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点江山
赵嬷嬷的冷言冷语钻入耳膜,让她心里骤然生出恨意。
晏姝这个恶毒的贱人!
她一定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故意让她进宫选秀,好找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来责罚她。
她就是想搞掉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让她身败名裂。
贱人!贱人!
她跟她不共戴天!
“皇上驾到——”外面一声高亢的唱喝声骤然响起。
殿内议论声顿时止住,宫女们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恭迎皇上圣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夜容煊跨进殿门,目光下意识地朝内殿瞥去一眼,淡淡开口:“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晏才人娘娘小产了,需要好好调养。”赵嬷嬷恭敬地回话,“奴婢已经让人去煎了药。”
晏雪挣扎着从床上起身,眼眶发红,脸色惨白:“皇上——”
“趴着吧,不用起身行礼了。”夜容煊对上她那张惨白如纸的脸,眉头微皱,语调却维持着沉稳威严,“皇后宽容仁德,没有让你不洁的消息传出宫里。待伤好之后,你记得去皇后面前谢恩。”
晏雪如坠冰窖,浑身力气骤失。
纵然此时身上一阵阵难熬的剧痛,此时也明白,皇上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赞皇后,是为了掩盖他们的关系。
晏雪恭敬地应下:“臣妾遵旨。”
夜容煊抬手屏退左右:“你们先出去,朕有几个问题要单独问问晏二姑娘。”
“是,奴婢告退。”宫人转眼退得一干二净。
夜容煊一改方才威严形象,疾步走到内殿,扯开晏雪的被子看了看:“伤得怎么样?要不要紧?”
晏雪眼眶一红,忽然趴到他怀里,痛哭出声:“皇上!皇上,我以为再也见不着皇上了,呜呜呜……”
夜容煊坐在床沿,心疼且小心翼翼地把她拥入怀:“对不起,都是朕没用,朕现在连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
晏雪哭得撕心裂肺,像是受尽了虐待,肆无忌惮地宣泄着心里的委屈和怨恨,痛哭声让人心碎。
哭了好一会儿,她才哽咽说道:“不……不怪皇上,我明白皇上的难处……”
“雪儿,对不起。”夜容煊闻言,越发愧疚,“朕现在还没亲政,等朕手握大权,一定替你讨回这个公道。”
晏雪双眼红肿,语气黯然:“可是我们的孩子没了。”
“没关系,我们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夜容煊郑重许诺,“等朕顺利掌权,晏姝被打入冷宫,朕一定名正言顺地扶你做皇后,到时候我们想要多少孩子都可以,朕还会把你生的孩子立为太子……雪儿,朕此时心疼得就像被针扎一样。”
晏雪脸上泪水未干,抬手安抚着他:“我不怪皇上,真的。”
“这两天你好好养伤,晏姝对你敌意太大,脾气也不太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夜容煊面上浮现厌恶之色,“我得好好哄着她,等丞相交出朝政大权,边关军队也由朕的人替代,晏姝和丞相一家死期就到了。”
晏雪虚弱地偎依着夜容煊,语调里有着明显的担忧:“皇上,晏姝到底知不知道我们的事情?”
夜容煊神色微变:“她应该不知道。”
“可是——”
“雪儿,你千万别说漏了嘴。”夜容煊低头看着她,正色而严肃地说道,“朕现在还不能跟她抗衡,我们必须得忍,就算她有点小脾气,我也可以应付。可一旦让她知道了我们的事情,那就不是小脾气了,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晏雪心里恨极了晏姝,却不得不点头:“皇上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夜容煊能顺利拿到权力,以后才有他们的好日子,才能让晏姝为她今日的残忍跋扈付出代价。
万一惹急了她,她一个冲动之下换个人来做皇帝,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乌有。
“朕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夜容煊抚摸着她的头,有些不舍,“今晚朕去沈嘉心的宫里坐坐……放心,朕只是去坐坐,明面上给户部尚书一个交代而已,不会碰她的。”
晏雪不舍地拽着他的手:“多陪我一会儿不行吗?”
“朕不能在这里待太长时间。”夜容煊哄她,“晏姝不知道我来这里,她让我今晚去沈嘉心那儿。”
晏雪表情僵了僵,缓缓放开他的手,“我知道了。”
现在的皇上还不是一个能自己做主的皇上,连晚上召谁侍寝,去谁的殿里睡觉都要受皇后管制。
真是够可悲的。
不过没关系,这样的处境不会持续太久,皇上早晚会掌握亲政大权,到时候晏姝会死得很惨很惨。
夜容煊有些于心不舍,却到底还是走了。
“好好伺候淑妃。”临走之前,夜容煊警告殿内伺候的宫人,“晏二姑娘是皇后的妹妹,她们姐妹感情好不好,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听到没有?”
