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边之和
这个不费银子,倒是可以,好歹是他爹。
小叛徒!余枝瞪了小崽子一眼,小崽子无辜地回望她,“喝完就让他赶紧走。”
余枝的心就软了一下,没好气地朝闻九霄道:“进来吧!”
一进院子,闻九霄又是一阵恍惚,太熟悉了,跟桃花里的院子太像了,闻九霄深深地看了余枝一眼,眼底情绪涌动。
余枝倒也没真给闻九霄喝清水,她翻出茶具沏茶。平时母子俩都是喝白开水,只有来客的时候才会沏茶,她家沏茶的次数一年也没几次。
“喝吧!”余枝把茶盏怼在桌子上,“喝完赶紧走。”
闻九霄伸向茶盏的手又默默收回来,看着余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都是笑着把茶盏递到他手上,好声好气地请他喝茶。
余枝------
这人心里没点数吗?还跟她提以前,以前什么情况他不知道吗?
以前她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可不一样了,她扬眉吐气了,翻身做主人了!
余枝不想理他,就坐在躺椅上看话本子。
闻九霄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端起茶盏默默地喝着,喝一口看一眼余枝,看得余枝心烦意乱。
这狗男人!喝个茶都这么墨迹。看什么看?拿她当佐茶的菜吗?
一瞥眼看到小崽子趴在水缸上,正伸手去够养在里头的锦鲤,余枝忙喊:“二胖,不许玩水,小心掉进去。”
“知道了。”小崽子倒是很听话,从缸上下来,去一边玩去了。
闻九霄看看小崽子,又看看余枝,还是没忍住,“他叫------二胖?”就算是乳名,未免也太不雅了。
“怎么了,不行吗?”余枝斜睨他,反问。
她生的儿子,想起什么名儿就起什么名儿。他谁呀?还嫌弃上了?
“好,好,这名儿起得好!看小少爷长得多胖乎,多可爱!贱名好养活,二胖这名儿,好!实在是好!”
清风都能猜到三爷会说什么了,赶紧抢在前头说话。就算三爷瞪他,他也当没看见。
三爷哎,您怎么这么傻呢?现在能惹余姑娘生气吗?您是装可怜才进来的,回头惹了人生气被赶出去就丢人啦!
闻九霄沉默了一会,忍不住问:“还有个大胖?大胖是谁?”
“大胖啊,那自然是有的。”余枝看了他一眼,眼里透着狡黠,“想知道自个问小崽子去。”
闻九霄总觉得她那表情有些不怀好意,但他没证据。想了想,他还是走了过去。
“你叫二胖?”闻九霄蹲在小崽子跟前。
小崽子正趴在大狗身上玩,闻言抬头,“我大名叫余西洲,乳名舟舟、二胖、崽儿。”他掰手指头数着,“舟舟就是船的意思,大船,我长大以后要开大船,娘已经答应给我造龙舟了。”
他兴高采烈地比划着,哪怕对着陌生爹,他也一点都不怕生。
“你喜欢二胖这名儿吗?”
“喜欢呀!娘起的,接地气。”小崽子声音可大了。
余枝暗自撇嘴,还想挑拨离间,哼,也不看看小崽子是谁儿子,跟谁亲?
闻九霄被小崽子的童言稚语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默了默,才问:“你叫二胖,那大胖是谁?”难道那女人生了俩,还有个哥哥?
一想到这种可能,稳重如小闻大人也忍不住激动。
“大胖?这不是大胖吗?”小崽子朝大狗头上一拍,喊:“大胖!”
大狗对小崽子汪汪两声,亲昵地要舔他的脸。小崽子一边笑,一边躲,“大胖,不许舔我的脸,你口水太脏啦!你不听话,我要扣你的肉骨头啦!”
闻九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它,它是大胖?大胖是一条狗?”
清风发誓:他家三爷从来没这样失态过。不过想想大胖、二胖------多了个狗儿子,也不怪三爷失态。
“对呀,你看它这么大,这么胖,当然是大胖了。”小崽子这逻辑一点错都没有。
余枝看着闻九霄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心中暗乐,并且幸灾乐祸!非要问,怎么样,幻灭了吧?
本来大狗是后检的,捡回来的时候也小小的,可谁让人家后天长得好呢?那么威武强壮,不叫大胖都可惜了。
闻九霄看着余枝高高翘起的嘴角,这个女人脸上的得意遮都遮不住,他可以肯定,她是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的。
他默默地望着她,这个女人还是那么鲜活,只是有些不一样了。她的笑容更加肆意张扬了,带着棱角,还有对他的防备。那些温柔小意,那些娇柔------现在的她眉宇间只见爽利。
他甚至有一种直觉: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至于桃花里的那个------不管是哪一个,他都不会再放手,不会再把她弄丢。
闻九霄喝了茶爽快地离开了,倒让余枝一句“难不成你还打算再蹭顿饭”堵在喉咙里。
哼,算他识相!
余枝跟送瘟神一样欢送走闻九霄,闻九霄深深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都已经知道她住在哪了,又跑不了,来日方长!
