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点江山
严嬷嬷上前,把被子掀开。
床上一点梅花落红妖艳入目,代表着处子之身的结束。
晏姝闭了闭眼,语调冷若寒冰:“皇上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夜容煊听着这个声音。
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几分不真切之感。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着晏姝那张冰冷含怒的脸,心里极快地浮过一个想法。
如果他已经不再需要晏姝替他稳固皇位,他是不是就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她:“朕临幸自己的妃子,还需要你这个善妒的皇后来干涉?”
他甚至可以以善妒的罪名把她打入冷宫,再用“掌掴皇帝”的罪名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至于抄家……
看在晏雪的份上,他不会抄护国公的家,只要晏姝死得足够凄惨就行。
打断她的腿,剜了她那双总是俯视他的眼睛,砍断她这双总是朝他挥耳光的手。
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夜容煊在心里想象着无数种置她于死地的酷刑。
可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他不需要晏姝的前提之下。
夜容煊木然地站着,心里既愤怒又悲凉。
因为他清楚地意识到,他还需要晏姝。
所以就算被打,被冒犯,他也丝毫奈何不了晏姝。
“来人!”晏姝开口,声音沉厉冰冷,“赐云妃避子汤!”
“皇后!”夜容煊终于回过神来,匆匆走到晏姝面前,“云妃是朕主动临幸的!她的妃位已有足够资格诞下皇子,皇后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谋杀朕的子嗣吗?”
晏姝平静地看着他,眼底寒芒翻涌:“所以皇上的意思留下这个孩子?留下皇上背叛我的证据?”
“朕……”
“皇上如今已经可以自己做决定了?”晏姝勾唇,笑意冰冷而讽刺,“本宫是不是该把皇后的位置也让给她?毕竟这可能会是第一个诞下皇上子嗣的妃子,珍贵得很。”
夜容煊脸色变了几变:“皇后,朕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晏姝冷冷开口,“来人,赐避子汤!”
严嬷嬷从宫外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托盘上放着一个碗。
走到林云珠面前,严嬷嬷示意左右两名侍女抓着林云珠。
林云珠已经开口:“我自己喝。”
“别耍花样。”严嬷嬷冷冷警告,“避子汤还有很多,云妃若自己不配合,今日只怕要多遭罪。”
林云珠盯着托盘上的碗看了良久,缓缓伸手把碗端了起来。
“姝儿。”夜容煊看着晏姝,面上带着请求,“孩子是无辜的……”
“皇上看起来很想要个孩子。”晏姝冷冷一笑,“可惜你怎么确定一次就能怀上?”
夜容煊脸色涨红。
“就算能怀上,皇上又如何确定,以你现在的能力,足以保护得了这个孩子?”晏姝下巴微扬,以一种失望的眼神看着他,“皇上自身都难保,还想要个拖累不成?”
夜容煊咬着牙,无言以对。
林云珠也没再犹疑,端着避子汤送到嘴边,先喝了一小口试试温度,随即仰头一饮而尽。
夜容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动作,脸色刷白,眼底一点点失去光彩。
此时此刻,他对晏姝骤然生出了恨意。
她到底想干什么?
一边说要拉拢吏部尚书,一边让他经常来流云殿跟林云珠沟通感情。
可与此同时,她却严厉禁止他临幸妃子。
今日更过分。
当着他这个皇帝的面,公然谋杀他的子嗣。
她想干什么?!
非要爬到他这个皇帝的头上骑着吗?
晏姝并不理会夜容煊心里的想法,恨也好,爱也罢,都与她无关。
亲眼看着林云珠喝下避子汤,晏姝转身离开,看也没看夜容煊一眼。
严嬷嬷和青雉带着一众宫女呼啦啦随而去。
夜容煊满腔怒火骤然褪了干净。
他不安地盯着晏姝的背影,心里想着,若晏姝真的像之前所说的那样自请下堂或者关闭凤仪宫,再也不见外人,他该怎么办?
万一这个消息传到丞相耳朵里,丞相以为他虐待皇后怎么办?
万一丞相大人觉得他不适合为帝,坚决要求废帝重立怎么办?
夜容煊一时心乱如麻,什么都来不及想,下意识就抬脚追了出去。
“姝儿!姝儿!”
