身边蛊惑,老三一定会跟以前一样听话懂事。
王妈妈这个提议诱惑很大,但侯夫人还是摇头了,“不行!若是被老三知道了,他能闹翻天。”
她这个儿子不仅性子独,心还硬,她不能冒这个险。
王妈妈,“三爷不会知道的。”
侯夫人依旧摇头,“别忘了老三是干什么的?自他进了大理寺,没有他审不出的案。不行,不行,他那双眼睛利着呢。”
不能因为一个狐媚子,坏了他们的母子之情。
侯夫人还不忘叮嘱王妈妈,“这事以后不要再提。”
侯夫人多精明,她的长子体弱多病,这辈子能平安到老她就烧高香了。至于仕途,那就别指望了。不仅是她,连长子都得指着老三的帮扶。要不然,依侯爷那偏心劲,还不得把好东西都扒拉给老二?
到时剩下一个空壳子候府给老大,她都没地方说理去。
二房很生气,苏氏跺脚,“好一个老三,简直就是个家贼。”
闻承曜瞥她一眼,“你嚷嚷什么?小声点。”
“我怕什么?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我还不能说两句了?咱们还没分家呢,公中的东西有咱们一份。”
苏氏心疼坏了,颜色那么纯的狐狸皮子,她怎么也该分一张吧?这下好了,全被老三给拿走了,她半张都没捞着,能不气吗?
“这会侯夫人怎么不吭声了?平时我要用个东西,她都推三阻四的,这回她倒是拿出她管家的威风来治治老三啊!”
“行了,不就几张皮子吗?你也不至于眼皮子浅成这样!”
这句话可算是火上浇油了,苏氏跳脚,“我眼皮子浅?不就几张皮子吗?二爷你有能耐,你倒是给你妻女弄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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