第90章 二胖他娘
“恭喜三爷,贺喜三爷,小的给三爷道喜了!”一出来,笑呵呵的清风就狗腿上了。
若换了往日,闻九霄准得赏他一个冷眼,现在居然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美得清风都快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这一趟北方之行虽然险象环生,但谁能想到会有这样大的惊喜?闻九霄甚至觉得哪怕再要他半条命,也值得了。
当晚,闻九霄依旧睡不着。以前是烦躁地睡不着,现在是激动地睡不着。
他睁着眼睛躺在黑暗里,在脑中描摹着余枝的模样,她的眼睛,她的唇,还有她身上穿的衣裳------这个女人似乎比以前更加好看了。
不过她显然没有那么娇软了,是为母则刚吗?为了养孩子不得不逼自己坚强。想到这里,他眉头紧了紧,心道:这几年她吃了不少苦吧?
至于之前听说的她救人,配止血散,闻九霄下意识地忽略了。
余枝若知道他这样想,一定会嗤之以鼻。
吃苦?那是不可能的!她过得别提有多潇洒了!
给别人打工,哪有自己创业当老板香?她现在已经不是打工枝了,见面请叫她老板枝。
闻九霄的出现,不得不说给余枝带来了不少困扰,她最担心的是他会跟她抢小崽子。
无论哪个是时空,男人都非常重视子嗣血脉,小崽子又是男孩子,闻九霄肯定是要让他认祖归宗的。
别的她都可以妥协,唯独小崽子,这是她的命,谁都别想把他从她身边带走。
余枝看了一眼撅着屁股趴床上看画册的小崽子,心情复杂。
“崽儿,今天来的那个人------”
余枝开了口,却没想好怎么说。小崽子却道:“娘是说我爹吗?”
这就“我爹”上了?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好不好?难道这就是父子天性?血缘在作怪?
余枝的心情更不好了。
可她对上小崽子清澈的眼睛,苛责的话也说不出口,便咬牙道:“对,你爹!”天知道她说出这俩字多不情愿。
“你爹要是带你走,你跟不跟他走?”余枝问。
“带我去哪?”
“去他家,去京城。”余枝这回不咬牙了,改磨牙了。
“京城在哪?远吗?”小崽子继续问。
“远,以你的小短腿要从春天走到冬天,也就是从现在走到下大雪。”余枝耐着性子回答,“就这么远,他要带你去京城,你去不去?”
“不去!”小崽子回答地可坚定了,“娘教过,不能跟陌生人走,人拐子,坏!打崽儿,疼。”
他一边说,一边高高扬起小巴掌打在枕头上,还伸给余枝看,“疼的。”
余枝一怔,随即惊喜,对呀,她纠结个屁呀!余枝简直是垂死病中惊坐起,看着小崽子的眼神透着浓浓的母爱。
闻九霄对小崽子来说就是个陌生人,“我爹”也就是个名儿,跟大宽、三胖一样的名儿。
她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小崽子,怎么可能就跟别人走了呢?
那不可能!
这可不是京城,这是安城,是她余枝的一亩三分地,闻九霄就算想用强的,能强得过她吗?
她左有武功在身,右有小绿在手,再不济,墙上还挂着把剑呢,虽然它看上去锈迹斑斑,但它是真好使呀!
有这么多底牌,她怕什么?她什么都不怕!
闻九霄要是敢跟她抢儿子,哼,大不了把人剁了,埋院里当花肥!
她到底在纠结个什么劲儿?白浪费感情了。
睡觉,睡觉,闻九霄有睡觉香吗?
第二天一早起来,余枝看着东边慢慢爬上的太阳,决定把闻九霄这个人拉入黑名单。
吃过早饭,欢乐母子二人组又扛着鱼竿去钓鱼,走时给了在巷子里玩耍的三胖两块糖,让他盯着她家门口,看有没有陌生人登门。
三胖原本不叫三胖,他奶见余枝家的小崽子叫二胖,长得胖乎乎的。就寻思了,是不是给孙子换个名就能长胖乎了?
于是三胖就诞生了,说来也巧,改了名的三胖饭量立刻就大了,也不三天两头闹病了。虽然没像小崽子一样胖乎可爱,但比以前小鸡仔似的强多了。
他奶更坚信给孙子改名改对了,说小崽子是个福娃娃,遇见了从来都笑眯眯的。
余枝很想跟她说,封建迷信要不得,孩子大了,抵抗力自然增强了,身体好了,可不就到处跑着玩吗?都玩饿了,吃得能不多吗?能不长肉吗?
可每每见到她用慈爱的语气说起三胖,余枝又沉默了。算啦,算啦,老年人多少还是需要点信仰的,有人信佛,有人信道,三胖他奶信个福娃娃也没毛病啊!
母子俩在河边消磨了半上午,快晌午了,两人又扛着鱼竿回了。
刚进石榴巷,三胖就跑过来了,“二胖他娘,你家我给看得好好的,没有人来。”
二胖他娘,这是啥称呼?余枝忍不住扶额,肯定是听大人说的,这石榴巷里的人多是称呼她余娘子,也有称呼她余东家的,至于叫她二胖他娘的,确实有那么一两个,都是上了年纪的。
大人这么喊,还能说是接地气。可从一个孩子嘴里喊出来,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自从到了安城,她的称呼就多了很多,余娘子,余东家,余先生,还有二胖他娘。可余枝还是最喜欢别人叫她——余姑娘。
可她连小崽子都生了,再叫姑娘未免让人笑话。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她今年也就芳龄不到二十二,貌美如花,怎么就成黄脸婆了?
“三胖真乖,这是奖励你做事认真负责的。”余枝又摸了两块糖给他,“不过下次记得喊我余婶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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