皇帝的离开仿佛带走了流云殿里最后一丝希望。
林云珠站起身,恶狠狠地盯着夜容煊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咬牙骂了一句懦夫!
没用的东西!
她要让人告诉父亲,当今皇帝懦弱无能,连自己的嫔妃和子嗣都保护不了,根本不配做皇帝。
皇后骄横跋扈得太过了!
仗着自己外祖父和大将军的身份,如此无法无天,把皇帝的尊严踩在脚底下,当着这么多奴才的面想打就打,要骂就骂。
如此疯妇,如何有资格母仪天下?
第48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姝儿!”夜容煊毫无帝王威仪,一路追着晏姝抵达凤仪宫,连早朝都顾不得上,“姝儿,你听我说——”
“关门!”晏姝踏进宫门,冷冷命令,“任何人不许放进来。”
话音刚落,夜容煊追了上来:“姝儿!”
两名宫人正要关宫门,却见当今皇帝不顾风度,竟直接伸手扒住了宫门,一副非要闯进来的架势。
若宫人强行关门,必定会夹到他的手臂。
夜容煊利用宫人的犹豫,赶紧推开宫门闯了进去,并疾步追上晏姝。
晏姝回到殿内,面无表情地在凤榻上坐了下来。
夜容煊看着她浑身寒气的样子,心一点点沉下,抬手示意宫人们都退下。
“姝儿。”夜容煊走过去,主动在她面跪下,“是朕的错,朕认打认罚行吗?”
“皇上的错?”晏姝冷笑,“皇上临幸自己妃子的权力都没有吗?本宫善妒,竟连皇上的子嗣都敢谋杀,皇上不是应该把我打入冷宫?”
夜容煊眼底划过一抹阴郁之色。
她以为他不想吗?
若是可以选择,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打入冷宫,让她好好尝尝每天被人虐待、罚跪、扇耳光的滋味。
要不是仗着她背后有人,谁又会把如此一个疯妇放在眼里?
夜容煊轻轻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躁怒:“是朕的错,姝儿别气了,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晏姝端着茶盏:“皇上回去吧,本宫与你没什么可说的。”
“姝儿。”夜容煊苦笑,“三日后是护国公五十大寿,我们要出宫,而且这也是你做皇后之后第一次回家,朕……”
“本宫不想回去。”晏姝语气冷漠,“皇上想去就自己去。”
夜容煊脸色微变:“姝儿?”
“怎么?”晏姝冷冷盯着他,“本宫连不回家的权力也没有了?”
“朕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次是你父亲成为国丈之后的第一次寿诞,且是五十整寿,定会有很多官员和世家去给他捧场。”夜容煊说着,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姝儿,你若是不去,那些人会怎么想?”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本宫与父亲不和?”晏姝冷冷一笑,并不在意他人想法,“他做他的寿,与我何干?”
夜容煊抿唇,心头恼怒。
皇上去给护国公拜寿,皇后却不去,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怀疑?
满朝文武会猜测帝后不和,会怀疑皇后跟护国公的关系,会怀疑皇上连皇后都叫不动,或者会怀疑皇上有没有过河拆桥,漠视皇后?
臆测越多,对他的处境越不利。
夜容煊不得不考虑,皇后不去给自己亲身父亲祝寿的后果。
“皇上可曾考虑过我?”晏姝冷冷看着他,“晏雪在宫里的处境皇上是知道的,云氏一直对她这个女儿疼若至宝。她若知道晏雪被打被降位份,一定会以为是我这个皇后故意针对她。”
夜容煊:“应该不会——”
“应该?”晏姝鄙夷嗤笑,“皇上这句话自己信吗?本宫就想问问你,倘若三日后有人问起,皇上是否会护着我?”
夜容煊想也没想:“朕肯定会护你。”
晏姝冷道:“若让你说出真相呢?”
夜容煊一僵:“姝儿?”
“本宫在问你,若是有人质问本宫针对晏雪,虐待晏雪,皇上会如何庇护我?”晏姝盯着他,目光如剑,“会如实说出真相吗?”
夜容煊一脸为难:“姝儿,说出真相岂不是把护国公和夫人的颜面仍在地上踩?寿诞那日那么多人……”
“所以在皇上心里,护国公夫妇的脸面比我的清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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