“是。”
宫女们低头应下,却在皇帝走之后,低声咕哝:“明明都已经被降为才人,还淑妃呢。”
“就是,未婚有孕,还敢进宫参加选秀,真不知‘死’字怎么写。”
一想到要留在这里伺候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且还是个让皇后娘娘厌恶的妹妹,两名倒霉催的宫女心里就觉得憋屈。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站起身之后,齐齐哀叹。
她们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被派来伺候这样不知羞廉耻的女人?
第31章 御书房里挨耳光
三月初九,阳光明媚,天气晴好。
皇上的心情却如笼罩了一层阴霾。
从天没亮开始上朝,到天方大亮下朝,这种糟糕的心情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登基之后他很勤政,每天早早就起身去朝议,从不会让大臣们久等。
早朝上,他殷勤地一遍遍问着今日有无要事,大臣们死了一样站在大殿上,低眉垂眼不出声。
夜容煊忍不住问丞相,丞相恭敬地回道:“近来风调雨顺,各州各府勤政爱民,一切都正常。”
随即有拍马屁的大臣开口附和:“皇上登基乃是先帝亲选,顺应天意,百姓们安居乐业,皇上圣明!”
底下齐齐附和:“皇上圣明!”
夜容煊坐在龙椅上,看着这群言不由衷的大臣,眼神一点点阴沉下去,最终只道:“既然如此,那就退朝吧。”
文武百官即刻跪下恭送:“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送帝驾的礼仪倒是周正,从无怠慢。
原本该君臣议事的早朝就这么草草结束。
夜容煊下朝回到御书房,御案上寥寥几本奏折,写的都是歌功颂德拍马屁的请安琐事,让他本就糟糕的心情越发雪上加霜。
越想越气之下,他猛地一扫御案,乒乒乓乓,案上一应御用之物被扫落在地!
伺候在御书房宫女和太监齐齐伏跪在地。
夜容煊满脸阴沉地坐在椅子上:“都滚出去!”
宫人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御书房里很快只剩下皇帝一人。
夜容煊支着额头,一个人沉默地坐着,面上表情晦暗阴冷,浑身散发出冰冷愤恨的气息。
朝事不顺,后宫不顺,一切的一切都跟他想象得不一样。
这个皇帝当得有什么意思?
夜容煊闭上眼,沉默地回想着晏姝最近的变化,忍不住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她变得如此难以捉摸?
以前那个总是一次次鼓励他:“别气馁,有我在,这个皇位早晚会是你的。”
“出身低又如何?这不是你可以选择的,我乃护国公府嫡女,大哥是护国公府嫡长子,父亲还不是更重视继室生的一双儿女?”
“外祖父已历经两代君王,门生遍布朝野在,只要他想,就会辅佐你成为一个圣明无双的天子。”
那时的晏姝,字字句句温柔沉静,根本不像一个在边关待了六年的女将,反而更像是贤妻良母。
虽然对其他人始终不假辞色,在他面前偶尔也会强势,却并不影响她对他的爱意。
那种喜欢和在乎是能直观感受到的。
可是现在……
夜容煊想到晏姝冷淡的态度,偶尔发疯似的狂躁,眼神里总是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寒意,让他预感到了一种不祥。
他跟晏雪的事情根本没露什么破绽,可晏姝的行为却偏偏像是什么都知道了似的,否则怎么会那么巧,一定要把晏雪弄进宫,还在验身的时候验出她不洁?
四十笞责直接让她小产,孩子没保住,这跟他的计划完全背道而驰。
登基之前,夜容煊几乎花了他所有可以动用的钱,在城郊置办了一座风景优美的院子,用来给晏雪安胎待产。
只要她能生个儿子,以后就是他的帝位继承人。
至于晏姝。
夜容煊根本没打算让晏姝生下他的子嗣。
可是这一切计划被晏姝破坏殆尽,不但暴露了晏雪有孕的秘密,还把孩子弄没了。
想到那个孩子,夜容煊眉眼越发阴郁。
晏姝还真是狠心啊。
“皇上,云妃娘娘求见。”
夜容煊回神,眉眼深了深:“让她进来。”
“是。”
夜容煊拿过御案上一本折子翻开,目光微垂,认真批阅奏折的模样看起来倒也赏心悦目。
林云珠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容貌俊逸的男人坐在黄金龙椅上,身上一袭袍服尊贵沉稳,认真专注的模样给他增添了一股君王气度。
仿佛他天生就该坐在这个位子上,执掌生杀大权,君临天下。
少女心头划过一抹羞涩,走到御案前,屈膝福了福身:“皇上万福。”
夜容煊抬头看了她一眼:“平身。”
“多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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